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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二六章 新發現 文 / 多一半

    第一二六章新發現

    大兵團作戰,場面一定很火爆。每條戰線上萬人雲集的廝殺,想想都熱血沸騰。這戰役要是我指揮的多該有面子,這年代人少,幾萬人就夠滅國滅種,能統領好十來萬人的機會少之又少,羨慕死人。看東方,硝煙盡散,彈指間,不論敵我,均灰飛煙滅,屍橫遍野,血流成渠,亂軍中,唯我不敗。看來東方不敗這個名號已經離我遠去,下次見了蘇定芳一定要對其山呼:『東方不敗大將軍』,就這麼決定了,老頭聽了一定很高興。

    斬首四萬,得多大的空間存放?平日只聽拿敵人首級報功勞的事情,記完功勞後咋辦?也算是戰利品吧,亂扔了多可惜,關鍵不好保存,老遠帶回來就蔫了不新鮮,放家裡給別人顯擺也太那啥。對於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多年。

    「頭咋辦?」我深情的望著蘭陵問道。

    蘭陵顯然沒有我深入思考能力,茫然反問:「什麼頭,又想西瓜?」我對西瓜的關心讓蘭陵嫉妒,她提起西瓜就不爽,「再說西瓜就砸了去,大不了我不吃。這麼重要的捷報都沒把西瓜的心思壓下去,沒點人心!」

    「人頭嘛!啥西瓜。」笑著在她頭上摸了摸,比劃幾下,「不是斬首四萬,人頭放誰那裡?」

    看來這個問題很有深度,蘭陵皺眉尋思一陣,搖頭道:「不清楚。你就和別人想法不一樣,好端端的問這個,怪滲人的。」估計想到龐大的人頭堆情形,不由在膀子上抹了幾把,臉上一陣抽搐,起身推我一把,「好好心情都讓你弄噁心了。問這話都不嫌寒顫,你也太……」

    「變態吧?」知道她沒學過這個詞彙,終於可以在文字上當老師了,「我是覺得幾萬具屍首扔那裡糟蹋了,燒化磨碎了肥地,多打不少糧食呢。」

    「滾!」蘭陵忍無可忍的撲上來就打,拳打腳踢,念叨:「往後還叫人吃不吃飯。頭一回見你這號的。陰損缺德,虧你還唸書受教化,比野人都不如。」

    那能怪我?腦子裡忽然迸出來的想法,延續舒展了下思維而已,至於打人不?「疼,用勁大了。還手了啊,別打頭。」

    「今不想和你說話了,往後見你就打。」蘭陵氣鼓鼓,端了杯茶水想喝,又放下,「鬧地連水都喝不下去,還渴了!」

    「渴了就喝。那有喝不下去一說。」太嬌慣了,不就死人麼,鬧什麼噁心。我原來認識個女法醫,啥屍首人家沒見過?還不照樣摸完死人脫了乳膠手套拿了肉夾饃就吃。平時忙的時候邊吃飯邊看照片的,興高采烈的講述發掘現場實況,「平時啥東西不是弄死了吃,死雞、死羊的你比誰不少吃了,這會死人就鬧噁心,毛病深的。」相處這麼久,早看出來蘭陵也是不敬鬼神的人,和我都屬於無信仰人士。何況談論的是外國人,打人打地怪疼。

    「人和雞羊能相提並論?叫你一說,連雞羊的都吃不下了。」蘭陵胡亂甩甩胳膊,「怎麼處理是軍務,咱們少說這些,以後再提真就打你了。這次幾位將軍也真下了生手,一戰斬殺四萬餘,有點……」

    「你啥都好。就是沒輕重的亂髮善心。」身為男人。當然希望有個慈悲女友,但蘭陵的身份畢竟不同。別人能說這話,蘭陵卻不能亂說,會被別人誤解。「戰場上哪有不殺人的,只怕殺的少。本就在高麗境內作戰,對方僅就軍隊十幾萬之眾,再加上周圍都是敵視我軍的百姓,不清理一些死硬分子怎麼控制?你慈悲就是對我將士的殘忍。既然動了手,就沒有打打就算了地道理,就要徹底打服,打殘,打的它永遠不能翻身,免得死灰復燃,反咬一口遺患後世。」我理了理思路,想起杜風尚書那張陰狠的帥臉,「這四萬不過是才開始,別看高麗國土小,但將近三百五十萬的人口,雖多年戰亂,男女比例失衡,但組織二十萬的軍隊並不困難。要想徹底征服,動手殺一部分是必要地,貴族財主全部遷徙我國也是必須的,扶植親唐勢力,徹底摧毀文獻,改語種、改姓氏都必不可少,沒幾十年不能成功。現在新羅、百濟就掐架掐的熱鬧,沒能力朝高麗伸手,給我朝留足了時間打理高麗事物。要重視,這個地方雖不大,但地理位置極好,進則一馬平川橫掃全島,兵指黑水各部和倭國,堅決不能後退。」說著拉了蘭陵來到沙盤跟前,仔細的插了標記,「你看,靺鞨雖苦寒之地,征伐不易。但盛產牛羊馬匹,百姓彪悍,對南方水草豐茂之地窺視已久,時有不臣之心。倭國看似如今無染指我疆域之意,時是其能力有限,但勾結百濟,為百濟王子提供庇護,並趁蘇將軍揮師高麗之空擋,援派大小海船二百餘臂助百濟反攻新羅,其狼子野心已顯,一旦讓倭人在此站穩腳跟,下一步必圖我遼東沃土。」

    「不是二百餘海船,是六百餘,」蘭陵糾正了下我地錯誤,「你這人懶散無度,多久沒去軍部了?哪年的軍報都朝這裡說。」動手將我插的標記重新佈置了一番,「前此新羅反攻百濟,連下七城,如今在倭國、百濟、靺鞨聯手之下,攻勢受挫,在『武屬』城已成相持之勢。」

    「啊,太好了!」倭國與百濟私下勾串已久,如今終於按捺不住,大軍開將出來,得意道:「比預料的快啊,我掐著也得一年左右動靜,它連半年都忍不住就跳出來了,可喜可賀。」

    「臭樣子。」蘭陵笑著戳我一指頭,「這次算你有本事。去年他們商議你的計策時,沒人相信倭國有力氣趟這渾水,連我都拿不準,唯有杜尚書贊同你的看法,果然叫你料中了!」

    「杜老賊是個有眼光的,雖然為人不咋地。不過本事還有。」自從把秦鈺調派到攏右後,我對杜風唯有的好印象蕩然無存。「才能就是才能,不佩服不行。越是壞傢伙,才能越是過人,像我這種博古通今、學識淵博、鬼神莫測、心地純良、悲天憫人地大善人,哎!」搖頭感歎,「少之又少!」

    「嗯!」蘭陵點頭湊趣,「一個足矣。多了麻纏。縱觀我朝才華出眾之仕如過江之鯽,多不盛舉。或進出於朝堂,輾轉仕途;或潛心於學問,不問世事,唯有我郎君不群於眾人,一不圖權勢,二不圖名聲,只一個利字當頭。鬼神不敬,難能可貴。」

    「你是誇我還是罵我?陰陽怪氣的。」扯過麻布蓋了沙盤,蹲書櫥下摸索了一陣,奇怪,下雨前讓人燒了幾個蛐蛐罐子咋找不見了。昨天過來還拿茶水洗了罐子地,打算趁地幹點到花園埋了吸地氣,跑哪去了?

    「你幹什麼呢?」蘭陵見我動作奇怪,也蹲下來看究竟。「啥不見了?」

    「命根子丟了,」定和老四二女兩人有關,等她倆回來必嚴刑拷問,要是打碎就完蛋了。再造新罐子容易,但要泡茶水,埋罐子一系列的準備就遲了,西瓜一熟蟲蟲就開始叫喚,眼看就到季節了。淒涼道:「慘!」

    「呵呵。定是平日私藏的錢財沒了,」蘭陵嘲笑著,「再不就是又鑽研什麼賺錢的門道,找不到活該。」

    「沒你這樣子的,丟了東西不說安慰,還嘲諷人。」失魂落魄間,隨手打開書櫥,原來在這裡!六個精緻的蛐蛐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裡面。太好了。就是清洗地太乾淨,還隱隱地……媽呀!哪個姑奶奶干地?好好的罐子咋一股花露水味。裡面雜七雜八塞了好些個小玩意,看的我天暈地轉。

    「什麼罐子?作的細發,」蘭陵希罕的端了一個出來,欣賞上面刻畫的草草蟲蟲的,「瓦罐,為什麼不燒成瓷地?才好看呢。」

    「好看?好看就拿去吧,」燒成瓷罐還不把蛐蛐捂死到裡面。我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別說香水,就是沾了油星氣,罐子就算報廢了,看裡面的東西不像二女的,穎也過了收集小玩意的年齡,心中第一次出現把小姨子嫁出去地渴望,報復的問道:「賤內今日是不是和你商量她妹子的事情了?」

    「嗯,」蘭陵得了瓦罐,喜滋滋的欣賞起來,「是域外傳來地東西吧?上面刻的都不是我朝的風土人情,看著怪有意思。」把罐子遞我面前,指了指圖案問道:「高高的房子上伸出四片大葉子是幹什麼用的?」

    「風車,」有氣無力的回答。這些罐子都是我親自設計描畫,再讓匠人雕刻,因為畫技低劣,國畫素描一概的不會,畫豬頭是秘技,不能傳於外人,只能模仿小學生畫畫風車啥的簡單圖樣,也算是消遣娛樂。

    「風車?」蘭陵又端詳了一陣,「造地這麼高有什麼用處?」

    「哪看起來高了?」就是刻在外面的圖案而已,她連高低都分辨出來。

    「你看,」蘭陵指了指草地上的小狗,「和這匹馬一比就看出高度了,有**匹馬那麼高。」

    我無力的呻吟一聲,「大姐,那是狗!」罐子糟蹋也罷了,辛苦製作的工藝品也被人糟蹋,狗和馬都認不出來,太欺負人了。

    「啊,哈哈……」蘭陵撫摸著上面的狗馬笑道:「要說域外工匠粗鄙呢,看他們的手藝就可見一斑,可不就成指狗為馬了嗎?」

    欺人太甚!狗可忍,馬忍無可忍!「大姐,笑夠了沒?這罐子是我做的,別沒事笑話人家域外工匠,域外工匠招你惹你了?」

    蘭陵聽罷盯我看了一陣,強忍了笑,憋地臉紅,不吭聲,模樣看起來怪難受地。

    「想笑就笑,至於憋的和包子一樣不?」三番五次地受到打擊,我努力去習慣,「第一次創作,沒啥經驗,笑話幾下無所謂。」

    「沒,沒笑你。」蘭陵終於忍不住笑了幾聲,笑癮過去就好了。「好看呢,六個都是你做的?」

    「嗯,」我承認,第一次創作,一次做了六個成品而已。其實弄壞的遠遠大於這個數字。

    蘭陵來了興趣,把所有的罐子都取下來,一個個的觀賞,看的津津有味。又指了一幅圖案問:「是船吧?」

    「廢……」剛想說:廢話二字,猛然停住了。蘭陵打小就生長在關中,曲江、興慶湖估計是她見過最大的水面了,肯定沒見過海船,何況還是我依照大航海遊戲地記憶亂畫的西班牙大帆船,「這個是海船,進不了河道,也許不是這個樣子。我亂想亂畫的。」現在紡織業跟不上,就是想造帆船都沒條件,何況我本就是旱鴨子,沒一點船舶的知識,先推托乾淨。

    「這個呢?」蘭陵問。

    「紡車。農家紡線用的。」紡車結構簡單,容易描畫,是我小時候交美術作業的最愛,豬頭、蘋果、紡車。是代表我藝術創作巔峰之作。

    「沒見過,都很希罕,不像我大唐的東西。」蘭陵連聲稱奇,感歎。

    「你沒見過紡車?」在我印象裡,紡車這個東西很普遍的,蘭陵沒見過帆船正常,沒見過紡車就奇怪了。

    「沒,」蘭陵見我神情驚異。低頭沉思一會,確定道:「沒,絕對沒見過!」

    「那蓋沙盤地是啥?」我指指上面的麻布。

    「麻布嘛!」蘭陵不滿的白了我一眼,以為我把她當二傻子耍,「少作弄人,知道多就了不得了麼?」

    「是啊,就是用紡車紡的線織造的,知道不?」我講解道。

    「胡說。不懂別亂說。叫人笑話。」蘭陵拉了麻布過來給我仔細解釋,又和身上的綢緞作比較。講述了麻布製作工藝以及麻的種植。

    明白了,這年頭不興棉花。再一次被電視劇害了,小時候看過個秦始皇的電視,趙國作人質地嬴政和母親相依為命,嬴政母親每日辛苦的搖著紡車……鬧了半天麻布和我印象中的布是兩碼事,怪不得摸起來又糙又硬,還抱怨過古代得紡織技術太落後,太沒臉了,幸虧在蘭陵跟前丟人丟習慣了,放外人,我能『自殺』謝罪。

    「活不成了,不許說出去,要不別怪我……」我眥牙威脅著。

    「不說,不說。」蘭陵笑的喘氣,「原來也不是什麼都懂,總又出醜的時候,幸虧全遇見我了,」拿了罐子左看右看,愛不釋手,「六個罐子全給我了。」

    「成交!」相對於面子來說,六個報廢地罐子微乎其微。怪不得冬天一來就上皮衣,我還以為是豪門大戶擺闊,半天是沒有棉衣穿,「棉花不種起來紡線織布麼?」聽蘭陵的口氣,棉花是用來觀賞的,至少關中地區不種植,其他地方她不清楚。

    「可惜了,這個東西用來織布比麻好多了,也比絲綢暖和。」想起小時候穿著厚厚的棉褲雪地裡打滾地情景,太幸福了。看著蘭陵搖頭微笑,一臉不信任的表情,口氣堅定道:「可以大面積種植的,別不相信。不過咋弄成布我也不懂,嘿嘿。」

    「白說半天,老是嘴硬。」蘭陵扶了下巴看看我,眼珠轉了幾圈,「不過按你說的也有道理,種幾畝試試也不錯。」

    「嗯,恩。要不你多處問問,興許外面有拿這個織布的辦法,我這個紡車也不是白畫的,明明是哪見過的,」假裝拍拍腦袋,想不起來的樣子,「忘了,不過肯定有這事,你人熟,問問去。」

    「好,我操這個心,回去就問。」蘭陵正色答應,恍然道:「剛你問你小姨子地事情,差點就忘了。你家夫人托我給留心好人家。」

    「我不管,你應承了自己弄。」事情岔過去半天,火也下去了,不願意提這婆煩。

    「我的意思是,先把你小姨子調派到造紙作坊當大掌櫃,也算是我的人了,再找人家更容易些,」蘭陵說話間臉色如常,眼珠子活泛,「你想想,以你小姨子的本事,造紙作坊肯定管理的風火,我起個話頭,三五月就傳的遠了,往後都不用咱提,自有人找上門來,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在訛詐,」蘭陵說的在理,不過老覺得受了算計,「你也和賤內這麼說的?」

    「嗯,今天和你夫人說過,她一口就答應了,只怕你是做不了這個主。你小姨子來造紙作坊是遲早地事情,呵呵……」蘭陵一臉奸笑,「別生氣,都是你地生意,哪邊不是都給你賺錢麼?別說你捨不得的話,怕你家二女操勞才是真地!」

    沒了老四幫襯,二女一個人管理花露水作坊能累死,我當然不願意,可穎答應的,再說也是給老四終身大事著想,也不好再說什麼,「不說這個了,只要老四答應就成,大不了花露水作坊少賺點。」

    「還真是心疼人,」蘭陵語氣裡瀰漫著酸味,「為了你家二女,錢都捨得少賺了,希奇。」

    「那是,」我挑釁道:「我家二女可寶貝很呢。」

    「你家世人寶貝不?」蘭陵一臉壞笑,「他後天生辰,想好送什麼不?」

    「世人?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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