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也許快別離
當天他沒讓她去,自己一個人開車去考場,其實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劃過未來,要是出了國,他不會吊兒郎當的混日子,本來他也打算畢業後好好做些事情,現在有了童曼書,他更不能讓她看不起自己。
先考出去,有她在身邊是壓力也是動力。
進考場之前,他深吸一口氣。
另一邊的陌家,童曼書在房間裡看著電視,可是心思卻不在那吵鬧的節目上,她閒著沒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面前擺著兩份昂貴精緻的禮物。
一份是陌以翔送的極地藍光,那東西對她來說只能收藏,平時根本沒法戴出去,買了這麼久,她一直都把它放在按不見光的抽屜裡,想想自己是暴殄天物了,這樣的寶物,理應被高貴美艷的女人戴著周旋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上,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眾人艷羨的關注。
另一份是傅斯年送的手鏈,同樣精美漂亮,只是不那樣張揚,她著實喜歡它的樣子,那天一眼就注意到,本來以為是替人挑選禮物,沒想到轉頭它成了自己的。
她想過要還給傅斯年,又不想主動聯繫他見面,也想過要把它寄出去給他,但是她絕對敢相信,他收到後會拒絕簽收並讓快遞員送到陌家還給她。
她怕惹麻煩,自從他說了要追求她之後也沒有過什麼舉動,偶爾轉發一條天氣預警歪再無其他越矩的話,平白無故的,她反倒說不出什麼,那天的事情,倒好像是自己的幻覺。
看看時間,陌以翔差不多快結束了,她心底多少悵然,他要是出國走,她必然不能跟去,兩個人就到此終止一切關係,他若是不走,跟著那位知名的教授又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和她又要無止境的糾纏不休。
想來想去,她腦子裡除了更亂之外並沒有清楚任何事情。
靠在枕頭上,手邊的電話滴滴響起來。
她拿過來看,自從上次她跑回來,如璟好久沒有聯繫過她,大概生氣了吧,他受傷在醫院,她看了一眼就被人接走,他不說,她也能感覺到他有所懷疑,陌臣翔的出現,在他眼裡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對勁,一個男人大晚上來接她,怎麼想都有曖昧的跡象。
她想那也倒好,如璟得知道,她會談戀愛交男朋友,但是絕對不會和他有除了親情之外的其他。
她拿過手機,上面閃著短信,「f:我知道這幾天你會忙著陌以翔考試的事情,所以沒有聯絡你,現在他的事情結束,我想,我們的故事該開始了——」
她心頭驀地跳了跳,這麼霸道又洞悉一切的語氣,是傅斯年!
收到傅斯年的短信,童曼書莫名的感到緊張害怕。
高中以前她存在感極低,土氣的髮型土氣的打扮,臉上有嬰兒肥和雀斑,樣貌一點不出眾。
因為要兼職打工,所以她的缺勤幾率很高,始終都是坐在角落裡只是安安靜靜從不與人交談,上了幾年的學,能叫出她名字的同學沒幾個。
高考升學時,她一時間聲名大噪,平時她缺課多,考試也常常考不全,所以看不出來成績有多好,而那次高考,她是全校前三名。
上了大學後,她更加忙碌,如璟身體不好,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被親生母親拋棄,那陣子他大病小病不斷,幾乎臥床無法走動。
為了籌錢讓他快點好起來,她更是什麼都肯做,那陣子人都瘦的不像樣,忘了多久沒買衣服沒照過鏡子,等如璟好起來,她看著自己都嚇了一跳。
慢慢的她去學校的機會也多了,年紀正當好的女孩,又清瘦又乖巧,半長的頭髮紮起來,簡簡單單的t恤牛仔褲就格外的清爽好看。
也有人對她表示過好感,在她課桌裡放了不署名的信約她,她也想過是不是要考慮一下赴約,可是轉頭就被兼職拉走騰不出時間。
等想起來這回事,都不知道多久過去了,只怕那男孩早就有了其他心上人。
活到這麼大,沒有人這麼執著肯定的告訴她,我要追求你,我不是在開玩笑。
她和陌以翔親吻上。床,卻沒有經歷過追求和戀愛,雖然他聲稱現在的階段就是在戀愛,可是她腦子裡,戀愛不是應該酸澀的彼此試探靠近、牽牽手散散步,情到濃時擁抱輕吻卻不會跨越雷池。
可能是已經發生了關係,再退回去按部就班不切實際,說到底,她這顆糖已經被陌以翔剝開到最後一層,看過包裝紙裡面的東西,誰還會有心思一層層包回去假裝對它很感興趣?
短信刪掉,她拿著手機發呆,一個人的時候格外孤單,她很想念如璟,可是又不敢打電話去打擾他。
靠在床頭,她悶著發呆。
過了一陣,外面有車子的聲音,陌以翔回來了吧,她坐起來,調小聲音看著門口。
幾分鐘過後,門打開,看到那高大的身影晃進來,她讓開床的位置,他撲通一下倒在床上不動彈。
回到床上,陌以翔舒服的直歎氣,人懶洋洋的趴著直哼唧。
她拍拍他的背,「考的怎麼樣?」
陌以翔哼哼著,聽不出說什麼,她搖搖他肩頭,「怎麼樣你倒是說啊!」
撐起上身,他一臉莫測的看著她,語氣緩慢,「考的……你猜呢?」
她皺眉頭,「我又不是算命的!」
「同理——」陌以翔翻身躺在她腿上,手搭在額頭上想睡覺,「我也不是算命的,我盡力了,看結果。」
這幾天又是突擊複習,他又是好幾天沒休息好,童曼書撫摸著他的髮絲,「那睡會兒吧——我去給你熬湯喝。」
陌以翔快睡著了,張著嘴巴像個小孩一樣,壓著她,「陪我會兒……」
她於是不動,手慢慢的撫動他的額頭眉梢,他舒服的昏昏欲睡。
看著他安逸的樣子,她帶著淡淡的笑,眼角彎起來,問他,「陌以翔……假如,有別人想追求我,你會怎樣……」
陌以翔哼了哼,眼睛也不睜,「揍他,揍的他不敢想為止……」
她拍拍他的頭,「說正經的好不好。」
「我是說正經啊。」
「有沒有想過……公平競爭?」她蜷著手指,問出口才覺得後悔。
「公平競爭?」陌以翔嗤笑了聲,好像很滑稽一樣,「閒的我,你這只春花有什麼好爭的?」
她恍惚笑笑,嘲笑自己問的什麼傻問題……
聽她好半天不說話,陌以翔睜開眼睛,見她低著頭呆呆的不知想什麼,他伸手摸摸她的臉,「生氣了?」
她聞聲抬頭,笑笑,「沒有啊……你晚上要吃什麼,我去煮,這幾天手好的差不多了,想下廚。」
他躺回枕頭上,拉著她躺在自己胸口,拍著她肩頭,「歇著吧你,又不是傭人,以後粗活少做,我的女人跟著我是享福的。」
她枕著他結實的手臂發呆。
摸摸她頭髮,陌以翔喃喃道,「為什麼那麼問?有人煩你?」
她搖搖頭,「說著玩的。」
他摟緊她,也當只是個玩笑。
兩個人寸步不離,別說有人追求她,能和她接近的男人都少之又少。
對這女人,他從來沒有過危機感,就算有過沒把握的時候,也是她的猶豫不定讓他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