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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九五章 兇手和才俊 文 / 多一半

    第一九五章兇手和才俊

    風雲人物,一般是指近期比較出彩的政界要人、商界大亨、有為響馬……若實在想當風雲人物又和上面三個職業拉不上關係的話,請將王修王子豪的猛烈敗家行為做為參考,定有斬獲。

    為嘉獎王家損己利國的大無畏精神,而王家掌門對朝廷別無所求的情況下,由皇家出面賞賜田莊豪宅一處,不遠,離長安也就二百多里,岐山下一處號稱景色與物產劇佳之所,佔地不小,連莊園算上,九百三十畝地。

    「往後別說你是左武衛的人。嗯,見你就想抽,趕緊滾遠!」去探望李老爺子時候遇見梁建方……

    「……」

    「啊!王賢侄。」去工部裡講解技術材料,曹伯伯和藹道:「皇家親賜的山莊,天大的榮譽,羨煞老夫啊!遠是遠了點,不過也算是關中嘛,打算什麼時候過去看看?」

    「……」

    「子豪兄自打李老爺子病好後就一直恍惚,你們誰再在背後說三道四,休怪俺老程翻臉不認人!」紈褲青龍寺旁槐樹林的聚會上,我來晚了,一到就聽見程初為我打抱不平,見我過來,程初起身恭敬問候安慰道:「子豪兄,看您氣色不錯,身體定然是康復如初。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不就是個蒸酒的技術嘛!」

    「……」

    「叔叔,叔叔!」我正和管家等人在莊子的蒸酒作坊旁籌劃拆個南牆增加作坊面積時,就聽見稚嫩的童聲呼喚,回頭一看,光屁股小男孩,把了**在牆根前尿了老高,「叔叔。你是敗家子嗎?」

    「哦?」跟前人多,我有點不好意思,笑瞇瞇蹲身問道:「誰說我就是敗家子?」

    「爺爺說你是敗家子,把莊子上的好處讓了別人……」正誇張的抖尿根子,旁邊衝過一個老者挾起小孩飛奔而去,瞬間,蹤跡全無。錢管家與眾人則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籌備。

    不得了啊。如今這名出的,男女老幼皆知,也算是個境界了,我假裝不生氣!

    旺財跑來汪汪兩聲……我打!

    敗家嘛,就來個徹底的,涼廊架起來,拖了一年地工程,正好趁伏天之前修好。花園也得有花園的樣子,人家花園都有池塘,安家憑啥就一個蓄水池?挖,朝大裡挖。噴泉!

    「夫君,咱家花園上地勢高。沒辦法出活水,掛不了出水獸頭。」穎對我發飆是有準備的,笑著解釋古代噴泉的道理,「可是氣壞了。別說您,就光那麼些女人家的宴席上,妾身一去就有人問話,全是問妾身怎麼不勸勸您的話。」

    「哦,算了。」獻法子的事情是我和穎倆人商議的結果,也就她知道內情,多少有倆人貼心能舒服點。「這水池子花不少錢吧?我發神經你也不勸著,修這麼精緻。看了肉疼。」

    「有什麼疼不疼地,該花的錢遲早的。就您不說,妾身也得修個池子出來,不為別的,家裡有個池子鎮著,夏天涼爽許多呢。」說著找了水池旁的大石頭坐下,「魚蝦的,找人朝裡面放些。公主要送好些個花魚呢。明天就抓來。」

    「那好,弄點蛤蟆回來聽叫喚。」夏天蚊蟲多,弄點回來還能吃點,生態平衡。「還有那岐山的莊子咋辦?好幾百里的,過去一趟光騎馬屁股都開花了。愁地,打賞就打賞唄,弄到岐山去……」

    「岐山就岐山,沒什麼不好。」穎一臉無所謂,「本來也是沒人打理的莊子,既然給了咱,就順便過去開個釀酒作坊,反正那邊打的糧食拉過來也變了肉價錢,不如就地給一氣都蒸了釀酒,那邊氣候好,弄這個正合適。」

    「也是。」雖然禁酒時期,王家釀酒的糧食都是戶部上統一調撥,不過可以將岐山莊子裡的糧食算到工部調撥地份額裡,還省了糧食的運費,降低成本。「看誰合適過去主持?」

    「錢管家的老大就不錯,前一陣子在後村上的石灰窯裡主持地能看過眼,妾身打算讓他過去歷練歷練,往後接了他父親的差,畢竟也是靠得住的人。」穎看四下無人,脫了鞋襪將腳丫泡了水池裡踢騰。「這流言啊,還得一陣子才過去,夫君若是不愛聽,也不用出門搭理那些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

    「不,偏要出門!」嘴硬而已,其實我也就不太出門。關中有句老話,少不出關(潼關),老不入川(出秦川入四川)。這年頭一沒汽車二沒火車,出門就是受罪,尤其是關中自古土地肥沃,尤其守了風水寶地龍首平原上的人家,出行幾百里的都罕見,若是行腳走遠路長期在外奔波的人會被視為不務正業的『流氓』。行萬里路,破萬卷書的說法在這裡行不通。「鵝呢?給放池子裡游下看,旱鵝,不知道會不會游水。」

    「怎麼不會!」穎笑我無知,「有水地地方才養鵝,每天有人專門牽了到莊裡的水渠呢,要不早成黑的了。」

    蘭陵帶來的花鯽魚不錯,好看,還不怕人,人影子朝了池塘一映,魚就聚集一堆上等你餵它,所以我不好意思去釣它們,每天早上去花園餵魚成了一家三口最期待的事情。鯽魚耐活,離水一小時還能緩過氣來,尤其不挑水域,洗腳盆子裡都能活個一兩年,釣魚的都知道。可魚自從放下去就開始減少,一兩天看不出來,七八天上就沒幾條了。

    「明再給你那魚送些子來,不耐活,快死光了。」一早蘭陵過來,我趕緊再要點回來,穎見魚少了都不太樂意,硬說是下人偷偷吃了。

    「怎麼會?」蘭陵一臉不信,「前年冬天池子都上凍了,也沒見有死過的,這天氣還沒熱起來。就開始死魚了?」

    「我也覺得怪,可就是一氣的少,還找不到屍首。」不合邏輯,死魚會漂上來,雖然見過黃鼠狼蹲池子邊上起壞心,可它沒辦法撈啊。「要不一起過去看看,眼見為實。」

    「嗯,別耍壞心思。」蘭陵笑著警告我,「你家花園裡總覺得古怪,上次你夫人帶我去地時候我就……可就不知道哪地問題。」

    嘿嘿,當然古怪,依照尉遲敬德老將軍的創意仿建地花園,不古怪才怪,連大門都換了毛竹地,有柴扉的感覺。池上的浮萍才被管家打撈完喂雞。顯得光潔,游魚影影綽綽,不時的蕩起漣漪。

    「是少了許多,」蘭陵站了池子旁,大約看了下密度。隨手扔了小把小米進去,引得魚兒爭搶,卻沒有前幾天開鍋一般的場景。不解道:「魚也喂的夠,吃的懶懶的。水質也好,怎麼就少呢?」

    「再拉來就是了。」既然過來了,拉蘭陵到池子旁新修地小草亭下感受情調,反正進來時候我在裡面反栓了大門,不會有人干擾,「不錯吧?涼椅才換的,舒服又寬敞。」

    蘭陵輕輕撇我一眼,嘴角含笑。輕聲嘟囔,「謀算我呢,起什麼壞心思。」

    「躺會就對了,老婆娘家的,當我希罕?」朝蘭陵腰上象徵性使點力氣,她也就裝作拗不過的樣子,一臉不情願的貼我坐下來。「從山莊回來好些日子了,也不見你提……」

    「你家裡。我提什麼?」蘭陵臉上微紅。語調如輕絲般纏人,就勢側身半臥。踢了鞋子屈腿上來。「日頭都沒出圓呢,可就想了幹壞事麼?」

    「誰說的,幹壞事管人家日頭啥關係?」輕輕搬了她肩膀,搬過她臉龐,四目相對,「花草山(假山)水,發發詩意,和自己婆娘吟詩作對,老天爺都管不著,你就認了吧。」

    「不認還有什麼辦法?」蘭陵輕輕挪動身體,造型愈顯突兀誘人,「落你手裡,還能過了好去不成?」說著埋下頭去,給我個側影,「一上了熱天就乏,腰腿都不鬆泛,郎君給妾身捏捏……」

    捏,哪還有得說?咱絕活。光天化日,陽氣重,三兩下就起了念頭,「朝過翻點,捏不實在」蘭陵是好身段,有武藝的人,要啥有啥,柔韌性一流。

    「別下重手,就剛才那樣…」蘭陵伸手攀上我脖子,呼吸略帶急促,熱氣撲面而至,兩條腿和葫蘆絲一般的扭在我身上,舒服……正火頭上,忽然一把將我推開,凌身坐起,慌手慌腳地整理衣衫,頭髮潑散一身。

    「啊!」差點給推了涼椅底下,怒道:「要死!」

    「趕緊收拾,有人進來!」蘭陵胡亂將頭髮扎兩把,也不管我,扭身出了亭子去了桃樹林下。

    不知道誰進來,心慌意亂,尾隨蘭陵進了桃林朝池邊偷窺,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氣喘吁吁。大膽,明明裡面栓了門的,就算不栓門,下人沒許可一般不敢進來,穎一早就出去了,二女還沒下班,逮住非得剝了他皮不可!

    「沒事了,」蘭陵輕笑幾聲,幫我緊了緊襻扣,「不是人,呵呵……」

    來的是看家的大白鵝,一扭一扭邁了官步過來,器宇軒昂,面色沉穩……殺才!壞老子好事。扭頭苦臉對蘭陵道:「還能繼續不?」

    「哈哈……」蘭陵皺了鼻子笑起來,使勁朝我背上捶兩下,「問的下作!可看你呢……」

    「我覺得殺鵝比較解恨。」這事全憑個興致,就現在這個氣氛,繼續也沒多大意思,恨恨道:「吃燒鵝不?我請客!」

    「看,」蘭陵沒理我氣話,指了指白鵝,「下水了,游地真好看。」

    「哦?」警報解除了,蘭陵既然要看鵝,就不用鬼鬼祟祟。我拉她上了涼亭,鵝也看見我倆,忽然來了興致,在池子裡『嘎嘎』叫喚的同我打招呼,游的起勁。「嘿嘿,沒看出來,還是個人來瘋。」

    「呵呵…」蘭陵依靠了亭子邊上看的出神,情不自禁地笑著。輕聲吟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這調子熟悉,不像是我作的,雖然我忘記作者是誰,難道小學課本上有蘭陵的詩作?「你作地?剛剛?」千古流芳的作品難道就是出現在偷情未遂後?

    「才不是我。」蘭陵搖搖頭,笑吟吟道:「是應了景色隨口念的。一個七歲小孩子作的,你相信不?」

    「誰?七歲就這麼牛?」我有點嫉妒。我上小學時候六歲,然後課本上竟然印的是七歲小孩地作品,可笑的是,講解的語文老師已經快六十歲了,還一個勁地誇讚其中的意境。「那小孩肯定活不久,死了沒?」

    「你這人,太惡毒了!」蘭陵不滿的打了我一下,「人家活的好好的。才來了長安,在道王府上供奉了差使,前途無量,那像你!」

    「七歲?童工?你有戀童癖?」上下打量蘭陵,該真不會喜歡這一口吧?

    「想什麼呢?」蘭陵推搡我一把。氣地笑了。「成天說我們女人心眼小,你也不是個心胸寬廣地。七歲的孩子不會長大嗎?人家現在是偏偏才俊,雖然家景落魄些,不過就憑了才學。總有出頭之日。」說著故意蔑視我一眼,「不像某人……」

    「切!」不屑地擺擺手,「才俊就是當了禁臠用的,少用那語調,發花癡的大姑娘見的多了,老婆娘就見你一個。」抵擋了蘭陵的拳腳,笑了幾聲,驟然嚴肅道:「詠鵝而已。雖有刻畫地生活,但形單影隻,略顯淡薄,彫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

    「哦?」蘭陵起了興許,「聽這個話,郎君有氣勢磅礡的作品?妾身洗耳恭聽,好長個見識。」

    「聽好!」咱張口就來。鵝嘛。千軍萬馬才見氣概!乾咳兩聲,調了下音調。舉目望月狀,沒折扇,蒲扇勉強代替了,扇搖幾下,「山下一群鵝,」扭頭問:「怎麼樣?」

    「數目是多了,群毆嗎?」蘭陵掩嘴笑道:「後面呢?」

    「聽好!山下一群鵝,唏噓趕落河,」頓了頓,「落河捉鵝醫肚餓,」看了看蘭陵,她還沒反映過來我的變軌,悠然吟道:「吃完回家玩老婆。好!」

    「去死!」蘭陵撲身一頓拳腳,「你這個濫人!打不死你!」

    「看,嫉妒我才華了吧?」扭身給她個脊背,愛打打去,「聽不得好作品…啊!停,靠!」

    「什麼?」蘭陵見我語氣不對,停下問道:「怎麼靠?」

    「吃我魚!」蘭陵打我時,我擰了方向,正沖了池子裡的白鵝,正紅掌撥清波,忽然頭朝水裡一竄,甩了條花鯽魚上來,伸嘴接住,一吞,沒了。「殺才!就說魚怎麼一天一天地少,都它吃了!」擼了袖子就準備下去找當事人理論。

    「吃就吃了。」蘭陵一把揪住我,「好不容易有個景致,吃倆魚算什麼?多好看的鵝,你嫌棄人家,給我抱走吧?明天送你一池子魚換。」

    「不換!」吃魚歸吃魚,鵝餵了這麼長時間,多少有了感情。「魚你照樣送,鵝不給。想要自己養一隻去。」說著下去給鵝趕了出來,一路吆到門跟前,竹門上輕輕一展翅就竄了過去,得意的在門外朝我示威兩聲,邁了官步軒昂的走了。壞傢伙!

    抓了兇手,穎回來聽我一說,笑的發軟。「吃就吃了,別問人家要什麼花魚,就後面河渠裡撈些子雜魚雜蝦的扔進去,免得弄個好景致出來天天裡不分裡外的朝涼椅上領人。」說著小眼睛含笑打量我,一臉的壞表情。

    「栽贓!」我大度地揚手恐嚇,「少胡說,我可是……」正說著,二女帶了針鼻回來,後面旺財不知道又受了什麼氣,一個勁哼哼,不時的上去咬針鼻,反常。「回來就好,」給話題岔開,「去,涼廊那邊用飯,都分派好了,咱們過去吃飯夏涼,往後晚上要熱了,就打了鋪蓋睡過去,多好。」

    穎白了我一眼,出去準備了,二女則偷偷遞了個新手絹給我,繡的精細,樹枝上一對喜鵲活靈活現,不過不太適合老爺們用,當禮物收藏了去。二女起小心思,我拍拍她小手,「耍心眼啊。就快了,人家皇家裡現在是十七歲,嘿嘿。」

    二女紅個臉,爬我身上不依的磨蹭,「都十七了!」

    「嘿嘿。走,吃飯去。」領了二女過了涼廊,穎已經那邊侯下了。「怎麼有搖晃?」剛盤腿坐下,涼廊好像起了顛簸,顛簸逐漸的厲害了,海盜船?

    「地動了!」穎首先反應過來,撲回來使勁將我朝涼廊下面推「下去!趕緊下去!」

    我終於反應過來,隨手將二女扯起掀了下去,涼廊是靠了一邊院牆立的,只要掀下去起碼不會讓牆砸到,不會有生命危險。穎在我身後立不起來,光是推我,我拼了全力拉了她胳膊朝廊下滾落,捏好角度,讓她正好能落到我身上,不至於摔傷,脊背朝下重重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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