第一百五十七章那女人,再也不屬於他了
傅心禮見他落寞沮喪,心裡刺痛,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肩頭,「我只要你的人就夠了,我們有十幾年的相處,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你,我們以前在一起很快樂的,一起去找美食,一起去打球玩樂,多開心啊,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有多少人能說的清楚,只要我們在一起開心快樂就夠了,不是嗎?」
他微微失神,看著懷裡的女人,腦子裡一團糟,說不上什麼感覺。
好一會兒,他拍拍她肩膀,「好了,我回去睡覺了,今天在外面晃蕩了一整天累死了。」
傅心禮仰起頭看著他,不肯撒手,「阿翔,你相不相信,如果我們在一起,會很適合很幸福。」
他笑笑,手卻微微使力推開她,迅速起身,他拍拍她的肩頭,「也許吧,但是短期內我真的不想戀愛了,你是好女孩,沒必要跟我耗著青春。」
傅心禮還想說什麼,他已經轉身往外走,揮揮手,「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腿傷,不要四處亂走動。」
出了她房間,陌以翔沉了口氣,慢慢的往樓下走去,天色已經晚了,他遊逛了一天,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下樓的時候,門外有車聲響起,他蹙了蹙眉頭,走到門口,就聽到有傭人恭敬的道,「回先生,是陌家二少爺來了。」
他臉色一下子跨下來,眼神帶著敵意的看著走進門來的傅斯年。
他也正抬頭,邊除掉西裝外套,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下樓來的陌以翔,「陌少爺稀客,不嫌棄的話,留下一起吃個晚飯吧。」
陌以翔用眼角斜著他,上看下看也不過是個三十好幾的中年男人,除了比他多吃了幾年鹽,他看不出這傢伙比自己強了多少。
傅斯年見他目光不善,只是寬和的笑著,捲起煙灰色襯衫的袖子,頗為放鬆的坐在沙發上,交疊雙腿,點了根煙來抽,「今天心禮以為山上賽車出事的裡面有你,嚇的哭了好幾場。作為哥哥,我不能管她太多,她認準的事情我只能讓她自己去努力爭取,可是陌少爺,今天大家有機會見面,不妨說清楚,我們家的家世雖然算不上絕頂,但是也不會容忍別人欺凌也一聲不吭。對我妹妹,我只希望你抱著認真的心態去對待,結果如何,我並不會干預。」
陌以翔冷淡的哼了哼,斜睥著他,「傅斯年,我對女人的態度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可是今天我也把話給你說明白了,對童曼書,你最好也給我弄清楚,她曾經是我的女人,我爸也認了她當乾女兒,就算分手了,她也還是我陌家的人,你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我看你就沒對她安什麼好心思,你以後最好少去找她!」
傅斯年側頭看了他一眼,笑著,傾身彈了彈煙灰,「這個不勞陌少爺費心,我對感情向來認真,童小姐我有拿出十分誠意來對待,至於往後的發展,要看她的決定不是嗎?」
陌以翔攥住拳頭,很想一拳揮過去揍的他笑不出來。
「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了,我想我再約她追求她,應該不會讓你不舒服對嗎?」傅斯年看著他,眉眼溫和的彎起來,隱藏住冷意,他的笑容看起來煞是好看,「我希望不會因此而影響到你和心禮的關係,如果你介意,我和童小姐會盡量低調一些。」
陌以翔氣得心口沉重的如同壓了大石頭,他擠出冷笑,握著拳,「你有本事儘管去追!你愛高調中調隨便你!有本事找電視台直播去!」
傅斯年笑起來,聲音磁性迷人,「陌少爺真幽默。我年紀不小了,戀愛不求轟轟烈烈,能有個好結果就足夠了。我和童小姐交往,是希望能結婚的。」
陌以翔眼底的怒火要燒出來,他咬緊牙關,笑容已經被惱火扭曲了,「那我還真是要拭目以待了!」
傅斯年笑笑,對著傭人一招手,「多準備一副碗筷,陌少爺今晚留下吃飯。」
「不用,我家裡有飯吃!」他憤憤的往外走,心裡罵著傅斯年那混蛋,搞得好像已經要和童曼書結婚了似的,那女人當初和他在一起,試完婚紗都跑了,和傅斯年,會有結婚的那天?
要是有那一天,他倒是也輸得心服口服了!
憤憤的走出傅家,他被冷風一吹,心裡的苦痛才一股腦的清晰起來。
她要接受別人的追求了,她要考慮和別人結婚了,和他分手,這些都是理所當然了……
他踢著路邊的石頭,滿腹的苦悶讓他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女人,再也不屬於他了……
回到陌家,天色已晚。
堅叔斜眼看著他,挖苦著,「呦!咱們家二少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呢?」
陌以翔也斜過去一眼,「有沒有搞錯,哪有管家對著僱主這種態度的!信不信我讓你提前退休!」
堅叔撇了撇嘴,這小子不知道跑去了哪裡,手機不開,消失了好幾天不回家,簡直該打。
陌以翔也知道自己幾天不回家說不過去,提了提手裡的夜宵,「老頭子睡了沒有?」
堅叔斜睥著他,一副『你想搞什麼花樣』的懷疑表情。
陌以翔擺擺手,「算了不和你說,我去看看老頭子。」
走到老爹的臥室門口,他敲了敲門,裡面有人應了聲,他聽著那失去往日中氣的聲音,歎息著,開門走進去。
坐在床上翻著相冊,陌寂年抬頭,鬢邊的銀髮有些刺眼,看了兒子一眼,他一哼,「捨得回來了?」
陌以翔拉過椅子坐在他旁邊,打開手裡的碗蓋,頓時香氣四溢,「要不要吃,你最愛的蟲草首烏老鴿湯。」
「你還有這份心?」陌寂年眉梢一挑,連忙伸手接過來,用湯匙喝了口,鮮美的齒頰留香。
看著老頭樂了,陌以翔拿過他腿上的相冊,看著那張小時候全家拍的合照,指頭撫了撫定格了的舊時光,笑笑,「原來你年輕時候也算是個帥哥。」
「廢話!」陌寂年喝著湯,白他一眼,「沒有我的好底子,你以為自己能長出一張人模人樣的臉?」
陌以翔搖頭笑笑,看著照片上擁著兩個孩子的端莊女人,她耳朵上戴著一副璀璨的鑽石耳釘,整個人氣質優雅高貴。
陌寂年見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耳垂,那副鑽石耳釘是他送給妻子的定情信物,妻子過世時,那對耳釘本來是要隨著一起下葬的,可是陌以翔卻堅持要留下一枚,初中他打了耳洞,戴上了那只耳釘一直到現在。
這麼多年,他得到的溫暖少的可憐,一定也很想念母親。陌寂年感慨道,「快要二十年了,阿翔,你還恨我和你。媽嗎?」
陌以翔怔忪了一會兒,撫摸了下那張老照片,淡淡搖頭,「你也說,二十年了,恨倒是談不上,有時候想起來,會覺得不甘心罷了——」
「我和你。媽,從來沒有更偏愛誰一些,不過你大哥從小懂事聽話,誇他的時候更多,你調皮搗蛋,罵的時候就多,但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當時綁匪讓我們選一個,我和你。媽真的沒經歷過比那更痛苦的抉擇……」
陌以翔翻了翻相冊,看著媽媽,她的樣子在腦海裡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記得那是個極其溫柔清雅的女人,眉宇間的沉靜氣息,倒是真的和童曼書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