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瘋狂的纏棉(2)
「文軒，我的兒啊！好兒子啊！」向志誠激動得熱淚盈眶，父愛的吻親親落在他的額頭。
多少年了，只有在他還是襁褓中的嬰孩時他有過像今天這樣親親他！
「踏雪，可以解開我的定身咒了吧！」輕輕地，如夢輕聲道。
她也想過去看一看！
「這個時候定著你還有什麼意思！」踏雪自潮，緩緩走過去，先是雙手合併念了幾句，然後衝著如夢的身子揮一揮手，還她自由！
能動了！
如夢急忙跑到榻前，將文軒的容貌更清一步地看在眼裡！
他就是向文軒，他就是……武煌！
情動，只在一瞬間！
如夢不由自主地也想伸手去撫摸他，但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文軒的臉時，青揚一把拉開：「如夢，你確定要這樣嗎？」
「我……」我想摸摸他的臉，我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
青揚不答應：「如夢，一切都過去了，三百年了，難道時間還不夠久嗎？難道還不夠你看清一切嗎？不要再沉淪，醒過來，他不該再這樣。」就算你不接受我，也不該把感情投到他身上！
他是向文軒，不是武煌！
這一刻，青揚很埋怨：為什麼要解開詛咒？
為什麼天意讓向文軒跟武煌生來一個模樣？
為什麼如夢明明知道他不是卻還要這樣情不自禁？
老天，為什麼你要在如夢好不容易活過時又這樣折騰她的命運！
如夢會怎麼決定？
她會真的忘掉武煌回千崇山重新修練，還是……
把情意寄托在向文軒的身上？
青揚說：「如夢，不管當初是不是誤會，你總不會忘武煌確實殺了你，傷透你的心，現在我也只想提醒你！」提醒你昨天在千崇山跟我說過恨他，不許再提起他。
所以，如夢，也請你真正地將他忘掉，以後就連向文軒也不許再見面！
把屬於曾經的記憶統統忘掉！
「我知道！」如夢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終於收回了想撫摸文軒容顏的手，手心還死死地攥在一起。
或許心有不死，但心卻更恨！
青揚，你說得對，我是該清醒了，就算他真是武煌，我也不該這樣沉淪。早在三百年前他那一劍揮下，我的心已死。
從此，對他，只有恨，恨他信了踏雪的話不相信我，恨他忘了往昔的恩愛點點對我無情無義！
向武煌，我恨你，你死了，我最高興！
驀地，如夢絕然地調頭：「青揚，雪衣，我們走吧，回千崇山，以後……再也不出來！」
塵世間的一切與我無關！
「好！」青揚爽快地點頭。
他要看到的就是不托泥帶水的如夢，這才是曾經的她，不被塵世的兒女情長所牽絆！
可是，雪衣有些不樂意了：如夢姐姐回去了是不是就跟青揚哥哥湊一對？那我怎麼辦？
嗚！
不要啦！人家喜歡青揚哥哥幾百年了，如夢不要搶我的青揚哥哥嘛！
她好嫉妒如夢姐姐啊！
雪衣癟著嘴跟他們走，三人即轉身，突然看到還灘坐在地上的踏雪，如夢說：「踏雪，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不恨我嗎？」是我離間你跟武煌，最終害你被殺，你不恨？
如夢搖頭：「我們是同根生長的姐妹，哪有姐姐真生妹妹的氣！」何況都過了這麼多年，就讓一切的恩怨都煙消雲煙吧！
「姐姐，你總是……這麼好心腸！」踏雪突然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或許就是因為不管什麼時候，姐姐永遠這麼善良，所以武煌才會這麼喜歡她？
姐姐，我知道不該，可我真的好嫉妒你！
難道我真的永遠都比不上你嗎？
踏雪記得自己三百年前也問這一句，還是在武煌面前。
那是在姐姐出事後的很多年，武煌已漸漸年邁。
他一直都不知道真相，也恨透了姐姐對向氏下的詛咒，他恨極了姐姐，重新寵幸他的妃嬪，他膝下的皇子、公主越來越多。
但是，踏雪知道，每當夜幕降下，武煌在夢裡叫的名字永遠都是「如夢」，甚至有時候他的身子在寵幸別的女人，嘴裡喊的也是「如夢」！
如夢！如夢！
他恨透了她，也愛極了她！
踏雪記得那一夜，她以「幻影移動」出現在他的寢宮，他被驚醒，卻沒有被嚇到，還惡狠狠地說：「是你？怎麼？想替你姐姐報仇？」
「姐姐是惡有惡報，你在為民除害，我報什麼仇？況且……姐姐在世時好像跟你說過，我們樹妖是不能殺凡人的！」
「那你來皇宮幹什麼？你不知道這裡已經不歡迎你了嗎？」
「我知道，不過……這麼多年不見，我要再不來，可能就不認識了。」
武煌的口氣仍然充分敵意：「那是，朕又不向像你是個妖精，總有老的時候，你當然不認識！或許你今天來就是嘲笑朕年事已高，風彩不在！」
踏雪歎息：「武煌，你非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嗎？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嘲笑你變老！
「那你進宮幹什麼？柳踏雪，朕警告你，如果沒事就請你離開，否則……當初朕可以用上方保劍殺了柳如夢，今天同樣可以殺你！」
「你做不到的。因為……我喜歡你，可我不是姐姐，不會傻到站在那裡給你殺！」
「……」
「不過，我也捨不得還手傷你，最多你出手，我躲避。就像你曾經跟姐姐在一起時玩的躲貓貓！」
他會經常跟姐姐玩躲貓貓，會是很開心的事，因為踏雪躲在暗處親眼所見。
那時候，姐姐整日在後宮也沒什麼事做，經常頑皮地趁著武煌批閱奏折犯困時，用筆墨在他臉上畫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圖案。
有時還會畫小狗，烏龜，著實把武煌氣得不行，然後他就會追著說要懲罰她，姐姐卻像個精靈躲來躲去，偶爾以靈力突然出現又消失，總讓他追不著！
「抓不到，抓不到，呵呵！武煌是個大笨蛋，抓不到我，嘻嘻！」
他們追鬧著是那麼的開心，姐姐笑得也很甜，偶爾見武煌似乎是真生氣了，姐姐就會假裝躲閃不及被他追到，先是屁股挨了他幾下輕打，然後……
武煌會吻她，姐姐也很深情地回應他的吻，吻著吻著衣服就掉在地上，武煌會抱著她滾到床上！
他們由躲貓貓開始到最後身體的纏綿，那是多麼的開心！
武煌，我也陪你玩躲貓貓！
武煌不懈，甚至狂怒：「收起你的『捨不得』，朕警告你，不要再提起柳如夢，只要跟她扯上關係的人，朕恨之入骨！」
「你恨我？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即使我根本就不嫌你變老了！」
「你不嫌朕？呵，笑話！朕還嫌你是個妖精，柳如夢歹毒地吸宮女的血，你是她妹妹，看著面目慈祥、妖俏可愛，總有一天為了練妖術，你的心也會變得跟她一樣毒，殘害朕的子民！」
「原來姐姐真的很招你恨呢！連帶著我也恨，可是你忘了嗎？如果不是我告訴你，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宮女是怎麼失血的？你竟然不感激我？還怪我？武煌，我又沒做錯什麼，更不會計較你殺了姐姐，我只是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啊！」
「朕不需要你的喜歡！朕恨你，就像恨柳如夢一樣地恨你！」
踏雪終於也生氣地大吼：「夠了，不要再說恨我！姐姐在時，你愛她，不接受我的心意，現在姐姐都死了這麼多年，我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你不愛我？」
「因為你是她妹妹，朕不但不會愛你，還會永遠都恨你！」
真的這麼恨嗎？真的沒有回頭的餘地嗎？
非要把我的感情糟蹋著這樣一文不值嗎？
那麼……
我不介意你更恨一點，武煌，我想……當你知道真相，比起恨，你會更痛苦吧！
踏雪說：「武煌，那件事我瞞了幾十年，今天就告訴你真相吧！你錯怪姐姐了，吸宮女處子之血的人不是姐姐，是我，對向氏下咒的也是我！」
「你……」武煌睜大了眼。
踏雪平靜地敘述：「你別以為我是為了你不再仇恨姐姐而替她頂罪，我可沒那個好善心。我這麼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