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如果他真的那麼墮落
聞言，童曼書渾身一冷。
就算陌以翔再怎麼花天酒地，她知道他們圈子裡畢竟要顧及身家臉面，總不至於玩出過火的事。
可是那女人的話讓她對陌以翔曾有的一點點信任開始瓦解。
「我哪記得！我只知道那天有人拿了藥丸給我們吃，然後大家就都high了，在一起亂七八糟的，我記不住都和誰做過了……難道要我挨個問他們？隨便一個都能碾死我們！混蛋，我死之前也要殺了你當墊背！」
聽著那女人哭著出了洗手間，童曼書臉色發白的走回到餐廳裡。
陌以翔等得不耐煩，睥她一眼，皺眉，「怎麼這麼久！你那什麼表情，見到鬼了？」
她落座，腦子裡還迴盪衛生間裡聽到的話，那天的事情又在腦子裡浮現，她卻不得不正視。
她握緊水杯，看了眼對面衣冠楚楚的陌以翔。
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面對他，她垂下眼睛，低低道，「沒事，頭有點暈。」
陌以翔要帶她去醫院，她搖搖頭說要回家休息，他被弄得有些不高興，回家一路上她也悶著不愛吭聲，他頗為惱火她忽冷忽熱的態度，那種被她耍弄的憤怒感又開始升騰。
他晚上沒理她，自己在房打遊戲。
她在房裡輾轉反側，第二天早上偷偷去了醫院。
做了化驗，她就在醫院等結果。
拿著手機，她坐在台階上靠著柱子，看著草地上散著步的病人們，好久也沒有回過神。
像很有默契一樣，手機震動起來，她低頭看著上面跳動的來電名字，笑了笑，接起來。
「你不夠意思，不忙了連個電話也沒有，我不打你也不打，什麼人！」
童曼書笑笑，「我怎麼知道你忙不忙，有沒有被師姐師妹纏著啊，警界之星？」
童如璟哼了聲，「少轉移注意力，這週末你回不回來，我要跟隊去外地集訓一陣子，你再不回來我可收拾東西走人了！」
「如璟……」聽著他的聲音，童曼書一陣恍惚，只覺得陽光有點刺眼。
「你怎麼了？」那邊人聽出她聲音不對勁，著急起來。
她飛快的揉揉眼睛，如常笑笑，「沒事啊，感慨而已，想不到你現在都這麼出息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瘦的柴火棒一樣，我把你領回來的時候，你還叫過……」
「停！」童如璟最不堪回首從前，「老女人你回不回來，再岔開話題我可生氣走了！」
「回，當然回，我家弟弟過生日，我當然要回。」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如璟，如果我做了壞事，你也會鐵面無私的對我嗎？」
童如璟深覺她不對勁，急躁起來，「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出什麼事了？」
她急忙整理自己的情緒，平靜語氣，「沒事，剛才被家教的小破孩氣到了，我故意給他講了錯誤的做題方法，我是不是壞透了。」
童如璟鬆口氣，「誰叫他氣你，講錯一道題算便宜他，應該下瀉藥給他！」
笑起來，童曼書罵他惡劣，聽著她沒什麼事的語氣，童如璟也放了心。
相約週末回家後，兩個人掛斷了電話。
童曼書長舒一口氣，起身回醫院取結果。
一路她很平靜，有些事決定了就不能回頭，有些路開始走了就注定會遭遇荊棘。
她只是覺得覺得沒臉面對如璟。
也為這樣羞恥的方式生自己的氣，也生陌以翔的氣。
他如果真的墮落到那個地步，活該他得病。她賭氣的想。
醫生把報告拿給她，臉色沒什麼變化，翻了翻，說了堆專業術語，最後才給了結論，「其他檢驗都正常……hiv檢測呈陰性，沒有感染。」
她並沒有鬆口氣，反而緊張起來，「醫生，和艾滋病人有過性接觸，有多少幾率會感染？」
醫生看她年紀輕輕人也挺老實，皺眉頭，「年輕人啊，你說呢，這病可不是鬧著玩的，怎麼可以亂來，接觸過的，不說百分之百也八成了啊！」
她沒有理會醫生異樣的眼神，腦子裡自顧自分析著，如果陌以翔那晚上和那群人在一起亂來了，之後回來又和她有過接觸。反過去推，她沒事，是不是陌以翔也沒事？
可是是不是也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是陌以翔沒有傳染給她？
她腦子一團亂，不敢自己亂下定論，她還是決定找陌以翔來檢查一下。
一路心情沉重的回到家，進門後，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臉色陰沉，頭髮和他心情很匹配的一團亂，瞥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語氣含怒，「本事了啊，說走就走，當我不存在是不是？」
童曼書猶豫要怎麼說服他去檢查，又不能在沒有確定之前就亂告訴他惹恐慌，她沉吟著，走到他旁邊，「對不起，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你還在睡覺。」
「你不會叫醒我！」陌以翔惱火，「去哪了你？」
坐在他身邊，她用手理了理他亂糟糟的頭髮，這個親密的舉動讓陌以翔心頭的毛躁得以撫平。
「阿翔。」她認真的看著他，難得，除了在親密時她肯這樣叫自己一聲，平時極少聽到這樣親密的稱呼。
她摟住他胳膊，帶了一點點無助的祈求，「我以前教過的一個小孩，他得了急性白血病，我去看他了，順便也驗了血。」
他低頭看著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
她靠在他肩頭，「那孩子很可愛很懂事，我教了他三年，感情很深……他急需換骨髓，可惜我不是b型的血……」
陌以翔眉梢一皺，順勢把她摟進懷裡，指尖在她肩頭撫動。
童曼書也將手搭在他肩頭，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抽了血，童曼書急忙用藥棉壓在陌以翔胳膊上。
陌以翔看著護士拿走血樣，問道，「什麼時候出結果？」
護士看他很帥，可是也沒有很熱情，語氣冷淡，「下午……兩位可以出去了。」
陌以翔不快的皺了下眉頭，想問怎麼這麼快就可以出結果，童曼書急忙把他拉走，出了門，她哄著他回家去喝湯補一下，陌以翔叫她領著去看小孩，她便扯謊說結果沒出來之前不想給家人無謂的希望，陌以翔想想也是，就跟著她回家樂呵呵的喝湯去了。
下午陌以翔在睡覺，童曼書獨自去了醫院。等結果的時候竟然比自己來的時候更緊張，醫生宣佈結果，「陰性，沒事。」
回家的一路上，她情緒莫名的輕鬆愉快，去買了許多菜回家，陌以翔仍舊亂著頭髮坐在沙發上等她，她前不久還惡劣的詛咒過他，現在看他怎麼都覺得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孩。
她把東西遞給傭人拿去廚房，走到陌以翔身邊去，他還沒等問話，她就捧著他的臉，啵的在他臉上親了下。
陌以翔愣住，她笑笑，摸著他頭髮，「阿翔，今晚我下廚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他撫著臉頰，打量她，「配型合格了？」
童曼書搖搖頭，收起自己不該有的輕鬆語氣，「沒有……可是，還是要感謝你的愛心。」
他嫌棄的哼了一聲，「奇怪，你這春花是不是在使什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