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四回妙色之求!!
三人俱把懷疑的眼光看向妙色,心中狐疑的同時,卻也覺得妙色這個名字雖然顯然是個假名,但是卻貼切無比,若是她這般容貌氣度還不能稱之為妙色,天底下怕是也沒什麼人能擔得起這二字了。
「三位毋須多疑,奴家雖生在清源關,卻並非清源山中人士。只不過和貴教倒也有幾分淵源而已。想必三位也定然知曉,奴家也是通玄界中人士,是以三位在樓下求見之時,奴家卻是已經知曉三位身份了。」
妙色款款而言,儀態萬方,無一處舉動不恰到好處,說之為顛倒眾生也不為過,也難怪之前那兩位見到她之後會如此失態。而且,這妙色言辭之間還另有一番魅惑人的神色,想必與其修煉的真訣有關,怕是真訣之中便帶有明顯的魅惑之意。想那巨賈之子舉人老爺以及那南疆關把總老爺,在凡人界雖然地位尊崇,但是畢竟只是凡人,充其量有些許護心的法門,對上妙色這般的高手,甚至都不需要施展什麼手段,只需憑借行為舉止,都足以讓那二人神魂顛倒,傾囊空袋自是不在話下。
「既只是略有淵源,姑娘為何卻肯一見?我們可是聽說這南疆關中至今為止也不過僅有二人得見姑娘芳容而已。姑娘猶如天仙化人,想必也是心氣孤傲,卻又為何願意紆尊降貴淪落於此呢?」見到妙色只是跟自己三人兜著圈子,卓知遠這看似平淡的話語之中,不由得也帶上了幾分針對之意。
妙色聽出卓知遠話中的意思,卻也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並不為忤,又道:「敢問這位公子可是姓卓?」
卓知遠微微一點頭,心道有你這句話,也就知道你絕非什麼跟清源山僅有些微淵源了。否則,你又怎可能知道我的名字?怕不是又是樓無痕安排的什麼手段吧?
這樓無痕倒是也手段迭出,而且自己三人明明就是想躲開樓無痕的這些伎倆,卻不曾想反倒是孤鳥投籠,倒有些自投羅網之嫌了。那麼多酒樓不好選,偏偏選中了這一家,而且,居然還走到了後院。
「我名為卓知遠,妙色姑娘想必早已知悉了。」
妙色還是微微笑著,臉上卻稍顯出幾分頑皮來,眼睛眨了兩下,而後又說:「卓公子想來定是誤會了奴家本意,奴家絕非你所想像那般。清源山雖然高手輩出,但是卻還不在奴家眼中,奴家更是不會為清源山走狗奔馬。不過,卓公子的事情,奴家倒是也知道幾分。此刻想來,卓公子定然該有回轉清源山,找那……唔,是你們的大長老,問個究竟了吧?」
聽到這話,卓知遠臉色頓時一變,體內真氣急速的運轉了起來,即便是警告自己右臂之中的天罡琉璃劍要盡可能的少用,此刻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已經悄然的準備好,隨時都可以逼出體外,與這妖女鬥上一鬥。
事出反常必為妖!
這個道理,也是卓知遠很小的時候,陳老頭就強行灌輸在他腦中的道理。如今這個妙色已經美的不像個人了,縱然是月小猜也已經是人間絕色了,但是比起這個妙色來,似乎還是略遜了幾分。不過月小猜年歲尚幼,身上還缺乏了幾分女人獨有的味道,這個妙色又顯然極為擅長魅惑之功,再過幾年,倒是保不齊月小猜也出落得跟這個妙色一般也說不定。
而且,妙色不但似乎對自己的事情知之甚詳,而且似乎還故意表達透露出自己對卓知遠的關懷之意。這素昧平生的,卓知遠可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吸引的如此一個絕色的女子居然可以如此留意自己,從而暗中相助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對我們的事情這般清楚!」卓知遠暗暗準備好一切,一字一頓的問出了口,只等妙色一個回答不對,他就要立時出手。妙色的修持功力竟然是他所看不透的,這讓卓知遠尤其的凝住了神,在卓知遠開始修煉之後,似乎無論是教中任何一名高手,他都能看得穿別人的修持,雖然不是十分準確,僅為一個大概,但是卻也從未遇到過有人的修持居然是他所看不透的。
按道理,只有修持更高的人能看穿修持較低的人的修持,又或者二人在同層的水平,也大概能相互看穿。但是卓知遠在這方面也顯出他的特質來,也不知是陳老頭鼓搗出來的特殊能力,還是如意煉寶訣的好處之一,但是卓知遠卻很清楚,普通的修煉者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而今這個妙色的修持在卓知遠的眼中,就好似遇到了他之前在自己的勞宮穴中遇到的情形一樣,一片白茫茫的濃霧,無論卓知遠如何凝神觀瞧,也無法看透妙色的修持到底是個如何的層次,這不禁也讓卓知遠對妙色更是提防有加。
而聽到卓知遠這厲聲喝問的同時,陳一新和江無患也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默契的將右手探至身後,摸向了自己的劍柄。
見到此狀,妙色淡淡一笑,也沒有任何準備反抗的表現,只是看著卓知遠的眼睛,慢慢的說道:「奴家的身份就是妙色,一個弱質女流,沒有什麼奇怪的。奴家對三位沒有惡意,還請毋須如此緊張。」
「那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跟始教之間的嫌隙的?」卓知遠也盯著妙色的眼睛,剛看第一眼的時候卓知遠只感覺心頭一晃,妙色的雙目實在是太過於誘惑人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卓知遠總覺得那對眼睛之中,自己似乎看到了一種熟悉的眼神。不過卓知遠很快摒除了雜念,心中暗暗小心,這妙色的媚惑本領著實高強,就連自己這般心志堅定之人也會受到影響,接下來要更加小心才是。
妙色依舊笑著,似乎笑容就是她臉上唯一的表情一般:「溟山七鬼之中的六個,去找你之後奴家方才知曉了一些事情。那溟山七鬼的老大,將他所知悉的一切都告訴了奴家。他抓住的那名你們清源山下來的弟子,後來也交給了奴家。在奴家一問之下,他便將你們那個大長老的一切和盤托出,奴家也便知曉了一切。」
「溟山七鬼說了什麼?」卓知遠的聲音沉了下來,他相信了妙色的話,但是卻依舊不能不做提防。
「是你們的大長老,派人故意夜探敵營裝作失手被擒,而後告知他清源山又派了三名弟子前來支援。溟山七鬼本就和你們清源山有仇,數百年來東躲西藏好不辛苦。如今得勢才助叛軍起事,卻不想僅僅遇到你們第八代的兩名弟子就陷入困頓之局。聽聞又有三人前來馳援,並且其中有一人乃是當朝太師之女,自然想要將你們狙殺途中,再將那太師之女綁在手中,要挾太師月仲奕就範。」
卓知遠聽聞此言,看了看陳一新和江無患,陳一新咬牙切齒,顯然是對樓無痕痛恨至極。在他單純憨厚的心中,根本想不出有任何理由,樓無痕可以對教中三名弟子下此毒手。而且,一計不成再使二計,先挑唆敵人和卓知遠等人發生衝突,再使自己兩名弟子埋伏其後,他難道就不怕遭到天譴麼?
而江無患則是緩緩的舒展了眉頭,剛才對於卓知遠的話裡,還有些許的疑問,此刻也盡都煙消雲散了。雖然也有些懷疑這是妙色與卓知遠做戲,但是看二人神態,倒也無法讓人相信他們做戲能做到如此地步。那麼,這個清源山,看來是真的不能呆下去了,稍有不慎,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犯了長老們的什麼忌諱,就會死的不明不白。卓知遠幸好似乎身後還有什麼勢力讓樓無痕忌憚著,可是自己身後呢?難道指望那個商賈的家族麼?或許江無患的家族在凡人界擁有不小的影響力,但是對於通玄界的人而言,那就跟螻蟻沒有什麼區別。
看起來,樓無痕也很是忌憚那個能把卓知遠培養成天生眼識圓滿的高手啊!所以,他一定要找些理由,才敢對卓知遠動手。除此之外,似乎再無別的解釋了。
各自心懷不同的念想,卓知遠又問道:「那溟山七鬼交給你的清源山弟子呢?」
妙色咯咯一笑:「死了,奴家聽完他告訴奴家的事情之後,一時憤怒,失手將他拍死了。」
「他說了什麼?」卓知遠又問。
「呵呵,卓公子好生心急呢,也不說跟奴家喝杯酒,好歹奴家這是想幫三位公子呢!」妙色卻避而言其他,纖纖素手卻伸向了桌上的酒杯。
卓知遠瞪著妙色,但是發現她櫻唇緊閉,卻是絕不開口,也不得不端起酒杯,極不情願的說了一句:「卓知遠敬姑娘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妙色也喝了酒,這才笑著說道:「那人倒是也沒交待太多的東西,只是說還有兩個大長老的弟子帶著他的一件法寶一路跟在你們身後,恐怕溟山六鬼沒什麼機會將你們擊殺,但是卻足夠耗費你們的實力了。到時候,你們定然會死在樓無痕的弟子手中。還有個連環計策,那就是萬一這也無法殺了你們,他便會想辦法幫助叛軍,使其戰勝大胤皇朝的軍隊,從而最後尋個借口名正言順將你們所有參與到這次平亂之戰中的人盡皆處死。」
此話一出,三人俱是目瞪口呆,特別是江無患,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了桌上。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和陳一新這兩個與這事毫無關聯之人,卻僅僅因為樓無痕要除掉卓知遠,居然就可以對自己二人下此毒手。看起來,若不是自己早有提防,怕是遲早死在樓無痕的手中。這個樓無痕,好狠毒的心腸啊!
陳一新更是憤怒不已,就差當場暴走,拎著寶劍直接衝向清源山去找樓無痕問個究竟了。
反倒是卓知遠顯得平靜一些,也是暗暗心冷這個樓無痕要殺自己也便罷了,居然能將陳一新和江無患這兩個毫無關聯的人也牽涉其中,並且,一旦他暗中援助叛黨,那必然引起生靈塗炭死傷遍野,這哪裡還有什麼絲毫的禪宗慈悲可言?這虛偽的偽君子,這枉居了高位的修真者,卓知遠不由得也在想著,只要是自己有那樣的實力,定然第一個要將樓無痕弒於劍下。
「我們又怎知你這些話是真的?」卓知遠再度沉聲屏氣,一字一頓的問著。
妙色端起酒壺,給卓知遠斟滿了酒杯:「卓公子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麼?奴家又何必用這些來欺哄於你?而且,奴家今日得見三位,還有個小禮物要送與三位呢!」
「哦?禮物?你還有什麼花樣?」
「你這可是太讓奴家傷心了,奴家可是一片好意。三日之內,溟山七鬼最後那個,會出面迎戰,到時候卓公子完全可以在戰場上一劍將其擊殺,想來這對於卓公子而言,並非難事吧?但是還請卓公子手下留情,放走他的魂魄,這是奴家答應那大鬼的條件。而後,失去了通玄界天師的幫助,叛黨之軍,不用三五日,定當被大胤皇朝大軍鐵騎踏平,你們便可完成了平亂的任務。而且,你們那個大長老的連環計也使不出來了。這算不算得一個禮物?」
看著妙色將這對於卓知遠等人只有好處卻看不出絲毫壞處的「禮物」端了上來,卓知遠三人更是不解,這妙色到底想要什麼。
「那大鬼會聽你的話?」卓知遠出言試探。
妙色淡淡的道:「由得他不聽麼?」語氣寡淡之極,但是調中森冷的口吻,卻聽得就連卓知遠以及江無患三人也是心悸不已,這美艷天下的臉龐之下,究竟隱藏著一顆什麼樣子的心思?
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該不該相信妙色,這「禮物」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這本就是他們最大的目的。
若說妙色毫無企圖,這叫三人卻是如何去相信?
「你要什麼?」卓知遠定了定神之後,問到。
「奴家只希望事成之後,卓公子能替奴家去一趟東海之外的小島,幫奴家取一樣東西。」妙色也不假作辭令,只是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