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眾人定計
李瑛走後,明月的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靜,沒有什麼消息比今天聽到的更讓人駭人聽聞了。大唐的未來皇帝不僅不反對他們私蓄武裝,甚至有心栽培他們,而且在可能的情況下會出兵幫助他們,這對於現在情同溺水者的薩珊後裔們,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想到這裡,明月急急走出內室,向外嬌喝一聲:「來人!」
一名身材健壯的胡族青年垂手過來行禮道:「小姐有何指示!」
「高風、高林二人可曾啟程前往藍田?」
「稟小姐,他二人現在長安,準備明天的貨物運送到藍田,如無意外,應該是明天早上再出發。」
「去!將他二人給我叫來!」
「是!」那胡人青年應聲而去。
片刻之後,高風、高林二人來到內室門外,叩門道:「小姐,高風、高林求見。」
這二人就是上次薛繡去酒樓時與其發生爭執的那兩個倒霉蛋,雖然那次與薛繡之間莽撞了些,不過就總體來說,在伊爾薩家的小一輩裡還算是比較不錯的,要不然明月也不能只將他們這麼簡單的處罰了事。
「進來吧!」明月的聲音響起,這兩人才惴惴的進了內室,進門之後,垂手站立在門邊,如同兩個犯了錯事的學生站在老師的辦公室裡一樣。
他們高氏是伊爾薩家族的家臣,對於明月是一種內心深處的崇敬,絲毫不敢有一點不敬的想法。雖然他們名義上是家奴,實際上感情卻如同兄妹,他們是與明月小時一起長大的,只不過後來明月操持家業,他們就必需要保持尊敬。有趣的是,主家的伊爾薩家族人丁不旺,但是家臣高氏、徐氏卻人丁興旺得很。
年青一輩最傑出的四人,名字分別是高風、高林、徐火、徐山。也是伊爾薩老爺子起的名字,取兵法中「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之意。
「不知小姐讓徐火喚我二人前來有什麼要事?」高風開口問道,他年紀稍大一些,那天他也是主張不與薛繡衝突,只不過是高林拖累了他。
「你們現在馬上啟程回藍田輞川,將這封信帶給家主,至於你們明天的任務,我會交待給徐火和徐山的。」
「是!小姐放心,我二人一定將信帶給家主。」
「要越快越好,外面馬匹為你們準備好了,務必要在今天晚上到達!」
藍田距長安也就是四百多里地,如果騎馬一般大半天就能到達,只是現在已經是快下午時分了,而且越到晚上道路就越不好走,所以這個任務也是有些難度的。
只見二人齊齊單膝跪倒,向明月說道:「小姐請放心,某等一定趕在今天晚上將信交給家主的。」
「去吧!」
「是!」二人轉身離去,不一會,只聽一串清脆的馬蹄聲響起,片刻就漸行漸遠,消失在遠方。
也許,這是上天給我們薩珊王朝的一次垂幸吧!明月喃喃道,有了家族的財力做後盾,有大唐的軍事為依靠,相信復國不是那麼太難的事情吧。雖然也曾聽說大食國的軍隊如何厲害,但是唐軍天下第一的說法還是比較公允的,畢竟強橫如突厥都被他們打的東奔西走,疲於奔命的。況且,做為大食本土與大唐之間的緩衝地帶,有一個心向大唐的屬國應該是大唐天子樂意見到的吧。
李瑛辭別明月以後,逕自回到東宮,派富果兒將薛繡、王維、王縉、賀知章、張旭、李適之等人召至府中。
太子相邀,誰敢不來,就是在酒樓喝的面紅耳赤的張旭,也不得不醉醺醺的趕了過來。
召人相約,豈可無席,有席又豈可無酒,於是乎,太子府上開始了推杯把盞。酒過三巡,李瑛把手一拍,正在表演的歌舞伎退了下去,侍侯眾人的侍女們也退了下去。
眾人將目光轉向李瑛,因為他們知道,太子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了。
「諸位,在坐的有小王的長輩,也有同輩,有至交好友,也有同事之誼,今天諸位能賞光光臨,小王不勝感激,小王先敬大家一杯。」
「哪裡!哪裡!」四下裡一片謙虛聲,忙起身喝酒的人不在少數。
「首先,值得高興的是今年的科舉終於結束了,而且結果小王也比較滿意,當真是人才濟濟,小王都有些不知如何挑選了。」李瑛頓了一頓:「最為高興的是,今天的眾人當中有一位也參加了今年的考試,並且成績不斐,讓小王頗感欣慰。」
「是嘛!是誰?」眾人在下面交頭結耳,在場的老人是不可能跑去參加科舉的了,只有王維、王縉兄弟與薛繡三人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而王維最近幾日忙著為皇帝陛下的新作品潤色,那麼最有可能的就剩下兩人了。
「都不用猜了,」李瑛笑著說道:「是王縉。小王也沒有想到,一位堂堂的太子伴讀跑去參加科舉考試了,還好成績尚可,要是考砸了,豈不是給小王臉上抹黑。」李瑛說了句笑話一下子就將在場的眾人給逗樂了。
「恭喜!恭喜!」眾人聽李瑛這麼一說,就知道王縉今科錄取沒有問題,紛紛向他賀喜。
「還有一事。」李瑛又接著說道,眾人一看他賣關子,不禁又都想想他要說什麼,莫不是某某人要升職了?眾人紛紛猜測道。
「小王決定稟明聖上,建立一所軍事院校,以藍田為基地,為國家輸造可靠之人才。從古至今,一直只有某某書院,卻沒有某某軍校,現在我大唐外敵虎視眈眈,豈是偃武修文之時機,為此,小王希望籌建一所正規的軍事院校,以為國家培養軍事人才為目標,眾位意下如何呀?」
李瑛這話一出,語驚四座。太駭人聽聞了,開個武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犯了皇家以武犯禁的忌諱,這還要開軍校,設立專門的軍事培訓,要不是李瑛的身份尊貴,早就有人上來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病了說胡話呢。
要知道這可是軍事院校呀,要是以後哪個高才生不安份,不以安邦定國為目標,而以造反為已任,那麼朝廷可就遭殃了,這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嗎?皇上能同意他這麼做嗎?
半晌,也沒有人說話,眾人顯然是被李瑛的話所驚倒了,一時沒有什麼反應。
過了好大一會,只聽李適之說道:「臣下覺得太子殿下這個意見也不是不可能,關鍵是這個學校的運作由誰來管理?以及生源問題和學成之後的安排問題等等。」
「這些倒好說,生源從本次參加科舉考試的落榜生裡優先錄取,他們走不通這條路,還有其他的路呢,條條大道通長安,不足的再從天下招募身世清白之大唐子民補充即可。前提條件是必須識字,年齡不超過二十歲,有足夠的培養空間。學制為三年,第一年是免費就學,第二年雖然收費但是不多,而且到了第二年就開始有獎金和津貼以及任務酬勞,第三年學成之後送入軍隊當中鍛練。從伍長開始擔任,有功者獎,有過者罰!眾位覺得怎樣?」
「我覺得可行。」賀知章開口說道,他是朝中重臣,而且久經官場,說出來的意見有份量:「這些人其實就是主帥的臂膀,而普通的士兵才是兵器,他們只不過是讓臂膀更好的與兵器相配合,對國家對社會應該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眾人這時才恍然大悟,紛紛讚賞李瑛的想法,薛繡甚至當場報名參校了,眾人樂翻一片。
酒足飯飽之後,李瑛將眾人送出門外,然後對富果兒說道:「沐浴更衣!本王要面聖!」
「是!」富果兒趕忙去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