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到底不忍心棄他不顧
陌以翔不耐煩的斜了幾個人一眼,厭煩的打掉揪住自己衣襟的手,懶懶的答,「瞎了你的狗眼了,往哪兒拽!」
幾個人見他毫無悔意懼意,反而還一副大爺的樣子,更是惱火,「趕緊給我把鞋舔乾淨!不然今天你就別想站著離開這條街!」
陌以翔吐著酒氣,低頭看了看被那人拽著的領子,有一粒扣子被扯掉,骨碌碌掉在了地上。
他冷眼睥著那人,有樣學樣,「趕緊把扣子給我縫回來,不然今天你們幾個也別想站著離開這條街——」
那些人個個都是愛挑事的主兒,見他這樣囂張的態度早就不爽,他一說這話,幾個人立刻圍上來和他動起了手。
街對面的童曼書看著他當街和混混打起架,急得夠嗆,想過去又不能,她四周圍看看,大概見慣了酒吧附近打架鬧事的,竟然沒有人過去拉架,全都遠遠的繞著走。
五六個人打陌以翔一個,他藉著酒勁也打的狠,一群人簡直亂成一團。
不見fiona回來,她看著那邊一團糟的戰局,猶豫了下,轉身離開。
每走一步,她就在心底不住的提醒自己那不關她的事,可是身後不停的傳來謾罵和呼喊聲讓她心裡揪成了一團亂麻。
走了幾步,她停下腳步,停下一會兒,馬上用力搖頭催促自己快走,短短幾步,讓她走的千回百轉矛盾重重。
聽到啤酒瓶摔碎的聲音,她控制不住的回過頭,看著陌以翔滿臉是血的受了傷,她心頭一擰,連忙掏出手機,找出一條如璟下載給她防身用的警笛鈴聲,舉起來大聲播放起來。
聽到那聲音,幾個混混頓時住了手,習慣性的轉身就跑。
陌以翔面對這莫名其妙的變化,摀住腦袋往警笛響起的方向看去,那邊除了一些看熱鬧的人之外,並沒有警車。
他覺得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快步走過去,那些人看著他一臉血嚇得紛紛躲避。
站在人群和高樓中,他不停的轉著圈搜尋,可是仍舊沒有發現任何他所希望的人出現。
躲在車子後面,童曼書縮著身子隱蔽自己,好半天,她抬頭透過車子的後視鏡看過去,那邊,fiona已經回來了,大驚失色的攙扶著陌以翔離開。
看著他邊走邊張望,她心酸不已,伸手碰了碰後視鏡裡的他,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她可以不報仇,卻無法和他問心無愧的在一起。
他有自己的生活和樂趣,沒有她的日子他也一樣過得很好。
靠在那裡看著他慢慢走遠,她仍舊無法控制的感到心痛。
回到陌家,fiona送陌以翔到門口,看著管家來接,她才放心的把醉鬼交過去,鬆口氣,「這是陌先生的車鑰匙,車子在芭拉娜酒吧那停著。」
堅叔接過鑰匙又扛過陌以翔,上下打量了一下fiona,語氣有些生硬,「謝謝這位小姐,我家少爺和女朋友鬧了點矛盾,過幾天就好了,這期間他要是找你出去陪著借酒消愁什麼的,請小姐你拒絕他,不要和他一起胡鬧。」
fiona聽出他的意思,笑笑,「很抱歉,今天我沒有攔住他,我也真心希望陌先生能早日和女朋友和好——我先走了,再見。」
堅叔扶著爛醉的陌以翔,看著那女人上車離開,心裡念叨,倒是和其他死纏爛打討厭人的女朋友不一樣。
低頭看了眼額頭上包著紗布的陌以翔,堅叔歎口氣,低聲提醒他,「少爺,你等下注意點,老爺在家呢……」
陌以翔神志不清的哼了哼,看他這樣,堅叔只想快點把他扶回房間躲過陌寂年算了。
進了客廳,陌寂年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堅叔連忙扶著陌以翔往台階上走,無奈陌寂年眼尖的厲害,一眼掃過去,聲音冷淡深沉,「先別走——」
堅叔看了眼眼神散亂的陌以翔,再次提醒,「少爺,你千萬要冷靜,有話好好說……」
打完電話,陌寂年轉頭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見他醉醺醺連站都站不穩,臉上又都是打架留下的傷,他立刻惱怒起來,操起杯子丟過去,大罵,「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小童走了算對了!不然跟著你這種人能有什麼未來!你自己墮落去吧,活該有今天!」
堅叔看杯子朝陌以翔的頭砸過來,嚇得連忙拉開那個木頭人一樣的男人,杯子擦過去,摔在地上碎成幾片。
陌以翔被罵,也沒有什麼反應,垂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可是心裡卻清醒的,每句話都聽得很清楚,每句話都恰到好處的在他心裡深深的扎出口子。
是啊,沒出息,跟著他才不會有未來,不然為什麼會跑去和傅斯年搞在一起?
他擦擦嘴角的血絲,聽的笑起來。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陌寂年見他還有心思笑,氣得把枴杖跺的咚咚響,「你馬上滾出國去,永遠也別回來,看到你那德行我都少活幾年!」
陌以翔吃吃笑了笑,掙開堅叔,看著陌寂年,嘴角噙著吊兒郎當的笑,「是啊,恨不得我消失了對吧?可惜啊,我這條爛命上天都不肯收——要不你期盼著再來一次綁架,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欣賞我這個廢物被撕票了。」
陌寂年聽了臉色頓時發白,捂著心臟直發抖,指著他,「你……你說的什麼話!你……混蛋……」
陌以翔滿眼睏倦的直搖晃,那邊的堅叔看出不對勁,連忙跑過去扶住不停抽搐的陌寂年,大喊,「快來人!把老爺的藥拿過來!」
陌寂年卻嘴唇發紫,沒有等到藥拿來,眼睛一翻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旁邊的陌以翔看了這一幕,頓時嚇得酒意全消,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
凌晨的醫院,陌臣翔大步的從電梯走出來,拐彎走到病房門口,看著躺在長椅上蜷著身體睡著的陌以翔,一靠近就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他蹙了蹙眉,轉身扭開門進了病房。
陌寂年臉色蒼白的躺在枕頭上昏迷,手上正在輸液,走到旁邊去,他看了看一夜蒼老的爸爸,歎口氣。
「大少爺。」堅叔給他倒了杯水,「辛苦你了,這麼晚兩地奔波。」
喝口水,陌臣翔在椅子上坐下,「爸爸怎麼又弄成這樣,不是說了叫他平心靜氣控制情緒嗎?」
堅叔搖頭,無奈歎氣,「老爺發火罵了二少爺幾句,二少爺心裡也憋著不好受,就頂撞了幾句,還說要再來一次綁架讓他被撕票……哎,那孩子還記仇呢……多少年了,誰知道他還記得。」
陌臣翔聞言面色沉下來,壓在心底的舊事慢慢浮現出來,他往門外看了看,原來那小子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在兩兄弟小時候,陌家遭遇了一次劫難,兩個孩子在上學途中被歹徒劫持綁架,收到巨額贖金之後,歹徒竟然胃口大增,加價碼的同時,面對兩個都發高燒生病的孩子,只同意先放一個人回去。
陌家夫妻無奈,只好選了自小文弱的陌臣翔回來。可那之後,歹徒足足有半個月沒有和陌家聯繫,嚇得眾人以為歹徒撕票逃走了。
可是沒多久,歹徒因為手裡的小孩病的奄奄一息,擔心他死掉沾麻煩,拿到第二筆贖金後就把才六歲的陌以翔丟在了公園的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