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王維和詩
王維兄弟正要去大慈恩寺求籤的,本來是打算找廟裡的大和尚問一下今年科舉考試的事情。沒想到剛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薛繡這個天殺星,薛少公爺如同旋風一般跳下馬來,拽過王氏兄弟就掉頭往回走。
薛繡走了幾步一看後面沒有動靜,回頭看見富果兒還傻坐在馬鞍上愣愣看著自己,不禁氣笑道:「富公公,咱們趕快回宮吧,您不是說太子殿下還在等咱們嗎?咱們別讓殿下等得太久了。」
「哦!是,是,是!少公爺言之有理!」富果兒如夢初醒般,忙不迭地答應著,看得薛繡不禁搖頭,怎麼殿下派來的這個小內侍有點傻呼呼的呢。
不過再怎麼說富果兒也是宮中來人,是太子殿下的心腹親信,薛繡並沒有將不滿寫在臉上,世家子弟在這點上還是比許多普通人家出來的子弟做得要好一些,原因無它,一個人的見識能夠決定他的層次,不同家族的文化薰陶出不同素質的人。
這裡說的見識不是才識,是不可以通過學習獲得的,都是通過一定時間的積累才獲得的。這就好比一個深山苦讀的年青人,如果二十歲他才出深山,從來就沒有用過電器,那麼剛開始幾次他的使用電器的熟練程度甚至比不上一個小學生。
王氏兄弟二人聽說是太子殿下召喚,不禁又驚又喜,齊聲問薛繡道:「薛少公爺,您剛才是說太子殿下要召喚我們?」
「不是要召喚你們,而是現在已經在召喚你們了!」薛繡笑著說道。
這回他可是真的在笑,不像剛才是掛在臉上的假笑,剛才看見王維那驚喜交加的樣子,薛繡心裡總算為自己能夠在某一方面壓過王維而高興。
特別讓他沾沾自喜的是,自己當時就知道等於是已經得到太子的賞識,而推心置腹交談也是寵辱不驚的。只是可惜了,剛才王維那略帶窘迫的表情,這麼精彩的場景明月樓的姑娘們一個也沒有看到,讓薛少公爺頗有些錦衣夜行的鬱悶感,要是有人看見,再與本少爺玉樹臨風的造型一比,你就是詩詞歌賦再好也沒有用處,都通通給我靠邊站,可這一切都只是空想,薛繡揉揉眼睛,看了看身旁一臉幸福表情再加上憧憬的王氏兄弟二人,歎了口氣,帶著他們向大明宮走去。
大慈恩寺在長安城的西南,而大明宮在長安城東北的龍首原上,中間隔了大約二十多里地。那時的長安城規模宏大,東西長二十里,南北寬十七里,總面積是當時世界第一大城,是漢長安城的2.4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比同時期的拜占庭王國都城大7倍,較公元800年所建的巴格達城大6.2倍。
長安城主體設計由外郭城、宮城和皇城三部分組成,城內百業興旺,最多時人口接近百萬人。外郭城開十二座城門,南面正中為明德門,東西分別為啟夏門和安化門;東面正中為春明門,南北分別為延興門和通化門;西面正中為金光門,南北分別為延平門和開遠門;北面的中段和東段分別與宮城北牆和大明宮南牆重合,西段中為景耀門,東西分別為芳林門和光化門。除正門明德門有五個門道外,其餘各門均為三個門道。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幾人到了大明宮的門口,富果兒進宮覆命,剩下三人就在宮門外等候。
遙遙望見含元殿的簷角,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下,異常奪目。王氏兄弟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長安城,但是卻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皇宮,那宏偉的景象,看得兄弟二人讚歎不已。
薛繡一看四周無人注意,對王維說道:「王兄,噤聲,宮中禁止大聲喧嘩。」
王維應了聲是,幾人默不作聲,就在宮門外這麼傻等著,又過了大約幾盞熱茶的功夫,富果兒笑容可掬的對幾人說:「聖旨下,薛繡、王維、王縉接旨!」
幾人一聽趕忙下跪接旨,富果兒看完幾人都跪下了,清了清嗓子念道:「陛下有旨,宣薛繡、王維、王縉覲見!」
「臣(草民)謹尊聖意!」
「呵呵,都起來吧,幾位,今天要是幾位得了綵頭,可千萬不要忘了咱家呀。」
「那是!公公大恩大德某等不敢有忘!」幾人齊齊點頭說道。
到了宣政殿,幾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會有什麼不好的表現而遺憾終生。
「微臣(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三位愛卿,你們哪一位是王維呀?」皇帝有點好奇地問道。
王維趕忙在下面應道:「不敢勞動聖上掛念,草民就是王維。」
「哦?很年青呀,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
「哪裡,聖上謬讚了!」
「朕聽他們說你的詩詞歌賦皆是俱佳,朕很欣賞這樣的全才,想考一考你。」
「不敢,草民才疏學淺,怎麼擔當得起,不過既然陛下錯愛,草民願奮力一試。」
「好!有衝勁!」皇帝讚道。
「請陛下出題!」王維躬身拜伏在地說道。
「好!那麼朕就出個題目。」皇帝正準備說話呢,只聽下面眾臣中又有一個人出班說道。
「陛下,若是單一出題,難免會有居心叵側的人利用。」卻是中書舍人賈至提醒道。
「那麼依愛卿的意思是……」
「臣不才,昔年大明宮落成,臣曾受詔寫過一首詩,詩名《早朝大明宮》。」
「哦,好像有這麼回事。那依愛卿的意思是要作和詩了?」
「是,臣以為,這樣即興寫起的詩比較激情一些!臣的拙作為:銀燭朝天紫陌長,禁城春色曉蒼蒼。千條弱柳垂青瑣,百囀流鶯滿建章。劍佩聲隨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爐香。共沐恩波鳳池裡,朝朝染翰侍君王。請王維和之!」賈至說罷回頭輕蔑地看了看王維,好像根本不相信他的作品能賽過自己似的。
當年賈至此詩一出,即得皇帝及朝中眾臣的讚譽,不知王維能怎樣,滿朝上下的人們都注視著他,等他的即興詠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