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回凶獸窮奇
打定了主意之後,卓知遠便讓辛雨愁帶路,進入了天岳澤的深處。
也就是須臾之間,三人在辛雨愁的帶領之下,便來到了天岳澤的腹地。雖然周圍盡皆是沼澤之地,但是這裡卻是一塊極為平坦之所,三年多來,通教眾弟子已經在此地建造起了一處頗為像模像樣的居所,雖然相對簡陋一些,但是內殿外殿以及掌門和長老的單獨居所,都已經像模像樣。
雖然地圖上標識了那棵玻之寶樹就在此處,可是具體位置卻也並不知道,還需要一番探索。
站在了實地之上,辛雨愁笑著對卓知遠說:「卓長老,你看這裡可還稱心麼?屬下還不知卓長老這次回來,所為何事呢!」
卓知遠不假思索的便回答說:「有個寶物在這裡,我這次來是來取這寶物的。」
辛雨愁連忙點頭道:「掌門曾經留下過交待,若是卓長老前來,教中之物任由卓長老取用,教中之人也任由卓長老差遣。」
卓知遠心中暗暗感激,看起來緋羽真是將自己徹底當作自己人了,否則也不會在離開之後還留下這樣的交待。於是便說道:「那倒不必,我所需之物並非教中之物,該是原本就藏於此地之物,我也不知究竟藏在何處,還需要慢慢尋找。」
辛雨愁笑了笑道:「我們這裡居然還有寶物?這倒是不曾知曉之事。不過既然是卓長老如此確定,不如告訴屬下我,那物是何模樣,或許有教中弟子見到過。即便不曾有人見到,屬下也可讓教眾弟子一併尋找。」
卓知遠並不隱瞞,直接說道:「是一棵樹,但是那棵樹究竟長的什麼模樣,我卻也並不知曉。」眼看著辛雨愁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很顯然是想說你都不知道長的什麼樣子,這卻叫我們怎麼幫你尋找?於是卓知遠便又繼續說道:「雖然並不知道這棵樹究竟是何模樣,不過始終都是地材天寶,如若出現必有異象,又或者有神獸妖靈相伴。你只需詢問教中弟子,看看有無人見過什麼異狀或者見過什麼神獸妖靈的便可。」
辛雨愁應允下來,將卓知遠等三人引入一側廂房之中,口中稱道:「教中還尚嫌簡陋,卓長老、妙色長老以及月姑娘還請在此稍事休息,我這邊著人去打掃兩間乾淨的房間,以供二位長老以及月姑娘休息。關於那寶樹之事,我會交待下去。」
卓知遠也不推辭,明知道對方盛意拳拳,若是推辭反倒會讓對方覺得不妥,乾脆便坦然的承受了下來。
「多謝,一切有勞了。」拱了拱拳,卓知遠客氣一句,辛雨愁便也躬身退出。
走到門口,辛雨愁忍不住又停下了腳步,扭轉過頭閃爍著目光問了一句:「卓長老……」
卓知遠見辛雨愁吞吐,問道:「還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言。」
辛雨愁尷尬的笑了笑,還是說道:「我見這姑娘姓月,並且小小年紀一身修持也已經跟屬下我差不多了,我想多嘴問一句,月姑娘是否月太師的……?」
卓知遠笑了笑,這修禪之人也有好奇之心,卻是難免,便說:「她正是月仲奕之女。」
辛雨愁聽了,點點頭,很快退了出去,但是心裡卻在嘀咕:看這月姑娘極為依賴卓長老,可是卓長老言辭之間卻似乎對月太師頗有不敬。那月仲奕幾乎算的上是如今通玄界的第一人了,即便還有一些散在海外仙山的修禪之人修持頗高,但是恐怕如同月仲奕那般的,卻是也不多見。三年前掌門和渡長老回來之時,也曾經說過,月仲奕如今的修持怕是距離飛昇仙界也只有一步之遙了,可想月仲奕的修持怕是至少也在第七層末那識七鏡左右了,再有兩個鏡界,便可大圓滿飛昇仙界。加上他素有半聖之名,天下人無不對這個當朝的太師交口稱讚,一身正氣為人也是謙和有加,雖然手段未免雷霆了幾分,有時候顯得嚴苛了一些,但是一身清名卻是不假。便是這般,卓長老無論從哪方面,都該對月仲奕敬重幾分,可是其言辭之中似乎頗有不敬,這倒是奇怪了。最最奇怪的卻是那月姑娘,卓知遠始終也只是她師兄,最多便是個情郎的身份,卻直呼其父大名,多有不敬,可是那月姑娘卻毫無半點惱忤,這卻又是為何呢?
想了半天,也是想之不透,辛雨愁不由得歎息自己尚且無法洞悉他人心意,也難怪修持止步不前,停留在第五層身識圓滿已經許長時間了,始終無法突破。但是依舊也還在奇怪,心中不由得歎道:卓長老果然是數千年都難得一見的奇才,他身上發生地事情都是我等所無法預估的,也難怪人家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便已經擁有了第六層意識第一劫魔劫圓滿的修持,而且,渡長老還說卓長老若是全力施為,便就是他,也未必是卓長老的對手。這真是奇人必有異象啊!
心中雖然想著,但是腳下卻不曾怠慢,先是吩咐人等清理了兩間客房出來,隨即不斷的向教中的弟子詢問,可曾見到過什麼天地異象,又或者乾脆直接見到過什麼神獸妖靈。
一來二去,還真讓辛雨愁問到了一些什麼,有兩名弟子,一個見到過周圍那沼澤之地之中無端端的冒起數不清的氣泡,當時他還以為是不是有什麼高人入侵,但是那弟子以本門獨特的地遁之術潛入地下,卻不曾查探到任何的入侵者。而當初選定這裡作為教址之時,緋羽和渡天童也曾經仔細的勘測過這裡,這裡常年低溫,並且越往下越冷,下潛不過千餘丈,便已經是寒冰一片,根本不可能受熱產生氣泡。
而另一名弟子則在夜巡之時,曾經見到過一頭透明的窮奇,不過由於很快便失去了蹤影,那弟子還以為是自己修煉出了什麼岔子,才會產生一絲幻覺,後來還因為這個在修煉室裡靜修了半年之久,只擔心是自己生出了心魔,即將走火入魔的表象。若不是辛雨愁問起,他也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來。
聽到這些,辛雨愁便頓時察覺了古怪之處,窮奇是何物?那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與混沌、饕餮、檮杌一併,稱之為四大凶獸。即便是那弟子修煉之中走岔了什麼路子,產生了心魔,按說也不會一出現便是這般兇猛的上古凶獸。若是真產生了如此兇猛的心魔,那弟子恐怕早就墮入魔道了,哪裡還能僅僅清修了半年便恢復原狀?
帶著那兩名弟子,辛雨愁來到了卓知遠等人暫居之處,一一告知,並且讓那兩名弟子將當時所見詳細說與卓知遠聽。
卓知遠一一聽完這些之後,又自問到:「你見到那氣泡之後,遁入了地中?你可曾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有什麼變化?」
那弟子搖著頭,很是肯定的說道:「沒有,依舊是越往下越涼,只是我下潛之時,都能看見身子周圍接二連三的有氣泡緩緩升起,只是弟子修持尚淺,只能潛入地下百餘丈便再也無法下行,再往下的情形便不知道了。不過,當時弟子在泥沼之中之時,依舊能見到腳下不斷有氣泡冒出。可是很快那些氣泡便消失了,我觀察了許久,並未再發現任何異狀,是以也並未向師兄們稟報。」
卓知遠緩緩的點頭,見那弟子似有惶恐之色,便又說道:「你也不必驚慌,你並無任何過錯,我只是來尋找一件東西,並非要追究你的失職。」這麼一說,那弟子的臉色才好看了許多,卓知遠又望向另一名弟子說:「你見到的窮奇,只是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了麼?」
那弟子肯定的點了點頭,卓知遠又問:「你二人見到氣泡以及見到窮奇是何日子,仔細回憶再細細說來。」
那二人思索了半天,終於無比肯定的各自報出了一個日子,而卓知遠等人一聽,便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辛雨愁更是急切的說道:「他見到氣泡,便是那窮奇要上得地面來了,而隨後不久,他……」辛雨愁指了指另一名弟子,「便見到了凶獸窮奇,是以他二人都沒看錯,只是都不曾想到這裡居然會有窮奇這等上古凶獸出沒罷了。只是,那窮奇若是守護卓長老所言的寶樹的靈獸,卻為何會突然要跑到地面之上來呢?」
卓知遠看了看妙色,心道在十萬深淵之中,妙色顯然便是那看管瑪瑙寶樹的靈獸,窮奇為何會跑到地面之上來,問問妙色是最清楚的了。
妙色明白卓知遠的意思,沉思片刻便說道:「我當年在十萬深淵之中那時,如若感覺到自己體內靈氣充沛,似乎有將要凝練出人形的突破,便會離開十萬深淵。必須借助日精月華,方才有可能凝練出人形。」
「這般說來,那窮奇也快要凝練成人形了?看來我們動手要快了,否則等他凝練成人形,雖然不懼他,但是他卻可能直接將玻之寶樹帶走了!」
妙色卻搖了搖頭:「這倒是也未必,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到我凝練成人形,足足耗費了數百年之久。不過,每有一次這樣的感覺,我的修持便會大進倒是真的。」
「不管如何,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去吧!」卓知遠站起身來,示意那兩名弟子速速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