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裡,五個壯漢還沒爬起來,他們身上雖然沒有明顯的傷痕和血跡,但卻似乎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而那個年輕警察小鄭,嘴裡滿是血跡,又掉了一顆牙,但其實傷勢不重,就只是瞌在了地下而已,輕傷。
酒店餐廳的廚師們和幾個服務員,把那五個男人扶起來坐到了椅子上,只見到那五個人都是抱手的抱手,抱腳的抱腳,痛的地方動都不能動,老張眼尖,看出來那些關節處都給弄脫臼了,心裡不禁更是吃驚!
那個漂亮女孩子好厲害的手段!
這可不是像普通的功夫,而是殺傷力極強的近身格鬥術!
老張呆了呆,然後又低聲問著小鄭:「小鄭,你沒事吧?」
小鄭點了點頭,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又搖了搖頭道:「媽的,看老子不狠狠的教訓她,等回了所裡就要她好看!」
老張也不當著外人給小鄭說什麼,想了想又對餐廳裡的人低聲囑咐著:「你們要小心些,別做得太過了,我回去會做些工作,明早會送他們回來付帳買單,今晚就關一晚上讓他們吃吃苦頭……」
餐廳裡那些人都唯唯喏喏的答應著,五個打手都咬緊了牙關忍著痛,不過關節上傳來的痛楚真是實在難以忍受,怎麼會這麼痛呢?平時打架鬥毆的事也沒少了,受傷的事也不奇怪,就是骨折了,那也沒有這麼痛啊?
老張走到門邊時,想起了什麼,又回頭說道:「這幾天最好別搞大動靜,小心點好!」
到了車上後,老張讓小鄭開車,他坐旁邊,一直拿著手槍對著車後座上的張燦和蘇雪,精神是高度集中,剛剛蘇雪的動作,著實讓他吃驚不已,這種身手,就是以前他在全省的軍警散打格鬥大賽中見到的冠軍也沒有她這麼強,由不得他不吃驚!
小鄭還在嘀嘀咕咕的,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回去以後要怎麼招呼他們!
老張考慮著,蘇雪的這種身手,也不像是一般的練過功夫的人,因為傳統的那些武術,根本就沒有這麼強的功效,而有這麼強的格鬥搏殺技巧,只有部隊裡的特種士兵,偵察兵,還有國安的特勤組織,也就是所謂的間諜,只有他們才有資格練習到這麼強的格鬥技術。
而且剛才,那個漂亮的女孩子顯然沒有出全力,雖說這種技巧動手就見傷殘,但她還是手下留了情,否則他們這七八個人都得躺下,毫無還手之力,而且老張也明白,蘇雪既然有那麼強的身手,如果當時要對付他的話,根本就輪不到他有機會掏槍出來,從這點估計,蘇雪應該是沒有故意要傷到他們的意思。
老張雖然拿著槍盯著張燦和蘇雪兩個人,但心裡卻越想越疑惑,如果蘇雪的超強身手是從部隊裡或者是國安特勤組裡學到的話,那就是麻煩事了,尤其是國安,像他們這種基層的派出單位,根本就無權過問,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他們這次的事件,根本就是敲詐勒索,要是鬧到高層,無論是他們,還是那些酒店餐廳,沒有誰能善了,這本就是見不得人的事!
老張一時間越想越忐忑,看看車外,燈光越來越亮,快到派出所了,想了想,心裡有些沒底,趕緊對小鄭說道:「小鄭,停一下,停一下……」
小鄭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刷」的一下就猛踩了剎車,扭頭就問道:「老張,什麼事?」
老張擺了擺手,然後說道:「稍等一下,我問問他們!」
「你們……」老張搖了搖手槍,盯著張燦和蘇雪就問道,「是做什麼的?你……」
說著又指著蘇雪問道:「你是從哪裡學來的那些功夫?」
蘇雪淡淡道:「我啊?我家隔壁有一位當過兵的叔叔,退伍了,我打小就跟他練功夫的,怎麼了?你也想學?嘿嘿嘿,只可惜我不收徒弟!」
張燦看到這個警察是起了疑心,不過蘇雪的回答是滴水不漏,就是不給老張空子鑽。
老張呆了呆,想想也有可能,照理說,一般來講,特種部隊裡可沒有女兵,她說得應該是真的吧,不過也不敢肯定,想了想又說道:「把你們的身份證拿出來!」
張燦笑了笑,伸出沒有銬著的左手從衣袋裡掏了身份證出來,還有一張結婚證,然後遞了給老張。
張燦的身份證還是之前老家的身份證,來到京城後也沒有再補辦新的,不過也是根本就沒想到那個上面去。
而結婚證上面又沒有地址一欄,所以老張從結婚證上面是看不到蘇雪的住址的,不過張燦的身份證上面顯示,他是川省地區的農村地址,而蘇雪儘管長得那麼漂亮,但她與張燦是夫妻,能跟張燦這麼一個農村人結為夫妻,那想也想得到,蘇雪應該就沒有什麼大來頭!
「呼……」
老張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把張燦的身份證和結婚證從欄格裡扔了回去,然後又喝了起來:「老實點!」
只要不是他想像的來頭,那就不用擔心了,拉回所裡再恐嚇恐嚇,然後繼續敲錢發財吧!
「開車吧,小鄭!」老張心裡吃了定心丸後,當即吩咐小鄭開車了。
派出所是一棟七層樓的獨立建築,鐵欄杆的圍院裡,是一塊數千平方的大場子,小鄭把車開到裡面停靠在幾輛警車邊上後,這才下車狠狠的喝道:「他媽的,現在才叫你認識老子的厲害!」
說著又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缸了一顆牙,說話都有些漏風,很是不爽,又想著,開始要不是瞧著她生得那麼漂亮,有些憐香惜玉,又怎麼會吃這麼大個虧?
老張還是機警一些,把車門打開了,然後把手銬鑰匙扔進去,喝道:「把手銬解了,自己出來!」
這時候,他可不會把自己送上去挨打,在同事們的面前可就不能丟這個丑,而小鄭可不就這麼想了,回到所裡來後,他就像有了底氣。
老張瞧了瞧從大樓裡面走出來的幾個同事,當即對小鄭低聲道:「小鄭,要注意口辭,有劉副所……」
小鄭當即住了口,老張也早把手槍收起來了,要給別人看到,這可是不合規則的,因為張燦和蘇雪可不是什麼案子的嫌疑犯,只不過是與餐廳發生了糾紛的民事糾紛而已。
張燦扶著蘇雪下了車,而走出大樓門口的有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往這邊看了看,也不是專門往這邊過來的,不過在看到蘇雪的麗色時,倒是都怔了怔,但隨即又轉身過去了。
看得出來,那個警察與老張和小鄭關係並不是怎麼好,從那個轉身撇嘴的表情就估計得到,看來這個基層單位,矛盾不少。
不過也有可能是不想惹起內部衝突,再說了,也看得出來,老張和小鄭的氣勢要囂張一些,那個可能就是老張嘴裡所說的「劉副所」吧,低沉得很,轉身就去了。
老張哼了哼,有些不屑,然後喝著張燦和蘇雪:「進去!」
到這時,張燦和蘇雪自然也不會跟他硬較勁,不過張燦對那個轉身而去的「劉副所」倒是留了意。
大門進去就是辦公接待大廳,迎面是一排玻璃窗,每個窗口都有紅字標明了,如「戶籍辦理」,「身份證辦理」,等等,窗口裡全是穿短袖制服的女孩子。
小鄭在前面喝道:「這邊,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點!」
小鄭的呼喝聲音,讓幾個在窗口裡的女孩子抬頭望了望,當看到蘇雪,都是情不自禁的愣了愣,這個女孩子可真是漂亮!
右邊兩排的房間,第一二間是接待室,第三間是筆錄室,老張和小鄭將張燦蘇雪先帶到了筆錄室裡面,張燦和蘇雪手上銬在一起的手銬並沒有取掉,在車上,老張只是讓他們把銬在鐵欄上的銬子取下來。
筆錄室裡只有一張辦公桌,桌後有張椅子,桌前面有兩張椅子,桌子上面有一台顯示器,顯示器的背面貼了一張白色的小張紙條,上面印著「a023號」的字樣。
張燦扶著蘇雪就在椅子上坐下來,誰知道老張當即就喝道:「站著,誰讓你們坐下了?」
張燦冷冷道:「我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就不能坐了?」
蘇雪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就坐下了,老張氣得不得了,氣得當即從辦公桌的櫃子裡抽了一根膠警用棍子出來,狠狠的就向張燦抽打過去,這時候,他可就沒有什麼再好客氣的了。
不過老張似乎是氣糊塗了,他倒是忘了蘇雪的身手,當然,也因為他現在對付的是張燦,所以的確沒有想起那個問題。
張燦原本是想憑硬手抗他這一棍,然後上前抓著老張的身體,只要兩人的肌膚一接觸,那就可以控制住他了。
不過蘇雪又怎麼容得別人打到張燦?一閃念間,蘇雪便閃電般出手,「喀嚓」一聲響,蘇雪就順手扭斷了老張的胳膊,那根膠警棍「乒」的一下掉落在了地面,而老張自己就在劇痛中蹲了下去,然後「哎喲哎喲」的狂呼起來!
因為蘇雪惱恨老張對張燦的狠毒,所以對他下手也狠得多了。
小鄭吃了一驚,本想撿了警用棍子上前再動手,但一想起蘇雪的身手,還是怕了,加上他沒有配槍,又不敢到老張那兒去取槍出來,要動手,肯定不是對手,心裡又害怕又吃驚,趕緊大聲叫道:「來人啊來人啊,襲警了!」
小鄭的高呼聲只不過十幾秒鐘,「嘩嘩啦啦」的就湧到這個房間裡來了七八個人,有穿制服的,也有穿便衣的,湧進門裡來兩三個,還有四五個因為把門堵住了,擠了好幾下都沒擠進來。
等到眾人好不容易都進來後,大家看到面前的場景,不禁奇怪起來!
蘇雪和張燦依然端坐在椅子,兩人一左一右的手都被銬在一起,而在他們面前一米多的地方,老張蹲在地上,左手扶著右臂,嘴裡呼著痛,額上臉上儘是豆大的汗珠子,一顆一顆的滾落,看得出來,他可是痛楚之極!
而小鄭似乎發呆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著實被嚇到了!
「到底怎麼回事?」
呆了一陣後,人群中一個身形高大,但穿著便衣服裝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沉聲問著。
老張強忍了痛,然後再努力站起身,一邊呲牙咧嘴的說道:「陳……陳所,是這樣的……我們……我們接到總台轉過來的報警電話,說是海濱酒店那邊,有客人與餐廳的收費起了糾紛,我們過去調停,但是這兩個客人……拒絕付錢,所以……所以我們就帶回來了………」
主要還是老張痛得很厲害,有好些話都忘了說,而小鄭雖然嚇到了,但他身上沒有什麼傷痛,牙齒雖然摔落一顆,但過了這麼久後,已經不怎麼痛了,再說就算痛,也遠遠不可能有老張那麼痛,所以他趕緊就上前對陳所再講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