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試爆與高麗美女
程老爺子教訓程初沒錯,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到跟前去看。上呈的配方我心裡清楚,是黃金配比,標準的軍事化火藥比例。太危險了,爆破筒就放在場子中央,四周空曠,一旦發生意外,我待的地方都不安全。「程爺爺,德昭,咱們去那邊看,這個距離還是有點危險。」我指了指操場邊角一排大樹,躲樹後面有個遮擋要安全的多。
「沒這麼厲害吧?子豪兄過於小心……」程初屬於憨膽大類型,不著四六的那種。
『啪!』程老爺子照手就賞了程初一記五百,「沒大沒小,有這麼和老師說話的?還不趕緊過去?」轉臉對我笑道:「子豪啊,你帶這殺才過去看,老夫就坐這裡了,再退可就失了臉面,哈哈。」朝正希罕觀賞爆破筒的一群老帥努努嘴,「和那幫老不死的都是老朋友了,就算危急也沒再後退的道理,你們去!」
我拉了不情願的程初朝樹後正走,後面曹尚書小跑的追了過來,「二位世侄,等等老夫,」曹尚書體態有點臃腫,小小的運動已經滿頭油汗了,「哎呀,還是你們這幫小子有勁頭,哈哈,真是老了。」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臉上的汗水,指指遠處的爆破筒,「子豪是行家,可有不妥之處,儘管直言。老夫雖說身居工部尚書一職,對這個玩意可是含糊的很,半點都摸不找頭尾,哈哈…」
曹尚書雖說頂了個『笑面虎』的綽號,但為官的態度還是值得讚賞的,沒有沾染官場裡不懂裝懂的惡習,不知道、不明白的事就坦白直言,很直率的模樣。我恭敬道:「曹伯伯客氣了,造地是別緻。等一會看了效果才有定論,此時妄言還為時過早。」
「子豪這話是正理,蛋沒孵出來,誰敢說是鴨是蛇?」曹尚書點頭,「也只有真本事的人才明白這個道理。不是老夫埋怨啊,這火藥方子遞上來後,工部裡可真是忙的腳不沾泥了,若只是這麼樣子到也罷了。可笑的是,竟然有人跳出來指手畫腳的橫加添亂,若不是聖上英明,力排眾議,這玩意只怕還娘胎裡呢。」說著朝不遠的幾個人揮揮手,「雖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小名巷』裡第一次出事就給老夫提了個醒,這火藥厲害。不為別的。就為大唐將士如虎添翼,百戰不殆。當日老夫就親自過問此事,並直言上奏聖上,力陳其利。呵呵,說的多了。那邊就開始,咱們這裡看著就成。」
「曹伯父不親自過去調派嗎?」見曹尚書笑吟吟地和倆毛頭小子站一起,任憑老帥希奇,手下忙活。自己沒事人一樣,沒半點出頭露臉的意思。
「老夫是牽頭的不假,但總體事宜還是手下官員得力,方有今日。老都老了,跳出去顯臉的年齡早就過了,手下這幫年輕人才是該逞能的時候,讓他們有個機會在這些大人物跟前蹦達蹦達,往後前程也好有個下落不是?」曹尚書一說手下。臉上不禁流露出關愛的神情,「都是些半大小伙,每每看到他們啊,就想起自個兒年輕的時候,就想起曹霖那臭小子,往後那小子仰仗德昭和子豪的時候還多,你們年輕人好廝混,還得多幫襯幫襯。老夫這裡先謝過了。」
一眼就能看出火藥地用途。力排眾議的牽了這個頭,該邀的功勞已經在皇上跟前邀過了。無論這東西以後怎麼發展,都能和曹尚書的大名聯繫起來,畢竟他是第一個給朝廷陳述其中利害的人。大功在身還不忘了部下,給人一種平易可親,淡薄名利地感覺。會做人啊,不管是真是假,是忠是奸;沒有王霸之氣,一不顯才,二不談利,就憑一副笑臉,看似輕淡的三兩句話就把人心拉住了。起碼我是被收攬了的感覺,這笑瞇瞇的油胖臉越發可愛起來。
那邊已經就緒了,眾老帥回到看台,一個年輕官員賣力地指揮著。細細檢查一遍後,八個彪形大漢抬起竹竿,官員令旗一揮,八人步伐整齊吶喊著朝土牆衝了過去,竹竿頂端長長的鐵質鶴嘴深深刺入土牆。雖然離的遠,我也能看的明白,其中的引線是從中空的竹竿尾梢點燃的,引線一路在竹竿腹腔內燃燒,就算是下雨天、從上面潑水也無法熄滅。完成點火後,八名大漢作鳥獸散,我及時的捂了耳朵,背過身去,程初還傻呵呵地仰臉看的高興……
巨響,能清楚的感覺腳下的搖晃,樹木也震動的婆娑起來,沒有防備的程初被驚了個趔趄,土牆被爆炸產生的硝煙塵霧籠罩,看不清面目。剛定過神,又是八名壯漢抬了根稍微細點的桿子衝了過去,週而復始地一連三次爆破,安排地緊湊刺激。
山搖地動的三聲巨響過後,整個操場籠罩在塵煙裡,能見度級差,嗆地嗓子發乾,不停的咳嗽。程初回了神,匆忙朝程老爺子坐的位置跑去,我朝曹尚書拱拱手,也跟了過去。看這架勢驚人,除了紀錄片上的情景,近距離接觸爆炸現場還是頭一回,別出事情才好。
程老爺子仍舊大馬金刀的坐在原處,姿勢威武,就是身上厚厚的蓋了一層灰土,正豪爽的大笑著,周圍土人般的老帥們也都跟著笑了起來,不住有人笑罵曹尚書故意安排這麼個距離,就是想看老頭們的笑話。
「諸位老哥哥,剛剛還真的危險啊,」一個老漢伸腳踢了踢炸斷飛來的竹節,「這麼大傢伙,砸上就得飛昇了,哈哈。」
程老爺子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塵,大手一揮,「都起來!過去看看,滿到處灰,這裡也看不清那土牆的下場。」一大群人風風火火的跟了過去。
土牆已經垮了,從上至下的跨塌了,只留下一堆黃土渣子和半截根基,面目全非。灰煙散盡後,大半個操場上撲滿了土牆的遺骸,一地的土疙瘩。十來個老頭蹲在遺址上感歎。連李勣老將軍都有點激動,蹲地上邊檢查土塊邊自言自語,也聽不見說啥,反正呆呆的樣子。
「娶媳婦了沒?」剛踹我地那個老頭拍拍我肩膀,親熱道:「要是沒娶的話,老夫六個孫女你小子隨便挑揀。」
「啊?」見那老殺手過來,還以為他有要打我,心裡怕怕的。沒想到這麼個一問,前後反差太大,有點遲鈍。「娶了,倆。」我還下意識的伸了倆指頭比劃了下。
「才倆?再娶幾個!老王家這麼好的品種,靠倆媳婦能留幾個後?」老殺手對我的老婆數量極為不滿,「這人越是傻了,就越能生,反倒像你王家這麼聰明的人。怎麼老弄什麼單傳,萬一騎馬摔死可就絕後……」
「去,你個老不休的!」程老爺子一把就給老殺手拽了一邊,指了鼻子罵道:「騎馬摔死地多了,怎麼就你偏偏還活的旺盛?馬踏都踏不死。糟踐糧食。」
所有的禮數到了這幫人跟前全作廢,這裡一群不是國公就是國侯的,嘴裡不是罵娘就是殺人滅口,連推銷孫女都是批發。豪邁的一塌糊塗。怪不得曹尚書一直躲了老遠,給手下機會是一方面,不想和這些老變態狂打交道也有可能。
「都覺得怎麼樣?有啥說啥,人家工部的幾個娃子還等咱這群老傢伙們給指點呢,都指點指點!」李勣蹲了半晌,才站起來發話,瞪了程老爺子挑釁道:「按規矩是老夫先來呢,還是程老不死先來?」
「您。您先請!」程老爺子笑瞇瞇作了個手勢,扭頭咒罵道:「先請先死,老不死的!」
粗魯是粗魯了點,但說起殺人的經驗,那是一個比一個地豐富。對這個爆破筒各有各的看法,如:攻堅尚可,野戰無益;威力雖大,運用不便……十來個殺戮高手的意見彙集起來。讓工部裡的研究人員興奮不已。光意見就紀錄了好幾本出來。
「其實啊,今天演示的僅為其中之一。還有多項正在研試之中,」消失一陣地曹尚書又出現在我跟前,「子豪若有什麼看法,直說無妨。」
我沒啥看法,這個年代弄了爆破筒出來就嚇人了,光憑聲勢就軍威大震,再說我也不懂,瞎攪和未必就是好事。拱手道:「曹伯父抬舉了,小子一時心血來潮配製的玩物,在您手裡竟有如此威勢,實在不敢再有奢望,佩服,佩服。」
「哈哈…」曹尚書得意大笑,「子豪過謙了,」從懷裡取了個腰牌給我,「工部的腰牌,往後可要常過來。老夫手下許多官員對你可是仰慕已久,多給他們指點指點。」
「是,謹遵曹伯伯教誨,」天色已經過午,周圍又都是亡命之輩,實在不想多待,「小侄今日大開眼界,時日不早,也該告辭了。」給諸位沉寂在殺戮中的老將軍一一辭行,拉了程初離開了這個是非地,臨走李勣老將軍還給我交代,沒事去他家裡轉轉,天天去也無妨。雖然是頭次見面,看來李勣對我地印象還不錯,可以交個忘年好友。
「天色還早,不著急回家吧?」程初開了眼界,心滿意足的建議:「要不再出去逛逛,城北才開了家『東艷坊』,聽說裡面都是高麗美女,小弟嚮往已久,不如……」
「高麗?嗯,不錯,嘿嘿。」反正還早,畢竟是成年人了,對『美女』二字憧憬已久,「帶路!」
「二位大哥,等等……」剛上馬,曹霖牽了馬追了出來,軍服已經換掉了,一身儒衫,「今天裡交了差,正好聽從家父指教,與二位大哥多廝混。」
「廝混個屁,老子去城北找樂子去。」程初一副老大做派,「可別說是俺兄弟倆給你教壞了。」
「那是!」曹霖一聽這話立刻來神,「程大哥的品位一向高雅,就是找樂子也比小弟有情調的多,怎麼能說教壞呢?誰敢說這話,小弟殺他全家!」
「好,跟著吧,『東艷坊』知道不?」程初上馬問道。
「知道,小弟可是慕名已久了。二位大哥慢行,小弟前方開路!」曹霖精神抖擻,一拉馬韁,胯下駿馬翻蹄長嘶一聲,一縱而過,委實將嫖娼演繹的威武雄壯。
『東艷坊』確實艷,門頭艷,裝飾艷。姑娘們更艷。艷的連本來面目都看不出來,光是濃艷一張鬼臉。畫成這個樣子打算唱戲麼?整個坊裡,就老鴇看著順眼點,雖然上了年紀,模樣也不太周正,但至少是個人的樣子,看著心裡踏實。
程初是老手了,光是衣裳。氣勢,坐騎,就不是一般人,老鴇是盡心招呼,努力巴結。
「伺候過人的不要。裝鬼嚇人地不要,」程初拉了個姑娘過來,指了指,「像這個明顯就不是高麗貨。糊弄人的就小心爺爺拾掇你這老貨。準備點酒菜,拉胡胡彈琴的來一個,曲子不好的不要!」
老鴇一臉奉承,趕緊命人準備了上好的雅間,剛坐下,酒菜就端了過來,屋裡送了幾位女孩進來,看年齡都是個十三四上下。一上來就是外語,嘰裡咕嚕聽的我想抽人。
「等下,」我叫過老鴇,指了指幾個女孩,「十**的有沒?最好能說人話的,再要姓金就更好了。」
「回官爺,要說十**地,也有。都伺候過人地。要是說人話的。呵呵,那可都是假貨了。您要不嫌棄……」老鴇賠笑道:「幾位都是識貨地,也不說高麗不高麗,要說姑娘啊,只要對了眼那就是好的。前些日子有幾位官爺就挑准了倭女,要不您看看?」
「滾,少說倭女,爺爺還正吃著呢。」程初不滿,恨恨道:「上次和……就和老劉家老三去看倭女,劉老三知道不?就劍南帶兵才下來的,一陣割了七十一個吐蕃人耳朵的人,看完後硬是半晌沒說話,等我叫人把倭女撤了,他才說了四個字:不想活了。」
哈哈,連老鴇在內,四個人都笑的喘不來氣,我笑道:「好,好,就倭女了,來一個瞧瞧,」能把抗吐英雄嚇到地,那得開開眼,「三個,快去。」
老鴇領命而去,程初警告道:「別說兄弟沒提醒,一會鬧了胃口少埋怨。」
「那更得開眼了,」曹霖拉了個小姑娘,手腳使壞,舒坦道:「要說女人啊,這醜的有醜的滋味,美的有美的好處,就差遇見嚇人地。一會二位哥哥別搶,儘管把最嚇人的留給小弟,今只當……」正說著,門拉開,老鴇領來三位,剛還顯能曹霖面色一變,吆喝道:「鬼啊!」
「都提醒了,這會喊遲了,哈哈…」程初指指曹霖,「都蠻嚇人,全你的了。」
這倭女的確有意思,打扮地怪異不說,臉畫的也別具一格,明明圓臉蛋硬是修飾成長臉,白粉打的一指厚,眉毛還剃長圓,猛一看是四個眼睛,尤其是嘴唇,為了裝飾成櫻桃小口,紅通通的一記,煞是的刺眼。幸虧是白天,要是晚上非得出人命。仨倭女順著程初所指,大方的坐在曹霖兩側,曹霖臉色發青,摟了那個高麗女孩坐的筆直,目不斜視。
「領走,領走!」程初笑了一陣,「見識了吧,吃飯吃飯,」扭頭給後面彈琴的女孩交代幾句,倆人不明白彼此意思,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作罷了。
「沒意思,」曹霖見倭女走了,才鬆泛點,「你說啥,她不懂,她說啥,咱也不懂,琴也彈的歪歪扭扭,下次再不來了。」說著領了個小女孩站起來,嬉皮笑臉道:「小弟是爽快人,這性子也急,先過對面去廝殺一陣,嘿嘿…」
「不對胃口,」程初皺了眉頭,菜裡東挑西揀幾下,也不知是說人,還是說飯,「子豪兄自便,小弟聽了這曲子就不耐煩,說她她又聽不懂,沒興致了。」
「我打進來看了鬼臉就沒了興致,」看了看跟前幾個幼女,比二女還小,搖了搖頭,「就沒點讓人看了起精神的?去年你請我吃飯,遇見秦鈺那次,記得不?裡面彈琴的姑娘就不錯。」那位彈琴的女孩給我的印象深刻,人漂亮,琴聲也動聽。
「哦!」程初一拍腦門,「子豪兄好眼力!那姑娘不是一般人,不親近人的。兄弟也打過她主意,要是用強吧,得手也沒了意思,不用強是沒可能。人家是有戶籍的,就靠琴藝吃飯,比不得這些個私養地舞姬、官妓,」擠眉弄眼道:「要不,一會咱倆過去在聽幾曲。」
今天本來就是湊個熱鬧,沒存什麼壞心思,無意中提起那姑娘,既然是好人家,就不用再去討沒趣了,「就說說,沒別地意思。今天弄的不爽,一會曹霖出來,我帶你倆去個好地方,」想起南林園裡一大塊西瓜地,沒有放過地理由,「咱們去南林園吃瓜去。」
「吃啥瓜?」
「寒瓜。」
「成,這就去。」程初得了這消息,高興的站起來就朝外走,朝對麵包房裡吆喝,「小五,快點,趕緊完事。有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