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古影萱在庵院的會客室會見古影欣。/
影萱開始看到影欣,只盯著她看。
影欣忍不住說:「幹嘛這麼看著我。」
「因為你令我刮目相看。」
「你是來為谷家當說客的。」
「你要出家,不希望我來看你。」
「真是那樣,當然樂意。」
「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說。」
「也許你來的不是時候?」
「不願意見我,我可以立即走,因為我見到你好像沒什麼話說。」
「這麼說,你來是被逼的。」
「你該明白,除了奶奶,我是唯一能見你的,可奶奶臥病不起;而男人不准入庵。」
「這對我來說是好事。」
「因為這是你的聰明選擇。」
「也算是逼上梁山。」
「真是這樣嗎?」
「繞來繞去繞到這上。」
「可以撇開你結婚的話題;以奶奶與孫女的身份,我問問你,奶奶當場暈倒,你為什麼會無動於衷?」
「這是我堅持的理由,我要是心軟,我今天就不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也許已為人妻。再說,我要是扶著奶奶出去,這一出去也許就進不來;有你在她身邊,我去也是多餘。」
「精彩的話語,充足的理由。」
「我說的是事實。」
「那我現在問你,你真打算生活在這庵院,甚至剃髮為尼。」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
「不是沒法回答,你一切都是在逃避,你是此一時彼一時。」
「不然能怎樣,這天下就是沒有一個人來可憐我。」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這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值得可憐的,你叫別人怎麼可憐你。」
「沒良心,我一個人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是頂著壓力,需要很大的勇氣才做到的。」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是不是真需要這麼做。」
「簡直是太需要,不然這後果就慘了。」
「我發覺你對結婚有恐懼症,你是不是很怕結婚。」
「算你猜對。」
「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女人嫁給男人,可以說是女人的天職。」
「你難道不怕嗎?」
「這有什麼好怕。」
「好怕的東西多著呢,我一想起夢中的事,就感到後怕。」
「有興趣,說來聽聽。」
「我就不信你沒夢過?」
「究竟是什麼?」
「夢見跟男人發生關係,那種事我說不出口;我覺得男人就像魔鬼,就知道把女人當**的道具;被整得不亦樂乎後,然後就像媽媽懷弟弟們一樣;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辛辛苦苦十月後,要死要活地生下來。一想起這些,我就不想結婚。」
「原來不想結婚真正的原因是這個,叔叔年紀大點和奶奶的霸道都是你的幌子。」
「也可以這麼說。」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這有什麼區別嗎?」
「有,也許你不會走到這一步。」
「什麼意思?」
「中國至少有幾億的女人,恐怕有你這想法的不多。」
「什麼多不多,難道你不怕?」
「這有什麼好怕,男人會吃了你。你見過那個女人嫁了男人後,在這個方面怕男人;絕大多數女性反而依偎男人。生孩子是有苦頭吃,你只看到媽媽痛苦的一面;媽媽生下我們後,她不幸福,她沒有快樂;她生下弟弟後,她是失去了,還是得到了;有得有失,有失有得。你現在這樣逃避,得到的是一顆小樹,失去的是整片森林。反過來說,一顆種子可以孕育出一大片森林,這何樂不為。」
「精彩,演說家,什麼時候成聖人了。」
「我是學以致用,只是覺得很有道理。」
「這麼說,現在你很想造森林。」
「女人是愁嫁不到好老公,而不是怕嫁,難道不是嗎?」
「那你現在先結婚給我看看。」
「要是跟嘉樂可以結婚,結就結,有什麼大不了,又不是要命的事。」
「我才沒你崇高,我就喜歡一顆小樹。」
「這我無話可說,那你就常伴孤燈,慢慢孤單,慢慢衰老;什麼青春、浪漫、幸福、快樂,都不是你人生追求的,就讓它全下地獄。」
「為什麼你不是古影欣的位置,難道我就不想成為古影萱的位置,要不我們換個位置。」
「不覺得太幼稚,這有可能嗎,命中注定你是你,我是我。」
「這就是不公平,應該注定我是你的位置,你是我的位置。」
「這就是現實,不容改變的現實。」
「可是我現在就在改變現實。」
「你這樣叫改變現實,你是稀里糊塗在逃避現實,凡心未了,也想出家,想想自己是不是這塊料,這也是現實。」
「現在邁出了第一步,正在努力發展之中,有朝一日,我定會功成名就,功德圓滿。」
「別自欺欺人,你能做到欲絕情斷,六根清淨,那母豬也能上樹。」
「這你不用管,說說你今天來的目的。」
「沒什麼目的,作為雙胞胎,我想可憐下你,怕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我多謝你的可憐,一切不是你想像的,這庵院這麼多人,不一樣生活得好好的,所以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希望是多餘,現在看到你既然是好好的,我也可以交差了;雖然是來看你,我的確也肩負著使命,我是代表一大片森林的美好心願而來;可我辜負了森林的期望,沒能完成好我的使命。」
「不能如你所願,深感遺憾。」
「不用遺憾,我做使者的使命並沒有終止,你得有準備。」
「沒關係,只要大師同意,你可以天天光顧,我也會不厭其煩。」
「不想送送我。」
「阿彌陀佛,施主,請。」
影欣和影萱走到快出大門的時候,影欣停下了腳步。
影萱轉過身說:「怎麼,連門口也不敢出,難道怕人看到你的尊容。」
影萱這樣說,是想激影欣出去,想讓叔叔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