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童菀天回到人間,回到童家大院,找回了家人朋友,連宋銘海都死而復生,卻偏偏被抹掉了一段有關銀午亦或是龍煞的記憶。
茫茫人世間,仙境般的妖界,所有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原點。
她與他失去了交點,這場戀曲如何譜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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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太陽曬屁股了,快起床……」
童家大院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童菀天睡夢中下意識的將腦袋整個埋進被子裡,試圖阻隔一切噪音一般。
她只是想稍微多睡那麼幾分鐘而已,可是童菀靈鍥而不捨的精神,實在讓童菀天頭腦發脹。
好不容易到暑假可以睡到自然醒好不好?
童菀天最終不敵妹妹,不破壞她的好覺誓不罷休的執念,怏怏的應了一聲:「就起。」
聲音不大,卻好像用過來渾身的力氣,童菀天死死的抱著枕頭,為什麼今天的枕頭就這麼軟,枕著這麼舒服呢?
「快點啦!懶姐姐……」童菀靈高了半頭,卻還是一身漂亮的公主群,頭髮梳理的順順的,圓圓的臉蛋上那雙大大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樣的有神靈氣。
童菀天煩不甚煩的支起腦袋看看時間,早上8:45分,不算太晚吧!~~
這是暑假第三天,她還處於賴床新鮮期,卻每每睡到正美的時候被童菀靈故意吵醒。
童菀天鬱悶的要死,可每每想要狠狠的修理一下童菀靈的時候,看見她那雙大大的眼睛撲扇撲扇,一副可愛的不像話的摸樣,她就凶不起來了。
不過,或許是蘇柳言那句話的作用吧!
蘇柳言總是看著童菀靈笑著對童菀天說:你小時候就這摸樣……
於是童菀天嚴重受到蘇柳言這句話的影響,對誰凶也不能對自個兒凶,是吧!
還長的那麼可人疼,討人乖的。
童菀天很鬱悶,極度鬱悶,她支著身體起床,悠悠蕩蕩的進衛生間,刷牙洗臉,面對鏡子裡的自己,童菀天總覺得有點陌生,有點面對另一個人的感觸。
這種狀況童菀天沒對人提起過,包括夜夜失眠……
像她這麼年輕活力,狗屎運亨通的人,居然會失眠??
童菀天想不通,她又不是林黛玉整天心事重重的。
說起來整個童家大院,要弄個沒心沒肺競賽,她要徘第二沒人排第一。
連小小的童菀靈,都整天操心著喊她起床什麼的,她可從來沒打攪過別人的好夢。
而且,半年前那麼多閒心。
反正就是吃好喝好玩好,就是了。
為什麼會失眠呢?
要是睡著了做個夢什麼的也能給她打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名頭參照參照。
可是,每天夜裡跟床撕磨好幾個鐘頭,等到凌晨兩三點入睡,半個夢影子都沒有。
是因為那件事吧!
就算是童菀天這樣看的開的性子,在經歷了那樣一場嚴重事故後,也無法徹底釋懷。
畢竟,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麗麗死了,還有李崧。
因為她想去凌雲峰體驗下大自然的雄偉,結果修在凌雲峰半壁上的吊橋,不知什麼緣故斷了,走在橋上的數十人都掉下去了,唯獨她危機時刻抓住了一根勾吊吊橋的鋼釘,腳踩著突出石壁的一點點石稜子,等到了救援隊的救助。
童菀天被救下來的時候,精魂許久都定不下來。
聽說凌雲峰旅遊景點的負責人,因挪用公款導致定期查看維修吊橋的事一拖再拖,開始是拖,後來沒發現有人出事,就存了僥倖的能免則免的心裡。
結果不出事看不出來,一出事一下子幾十號人非死即傷。
童菀天是幸運的,而與她同去的麗麗,以及負責護送她的李崧以及那些曾經走在她身前身後的遊客,卻沒有她那般幸運。
她是那場事件中,唯一一個,連個擦傷都沒有的人。
有人說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一想到那麼多曾經走在她附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她總有些恍然。
就是因為那件事吧!
因為她眼睜睜的看著一起長大的那個比她還懶的丫頭麗麗生命從她眼前流逝。
他看著一向高大結實,雙拳能敵四手的李崧生命走到了盡頭。
那種事發生在誰身上都無法釋懷吧!
有人說,活著比死了累,童菀天想,或許真是這麼個理兒,麗麗死了就不會煩惱了,而她的思緒卻總在那件事上打轉……應該是這樣的吧!
所以她才失眠,成宿成宿的失眠。
她喜歡賴床,但那是建立在睡飽了之後,舒適的享受初醒時,攤開了身體手腳不想動的愜意。
不是像現在這樣,凌晨兩三點才睡,早上根本沒睡飽就被人打攪,按照人每日正常的健康睡眠時間來算,她根本就不是賴床好不好。
「姐姐,快出來,再不出來,把你一個人丟家裡。」一年前那個整天抱著個玩具熊的小丫頭,如今倒像個小姐姐似的,說話也義正言辭了許多。
童菀天從衣櫃裡隨便扯出一條長款帽衫針織長裙,淡淡的藍色將她瑩白的皮膚襯的跟溫潤的玉石一樣。
皮膚真好!這不止是童菀天的認知,連蘇柳言都在讚歎說,童菀天爬了一趟山回來,皮膚比嬰兒的還好,
她對著大立鏡,伸手摸了摸臉蛋,這也是她覺得鏡中人陌生的原因。
童菀天有時候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平行時空其它軌道上的『生物』,因為某種原因魂穿到這副身體上,又忘了以前的事,繼承了這副身體的記憶,所以才記得從小到大的每一件事,獨獨覺得看著自己的臉,陌生。
她隨意的將長長的黑髮高高紮起,穿上那雙幾天前剛買的白底印花帆布鞋。
白色的帆布鞋外幫上,印著兩條淡藍色的龍,很特別的印花及式樣,拿來配她這條針織裙妙極。
收拾停當開門的時候,童菀天指彎彈上童菀靈的腦袋,凶道:「再叫,魂兒被你叫出來,人就死了。」
雖然童菀天臉上表情做的很豐富,但無論是手上還是嘴上,看到童菀靈時氣勢都弱了許多。
「快點快點,就等你了……」童菀靈沖童菀天吐了吐舌頭,又討乖的拉上童菀天的手,往外拽。
宋銘海不知何時出現在童家大院石砌路上,一臉溫溫的笑看著童菀天與童菀靈。
「銘海哥,早!」童菀天見到宋銘海,立馬露出個大大的笑臉,簡單的問候了一聲。
「銘海哥哥,姐姐好懶,又賴床……要不然我們早出發了。」童菀靈看見宋銘海,重哥輕姐的丟開童菀天的手,跑到宋銘海身邊告狀:「銘海哥哥要好好管管啊!要不然懶的長了豬鼻子怎麼辦?又沒有豬八戒,嫁不出去怎麼辦?」
童菀天頭皮發麻,這都什麼跟什麼?
宋銘海彎腰抱起童菀靈,六歲的丫頭已經挺高個兒了,但她是家裡的小公主,被親爸親媽親哥親姐寵著還不算,連宋銘海及滿院子的保鏢傭人都非常喜愛,因此,這個小公主到哪兒都能找到心甘情願的代步工具。
「豬鼻子多好啊!跟朵花兒似的,長在你姐姐臉上肯定很好看,靈靈不想看麼?」童笑天的聲音不期而至,看了眼擠著眉頭的童菀天,打趣的說道。
就連宋銘海也只是跟著笑,半點不幫童菀天。
奇怪,很奇怪,他們本該是這樣子的嗎?童菀天說不上來那裡奇怪,但總覺得那裡不對勁,家人的溫暖好像總是隔著一層。
童菀天分不清是這份感覺奇怪,還是他們每一個人奇怪。
總之,明明面對的是至親家人,她卻總有種隱隱的疏離感。
好像他們並不是她最重要的人,而童家大院,也不是她最重要的地方。
童菀天看了三人一圈,伸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翻個白眼道:「你們合起伙兒來擠兌我是吧!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伸胳膊挽袖子的,童菀天像個大花貓似的首先瞄中宋銘海懷裡的那只可愛小耗子。
於是,童菀靈一個激靈,窩進宋銘海懷中,被童菀天撓癢癢撓的跟個小泥鰍似的,可勁兒在宋銘海懷裡笑著躲避。
院子裡高高的洋桐樹頂,一片樹葉抖了抖,偏巧掉進了鳥窩,驚的一窩小鳥嘰嘰喳喳的叫。
一時間,童家大院熱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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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以前一樣,全家人都準備好了,獨獨等童菀天一個。
童衛國難得抽空陪陪妻子兒女,倒沒什麼脾氣,早早攜著妻子等在門外。
「童童,就屬你最慢,還不麻利點兒。」蘇柳言見兒女們出來,半惱不惱的怒了童菀天一句。
童菀天立馬小燕子似的跑到蘇柳言跟前,挽上蘇柳言的胳膊,打算誠懇的哄哄老媽,還沒張口,蘇柳言自己倒沒忍住先笑了。
「行了行了,快上車吧!讓人一船的人等你一個,你好意思。」蘇柳言拿指頭在童菀天額頭上戳了一下,卻捨不得用勁,跟撓癢癢差不多。
童菀天一臉討乖的笑,這招很靈啦!但凡惹到老爸老媽,只要拿出童菀靈那樣無辜討乖的表情來,準保老爸老媽偃旗息鼓。
其實今天是童家人原定海上五日游的第一天,預定從南海港口出發,經三亞、台灣、再到濟州島,完後從韓港登陸,坐飛機返回安欖。
早定好的路線,他們比預定的出發時間晚了一個小時,尚在可以挽回的範疇之內。
一路行車,到南海港口的時候,時間剛剛好,並沒有遲到。
這要全賴童衛國的好習慣了,童衛國是個生意人,非常守時守信譽的一人,所以在明知道自家的寶貝大閨女喜歡賴床的情況下,將出發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再加上一路暢通,刻意加速沒有堵車,所以童家人到的時候,旅客們正在登船。
白色巨大的游輪,童菀天沒少見,但親臨其上,遨遊大海,還真是頭一回,所以在看到眼前這個白色的龐然大物時,童菀天連日來因失眠引起的煩躁一掃而空。
……司徒一號……
童菀天在一體純白的游輪船殼上看到了這樣四個字,是那個司徒家的船吧!
不過這名兒起的,真好玩。
看到司徒二字童菀天感覺有點熟悉,不過那點點小小的怪異一下子就被她大好的心情給掩蓋了。
包括童衛國夫婦,童菀天及弟妹,還有宋銘海李瀟李洹等幾個好手。
一眾人人手一張電子卡片,那也是登陸游輪的船票,登船後一切開銷包括下榻的客房開門,都是通過那張卡片來完成的。
金色的像銀行卡那般大小,上面印著『司徒一號』的微縮圖,很漂亮。
實際上這張卡片它本身就是純金製造的,只有上面一小塊是電子磁條,用以展示它上船後萬能的功效所具備。
卡片弄丟了也沒關係,因為卡片使用時,必須有本人手持,而本人的指紋以及體溫等都早已進入『司徒一號』的資料庫,是半天冒充不了的。
童家人到的比較晚,所以等他們通過比上飛機還要嚴格的安檢上了船,不過十分鐘,游輪便鳴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