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呼朋引伴
出兵安南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由岐王李范、宇文融、張說、李適之四人攜手負責李瑛此次出征的糧草及人員裝備等事宜,由於各軍將領可任李瑛抽取一定比例,一些盼望建功立業的少壯派將領無不希望這次能隨李瑛一起出征平叛,好為自己陞官發財添上一筆籌碼。
而裴光庭見皇帝同意了李瑛的作戰提議,也不禁放下了心底的一塊石頭,從他內心來說,肯定是希望大唐此次能夠乾淨利落的平定叛亂,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在蠻橫兼且不懂軍事的武惠妃面前,他也說不出半個不字,只能眛著良心否決李瑛的出兵平叛提議,現在既然皇帝支持出兵,想必武惠妃也無話可說。
朝廷上下一片振奮,都沉浸在即將要對安南進行戰事的激昂情緒之中,自則天大聖皇帝對契丹用兵以後,大唐已經很久沒有對周邊的部落民族用兵了,而出征南方更是自李靖平蕭銑之後的首次,此戰只許勝不許敗,是以至關重要。
李瑛因為一宿未曾休息,在確定好出征的具體時間之後,徵得皇帝同意,自回東宮休息去了。薛繡、李白等人也沒有入殿議事的資格,早就在宮門外等候,見李瑛出來,眾人一擁而上,簇擁著向東宮走去。
李瑛剛到東宮沒多久,內廷就傳下旨意,任命銀青光祿大夫、內常侍楊思勖為副監軍,負責輔佐李瑛出征安南都護府。
接完旨意以後,眾人不禁好奇地看向李瑛,這楊思勖是何許人也,竟然如此得皇上賞識。要知道,唐朝早期的太監不像明朝的九千歲那樣勢力通天,能被任命為遠征軍隊的副監軍(其實如果沒有李瑛的話,基本上是正職),參與軍隊的決策,說明他的聖眷正隆。
李瑛也是一頭霧水呀,目光看向富果兒,只見這個金牌小密探向李瑛躬身說道:「稟殿下,楊思勖自小在宮中長大,今年已年近六十,是宮中的老人了。因上次剿滅韋氏的戰鬥中出力甚多,皇上極為賞識,封其為銀青光祿大夫、內常侍、右監門衛將軍,膂力強健,知曉軍事,於領軍方面頗有經驗。」
「哦!」眾人聽罷才明白,這只不過又是皇上為了保護太子的又一種作法,畢竟因為李瑛年紀尚幼,只不過才十四歲而已,雖然有甘羅十二為上卿之說,但是行軍打仗的統帥,自古至今也沒有小於十六歲的,而這種對外的大軍統帥,更是二十歲以下也少。
正說話間,人報內常侍、右監門衛將軍楊思勖大人求見,李瑛笑著向眾人說道:「來的好快呀!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呀,有請!本王在書房等他」
不多時,李瑛的書房門外響起腳步聲,一把尖尖的聲音響起:「老奴楊思勖,參見太子殿下。」
「進來吧!」李瑛淡淡的說道,哎!這就是皇家的慣例,出征時必有監守人員,以防領軍大臣會犯上作亂,楊思勖明為監軍,實則起監視李瑛的作用,天家無親情,這就是血一樣的現實,即使是父子之情也不可靠,不過想想也是,從太宗皇帝逼宮遜位開始,唐朝的父子關係就不和諧了。
李瑛端坐於書桌後官帽椅之上,見楊思勖進來,展顏笑道:「老將軍來了,人來!賜坐!本王此次奉皇命出兵平叛,聖上命老將軍輔佐本王,本王對老將軍此次出馬實在異常感激,將軍的才能和經驗都是本王所器重的,屆時多有倚重,還望將軍不棄!」
「殿下何出此言,老奴愧不敢當!」楊思勖一邊謝過兩個為他放置椅子的小內侍,一邊向太子殿下請罪。
「不知老將軍對於此次出兵平叛有什麼見解?可否讓本王略知一二?」
「見解不敢當!」楊思勖謙遜的說道「老奴有一些拙見,不過還是想提出來請殿下斟酌如何使用。」
「但說無妨,本王決不會因此而怪罪於你的。」李瑛肯定的說道。
「謝殿下!不知殿下對此次前往安南作戰勝算幾何?」
「勝算?對此無城無國之人,但凡有一名將、數萬兵馬,足可以將那些烏合之眾剷除。」李瑛傲然說道。
「哦?殿下似乎胸有成竹,不知殿下準備如何爭戰?」
「很簡單。」李瑛微笑著說:「循諸葛孔明七摛孟獲之典故,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為上策。」
「好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殿下之見解果然高明,昔年諸葛孔明不辭勞苦,親自平定南蠻,七摛七縱,方得後方幾十年安定。今殿下若能得安南民眾之心,則東南平定矣。」楊思勖誇讚的說道。
「嗯,確是呀,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安南的百姓都豐衣足食,想必也不會有那麼多附從逆黨的,去除一些想當開國功臣的,剩下的大多是被生活所迫的貧苦百姓罷了。待本王平定安南以後,必定梳理當地吏治,並大量移民安南,促進漢俚交融,使當地民心向我大唐,從而使安南成為我大唐的東南的堅實屏障。」
「殿下之說,讓老奴茅塞頓開,以前老奴一直以為殺人立威是威懾民心最好的辦法,但是殿下這麼一說,老奴明白了,生活的息息相關,相互滲透才是最厲害的佔領方式,而不在其一地一城的得失。就算有一天,他們佔領了安南所有的城鎮,可是當他們發現了他們吃的、穿的、用的都來自大唐,而離了大唐將會寸步難行的話,就算開始盲目跟隨他們的民眾也拋棄他們,從而回歸大唐的統治之下的。」
「將軍果然經驗老到,能夠舉一而反三,本王甚至都沒有你想的周全哪。」李瑛讚賞的說道。
二人又就具體的一些事宜商量了一下,主要是出征的具體人員,兵源除李瑛的軍校生以外,只有三千的禁軍跟隨,其餘的兵員從嶺南道附近抽取。這樣雖然合練的時間短,但是由於長途行軍人員少,而李瑛所率的五千人馬都可以配備騎兵,行軍時間將會大大減少,這樣可以趕在安南都護府地區立冬以前到達,出敵不意。
至於隨軍出征的將領人選,二人還沒有考慮好,李瑛就說先不著急,待到啟程前三五天再議定也不遲,楊思勖也同意了這個觀點。
商量完之後,楊思勖起身告辭,李瑛由於府上來人甚多,也就未多加挽留,送至大門,楊思勖告辭而去。
李瑛笑著看楊思勖的官轎剛剛拐出巷口,就見四五個書生打扮模樣的人走了過來,走到太子府門口,見李瑛衣著華麗,其中一名書生上前問道:「公子,冒昧問一下,不知李白可在這太子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