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份手中的合同,王強嘴角有了些許的笑意,其實她對於是不是要踢球他並不是特別的在意,在乙級聯賽的幾個月裡面他已經掙到了平時一輩子都掙不到錢,而憑藉著手中的這筆錢他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家鄉美美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不止是這樣,他還可以讓辛苦了大半輩子的舅舅家也過的好些,現在表弟表妹在讀書,想來日子也過的十分的清苦,王強的思緒越飛越遠了,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帶著舅舅一家在縣城裡面找了一個很好的房子然後將他們安置進去,舅舅那已經佈滿了皺紋的臉已經是滿臉笑意。
正出神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頭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王強抬頭看去只見上面的一個女孩探出頭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強也微笑著點頭表示不礙事,便不再理會,又埋頭開始看著自己的合同,老實說胸無點墨的他對於合同這種高深的東西他並不是太懂,更不要說那裡面還時不時的出現一些專有名詞了,這更讓他頭昏眼花,不一會兒他便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耐心。
他將所有的合同整理好之後便放進了自己的包裡面,他自己雖然對合同這玩意不是很懂,不過他並不擔心,李毅自然會為他安排好一切,而且他也相信李毅絕對不會做出什麼不地道的事情。
這大概也算是王強比較自豪的一方面了吧,擁有幾個知心的朋友,雖然平時一般是聚少離多,不過大家的友誼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絲毫的減退。
下車之後時間已經是下午的兩點,王強記得,在縣城有一趟車是下午的兩點三十分出發的,他匆匆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叫過一輛摩的,在那破舊的喇叭聲中來到了縣城的車站,又擠過了層層的人群,推掉了許多上前拉客的計程車的司機之後王強終於買到了回家的車票。
登上一輛破爛骯髒的中型客車。客車已經快要坐滿旅客了,車廂前面摞著好些好些鼓鼓囊囊的編織袋,層層疊疊得堆得就像一座小山。
王強站在上面抬眼看去居然連一個座位也沒有看到,在那售票員不耐煩的目光的逼視之下王強只好向車的後面走去,心下想道:這個慘了,這裡離家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就這樣站幾個小時想想拿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吧。
熬過了一段的路程之後王強旁邊的一個小伙子終於站起身來,看著他繼續向前邁進的步子王強心中那個激動啊一屁股坐了下來。
「呵呵,是你啊,剛剛在車上真是不好意思。」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強一愣,抬眼看去,坐在自己旁邊的正是那個在車上不知道用腳還是什麼碰了一下自己頭的那個女孩:「呵呵,真巧啊,沒有關係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汽車發動起來,繞過半邊緣山而建的城市,一路向西。車在翻山繞灣的山中公路行駛,路兩旁不是奔騰咆哮的河流,就是張牙舞爪的懸崖峭壁,間或有一段緩緩的山坡,便被辛勤的人們開成層層梯田,由山腳下幾簇茅頂農舍邊一路重疊而上。偶爾也可看見路邊有兩三間青磚瓦房,用水泥塗抹的小小院壩中鋪著幾張竹蓆,藉著懶懶的陽光攤曬金黃的稻穀。
鄉下的道路是崎嶇不平的,時不時的車尾都會轟隆隆的震動將那些原本在熟睡中的人們驚醒。
這下顛簸也叫睡的迷迷糊糊的蘇淺雪醒過來,瞪著眼睛臆怔半天,才知道自己是靠在旁邊這個男人身上睡了一覺,他那白色的外套上面還多出了一塊濕濕的痕跡,蘇淺雪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的傑作了。
她有些心虛的偷眼看去,只見王強頭靠著車窗眼睛已經閉上,只是嘴角卻流露出絲絲的笑意。原來是睡著了啊。蘇淺雪放心下來匆忙的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紙巾小心的擦拭著王強肩頭的口水。
這時候車子又是一震,王強呀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他的頭狠狠的撞在了那厚厚的玻璃上面,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肩頭,又看了看哪個眼神中有著些許歉意的女孩心中暗自嘀咕: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裝睡覺,靠,還真痛啊。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睡著,他一直都知道身邊的這個女孩趴在自己的肩頭,只是他不好叫醒她,又不想讓她醒來的時候尷尬只好裝作自己也睡著了,誰知道天意難違。
「給我吧,我自己來。」看著依舊手忙腳亂的給自己擦拭口水的女孩王強忽然開口說道。
「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髒了。」蘇淺雪將紙巾遞給了王強繼續說道:「坐在車上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我一不小心睡著了,真對不起。」
「呵呵,沒有關係,你已經消滅了罪證了。」王強略帶笑意的打量著自己的肩頭說道。
「呵呵,你這人真是有意思,對了,你是哪裡人啊,怎麼你的口音好像有點不像我們這裡的人哦,是外省的?」
「不是,這裡就是我的家,只是在外地有三年的時間沒有回來了,所以口音有了一點的變化。」說道這裡王強忽然歎息一聲,這三年以來他一直捨不得回家,因為這一來一回要花費好幾百塊的路費,而且還耽誤了自己打工的時間。
他的收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背包,那裡面有著幾萬塊錢,那是簽下合同的時候經理遞給他的,其名曰簽字費,這玩意他倒是聽說過,只是沒有想到這種事情也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這三年都在外地啊,做什麼呢?為什麼不回家哦。」蘇淺雪似乎一下子對王強很有興趣了,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還能做什麼哦,當然是打工啦,現在快春節了,也是時候回家了啊。」
車子再次停下,又有幾個衣著十分前衛的青年,其中幾人還叼著煙。
「在車裡不可以吸煙的。」售票員冷冷的說道。
那五個青年根本就沒有理會售票員,只是轉頭看了她一眼,將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出來,噴的那個售票員直咳嗽,這時一個頭髮金黃的傢伙略帶嘲笑的說道:「老子不僅要抽煙而且還要打劫,你媽的,給老子把錢交出來。」他說著一把片刀已經放在了那售票員的脖子上。
在售票員的驚叫聲中司機將車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那群打劫的傢伙說道:「幾位,你們打劫恐怕是找錯了地方吧,知道這條線是誰的嗎?」
「你他娘的少來嚇唬我呢,不久是李昭那個王八蛋的嗎?聽說他這一年下來也掙個二三十萬,哥幾個最近手頭緊受不得要得罪一下了。」
「哈哈,張老大,你這是謙虛了,李昭那王八蛋在你叔叔面前還不久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不然這條線輪的到他嗎?」有人在後面說道。
這時候司機不說話了,對方的口氣很顯然不小,在鄉下這地方,所有的公交線路都是政府承包給私人的,只是要按照時間交份子,而李昭就是他們之中混的比較好的一個人包了兩條線路,一年下來刨去那上下打點的費用舒舒服服的也可以掙個幾十萬。
而那些所謂的上下打點自然就進了那官老爺的口袋了,在中國這個凡事靠關係的名利場這一步是最不可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