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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四九章 初見效果 文 / 多一半

    第三四九章初見效果

    「你幹什麼,手舞足蹈的?」

    「掏耳朵,」坐了籐椅上伸了指頭猛朝耳朵裡挖,沒二女跟前伺候就是不方便。上次巡閱艦隊鼓聲震耳,弄的耳朵裡老是癢,每天都得掏一會。看來這年頭領軍人物也受罪,失聰了算不算工傷?躺了蘭陵腿上指指耳朵眼,「幫我拿小棍掏掏,裡面有塊大的,就是出不來。」

    蘭陵沒給別人幹過這麼複雜的活,有點猶豫,提起我腦袋朝籐床邊沿抖了抖,在後腦勺拍了拍,試圖借助震盪和萬有引力清理耳孔。

    「嗯,好了,掉出來了。」趁蘭陵猶豫是不是把我腦袋在床沿上磕磕的時候趕緊將頭收了回去。還好,她還沒有起拔佩刀掏耳朵的心思,為了安全,往後這種業務還是少麻煩公主。

    「是麼?」蘭陵不喜歡半途而廢,見我表情明顯不誠實,一手扣住我頭頂的發綸提溜過去又腦門上拍了拍,「先在外面震震,鬆了就好掏了。」

    「你侍女伏侍你的時候這麼幹的麼?」有種翻碗倒糨糊的感覺,很不人道。

    蘭陵搖搖頭,「以前宮裡跟了教授識字的時候,我們幾個小的想偷懶他就是這麼幹的,明白麼?」

    點點頭,她故意的。周詳完善的航海制度想一兩月完成不可能,想從我和蘭陵手裡單獨完成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兩人朝港口、船廠裡跑了n次想從別人那收集點有用的訊息,訊息不少,可忽然要考慮進去的事情更多了,反倒讓思緒越來越亂。

    看來制度本身就和民主不沾邊,想一次完善不可能,只能先按照自己的主觀意識來制定,往後在失敗中吸取教訓。不斷的用挫折來完善。所以我建議倆人分開,你按你意識制定,我按我意識制定,然後回京城前將兩人的想法融合一下,必要時再把精英股東們招集起來制定個對我們更有利的政策,反正先行者不能吃虧。

    「我覺得錢莊有義務承擔一部分,航海基金會由錢莊牽頭地話……是吧?」

    「為什麼?」蘭陵朝我瞥了眼,「因為你不滿意我掏耳朵的方式?」

    「有一部分關係。」給作業扔一邊,躺籐椅上舒展下四肢,「都撂開換換腦子。你最近怎麼樣了?趕緊一生還得去淮南看看,一來是銀監的事我得有個分派,二來王家在淮南的生意籌備工作不知道進展的如何了。」

    出來已經四個多月了,蘭陵的的肚子終於鼓出來點,可能和她身材高大有關係,從外面看不出來。沒有穎懷孕時候那麼明顯,也沒有穎那麼嬌弱,主要是我一直讓著蘭陵。

    「嗯,」蘭陵起身伸了個懶腰,「慢慢來。孩子還得小半年功夫,過兩天我去循洲一趟,看看那邊造船作坊進展的如何,然後再悄無聲息地回來。再不出門了。」說著一臉賢惠的跪坐在我跟前,輕手輕腳的扳倒我腦袋放了膝蓋上,拔了根細簪子下來溫柔的在我耳朵裡掏弄。

    「好大一個,髒死了!」蘭陵很有成就感的舉望自己的勞動果實,小心的放了窗台上,又給我腦袋翻一面忘情的投入工作。這就舒服,沒二女那麼靈巧,可我能很放心地將耳朵交給蘭陵這個新手。心裡莫名其妙的踏實。

    「三季稻怎麼樣了?」耳朵已經掏乾淨,可腦袋還是不願意離開蘭陵的膝蓋,枕在上面昏昏欲睡。蘭陵也懶懶的拉過個軟枕靠住,倆人又一搭沒一搭的拉扯。

    「不好說,」翻個身,朝上枕了點,讓蘭陵適時地給腿彎活活血,「說是三季稻。其實真種三季反倒不合算。從嶺南各地試種區反饋的各種資料看。大部分地區若頭年收三季,二年裡則保證不了產量。頂多兩季地就乏了,產量也呈遞減趨勢。」

    「江南道呢?」蘭陵給身子朝下蹭了蹭,示意環她腰上舒服,下巴搭我頭頂上一壓一壓的。

    「江南道上兩季是個保證,兩年五季已經是極限了。其實這個稻子產量已經比以前的高了兩成,就算兩年三季都能合算,年產量幾乎已經是原來單季地兩倍。好處是不挑地方,水地旱地都能活,適合在長江流域廣泛推廣。」聞著蘭陵身上的香氣,腦海裡卻出現西湖邊上棄耕逃賦稅農戶的印象,心裡默默歎口氣,「記得西湖岸的情形不?往後再過來時候一定有所改觀。」

    「不知道,」蘭陵輕歎口氣,「可能會好點,可能吧。」閉上眼睛,將身體的重量交給我,緩緩道:「靺鞨我們是非要不可的,現在正是好時機,趁了百濟、新羅的戰亂裡靺鞨人越陷越深,不能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

    摸摸蘭陵頭髮,輕聲問道:「有個叫張養浩地人你認識不?」

    蘭陵搖搖頭,「你農學上的人?」

    「幹過一陣農學,最後生氣給走了。」輕輕朝起坐了坐,怕壓到蘭陵肚裡的孩子,給她身子放平,「我也沒有留他,因為他是個悲觀主義者。」

    「什麼意思?」蘭陵見我準備講故事,興趣盎然的爬起來,「講講,看看這個人幹了什麼讓王少監討厭的事情。」

    「不,我沒討厭他,就是個比喻,畢竟年代不一樣,他念詩的意境也不同。」說著貶起袖子回憶下,將一首完整的《山坡羊.潼關懷古》齊整的吟誦一遍。不是我記性好,當年看射鵰時候對黃蓉念地這首詩很感興趣,開始以為是金大大地作品,佩服萬分,很高興;最後無意翻看了一本中學生課外教材時候才發現竟是個元朝詩人的作品,於是就更高興,鬥志昂揚地加入了吹毛求疵搬弄是非的bug一族,滿足於一種小人得志的喜悅。

    「望西都,意踟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蘭陵反覆回念了幾遍。皺眉道:「他這麼個感慨是為了什麼?我大唐那點對不起他了?」

    「沒,我就是隨便說說。」本來是想賣弄下,主要是表達興、亡百姓苦的意境,可想想自己早就脫離百姓隊伍了,念這詩的確不合適。

    「當然不是隨便說說地事,亡,百姓苦還說的過去,興。百姓苦是個什麼狗屁道理?他就那麼盼望百姓苦的連西都都做了土?」蘭陵咬咬牙,眼神變的凌厲起來,「下次再見那人直接交給我,本宮讓他嘗嘗什麼才是真正的苦!」

    「對比,意思就是國家強盛時候擴張無度,對外戰爭不斷時候百姓身上的徭役難免加重的意思。」胡亂解釋幾句。畢竟對西湖畔採菱角的小姑娘印象不錯,替百姓伸張下冤屈嘛;若採菱角地是二娘子那種模樣我巴不得趕緊他餓死,別說山坡羊。就秦川牛都懶得念。

    「不用你假慈悲,百姓的見識比你一點都不差。拓疆開土,基業越來越大,百姓的日子才能越來越好。前線將士氣勢如弘就是這個道理。不用見了幾處刁民逃避徭役就唉聲歎氣,有律令。對這個事情我心裡有底,回京再算賬!」蘭陵義憤填膺的說完忽然呵呵的笑了幾聲,「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就算現在去西湖也不會再碰到那個景象了。」

    「怎麼?」

    「若你是地方官員呢?下一步該怎麼辦?」蘭陵抽抽鼻子。若有所思的又躺了下去。

    我是地方官?問的有意思,我該怎麼辦呢?管轄地地界上先來了個侯爺,這侯爺雖說不怎麼像樣,可畢竟是京城裡掛上名號的人物,還專門在行館裡問了這個事情……就算這侯爺的影響力可以忽略不計,可堂堂長公主那邊該怎麼解釋?這年頭棄耕追究的是官民共同的責任,小民好跑,可官員怎麼辦?若是我該怎麼辦?

    賴是賴不掉。侯爺看見,公主也知道了,肯定會有麻煩找上門來。與其這樣不如先自己把責任擔起來向朝廷請罪,不推托,不搪塞,承認自己地罪責,然後再痛心疾首的改正,重塑一個良好的地方形象戴罪立功。這樣不但保住了仕途。還將一幅光桿的能吏形象展示在上位者面前。說不定能因禍得富。具體怎麼重塑形象那就得看手段了,雷霆之勢。不姑息,不近人情,不拖泥帶水……

    不好說,這麼一來能吏就變成酷吏,怪不得剛提起西湖時候蘭陵表情就怪怪地,不提醒我還真想不到這些,那可比山坡羊更山坡羊了。

    看來就是百姓間都沒有所謂的平等可言,都是種地的,一邊上種地種的步入小康,一邊上種的冒了治罪的危險流離失所。我是個心軟的,不管現在站了什麼階級立場上也不願意看到有人受苦。拍拍蘭陵,「你休息,我去試驗田里看看,既然是巡查,就把責任承擔起來。徭役是朝廷的事,輕重和我無關,我地責任就是早早把三季稻推廣開來讓大家少挨餓。」

    蘭陵閉了眼睛點點頭,「別往心裡去,慢慢會好的。」說著輕歎一聲翻個身,假裝睡過去。

    吹吹風,雖然嶺南的風吹起來並不乾爽,也適時的緩解了心頭的陰鬱,育種的基地的谷場上專家們認真的紀錄產量,高高垛起地谷包正一擔擔地卸下來逐一過槲,這邊吆喝個數字,那邊就有人高聲覆核一邊,無誤後才錄下來。

    正干的熱火朝天,見我過來,幾個跟隨爬過華山地首先跑過來見禮,一個個露出少監親衛隊的表情前呼後擁的來到谷場正中的涼棚裡,一本本的紀錄捧過來叫我過目。

    畝產都說的過去,僅僅以收成多寡來衡量的話,遠超王家良田單位面積上的產量,看的人心裡踏實。

    「怎麼樣?工部上來人了沒?」翻開今年三季稻種的存量作了個大約統計,「他們有沒有規劃好推廣的計劃?」

    「已經開始了,」負責嶺南試驗田的張敬慧同志指了指基地周圍,「由工部負責大部分,也允許農學裡按照朝廷定價直接向農戶分發稻種,附近的農戶已經陸陸續續的來農學裡估種子了。」

    看來嶺南的政府機構沒有那麼多人手負責良種推廣,為不耽誤三季稻地推廣。非常時期非常制度,農學也趁機得了點好處。「不一定收錢,等價交換也行,」翻了翻帳頁,陸續的分發良種上的收益不錯,已經有百十貫的收入了。「好,這錢入到嶺南的帳上,劃到收益裡。」

    「這不合適……」張敬慧聽我這話有點不知所措。「畢竟還是靠農學的撥款,這麼一來……」

    「不影響農學的撥款,」擺擺手,笑道:「我做主了。」都是千辛萬苦過來的,農學裡沒人願意放棄優越地生活環境朝嶺南跑,有些人一半年,有些人估計就得半輩子扎根到這,若說為國家做貢獻。他們不比前線的將士付出的少。付出比別人多,回報當然要成正比,我每次朝嶺南撥款的時候都考慮到這個問題,無奈劉仁軌死板過人,幾次都沒經過批准。他認為為國效力天經地義,不該享受特殊待遇。

    「這麼多錢……」張敬慧又想說點什麼,我注意到嶺南農學的二把手很隱蔽的給頂頭上司衣襟拽了把,然後張敬慧才領悟其中的好處。尷尬笑著朝我抱拳行禮,「在下替嶺南的同仁謝過少監美意。」

    「不是美意,是你們該當地。」起身朝周圍走走,邊看邊朝張敬慧教導,「吃、住都不習慣,這邊偏,生活上和京城裡天壤之別。說良心話,若不是為了這該死的稻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在這地方多待。」

    話一出來就引起農學專家共鳴,從大家眼神裡看出來都對我的話持認可態度,張敬慧畢竟是領導,不好在屬下面前迎合我的論調,只好乾笑兩聲。

    「說這話沒什麼丟人的,」靠了一垛子稻種上探手抓了把,「農學如今給大家扔到這窮山惡水,至少現在是這個樣子。對吧?如今連住宿地條件都是個勉強。更別說拖家帶口來的簡直就是讓親人跟了受罪。不論怎麼樣,首先給大家把宅子都起來。要像樣,光靠分派種子那點收益遠遠不夠,不過先把工程起來,我會盡快讓農學把剩下的部分批過來,都安心!」

    嶺南潮氣重,房子要高,要通風,不是漁家,也不是百越人,是給人才住的地方,每人都有按照自己想法起家園地權利。把我的話朝嶺南所有試驗基地傳達下去,按照個人的條件提出建議,花錢而已,內府的錢我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不用給李家省錢。

    不光是住宅,還有招待所,往後農學各地交流越發頻繁,隨了往後畢業的學生到全國各地實習,出差人員不可能享受我這種身份的待遇,可盡量讓大家在交流期間不受委屈,這些都是必須的設施,既然建了就蓋好的,不簡樸,怎麼舒適怎麼來。

    算算是個大開銷,龍頭大姐搖起來就討帳。

    「我欠你地?」蘭陵揉了惺忪睡眼朝我撒下床氣,「長安就忍了,跑這麼老遠出來還沒完沒了?」

    「就近,反正內府這邊不如也開個錢莊算了,往後海運一旦紅火起來你可發大財。看,這麼好的建議怎麼也該有點回報,撥個三五千貫下來給大家蓋點房子不算大開銷吧?」

    「農學在各地有多少這樣的基地?往後還打算再增加多少?還得蓋多少宅子才是個頭?」蘭陵咕嘟說一大串,翻身又打算睡過去。

    「不講理的話,」扒拉起來,「不找你要找誰去?有這麼當老大的麼?」

    「我愛當怎麼的?」蘭陵胡亂給褂子披身上,埋怨道:「你給我個大數看看,總不能光嶺南有了,淮南要,淮南有了江南要,老掐脖子要錢可不行。」

    「那我要個政策,」擰了個涼毛巾下勁捂了蘭陵臉上讓她清醒過來,「往後無論推廣什麼種子,工部定價後由農學負責統一分派,按照一定比例上交工部後剩餘的作為農學的建設基金,是吧?」

    「你以前也提過,不是給你說過其中利弊了麼?還糾纏。」

    「不,和以前不同。以前這麼干地時機不成熟,農學無論是影響力還是實力都不足以這麼幹,可現在已經具備這個條件了,至少在少數地區具備了。」不等蘭陵反應,大包大攬道:「不勞你費心,具體規劃我來制定,是我地責任絕不會推托,我可不願意讓手下人跟我混罪受。」

    「你含沙射影!跟我混受罪?」

    「不敢,不敢。看,就算你不幫忙,我這東西擬好了也有辦法傳到三省去,是吧?」不願意直接借助我的影響力罷了,畢竟有蘭陵在省心地多,若蘭陵實在不好幫忙的話,咱也不是吃素的。別看人在嶺南,跺跺腳長安照樣有響動。

    「厲害呢,這可是見了王侯爺的威風了。」蘭陵轉轉眼珠,接口道:「我幫你,下次可不許隨便做主。」

    「嗯,嘿嘿……」蘭陵怕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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