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短劍失蹤
兩股真氣猛然一撞,卻在卓知遠的手臂裡形成了一個方匣子一般的空處,原本源源不絕被雙臂吸收的芥子元力,陡然靜止了下來,但卻挾裹住了那柄被卓知遠扔出去的短劍,也使短劍詭異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你這古怪的功法,我便不信練不成你!你每日在我手臂之中運轉小周天也算是過癮了,我還從未試過讓你停下呢!這種滋味不好受吧?哼!你每日不理會我自顧自的運轉,我便是這種滋味兒!這次也要叫你嘗嘗!」由於剛才想到了李度的種種好處,卓知遠心頭之中出現了一絲叛逆的情緒,竟然妄圖以一己之力逆轉原本流暢運轉的真氣,他倒是也真不怕自己會走火入魔。而且,他似乎還將這「勞宮第一訣」視為活生生的敵人一般,居然與其對起話來。
兩道真氣僵持不下,各不退讓,那柄停留在空中的短劍來回的晃動,頻率越來越快,竟然發出了抖劍之時才會發出的嗡嗡之聲……
突然間,那柄短劍彷彿失去了控制,竟然在空中自行掉轉過頭,奔著卓知遠的右臂射來。
卓知遠此刻也是蠻擰無比,見到短劍向自己刺來,居然不躲不閃,反倒是口中大喝道:「也好,便來看看,究竟是這短劍鋒利,還是我的手臂夠硬!」猛然提聚一口真氣,卓知遠握起拳頭,迎著短劍狠狠的擊去。
卓知遠此舉倒也並非想要自殘,這數年來,他早已發現,隨著芥子元力的吸收越來越多,自己的手臂已然強悍到一種可怕的境地。以前妖獸可以輕易的劃破他的皮膚,可是這兩年來,妖獸的攻擊,對於他的雙臂來說,根本絲毫作用都沒有。但是如若妖獸的爪子或者利齒碰到卓知遠的身體其他部位,還是能給他造成一定的傷害。卓知遠甚至還試過用拳頭去轟擊山壁,當時那一拳之威,差點兒沒把他埋在倒塌的山壁一角之中,眼前至少有三四尺見方的山壁,居然被他轟出了一個深也達半尺多的深坑,中間落下的土石,搞得卓知遠當時很是灰頭土臉的。
眼中的劍尖越來越大,卓知遠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將第二層耳識圓滿的修持發揮到極限,心中想到,即便練不成「勞宮第一訣」,我也當想辦法突破了耳識圓滿的屏障。若能跨入第三層鼻識的境地,我也自是出關去了!
短劍越飛越近,越近便越慢,只是劍尖上的劍芒卻越發的凜冽,嗡嗡作響之餘,還泛出一股冰涼之意,竟然迫的周圍熾熱的地火之氣推開老遠,詭異的在十萬深淵這一片紅色的世界之中,打開了一個大約三尺見方的純透明空間。
不等短劍自己刺來,卓知遠的拳頭已經主動的迎了上去,劍芒透體而入,卓知遠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苦,只是心頭閃過一絲疑惑,不對,這劍芒怎能如此輕易的刺穿我的拳頭?我這拳頭,現在可是連山都能打碎一角的啊!
卓知遠的心念轉的遠不如那短劍要快,短劍原本在空中之時,已經慢到了極致,周圍緊迫的壓力也到了極致。可是待到劍芒穿透進了卓知遠的拳頭,那短劍卻咻的一聲,飛快的也刺入了卓知遠的手臂……
好半晌,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卓知遠心中詫異不已,待到他睜開眼睛望去,卻發現跟隨了自己幾乎七年的那柄短劍已經完全失去了蹤跡。
卓知遠開始回想適才發生的一切,腦中便好似有畫面閃過一般,雖然剛才他閉起了雙眼,但是周近方圓數十丈之內所有毫微的一切,都瞞不過他。
短劍飛射而來,但是速度越來越慢,就好似在空中有人抵住了這柄短劍一般。
拳頭全力擊出,速度快的在空中似乎具有一連串的攻勢,卓知遠知道自己這一拳看上去僅僅只是一拳,卻至少攻擊了前方七八處地方。
短劍幾乎停頓在半空中,而拳頭卻惡狠狠的砸在了劍尖之上……
劍芒刺入拳頭,短劍的速度猛然增至最快,只是電光一閃,便整個兒沒入了卓知遠的手臂。
卓知遠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又仔細的觀想了一下適才發生的一切,將主要的精神集中在短劍沒入手臂之後的情形。
的確,短劍沒入了手臂之後,便再也沒有從任何地方穿出來!
可是,短劍去了哪裡?
卓知遠滿腦子的疑問,不遠處停在枝椏之上的怪鳥也是歪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它明明看到卓知遠彷彿發了瘋一般以卵擊石,將自己的拳頭轟向那無堅不摧的短劍。
可是,短劍居然憑空消失了,就好似卓知遠的拳頭變成了一張大嘴,將那柄短劍活生生吞了下去一般。這種怪異的景象,怪鳥從未見過。
卓知遠嘗試著運起真氣,很奇怪,以往只要他稍稍一運真氣,真氣便會自行從任脈之中流向手少陽三焦經,然後便在手臂之中進行小周天的循環。可是這一次,真氣卻只是按照卓知遠心意的安排,進行正常的運轉,並沒有直接湧向手少陽三焦經。
緩緩的將真氣往手少陽三焦經運去,卓知遠很是小心,這可不比剛才那種情形,現在的卓知遠陡經了一場變故,自然會小心許多。
真氣緩緩注入手臂,下探的時候,卓知遠發現,自己自從修煉了如意煉寶訣之後,一直都感覺到彷彿有些空空如也的手臂,此刻卻有一種充盈的感覺。就好似那裡邊被填滿了一般!
難道是剛才吸收的芥子元力終於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此番終於將手臂裡的空處填滿了?可是,我那柄短劍去了哪裡?——卓知遠腦中的疑問不但沒有得到任何的解答,反倒是更加迷惑了。
繼續嘗試著將真氣迫入手臂,卓知遠下意識的抬起了手,手指不自覺的便掐成了一個劍訣之勢,卓知遠感覺到自己的小臂裡似乎有種奇怪的力量在蠢蠢欲動,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脫體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