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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京城風雲 第二章 危機四伏 文 / 黑火藥之木炭

    第二章危機四伏

    通往長安城的直道上,一列裝備整齊的軍隊在快速前進,清一色的騎兵隊伍,引得路邊的行人紛紛側目。近五千人馬,在離長安城約有五十里的距離上慢了下來。

    「殿下,有何吩咐?」薛繡躍馬上前,向李瑛詢問道。

    「派人前去通傳,就說本王率領安南遠征軍回京城覆命。」李瑛手執馬鞭,盯著前方淡淡地說。

    古時大軍凱旋,在抵達帝都之前都必須先通報禁衛軍,要不然當做起兵叛亂的隊伍抓起來可就麻煩了。薛繡當然明白李瑛這句話的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讓皇帝著禮部準備迎接儀式。

    「是,臣這就派人去。」薛繡躬身答道,說完從後面招來一名親兵,對他耳語幾句,親兵連連點頭,縱馬而去。

    沿路的百姓也對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軍隊感興趣,一個個擠到路旁來看熱鬧。當他們得知這是太子李瑛殿下親自率領的安南遠征軍時,一個個卻是恐慌不已,紛紛跪倒在地,連頭也不敢抬,就那樣跪伏在地上恭送李瑛等人離去。

    看著剛才還有些新鮮的人群變得噤若寒蟬,李瑛有些不解,招手喚過薛繡,命他著人向明月打聽一下此處的情況。明月的車隊就跟隨在李瑛隊伍之後不遠處,兩者之間約有數十里的距離,薛繡聽說後,也是招手讓一名親兵前去傳信。

    因為地近帝都,李瑛等人也不圖趕路,都放慢了腳程,隊伍以比較正常的速度向長安城走去,這樣,也是為了給京城準備迎接儀式的隊伍一個準備的時間。

    「殿下,馬上就到京城了,您還是坐回馬車吧!堂堂太子之尊,卻與普通將士擠在一處,實在是有些不成提統。俗話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讓禮部或者那些諫官們看到了,又要奏您一本說您於禮不合的。」到了京城地界上,李輔國的膽子好像突然變小了許多。

    「哼,那些個腐儒!說本王於禮不合,那他們彈劾本王就合情合理了?有一點做臣子的樣子嗎?」李瑛一想到那些諫官,就有些頭痛。可偏偏那御史台的人,不是與裴光庭交好,就是為人十分古板,不說李瑛,就是當今皇帝的虎鬚一樣敢捋,李瑛對此也無可奈何,只有說說他們洩憤。

    說歸說,馬上就到京城了,李瑛也不想惹出什麼事情來,畢竟自己是凱旋而歸的,沒必要自己找不自在,起身坐進了準備好的馬車裡。

    馬車很簡陋,普普通通,不是轅門處標記的明黃色,誰也看不出來這是皇室所用,就像是一般商人所用的馬車,與明月的座駕可就差遠了。不過這輛馬車雖然普通,卻頗有來歷,乃是皇帝當年還是臨淄王時的御賜,至今已經十數載,後來又賜予李瑛。雖然幾經風雨,但是由於皇帝提倡節儉,所以李瑛也是一直沒有更換,座駕甚至還不如一個三品朝臣的馬車。

    隨著身後急促地馬蹄聲響起,剛才去向明月打聽情況的親兵回來了,神色間有些憤憤不平,卻也有些猶豫,將他所知道的向薛繡耳語了一番。

    薛繡聽了也是勃然大怒,一時卻也不知如何是好,李瑛雖然坐在車內,卻也通過捲簾看到了薛繡的表情,向左右說道:「召薛繡過來。」

    李輔國就隨侍在馬車邊,聞言趕忙去找薛繡,薛繡聞言登上馬車,向李瑛行禮。

    「薛卿家,查明情況了?」李瑛問道。

    「稟殿下,已經查清楚了。」薛繡趕忙答應道。

    「說吧,什麼原因?讓這些百姓見到本王甚至聽到本王名字如臨大敵一般?」李瑛的語氣很嚴厲,讓薛繡的額角都不知不覺有些滲出汗來。

    「這」薛繡有些猶豫,不知到底是應不應該說出來。

    「說吧!」李瑛的口氣不容拒絕。

    「是!據明月姑娘的人前去打聽說,自從殿下大勝安南叛軍並斬殺匪首梅叔鸞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後,京城附近就流傳殿下乃是天殺星下凡,所到之處便有血光之災,稍有不順便殺人洩憤,所以他們都很害怕殿下,生怕得罪了殿下。」薛繡膽戰心驚的向李瑛稟報著,因為這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的消息,薛繡也害怕李瑛聽到會勃然大怒。

    「哎呀,這些百姓可真是天真哪。」李瑛笑著說道:「薛卿家,你說說,本王有那麼可怕嗎?」

    「殿下平易近人,不說太子之尊,就是王子之中也不多見。」薛繡點頭說道,這話倒是真的,李瑛自後世而來,本身思想裡的想法就是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並沒有一般皇室子弟高人一等的想法,當然就平易近人了。薛繡見李瑛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便又好奇地問道:「殿下不去追究這些人的責任了?」

    話一說完,薛繡就有些後悔了,本來太子殿下已經岔開這個話題了,自己卻又引過來,大有唯恐天下不亂的陣勢。若是李瑛真的因為這個而在發雷霆,進而大開殺戒的話,那他薛繡的罪過可就大了。

    李瑛笑道:「製造謠言的本王肯定是要追究的,至於那些無意中跟著推波助瀾的普通百姓們嘛!難道本王堂堂儲君的身份,去跟他們一般見識嗎?」

    「殿下明鑒。」薛繡見李瑛並沒有勃然大怒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悄悄用衣袖拭了拭額角的汗。

    李瑛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人在傳播這些消息,只是現在沒有證據,自己又沒有權柄在手,所以也只有由得他去。不過,李瑛堅信,自己不會讓這種有力難施的日子過太長時間的。

    一路沉思,李瑛等人已經到達長安城腳下,不遠處,長安城巍然挺立,猶如巨人一般,屹立在大地上。李瑛所部禁軍及藍田軍校學員們,除了極個別人犧牲外,大部分都安然返回。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長安城,感慨著自己親歷生死的經過。

    「報,殿下,工部尚書李適之大人,太子右庶子賀知章大人,禮部侍郎於休烈大人前來接駕。」前去報信的士兵已經返回了,向李瑛大專報告他帶回來的情況。

    「嗯?」李瑛覺得有問題,臉上的笑容一時僵在那裡。

    事情有些蹊蹺呀,李瑛想道,自己以前也見過大軍凱旋的歡迎儀式,不說丞相出迎,最起碼也得有禮部尚書呀。自己這次大敗安南叛軍,實是自則天大聖皇帝以來大唐對外的最大勝利,卻不知為何,只派了一名小小的禮部侍郎前來。禮部尚書韓休是裴光庭的好友,而裴光庭是武惠妃的爪牙,這其中的關係不言而喻。

    李瑛心想,自己這一路所見的,只怕是武惠妃的陰謀罷了,為的就是讓自己在民間和朝廷中的威望下降,打壓自己的政治熱情。

    見到李適之、賀知章、於休烈等三人及一眾禮儀人員,李瑛在一片行禮聲中下了馬車。

    「殿下為大唐操勞奔波,一路辛苦了!」李適之迎了上去,賀知章、於休烈緊隨其後,向李瑛問好。

    李瑛也拱手作為回禮道:「為國解難,為君分憂,此乃為人臣為人子份內之事,本王只是僥倖得勝,主要功勞還是皇上洪福齊天,眾將士用命立下的,對了,父皇可安好?」

    「聖上安好,聖上昨日去華清池遊玩,要明日方能回來,殿下可以進宮向麗妃娘娘請安。聖上此前說過,此次安南遠征軍的大勝極大的鼓舞了國人信心,這也是聖上對殿下的肯定。」李適之答道。

    「臣等也認為此次勝利除聖上洪福之外,全靠殿下運籌帷幄,調度有方,前線所派將領也是殿下一手選拔的,說殿下居功至偉也不為過。」三人忙恭維道。

    「可是,本王當不起這樣的稱讚哪。」李瑛說道:「剛才本王路過附近小鎮時,那裡的百姓都聽說本王是天殺星下凡,殺人無數呢。」

    三人大驚失色,這些謠言他們也有耳聞,但是沒想到居然太子自己也聽到了。更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不知道李瑛會怎樣對待這些傳播謠言的人。

    李瑛彷彿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一般笑著說道:「謠言止於智者,本王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公道自在人心,時間長了事情的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諸位放心,除了製造謠言的首惡及其幫兇,對於那些無意傳播謠言的普通民眾,本王是不會怪罪。」

    三人放下心來,又寒暄了一會,就一同返回京城。到了大明宮門外,李適之等三人先行告辭離去,李瑛自去見母親趙麗妃。

    麗雲宮內,趙麗妃正精心打扮著,這次皇兒率領安南遠征軍大勝而還,也好好的為她壯了一下聲勢,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忍氣吞聲了俗話說母以子貴,她現在就是這種情形。

    宮女通傳太子求見,趙麗妃忙收攝心神,與李瑛相見。

    對於自己的這個母親,李瑛一直也是有種奇怪的感情,雖然記憶裡她並不是他的母親,但確實是她將自己帶到這個世間的,這份感情卻又是誰也抹殺不了的。

    與趙麗妃見過禮之後,趙麗妃賜李瑛坐於一旁,李瑛不敢實坐,微微欠身,聆聽母妃教誨。

    「皇兒,你此去安南路途遙遠,想必吃了不少的苦頭吧,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母親是最偉大的,誰也不例外,趙麗妃看著風塵僕僕的李瑛,又是心疼又是自豪。心疼的是李瑛想必吃了不少的苦頭,自豪的是兒子終於長大,可以為大唐做出貢獻,他又是太子,不出意外,就是號令天下的皇帝了,這當然是她畢生的夢想。

    「兒臣沒事,有勞母妃擔憂。」李瑛恭謹的答道。

    「皇兒此次回京,不知可曾聽到些什麼?」趙麗妃雖然久處深宮,但是也有不少的朝臣妻子、誥命夫人等經常進宮請安,所以對於外界的消息倒也不是太閉塞。

    「不知母妃說的是哪方面?」由於謠傳眾多,李瑛也不知道趙麗妃指的是什麼,好在二人乃是母子,說話也不用太見外。

    「就是有關皇兒此次平定安南的謠言。」趙麗妃臉現憤憤之色,怒氣不平的說道。

    「母妃實不必為此事擔憂。」李瑛答道:「謠言止於智者,何況兒臣此次前去安南並非為了一已私慾,乃是為了國家,為了父皇,為了大唐社稷的長治久安。對於那些小人的風言風語,又有何可懼?」

    「皇兒說的是,是哀家太過擔憂了。但是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心一點總是沒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趙麗妃長年處在深宮,雖然性格與世無爭,但是宮中勾心鬥角的事情看得多了,警惕性較之常人卻要多一些。

    「多謝母妃提醒,兒臣會注意的。」李瑛也知道這是趙麗妃的一番好意,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思。

    「不知今天誰人前去迎接皇兒車駕的?」趙麗妃突然想起,問了李瑛一句。

    「是工部尚書李適之大人,太子右庶子賀知章大人,禮部侍郎於休烈大人前來接駕。」李瑛如實回答道。

    「怎麼會這樣?不說當朝丞相,最起碼也應該是禮部尚書親自出迎才對呀!」趙麗妃雖然老實,但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頭,仔細一想,恍然大悟般說道:「哀家說怎麼惠妃那個狐媚子突然要皇上陪她去華清池去祈什麼福,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就是要皇兒你難堪,真是最毒婦人心!瑛兒,是哀家無能,連累你了!」

    「母妃切勿如此說話,折煞兒臣了。再說,此事責任在禮部,兒臣估計他們可能是身有要事,要不然也應該能去出迎的。再說了,兒臣是在為父皇分憂,又何必拘泥於禮節。」雖然李瑛心裡不一定是這麼想的,但是為了安慰趙麗妃,說的還是息事寧人的那一套。

    「也罷,好在皇兒現在打了勝仗回來,於你父皇面前說話也有些份量,哀家就不多說了,總之,皇兒謹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句警世名言趙麗妃反覆向李瑛說道,前車之鑒不遠,當今皇上的正宮王皇后不就是被人給陰了嗎?

    李瑛又與趙麗妃說了一會話,再起身告辭,自回東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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