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兵分兩路
李瑛還沒問清楚富果兒怎麼回來了,外面宣旨的小黃門就到了,李瑛不敢怠慢,忙和富果兒整了整衣冠出門接旨。
小黃門以前沒傳過旨,但是也多少見過別的太監傳旨,再加上剛才高力士也對他叮囑了一番,於是也丫著雙腿面朝南邊站好,說道:「太子殿下,奴婢聖旨在身,請恕不能向您請安了!」
有聖旨在身的太監等於就是欽差大臣,見到外官就等於是皇帝親臨,太子雖然身份特殊,但是也不能計較他們的禮節了。
李瑛淡然笑道:「不敢,小公公,請宣旨吧!」說罷率領東宮闔宮人等跪伏在地上說道:「兒臣(臣)等恭迎聖上訓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黃門彎腰應了個聲,說道:「奉聖上口諭,宣太子即刻赴宣政殿覲見!」說完小黃門上前一步攙起李瑛道:「太子殿下,請收拾一下,馬上隨奴婢赴宣政殿吧。」
「好的!」李瑛應道「本王馬上整理一下衣冠,請稍等片刻,不知父皇有何事找我?」
「這個嘛!」小黃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奴婢不是很清楚,奴婢是剛才在宣政殿執勤被高力士高公公派來宣旨的。」
「宣政殿?現在什麼時辰了?」李瑛剛剛睡醒,也不知現在的具體時間。
「回殿下話,現在時辰大約是午時末了。」富果兒在後面低聲提醒道。
「原來這麼晚了呀,怪不得去宣政殿呢,開始午朝了吧。」李瑛問道。
「是,奴婢好像隱約聽見眾位大人因為喝酒什麼的在那起了爭執。」小黃門小聲說道。
「喝酒?爭執?我明白了,好吧,我馬上就過去。」李瑛說罷趕緊回到房間內整理衣冠,富果兒為他更衣時小聲地問他:「殿下,怕是因為您昨天晚上沒回宮的事情吧。」
「嗯!」李瑛點了點頭:「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富果兒,看樣子咱們得兵分兩路了,本王隨傳旨太監去宣政殿,你則馬上去趟岐王府,請岐王殿下進宮,他要是問你何事你就告訴他昨晚之事就行了,再去趟平陽郡公府上找薛繡,你跟他一起找王維王縉兄弟二人一同進宮。」
聽著李瑛訴說,富果兒一一記下了,他就博聞強記這麼個長處,這小子幼時家貧,自幼爹娘就死了,大字識不得幾個,從小就浪跡街頭,後來在街上實在混不下去了,一咬牙就進宮淨身當了內侍,憑著聰明伶俐,記事清楚,很快就得到了李瑛的重用。
這邊廂兒,李瑛跟小黃門逕自去了宣政殿,那邊富果兒拿了腰牌出宮去了,眾人走之後,只見萬安小公主從東宮側面的門後躥了出來,一把揪住其中的一個小太監道:「說,剛才傳旨太監說得是什麼?怎麼太子哥哥和富果兒不是朝同一個方向去的?」
那個被她揪住領子的小太監可憐巴巴地說道:「公主殿下,奴婢實在不知道,只是聽說陛下有急事宣太子殿下覲見,富公公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出宮辦差去了。」
「哼!說了跟沒說一樣!」萬安洩氣地一鬆手,那倒霉的小太監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差點屁股沒摔兩瓣,疼得在地上直裂嘴。
萬安小太歲叉著腰站在廊下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打定主意,嗯,看事態發展的樣子,肯定是宣政殿那邊有什麼事情形勢挺嚴重地,要不然,從來不上朝的太子怎麼會被突然傳喚?萬安一邊想一邊被自己的推理才能所傾倒,正在那沾沾自喜呢。卻見旁邊的一眾小太監們都圍在那看著她呢,不禁小臉一紅,喝道:「都看什麼?趕緊給本宮滾開!」
一群小太監如過街老鼠一般倉皇四躥,一時之間,剛才還人群嘈雜的東宮頓時只見萬安一人站在那裡。萬安很滿意地看了看周圍,向下扯了扯自己的衣裾,驕傲的昂著頭順著李瑛的方向走去。
岐王府內,李范也正在做隆中高臥,反正他一清閒王爺,平時也沒有什麼人打擾,他早上睡覺時特意吩咐了家人,要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叫他起床了。
上午是相安無事,李范中途醒了一次,瞪眼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陽,嘟囔了一句又繼續蒙頭睡覺了。
誰知快到中午時,就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幾聲敲門的聲音,岐王府管事張泉一邊敲門一邊低聲喊道:「岐王殿下,岐王殿下!」
李范一聽外面催得這麼急促的聲音,心想今天這覺看樣子是睡不成了,不耐煩地起來說道:「來了,什麼事呀?」
「岐王殿下,東宮管事富果兒公公求見!」
「東宮?」李范愣了一下,旋又醒悟過來說道:「快快有請,張泉,你先帶他去書房稍待,本王稍候便來!」
「是,公公,這邊請!」張泉聽令將富果兒帶到書房等候。
不一會,只見岐王笑容滿面的走過來說道:「哎呀,本王貪睡,累公公久等,還請多多海涵!」
「不敢,王爺操勞國事,偶爾高臥一次,卻被奴婢打擾,實在是於心不安哪。」
「說哪裡話,公公客氣了,不知公公今天光臨寒舍有何貴幹?」雖然李范是親王的頭銜,但是富果兒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地位權勢雖然不是太大,但是勝在可靠,絕對是太子的心腹之下,所以李范說話也還比較客氣,畢竟他這個王爺和太子這個王爺級別上是平級,其時在實質上是有天壤之別的。就好像高力士一般,從當今皇帝任臨淄王時就侍奉起,一直到現在,雖不說是手眼通天,但是在皇帝跟前說話的份量可不比自己這個親弟弟差多少呀。
富果兒趕忙對李范說明了來意,李范一聽,心想果然昨晚之事讓有心人發現了,想不到后妃黨竟然會拿此事做文章,不過好在太子昨晚是睡在我府中的,對外臣交待起來還能強一點,既然太子宣我去宮中,必然有他的用意。
也罷,看樣子立儲這趟子混水是不趟不行了,實在不行也只得親自走一遭了。
李范思慮片刻對富果說道:「請公公先行一步,本王馬上就來。」
「奴婢還要去平陽郡公府上傳旨呢,就不多耽誤了,岐王殿下,奴婢告辭了。」
「不送!請!」李范一招手,張泉將富果兒送至大門外。
李范換上了朝服,對張泉說道:「把本王的朝福拿來,本王要進宮面聖!」
富果兒馬不停蹄的來到平陽郡公府,找到了薛繡,並將李瑛交待他的話又說了一遍。
薛繡一聽,向富果說道:「如此有勞公公了!些許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公公笑納!」
薛繡故技重施,賄賂李瑛的特使,但還是有上鉤的,富果兒與他各得歡喜而去。二人結伴前去尋找王維,誰知去客棧撲了個空,薛繡轉念一想,領富果兒直奔明月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