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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0章 真相風暴 文 / 非優

    第100章真相風暴

    他就像穿上了一件皇帝的新衣,在巡街遊行時被赤裸裸地指出來!

    蘭妮似乎也被嚇癱了,連眼淚都忘記了要掉下來,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思考了。這樣的話,她在心底壓埋了很久很久,倍受折磨,但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樣的真相被如此赤裸裸地暴露出來。

    她更沒想到,真相被公開的感覺,竟是這麼的痛苦、絕望和無助。

    扯掉皇帝新衣的雲怒,也是雙手緊握,面色堅毅,雙目沒有絲毫退縮地與毛叢叢對峙。那樣的表情,簡直稱得上視死如歸,不必懷疑,這種時候,就算是把槍頂在她的腦門上,她也不會收回這些話。

    夾在他們與外面那群旁觀者之間的花火,忽然有點後悔沒有及早去阻止這場吵鬧,但現在,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連她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忽然,毛叢叢不知何時已經衝到雲怒面前,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吼道:「我要殺了你——」他的吼聲震得整棟樓彷彿都在顫動,所有人心裡也都驚懼地顫抖了一下。

    雲怒死勁地想扳開他的雙手,嘴上卻仍倔強地吼道:「你就是這樣,只會用暴力對付每一個不服從你的人,包括蘭妮!所有人都知道你配不上她,可沒人敢說,可我不怕你!我絕對不會求饒屈服!不是每個人都像蘭妮那樣會對你逆來順受……啊……哦……好痛……放開我……」

    她後面的聲音低下去了,面色漲紅,顯出痛苦的樣子,毛叢叢真的在握緊他掐住她脖子的十指。

    這種時候,花火再怎麼討厭這兩個最囂張的男人和女人,再怎麼希望他們兩敗俱傷,也不敢再在一旁看熱鬧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告訴自己勇敢地上吧,然後上前去拉毛叢叢的手臂,並道:「喂喂喂,你冷靜點,你想故意殺人成罪犯嗎?」

    沒想到,毛叢叢壓根沒理她,手臂一甩,就將她甩倒在地上,然後收回手繼續捏住雲怒的脖子,以沒有感情的聲音道:「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從來沒有!」

    雲怒邊艱難地呼吸,邊吃力地道:「沒有人這麼說你,不代表你就是對的!你不能永遠為所欲為……」

    花火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被摔痛的地方,暗罵道,這隻野獸的力氣可真是大,只用了一隻手就將她甩倒了。想想來,以前她敢那樣跟他叫板,還真是有膽啊,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該怎麼辦?

    而在另一邊,蘭妮終於從癱軟中清醒過來,撲上去抱住毛叢叢的胳膊,哭道:「求求你放開她!別這樣……會出事的……有什麼話,我們—……我們慢慢說……」

    毛叢叢無動於衷,仍是死死地盯著羞辱自己的獵物,好像想要慢慢欣賞冒犯者如何受折磨。而雲怒還想說什麼,但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臉色蒼白,呼吸困難。

    花火的臉色終於變得無比慎重,現在的毛叢叢,只怕無人能說服,趕緊採取緊急措施。她跑到門外,對外面的人道:「你們快進來!快把他們分開!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幾個男生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戰戰兢兢地走進來,眼前的場景讓他們臉色都變了。花火在他們背後推了幾把,怒道:「磨磨蹭蹭幹什麼?快上去救人!」

    幾個男生站上去,左右後面地拉住毛叢叢,想把他的雙手扯開,但毛叢叢的雙手就像從雲怒的脖子上生了根,幾個男生使了吃奶的力氣,卻怎麼都掰不開。

    花火的心沉到了河底,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必須想辦法!她左右看看,操起一把椅子,朝毛叢叢走去,暗道:實在不行,就這樣砸到他手臂上,不管他過後怎麼對付自己了,事情已經刻不容緩!反正,雲怒這女人已經算是到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夠她受的了,自己就放過她一馬吧!

    然而,就在她面對凶性大發、無可遏制的毛叢叢有些猶豫地下手之前,被男生們拉開的蘭妮忽然又撲上來,推開一個男生後,猛然捧住毛叢叢的臉,扳過來,然後……然後吻上他的唇——

    所有人都被這個吻震住了,傻傻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毛叢叢似乎僵住了,捏住雲怒脖子的手略為鬆開,卻還是一動不動,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蘭妮看著他的臉,眼裡又流下了眼淚,然後,她閉上眼睛,用力地吻他的唇,久久地吻。

    毛叢叢徹底僵住了,力氣似乎一點點地流掉,他的雙手慢慢鬆開,垂下來,眼裡的凶光也慢慢散去,凌厲的目光黯淡下來。他好像變成了一尊化石,不會思考和行動。

    眾人被這一幕震得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脫離鬼門關的雲怒呼吸到美好的空氣,捂著咽喉不停咳嗽,花火才率先回過神來,丟掉椅子,一把抓住雲怒的手往外走,一把對那幾個發呆的男生低聲道:「還不快走!」

    趕緊帶上追殺對像離開案發現場才行,先把危險人物隔離開,後面的事再逐步解決!相信,毛叢叢怎麼樣也不會對蘭妮下手吧?看蘭妮一個吻,就讓失去理智的野獸軟化下來了,暫時,先交給她處理吧!

    一群人迅速離開這間危險的辦公室。

    到了外面,花火把雲怒丟給阿蒙,道:「阿蒙,你帶幾個女生送她回宿舍,看好她,別讓她再惹麻煩。快走快走,省得她活了又繼續去惹事。」

    沒想到,剛緩過神來的雲怒忽然跳起來,叫道:「那個混蛋呢?那個混蛋在哪裡?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得找他說清楚!」

    幾個女生按住她,但她的力氣竟然大得驚人,一把推開幾個女生,就朝毛叢叢的辦公室衝去。花火追在她後面,恨得想在她背後踢她幾腳,把她踹下樓。丫的,真是流年不利,一個個都是麻煩製造者,沒完沒了地製造麻煩,真是累死她了!

    雲怒衝進毛叢叢的辦公室,一眼就看到毛叢叢和蘭妮在擁吻……不!謗本就是毛叢叢在強吻蘭妮,瞧他緊緊抱住蘭妮腰妓的手,還有臉上那投入到近乎扭民的表情,真是……真是成何體統!

    而且,蘭妮看起來很難過……

    她最看不得這種強者欺負弱者、男人逼迫女人的場面!一股氣血升上來,她什麼都顧不得上,衝上去全力拽開蘭妮,攔在她的面前,指著毛叢叢的鼻子道:「毛從叢,我警告你,以後再別接受蘭妮!她不喜歡你!你配不上她!她為你犧牲了一年多的好時光,你別再騷擾她了!」

    毛叢叢的眼裡又迸出殺氣來:「我們倆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再不滾開要你後悔!」

    雲怒不給蘭妮任何妥協的餘地,道:「你的事我管不著,但蘭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絕對不會看她受苦的!從來也沒有人真心為她著想,真心幫她,但我,絕對不會丟下他的!」

    「毛叢叢,我告訴你,蘭妮將來是一定要考上大學的,如果她考不上大學,她的人生就會一片灰暗!而你這種人,注定了一輩子都不會前途和未來,你別扯蘭妮的後腿,別把她拉入你那見不得光的世界!」

    「如果你真心愛她,就請你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著想!你們根本就不合適!她很快就要高考了,她一直想和你分手,請你別再糾纏她了!你們在一起,根本不會有未來的!」

    毛叢叢聽得目眥欲裂,眼裡都出現了血絲,忍到她好不容易才頓口氣後,他才吼道:「考個p大學!考不上又怎麼樣?!老子養她一輩子!」

    這女人的話又戮中了他的痛處!這臭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刺到了他的痛處!無法無天的他從來也不敢去想、去碰的心裡的痛處!

    是,他毛叢叢不可一世,拳頭一流頭腦三流,動不動就用暴力解決問題而且無往不勝,但他也知道的,蘭妮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清純,聖潔,不染塵埃,和他在一起就像野獸配美女,他確實是配不上她!

    可是,他就是喜歡她,就是愛她,他迷死了她的一切,哪怕只是她的一個背影,他都能傻傻地看上半天,她若是對他笑一笑,他可以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獻給她!他從來也沒有這樣地喜歡和癡迷一個人,就像著了魔一樣,就像死而復生一樣!

    不管他差她多少,他就是想要她,就是喜歡她,就是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就算這樣的想法和執著違反了天地規則,就算會被天誅地滅,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雲怒更生氣了,這個男人從來只想著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蘭妮的處境與感受:「你養她一輩子?你以為像你這樣的人,能夠讓她幸福嗎?你瞭解她嗎?你知道她的處境與痛苦嗎?如果她考不上大學,她只能回大山裡嫁人生子,然後一生就這樣被毀掉!」

    毛叢叢吼道:「我說過我會養她一輩子,我不會讓她吃苦的!」

    「你以為這樣她就會幸福了嗎?她以為她能擺脫得了家裡的束縛嗎?你以為她的家裡會接受你這種除了暴力以外沒有長處的人嗎?你帶著她有面子,可她根本就沒辦法帶你見人!她家裡絕對不會同意她跟著你這種人的!」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和她在一起!即使她家裡不同意,我也會帶著她私奔!」他吼得這麼大聲,簡直是地動山搖,方圓十幾米內,只怕連一隻螞蟻都聽得清清楚楚了!

    花火抱胸,背靠在辦公室外面的牆壁上,默默地聽著這兩個人摧毀一切的吵架。她知道毛叢叢迷戀蘭妮,他也從不掩飾這一點,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如此大聲地表明自己對蘭妮的態度與想法——內心深處最真實、最痛徹的感受!

    就像,一隻凶狠的老虎,在痛嘶著宣佈它對小綿羊的愛,夾帶著絕望和悲壯的味道,聽起來,那樣地令人震動和沉默。聽的人,只能沉默。

    雲怒冷笑連連:「你總是這樣,只想著如何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你想過蘭妮需要什麼?你想過怎麼樣才能讓她得到幸福嗎?你想過她的感受嗎?」

    這些話,就像一枝枝利箭,射中了毛叢叢的心口,他臉色蒼白了,雖然全身都在發抖,卻無力反駁,更無法像一直以來那樣,撲上去將反對自己的人撕得粉碎。

    再凶殘的野獸也有弱點,也有不敢面對的現實,她說的——就是他一直在逃避的現實!現在,他無法面對,卻也無法逃避,感覺被逼到了絕路之上,走投無路了!

    第一次,他低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頭顱,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

    蘭妮哭起來,高高低低地哭,委屈的哭,無奈的哭,無助的哭,絕望的哭。所有、所有的人都在迴避和掩蓋的真相全被揭掉了,感覺……自己被赤裸裸地放到了世人的目光之下……

    雲怒還想說什麼、做什麼,但花火已經走過去,一手抱住她的身體,一手摀住她的嘴,把她給拖了出去,然後交給其他人,讓其他人把她架走。

    這場……慘劇就先到此吧,不能再演下去了!花火偷偷地瞄了瞄毛叢叢的辦公室,看到毛叢叢仍在垂著頭沉默,估計是受到巨大的打擊了,而蘭妮仍在輕泣。這種時候,誰能插手呢?誰敢去插手呢?

    她輕歎一口氣,悄悄把門掩上,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兩個人的事,只能讓這兩個人自己解決了。任何旁人如果去插手,只會添亂和火上加油,不管毛叢叢如何地受刺激,她都相信,他不會傷害蘭妮的,希望蘭妮能讓這頭野獸安靜下來。

    如果毛叢叢再度凶性大發,她知道,將沒有人能再制約她,包括自己,包括風遠徹骨,包括整個學生會。唉唉唉,事情往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她揮著手,把樓上樓下,包括學生會的人,全部都趕回去,一隻不留。野獸正處於崩潰的邊緣,任何人千萬別靠近,還是離這危險的地帶遠遠的吧。

    確實樓上樓下都沒有人以後,她心裡有點煩躁地往宿舍走去。雖然她想教訓雲怒的目的是達到了,但是……事情有點超出了她的意料,而且已經超出她的控制範圍,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意料和控制的感覺。

    回到宿舍後,她倒在床上,想著今天的事,越想越煩。想著煩著,她忽然有些惱怒起雲怒、蘭妮、毛叢叢以及那一幫人起來,雲怒的衝動、蘭妮的懦弱、毛叢叢的凶狠,還有學生會和圍觀學生的沒用,都讓她覺得很煩!

    這些人統統都是一幫沒用的廢物!自己的問題解決不了,別人的問題也解決不了,還盡愛出風頭和湊熱鬧,結果要麼是添亂惹麻煩,要麼就是依靠她去處理,真是討厭死了!

    她討厭所有的人,討厭死了!真希望他們一個個都倒大霉才好!

    她坐起來,拿出枕頭下的秘密日記,在上面寫下自己的暗黑詛咒:

    今天心情很不好,一個個廢物儘是給我惹麻煩!雲怒那死女人自以為是,別人都不敢說的東西,她全都說出來了!蘭妮跟毛叢叢是我撮合成的,蘭妮是操縱毛叢叢的秘密武器,如果這兩個人分手了,那毛叢叢就管不住了,這對我是很大的威脅!

    雲怒去死去死去死好了!如果那兩個人真的分手我,我非整死她不可!瞧她那樣,好像真的比我強似的!哼哼,她休想鬥過我!雖然她成績比我好,但心計可不會比我多,等著瞧,我會把她踩在腳底下的

    還有那個蘭妮,還是一樣沒用!有什麼想法不敢說出來,總是等別人幫她說出來!想做的事自己不敢做,就會等著別人來幫自己做!真是個沒用的傢伙!難道她以為她長了一副招男生喜歡的臉蛋,就是公主了嗎?切,最瞧不起她了!

    還有,以前是我幫她出頭,然後是毛叢叢幫她出頭,現在,她開始有地位有身份了,有擁護者了,就想鬧獨立了,想甩掉我和毛叢叢的控制!可她不敢跟我鬥,又等著雲怒這頭驢來幫她出頭!最討厭她了!最瞧不起她了!像她那種人,就該跟毛叢叢那種野獸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省得天天出來勾引那些沒眼光的小男生!哼哼……

    那個毛叢叢更噁心!黑社會出身,長相氣質頭腦一無是處,就是靠一身蠻力和暴力到處打架生事,自以為是老大,其實就是一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猩猩!這樣的傢伙,就該被我利用!就該活在黑暗中!每次看到他就討厭,就瞧不起他!

    這種人出了學校,肯定只能混黑社會,沒文化沒前途沒品味,天天帶群小流氓偷搶拐騙打架鬥毆,然後三天兩頭被抓進公安局,哪天運氣不好的話還會去坐牢,就像他那黑社會老豆一樣!我詛咒他早點坐牢,然後坐在牢房裡……

    罵完今天給她惹事最多的三個人後,她又開始罵樸克、阿蒙、芳芳等一幫學生會的人!她覺得這群人真的很沒用,只會做些跑腿打雜的事,沒思想沒主見沒性格,出了大事全靠自己,可惡……

    在這樣寫著這些黑暗的、負面的、惡毒的情緒時,她覺得心裡很爽!這些話若透出去,麻煩就大了,將會眾叛親離的,但她經常會有這種暗黑的想法,所以,只能偷偷地寫在日記裡發洩,在別人面前還是一副真誠真意的模樣!

    嘿嘿!

    她正寫得痛快,桌面上的手機響了,她老豆打來的。她老豆已經開車到達大門外,準備帶她去購物。她開心壞了,左右看了一眼,拎起最大的那個背包,匆匆把日常用的包包裡的東西倒到桌面上,接著把桌面上的手機、餐巾、筆、鑰匙等東西胡亂往背包裡掃,然後飛快衝出去。

    天氣已經轉冷了,正是採購冬季衣著的時節,加上心情不太好,花火藉機買了一大堆東西,零食把背包全塞滿了,又在外面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後才回到學校。

    回到學校時,已經相當晚了,花火提著大包小包路過學生會樓下,看到學生會一片漆黑,顯然沒有人在加班。她想起白天發生的事,不知道蘭妮和毛叢叢的事怎麼樣了?

    她有點不安地回到宿舍,找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誰,但想了又想,又把手機收起來。憑什麼她一個堂堂的學生會會長要去管這種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別人不會打電話向她報告和請求嗎?她幹嘛表現得好像很關心這些人一樣的?

    她才不關心這些人,她只關心一個人。

    她哼哼兩聲,拿出包裡的東西——一雙真皮手套,這是買給風的禮物。她今天一到購物中心,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給風買禮物。天氣冷了,而他經常在晚上出去抓狼,雙手一定是經常裸露的,所以,要買一雙保暖而輕便的手套給他。

    她千挑萬逃手套的時候,她老豆一臉酸溜和不安地問:「花火,這些都是男式?」

    她不理他:「我就喜歡用男式的。」

    「可是尺寸也不合適啊,大了一些。」

    「我就喜歡,關你什麼事?」

    「錢可是我出的……哎,你不用這樣瞪老爸,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吧……」過了一會,他又忍不住問:「我說小火,你該不會是買給男生吧……別瞪老爸,老爸是為你好。男生的事,等你考上大學……考不上也沒關係,爸爸會幫你找工作的,到時再談男朋友好不好?我說小火啊,你可要想清楚啊,你們學校的學生可都不是什麼有前途的人……」

    花火本來當他是空氣沒理他,但聽到最後那句話,雙手就停下來了,轉頭瞪著他,狠狠地瞪,生氣地瞪,威脅地瞪。

    「當然當然,就你是例外的!小火你聽我說,沒有本事和前途的男人是靠不住的,你別聽信你們學校男生的甜言蜜語,他們統統配不上你!找男朋友,關鍵是有能力有前途,能夠讓你過上好日子,你還是等畢業了再找吧,爸爸幫你找最出色的……」

    花火伸出右手,食指狠狠地戮著他的胸膛,道:「喂,我警告你,我要找怎麼樣的男朋友是我的自由,將來要嫁什麼樣的男人也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我媽是不是個好女人?可你不也甩了她嗎,這我都沒管,後來你娶了別的女人,我也認了,現在,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花佑前不吱聲了。

    因為這個事,花火一口氣買了一堆意料外的禮物,拎得累死了。把東西大致整理過後,看看時間也晚了,她就洗洗去睡了,不再去想白天發生的事。

    第二天,校園就如同她想像的一樣,大家又在興奮地談論蘭妮和毛叢叢的事,甚至在打賭他們是不是要分手了。花火看向窗外,想著他們兩個到底怎麼樣了。蘭妮去了高考強化班後,她們見面的機會不是很多,只有在學生會才能遇上,交流更是幾乎沒有,所以,出了這樣大的事兒,她並不知道蘭妮處境如何。

    要也去慰問蘭妮?切,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在她眼裡,蘭妮就是一顆棋子、一個跟班,只有她來安慰自己,絕對沒有自己去安慰她的道理。

    她等了一個早上,都沒等到什麼毛叢叢發飆鬧事的消息,也沒見校園裡發生什麼異於平常的動亂。她覺得這很不尋常,毛叢叢受了那樣的刺激,怎麼會大鬧捏?唔,大概是他還在醞釀之中吧,她得小心點。

    野獸發起狂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制得住?唉唉唉。

    中午,花火吃過飯後去辦公室,大家像平時一樣輪流值班,除了氣氛沉滯一點,除了比平時安靜一些,沒什麼不同。

    她坐在辦公室裡,等。等有人心急火燎地跑來跟她報告哪裡出了什麼樣的壞事,但是,還是沒有人來報告,蘭妮也沒來辦公室,倒是雲怒沒事人一樣地來辦公室了。

    她聽得到雲怒不停地問別人要活幹的聲音,還聽得到她跑來跑去的腳步聲,這讓她心裡真是不爽:這女人怎麼回事,昨天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沒受到影響?反倒是自己,居然在為這個事情操心,靠!花火更無心幹活了。

    下午的課結束後,花火得意地看到丁迸拉來辦公室了,毛叢叢好像暫時沒有找雲怒麻煩的樣子,那丁迸拉呢?如果雲怒跟丁迸拉發生衝突,還有誰能幫她說好話?

    果然,雲怒又跟丁迸拉發生衝突了,花火跑到門邊豎直耳朵聽他們的談話,好像是丁迸拉在辦公室裡吸煙、上網看黃色電影被雲怒揪到了,雲怒毫不客氣地批評他,而像丁迸拉這樣的角色,當然不會乖乖聽教訓,於是,兩個人就起了口角。

    花火才想好好當個好聽眾,哪料那兩個人沒吵起來,只聽他們來回說了幾句後,丁迸拉就摔門而去,沒有出現她所希望的丁迸拉當場教訓雲怒的情景。難道,雲怒難纏到連丁迸拉都受不了的程度?

    她悻悻地回到辦公桌後,想了想,還是撥通樸克的電話,問毛叢叢和蘭妮怎麼樣了。她雖然不太想管這兩個人的破事,但畢竟這兩個人都是有影響的人,不能不管。

    樸克也進了高考強化班,自然知道蘭妮的情況。他匯報說,蘭妮正常上課,就是兩隻眼睛腫得像電燈泡,整天低頭不看人,也不說話,也沒見毛叢叢來鬧事,只是聽說毛叢叢一直關在宿舍裡,連食物都是兄弟們送上去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

    花火掛上電話後陷入思索中,反正她是絕對不信毛叢叢會就這麼算了。想了想,她打了個電話給風遠徹,請他派個人暗中觀察毛叢叢的行動,以防萬一。

    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風遠徹現在很少來學生會,昨天出事時他並不在場,只是聽別人提過這回事。接到花火的電話,他並沒有多問,就像平時一樣接受了任務。花火知道他要學習,晚上還經常出去捕狼,所以也沒多說什麼,盡量讓他自由行動。

    把任務安排出去以後,她又變得有些焦距了:毛叢叢要報復也好,要發洩也好,隨便他要怎麼樣都好,趕緊行動,趕緊解決,要不然就像個不定時炸彈似的,弄得她有些心慌……

    這天晚上,花火還是沒怎麼睡好,但好消息竟然很快就來了!

    早讀課剛結束,就有人匆匆跑進她的教室,面色凝重地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一聽就跳起來了——雲怒昨晚被人打了!而且被打得很重,臉上貼了好幾塊膠布,走路還有點搖晃,估計身上也掛了彩!

    她本來想拖延,但想了想,覺得還是親自去看看她的狀況。

    她匆匆下到一樓,越奔進雲怒的教室,一眼就看到雲怒臉上果然貼著膠皮、正在埋頭看書。她走過去,拍拍雲怒的桌面,仔細端詳她的臉,克制住幸災樂禍的心理,嚴肅地問:「你的臉怎麼回事?聽說——你被人打了?」

    雲怒抬起頭,花火很失望地看到她並沒有沮喪、驚恐、害怕、緊張等正常人應該有的表情。而面對花火,雲怒還是一副鄙視、不屑、反感、強悍的態度,口氣也很公事公辦:「會長,我昨晚是被人打了,我今天早上會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寫好,中午放學後我會交給你!打人的是誰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會查出來的,這種打人的行為絕對不能原諒,到時希望會長你能主持公道。」

    很多學生都在看,花火抽了抽嘴角,不得不裝作嚴肅和關切地道:「當然,我一定會為每個無辜的同學主持公道的,你……要不要緊?」

    雲怒露出譏誚的笑容:「我還活著,身體和腦子都沒有被打殘,謝謝會長的關心!準備上課了,我要專心學習,可以請會長您先回去嗎?」

    花火感覺自己打了一場本以為穩操勝券的敗仗。

    她來看雲怒,本意是想欣賞她的慘況和窘狀,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還是那樣……她想起自己當年被米菲菲打的情景,好像還沒雲怒這麼嚴重,但當時,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常態,她後來的變本加厲玩手段,幾乎就是那次羞辱造成的。

    但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因為被毆打而失去原本的態度與心志,還是與之前一樣剛正……丫的,狗p剛正,那才不是剛正……花火窩火地糾正這個用詞。

    雲怒事件又引發了新的議論,學生們除了對此感到幸災樂禍,還有花火不願意承認的……崇拜!是的,雲怒不斷引發一連串大事件,在招來更多人討厭的同時,也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和崇拜!

    學習一流、運動一流——如果這些還不能成為別人崇拜她的理由,那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和反抗高年級的頭頭們,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而且被整被打被教訓也不肯屈服,這點已經足以讓她成為一年級的偶像!即愛又恨的偶像!

    被嚴厲管理並被高年級死死壓制住的新生們,對高年級、學生會早就積累了厚厚的不滿,但礙於實力的差距,敢怒不敢言,如今出了一個敢反抗的雲怒,簡直讓他們大快人心!而且,她對抗的傢伙還是花火、毛叢叢之流的**oss,根本就像是神話一樣的!

    而在高年級,許多人也對她的膽量深為驚歎,雖然她到底是勇敢還是無知,很有爭議,但不可否認,她確實做到了在強權面前死不退步——其他人都做不到!

    她成為時下的最紅的人物,大家都在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就像一夜爆紅的偶像一樣,喜歡她的人和討厭她的人一樣多,支持她和反對她的人一樣,但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她確實已經成為了一個強烈的存在。

    花火感受得到周圍的人那強烈的敵意,一年級的新生們對她是又恨又怕,他們看著她的目光就是那樣的。她和雲怒對話的時候,那些新生看著雲怒的目光可真是崇拜得不得了,幾乎都要為雲怒的表現鼓掌叫好了。

    可恨!花火悻悻地走出去,暗暗在心裡詛咒雲怒再被多打幾次。

    中午的時候,她來到辦公室,大家都在談論雲怒被打的事情,基本上沒人懷疑,這是丁迸拉在幕後主使的,問題在於能不能找到證據而已。最好永遠找不到,她恨恨地想。

    然而,她剛坐下來,糾查隊的人就跟在後面跑進來,問:「會長,我們正準備組織人員去調查雲怒被打的事情,你看由誰來領導?由你還是由風學長來領導?」

    花火沒好氣地道:「我忙得快瘋掉了,哪裡有空去管這些事?還有,風遠徹正忙著複習功課,你們這麼多人還要麻煩他嗎?」

    「那……由誰負責?」

    花火想了想,眼珠子一轉:「就由蘭妮負責吧。」

    「啊——哈?」對方顯然呆掉了。

    花火瞪他:「瞧瞧你是什麼反應!蘭妮是副會長,跟雲怒的關係又特別好,由她負責的話,她肯定會很盡力。」

    「可、可她是一個女生,處理這種事……」

    花火拍桌子:「就因為她是女生,就因為她沒處理過,所以才要給她機會鍛煉自己!她是副會長哎,不能總是只幹一些雜雜碎碎的事情吧,這樣下去她永遠這樣,難道你懷疑她的潛質和能力嗎?還有,不是還有你們支持她嗎,你們就對自己沒信心啊?」

    男生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我……我知道了……」

    很多學生都在看,花火抽了抽嘴角,不得不裝作嚴肅和關切地道:「當然,我一定會為每個無辜的同學主持公道的,你……要不要緊?」

    雲怒露出譏誚的笑容:「我還活著,身體和腦子都沒有被打殘,謝謝會長的關心!準備上課了,我要專心學習,可以請會長您先回去嗎?」

    花火感覺自己打了一場本以為穩操勝券的敗仗。

    她來看雲怒,本意是想欣賞她的慘況和窘狀,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還是那樣……她想起自己當年被米菲菲打的情景,好像還沒雲怒這麼嚴重,但當時,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常態,她後來的變本加厲玩手段,幾乎就是那次羞辱造成的。

    但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因為被毆打而失去原本的態度與心志,還是與之前一樣剛正……丫的,狗p剛正,那才不是剛正……花火窩火地糾正這個用詞。

    雲怒事件又引發了新的議論,學生們除了對此感到幸災樂禍,還有花火不願意承認的……崇拜!是的,雲怒不斷引發一連串大事件,在招來更多人討厭的同時,也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和崇拜!

    學習一流、運動一流——如果這些還不能成為別人崇拜她的理由,那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和反抗高年級的頭頭們,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而且被整被打被教訓也不肯屈服,這點已經足以讓她成為一年級的偶像!即愛又恨的偶像!

    被嚴厲管理並被高年級死死壓制住的新生們,對高年級、學生會早就積累了厚厚的不滿,但礙於實力的差距,敢怒不敢言,如今出了一個敢反抗的雲怒,簡直讓他們大快人心!而且,她對抗的傢伙還是花火、毛叢叢之流的**oss,根本就像是神話一樣的!

    而在高年級,許多人也對她的膽量深為驚歎,雖然她到底是勇敢還是無知,很有爭議,但不可否認,她確實做到了在強權面前死不退步——其他人都做不到!

    她成為時下的最紅的人物,大家都在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就像一夜爆紅的偶像一樣,喜歡她的人和討厭她的人一樣多,支持她和反對她的人一樣,但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她確實已經成為了一個強烈的存在。

    終於找到機會整她們兩個了,花火覺得心裡爽了一點!蘭妮處理這種事情一定很難為的,如果她真的和毛叢叢翻臉,那就沒人買她的賬啦,如果她和毛叢叢言歸於好,那她別想擺脫毛叢叢!嘿嘿,怎麼樣都好,總之都報了仇!

    高興之下,她跑回宿舍睡了個美美的午覺,然後又拎上那個塞滿了零食的背包來到辦公室,準備下午下課後和大家一起分享,以此慶祝又擺了雲怒和蘭妮一道。

    下午下課以後,花火來到學生會,喝,到場的人還真多,談的都是雲怒和蘭妮的事,口氣和表情都是擔心的模樣,看來她們兩個還真有人氣啊!她心裡哼哼兩聲,拉開背包,抱著一袋袋零食跑到各個辦公室,丟到大家的桌面上,道:「大家這幾天辛苦了,這是我請大家的!」

    花火請客,從來不會小氣的,大家歡呼:「會長萬歲——」

    花火笑笑,和大家邊吃邊聊起來。她存心引開大家的注意力,便找了一些最新電影、動畫、時尚等話題和大家聊,大家很快就把注意力從雲怒、蘭妮身上移開來,紛紛問起外面的事,花火樂得把她買的時尚雜誌也拿出來,跟大家一起看。

    看到興頭上,手機響了,她隨便一接,竟然是雲怒打來的,雲怒一開口就大聲吼:「你為什麼讓蘭妮負責調查我被打的事情?她根本就不適合這樣的工作,而且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幹,你存心要她累死是不是?」

    她的聲音大成那樣,手機都要被她吼壞了,花火也很不爽地吼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對我的事情亂吼亂叫?我安排她幹什麼工作你管得著嗎?她自己都不提意見,你多管什麼閒事?如果你對我的安排有意見的話,那這件事就不要調查了!你去死好了!」

    「哈?!這是學生會會長該說的話嗎?你就吃定了小蘭脾氣好所以好欺負是不是?既然你不想解決這件事,那就交給我來解決!你讓我擔任調查組組長,我自己來找犯人!」

    「哈,你以為你是誰,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安排!這是我的命令,不執行的話,你就退出學生會好了!你就一整個麻煩製造者!」

    雲怒顯然氣得發瘋:「你你你你等著!我這就找你理論!」

    「你去找鬼理論好了!」花火不想再理這個女人,直接掛機後,繼續和兄弟姐妹們邊吃零食邊扯八卦。

    而在另一邊,雲怒風風火火地朝辦公室跑去,下定決心非要跟花火說清楚不可。她衝上辦公樓,朝花火的辦公室衝去,壓根沒看到花火正在另一個辦公室裡,而花火和一群人正聊在興頭上,也沒注意到雲怒已經從門前衝過去。

    花火的辦公室門開著,電腦音箱正在播放英文歌曲,桌面上有打開未喝完的冷飲,還散落著亂七八糟的零食和打開的漫畫書,但人不在。雲怒左看看右看看,叫:「花火,你給你出來!」

    沒人回答,只有勁爆的歌聲在迴盪,很吵。她在辦公室裡到處找,查看門後和桌子底下有沒有人,甚至還推開衛生間的人,邊找邊道:「花火,你給我出來!別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了!炳,沒想到你怕我怕成這樣,怕得躲起來去!」

    還是沒人回答,她不甘心,繼續上上下下地找。忽然,她覺得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挪開腳一看,是個黑色的筆記本。她把這個本子踩得不輕,本子沾了不少灰,她皺皺眉,撿起本子,擦拭著上面的灰塵。

    筆記本不經意間翻開了,她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這樣的文字:蘭妮這土包子,今天竟然敢不聽我的話,跑去和那個雲怒玩去了,她以為她有夥伴有靠山了,就能飛出我的五指山嗎?哼哼,我要好好教訓她,我要安排一堆苦差事交給她,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她沒有偷看和打聽別人**的習慣,但這段無意中看到的文字讓她沒法不關注!

    是誰,竟然有這麼惡劣的思想和做法?是誰這麼卑鄙?這畢竟是別人的**,她本來管不著,但這上面……全是她熟悉的名字,蘭妮、毛叢叢和學生會的很多人,包括自己的名字,筆記的主人寫了很多很多詛咒、謾罵的話,和很多如何整治、利用、修理別人的東東……

    她順著那些熟悉的名字往下看,越看臉越沉,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憤怒:這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黑暗和害人的內容啊?

    再隨意向前向右翻,上面的內容簡直是太可怕了:

    蘭妮不知聽了哪個王八蛋的慫恿,這段時間來總是避著毛毛蟲,叫她去找毛毛蟲辦事,她總是推拖。哼,她以為她真的可以擺脫毛毛叢嗎?這是不可能的!我想盡辦法,好不容易才把她推到毛毛蟲懷裡,別說毛毛蟲肯放手,我就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的!她是我的棋子,還有很多利用價值,如果她真的敢離開毛毛蟲,我就想辦法整死她,讓她過得比以前還悲慘……

    我把毛毛蟲、吸血鬼這幫壞傢伙放一個辦公室,其實是希望他們自相殘殺兩敗俱傷,沒想到他們還有點腦子,居然互相避開時間上辦公室,真是讓我不爽!吸血鬼今天上辦公室時,居然還跑到我的辦公室來打水,把我私藏的冰淇淋給拿走了,氣死我了,我等下就去買瀉藥放到他們辦公室的水壺裡,搞死他……

    那個死雲怒,居然敢在背後背前說我的不是,真是吃了報子膽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欺負我的人統統去死!連米菲菲華哈哈這樣的壞蛋都被我打敗了,她算什麼東西?md,一定要搞死她,聽說她是班幹部,得找點麻煩事給她們班干,就安排最壞的那幫人去她們班好了……

    不用問了,光看那歪歪扭扭的筆跡,就知道是花火的作品!包別提那種口氣、態度、立場,處處打著「花火製造」的烙印!

    雲怒看到這些內容當然很震驚很震驚,但更令她震驚的是,花火不僅這樣說她的「政敵」「對手」,還說了平時跟她要好的芳芳、阿蒙、樸克甚至包括風遠徹的……不是或壞話……

    她說芳芳:芳芳今天又在那裡炫耀了,說收到了幾封情書,還有好幾個男生排隊約她,切!風和糾查隊的那幫男生都在,她這麼說是想幹嘛呢?還朝風拋媚眼,真噁心!難怪人家都說她像交際花狐狸精!如果我也像她這麼對男生這麼隨便的話,追求我的男生肯定比她的多,她有什麼好翹的……

    她說阿蒙:今天安排阿蒙去處理點破事,她隔一會就打電話問我怎麼辦,問得我tmd地煩死了,她就不會自己解決嗎?什麼大事小事都來問我,我是她媽啊?難怪她爸媽都不喜歡她,長得這麼高大,一點腦筋都沒有,我看她這輩子就只能給人當陪襯和跑腿了,看她整天就知道圍著我和芳芳轉,真沒出息……

    她說樸克:窮人就是窮人,什麼人窮志不窮我可沒看出來,一點蒼蠅小利就能讓他像發現海賊王的寶藏似的!今天他去打飯,人家就是打給他的菜少了一點,他就跟人家爭,過後還念個不停,還跟我說要批評食堂的工作作風,分配飯菜太不合理了。我聽得耳朵都發梅了,實在煩得不得了就說請他吃蛋糕,他高興得像隻狗一樣的直搖尾巴,然後不停地說我好話,真是讓我瞧不起他……

    她說到風遠徹的事情:那個二年級的臭女人有事沒事老往這裡跑,每次來都往風的辦公室探頭,看到風就露出狐狸一樣的笑,她想幹什麼呢?想勾引風嗎?就憑那樣也敢勾引風?下次敢再來,我非得給她吃點苦頭不可!哼,敢跟我搶男人?

    看來看去,這學校裡唯一一個像樣的男生就是風了,長得帥,性格也不錯,身手也好,如果能征服他打動他,不管從哪方面看,對自己都很有利啊,所以,一定要想辦法搞定他……

    還有什麼「今天小小地教訓了下兩個朝我吐口水的新生,不小心被風看到了,這可能有點破壞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我要想辦法彌補回來。等下次風出現時,我就裝下好人,對別人親切點,再幫別人幹點活……」

    「其實很不愛理那幾個初中部的小表,髒兮兮的,又不懂事,又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老是來辦公室玩,還借電腦用,看著就不爽。風不在的時候,可以找借口趕他們走,但風在的時候,也只好裝大姐姐去討好他們了……」

    「一定要努力跟風搞好關係,我要出人頭地,我要當上學生會會長,得有人支持,看來看去,他還算比較好搞定!我要好好想想怎麼接近他、利用他……還要想辦法討好白悠辰……這兩個人非常關鍵,我得好好研究他們的性格喜好……」

    隨便翻翻,全是這些內容,雲怒覺得再也看不下去了,「啪」的一聲合上筆記,走出去找花火,準備好好跟她算賬!

    出門走了幾步,就聽到旁邊的辦公室裡傳來一陣笑聲,她往裡瞅了瞅,花火正和芳芳等幾個人在打打鬧鬧,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

    她們看起來還真是好姐妹啊,其實在背後都互相忌妒和說對方的壞話吧?如果別人看了花火的日記,還會認為花火把她們當朋友嗎?真是一群虛偽的人!這些人,就是那種嬌生慣養、不知民間疾苦與真情的嬌嬌女!

    雲怒冷笑著,捏緊手中的筆記,就想闖進去,但才走到門邊,又退了出來。

    有這麼多人在場,如果她就這樣衝進去,拿出筆記本指責和質問花火,當然花火會身敗名裂,但是,其他那些無辜的人相應地,也會受到巨大的打擊和傷害吧?

    她也知道的,花火雖然戴著假面具,卻拉攏了很多人,很多人都追隨花火,如果那些人知道花火壓根就沒真誠對待自己,甚至還欺騙和利用自己,他們的心裡會怎麼想?說不定整個學生會都會人心渙散、信心動搖,甚至崩潰也不一定……

    她雖然不喜歡花火,但她並不想因此而傷害別人或危及團隊利益。

    再說了,自己拿著別人未經授權查閱的筆記,當眾審問別人筆記的內容,根本就是公開揭露別人的**,很不道德。這樣的事,自己還是別做吧。

    這本筆記裡有這麼多涉及到自己和自己朋友的敏感的事,自己當然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了,她必須和花火好好談談。至少,她得要求花火罷手,別再干涉蘭妮等人的自由!

    她就一直覺得奇怪,蘭妮怎麼就跟毛叢叢走到一塊,還無論如何也不肯分手,問發生了什麼事,蘭妮也不肯說,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原來,一切都是花火搞的鬼!蘭妮這樣的個性,是永遠也鬥不過花火的!都是花火惹的事!

    雲怒回到教室,想到筆記裡記錄的種種黑幕和陰謀,便把筆記從頭到尾全翻了一遍。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一本校園版的《官場現形記》,就是寫一個不良女生如何從校園底層迅速爬到頂峰的心路歷程和手段,真的算得上駭人聽聞了。

    她被這些內容弄得一整個晚上都睡不好,一直在想著怎麼處理這個事情,每每想到蘭妮、樸克等人被花火在背後那樣輕視和利用,更是覺得難受,第二天也是鬱鬱寡歡。

    到了晚上,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跟花火好好談一談了,視花火的態度再決定下一步如何行動。如果花火知錯,那她就大事化小,如果花火不知錯,她會考慮公開一部分內容,不讓別人再受花火欺騙和利用。

    晚自習一結束,雲怒就跑到外面,盯著樓梯口。

    看到花火下樓後,她緊緊跟在她後面,走了一陣後看看周圍的人少了,才叫住花火:「花火,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花火一看到雲怒,心情就不好,口氣很不爽地道:「原來是你這個瘟神,幹嘛?」

    雲怒也沒興趣和她多扯,拋出自己最關心的一個話題:「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蘭妮,蘭妮一直是你往上爬的犧牲品,我現在鄭重要求你別再管蘭妮的事,讓她自由!」

    花火愣了一下,緊接著像聽到笑話一樣笑起來:「你是在夢遊吧?我會當成沒聽到,再見!最好永不再見!」

    這種態度激怒了雲怒,雲怒冷冷道:「你在背後玩什麼花樣,我都知道!你搞的那些事情都是見不得人的,如果你就此收手,我不追究,但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你會遭到報應的!」

    花火的臉沉下來,口氣很不善地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叫見不得人的事,你說這話是誹謗是造謠是中傷,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再說一句試試!」

    雲怒冷笑:「誹謗中傷造謠?你還真好意思說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幹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可都是有證據的!沒有證據,我絕對不會做出判斷!」

    花火往前走幾步,盯著她道:「雲怒,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的話,我不放過你的!」

    雲怒從來就沒怕過她:「放過我?我可不是那些被你欺負和玩弄的人,我不會向你屈服的!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都記下來了嗎?那些事情,可不是我編出來嚇你的!你自己寫的東西,難道不算證據?」

    花火的臉黑得跟黑夜融為了一體:「你再說瘋話,我就送你去瘋人院!我再次警告你,你別在我面前囂張!如果你以為到目前為止的我,就是全部的我,你會知道錯的!」

    雲怒冷笑:「這學校裡,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懂得你的心機與手段了!你在日記裡記錄的那些種種手段,我還真是想都沒想到,我想大概也沒有人能和你比這個!但是,你敢讓這些內容見光嗎?你真有那麼牛的話,那就試著公開這些內幕怎麼樣?」

    花火捏起拳頭:「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看完了你在日記上寫的所有內容,知道了你所有的黑暗與內幕!」

    「什麼日記?」

    「你的日記啊!別說那本日記不是你寫的,如果不是你寫的更好,我就可以全部公開了,好讓全校都知道學校裡居然還有這種人!」

    花火臉上開始冒冷汗了,日記……她的日記?記錄了內幕的日記?難道……真是那本嗎?不可能的!那本日記很隱秘,她藏得很好,這個女人不可能看到的!般不好這個女人在玩心理戰!她千萬要鎮靜,千萬要沉得住氣!

    於是,她露出嘲諷而無所謂地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真有什麼證據證據我犯罪,盡避報案好了!我沒空跟你耗!」

    雲怒也不急著逼她:「你當然不會相信我的話,你回去找找下你的那本見得光的日記吧。找不到的話,你再來找我談判!哦,請別拖太久,也別試圖從我這裡找回那本日記,我會隱藏得比你更好!」

    說完,她就走了。

    汗水從額頭流下來,明明已經進入冬天了,還是夜裡,可花火卻覺得很熱,不住地想冒汗。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努力平靜心情後才慢慢走回宿舍,一路上不住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那本日記的事,只有自己才知道,別人不可能看到的!那本日記就放在那裡,回去就能看到了!那個臭女人只是在欺騙自己和嚇唬自己!自己別上了她的當……

    腳步有些沉重地回到宿舍後,她兀自強裝鎮定地解下包包,脫下外套,拿出飲料喝了幾口,又舒展了一下筋骨,坐在床上休息。幾分鐘後,她才站起來,拿出鑰匙打開抽屜——伸手摸進去,什麼……也沒有……

    她又開始冒汗了,又摸了幾遍,真的……什麼也沒有!她把整個抽屜拉出來,真的什麼也沒有!她再也鎮定不住了,瘋了一樣地在宿舍裡翻找——所有的抽屜、枕頭下面、被單下面、床底桌底、衣櫃……

    半個小時後,她驚慌地捧著自己的臉——日記,好像真的不見了!

    她開始回想最近一次看到日記是什麼時候——昨天,她好像沒看,是的,絕對沒看!再往前一天,她也沒看——之前,和老豆去逛街——出門逛街之前,她在宿舍裡看了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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