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級上學期考試過後,昔照醫大校方表示,為了開拓同學們的視野,增進學子間的交流,以及讓日漸浮躁的大學生們體諒一下,潛在而龐大的社會競爭力。
校方表示,將與安欖市北辰高中、同州市外語言大學實施聯誼互動。
說起同州市的外語學院,童菀天身邊的同學們都蠢蠢欲動的,據說那裡好多美女帥哥。
而相較與同級別的大學,大家對安欖市的北辰高中好像沒多大興趣。
當然,這個大家裡頭不包括童菀天,因為來自安欖市的童菀天知道,北辰高中在安欖市是數一數二的重點高中。
這高中一旦成了重點,就會吸引很多貴族子女,貴族同學一多,學校在人力物力的投入上就不斷的加大。
外加這些貴族子女家裡的資助,可以說如今的北辰高中,是重點高中沒錯,卻也是北辰市二中之一的貴族學校。
對凡事漠不關心的童菀天之說以瞭解北辰高中,是因為她帥帥的弟弟童笑天正就讀與北辰高中。
一想到在學校聯誼的前提下,與弟弟見面,那感覺真是說不出的美氣。
到底都是高才子,辦事效率不是蓋的。
聯誼活動剛剛發起不到一天,就確定了互動的開始時間,昔照市的位置正好在安欖市與同州市之間,昔照醫大又是百年老校,所以很自然的成了聯誼活動的交匯點。
為了給臨校留下好印象,最重要的是吸引更多北辰高中的優秀才子報告醫科大,可以說這次活動,校方準備的非常隆重。
作為新生的童菀天無可避免的被列入了動員名單中,童菀天樂得玩鬧,跟激動的沈籽青一起,當起了繪畫工匠,把學校用作全員大會的大會堂,當成了畫板,玩的不亦樂乎。
「你為什麼不去演話劇呢?」沈籽青第n次忍不住問童菀天,童菀天很漂亮,要說她是第二,沒人自誇第一。
而且跟童菀天相處這麼久的,童菀天無論是對機動車的駕駛,還是本人的個性,手腳的灑利,那都是很令人羨慕的優勢啊!
可童菀天懷揣著這麼多優勢,情願當個配花的綠葉,給人妝點演出會場,卻不願意逮著個機會好好展露一下。
「那你怎麼不去呢?」童菀天笑嘻嘻的反問,沈籽青無語,問多少遍回的都是這句。
她那裡知道童菀天的心思。
童菀天當初上的是距離童家大院近些的安欖八中,是安欖市除北辰高中以外的另一所即貴既重的安欖高中。
而由於童家人一向低調,童菀天及童笑天在學校大多數人的眼裡,都只是普通的有錢人家子女而已。
童氏集團喬遷的時候,童菀天與童笑天在宴會舞會上出席過。
童菀天雖然不說,但卻不想在聯誼會上被北辰高中,曾參加過童氏集團喬遷禮的潛在同學看到。
她該低調的,媽媽常說,低調點安全,安全才是第一。
經過五天的準備,來自同州市的外語言大學及安欖市北辰高中的同學們在一天之內,全部抵達昔照醫大。
本來空曠的學校,一下子擠滿的人。
一時間,童菀天想找童笑天都忙的顧不上。
因為她除了佈置會場,還肩帶著成了招待的禮儀,這個讓童菀天倍感無奈的臨時工作,在她刻意的提議下,以統一佩戴童趣的卡通眼罩為避擋接受下來。
本來身子就高挑,又穿著修剪整齊的校服,即使用面具擋著半張臉,童菀天依然吸引了不少兄弟學校同學們的關注。
這些目光中,又一雙特別銳利的。
童菀天幾乎能感覺到那股眸光中刺人的尖銳,但頻頻回頭,入眼的卻只有茫茫人海。
直到熱鬧了一天,到了夜間,所有人都安頓下來,那眸光的主人才在童菀天眼前現身。
原來,是劉雅樂。
返回寢室的樓下,劉雅樂早早的等在那裡。
她看到童菀天時,臉上堆著滿滿的笑意。
那是類似勝利,不屑一顧的笑意,像是在嘲笑童菀天的不識好歹。
童菀天接觸到劉雅樂的眼光是,就知道,整整一天,那個帶刺的眸光,正是這雙黑色的眼睛。
童菀天第一次見劉雅樂時就不喜歡這人,何況後來劉雅樂又牽扯到銀午和宋銘海,所以再次面對面的見著,童菀天根本連理都不想理。
「童姐姐,陪我聊聊天,好嗎?」劉雅樂在童菀天及沈籽青等人靠近時,微微落下高抬的下巴,笑的很靦腆很懂事的說。
她這聲姐姐一下子打消了沈籽青李莉等人的顧慮。
但童菀天可不會買她的賬,整整一天了,都沒見著童笑天,童菀天多少很失望的,所以忙了一天之後的現在,她只想休息。
聯誼互動要持續一個禮拜呢!
就算一周後,聯誼活動結束,短時間內學校也會安排補課,將落後一周課程緊密的擠在餘下的半學期裡,
所以忙碌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而充足的休息是緩解因忙碌而導致的疲累最好的方法。
童菀天不喜歡跟劉雅樂打交道,當然也不想維持什麼虛偽的『姐妹』情分。
「童姐姐,你還在生氣嗎?」劉雅樂看上去很無辜,那乖巧的摸樣一時間讓童菀天還有些不大適應。
不過劉雅樂這句話倒是引起了李莉等人的高度關注。
……生氣?童菀天?
會是什麼事呢?能引起童菀天這麼大反應,一定是很大個事。
「我真的好喜歡他的,我不是故意接近他的,我不知道童姐姐也暗戀他,要是知道……」劉雅樂越說聲音越低,好像生怕戳到童菀天的痛楚似的。
沈籽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盯著劉雅樂微垂的臉頰,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是說,那個……人?」沈籽青有點不可思議,那日幾人在零度ktv唱歌的時候,沈籽青隔著玻璃看到,跟瑞斯凱特家族繼承人在一起的就是眼前這人。
而聽劉雅樂話裡的意思,好像童菀天還暗戀那個一頭銀髮的人。
沈籽青想起那日童菀天瘋了似的唱歌喝酒,現在回想起來,那完全就是失戀的表現嘛!
於是,沈籽青很自覺的靠近童菀天握住她的手,沖劉雅樂怒道:「你,我們不歡迎你,你可以離開了。」
沈籽青的一驚一乍,緊接著快速的態度轉變,都讓李莉和肖彤有些不大適應。
但從沈籽青略帶同情的目光中,童菀天感覺到一股侵心的惡寒。
……她哪有暗戀銀午?她只是很討厭劉雅樂好不好。
況且每次都是銀午招惹她的好不好。
童菀天秀眉皺起,想起銀午堅實的懷抱,她突然紅了臉。
小女子的羞澀姿態落在沈籽青眼裡,就跟被說中了心事似的,沈籽青越發確信自己的猜想沒錯。
不過除了同情童菀天以外,倒是多看了劉雅樂兩眼。
心說,怪不得那人選擇劉雅樂而捨童菀天呢!看看劉雅樂一副嬌滴滴乖巧的摸樣,這跟西方那些大膽張揚的女子相比,劉雅樂的羞澀含蓄更吸引那個人吧!
「走,菀菀,我們不理她。」沈籽青拽著童菀天說話就要走。
「姐姐,我,我是真來道歉的,你原諒我好不好!」劉雅樂的樣子,讓童菀天有點冷汗。
她跟劉雅樂的交情沒到這份兒上吧!
為了杜絕夜裡噩夢,杜絕接下來的幾天不被劉雅樂打攪了她的好心情,童菀天抽出被沈籽青挽起的手,瞪了劉雅樂一眼,道:「不是有話說嗎?走吧!」
童菀天不等沈籽青等人說什麼就先一步沿著寢室樓下的大道往校門口走。
現在已經夜裡九點多了,但夏日裡的九點入夜沒多久,所以校園裡到處都是散步的同學。
新認識的,老早就熟識的,瞄美女的,看帥哥的,三三兩兩或是三五成群,童菀天出了西門,在學校附近的城中村夜市路邊攤上坐了下來。
這地兒沈籽青幾人帶童菀天來過幾次,雖然童菀天不提倡路邊飲食,但也不反對,偶爾吃一兩次也挺新鮮的。
而現在嘛!童菀天純粹是為了噁心劉雅樂的,劉雅樂不是一直自認高貴麼,童菀天就想看看劉雅樂怎麼將她高貴的屁股放在黑漆漆的路邊攤小矮凳上。
「大姐,給我一碗餛飩。多放點蔥花,不要辣椒哦!」童菀天自顧自的沖攤位老闆說話。
劉雅樂站在童菀天對面,完全沒有剛才的好性子,臉色黑的不像話,只不敢相信的盯著童菀天,越看越覺得童菀天低俗。
「兩位一起嗎?這位姑娘來點什麼?」老闆娘看了一眼童菀天與劉雅樂,好心的說道。
「我不認識她!」
「不用!」
童菀天與劉雅樂幾乎同時說出話來,攤位老闆娘一愣,轉而看了一眼劉雅樂,再不說話,忙活去了。
劉雅樂看著擺上桌冒著熱氣的餛飩,心裡的氣憤就跟餛飩上的熱氣似的騰騰的往上冒。
她是來噁心童菀天的,可不是來受氣的。
自從那日在西蕭山腳下銀午的府邸裡,劉雅樂得償所願的成了銀午的人,她的精神就經常出現恍惚,有時候幡然覺醒,發現自己穿著奇怪的衣服跟在銀午身邊,一直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過在這種隱隱約約的意識中,她卻知道一件事,銀午對童菀天不同。
劉雅樂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份認定,除了最初的那場舞會,好像沒聽說過童菀天與銀午有什麼交集啊!
不管腦子裡的這個意識是不是真的,劉雅樂都不打算讓童菀天有接近銀午的機會。
再見童菀天,想起舞會時,童菀天癡癡的抬頭看銀午,劉雅樂很生氣。
她很想看看童菀天這張美人臉蛋上,要是出現類似痛苦的表情還會不會這麼美呢?
於是,劉雅樂一咬牙一屁股坐在黑乎乎的小矮凳上,隔著一張小小的桌子,看著童菀天若無其事的舀起一個餛飩吹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送進嘴裡。
「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麼?」劉雅樂微微抬起下巴,驕傲的說道。
「不想知道!」童菀天頭也不抬,自顧自的只管吃餛飩,還故意吸著舀進小勺裡的餛飩湯,發出嗤嗤的很粗魯的聲音。
劉雅樂被噎,臉色已經由黑變白了,她極力的壓抑著暴跳的衝動。
掏出手機,把屏幕上的那張親暱照片送到童菀天眼前:「看,般配吧!真抱歉,他只愛我一個,我也沒辦法啦!」
童菀天捏著小勺的手微微一顫,隨即不動聲色的抬頭瞄了一眼。
童菀天本來想表現的不屑一顧的,可屢屢聽到劉雅樂口中的『他』,童菀天還是有點忍不住聯想到銀午。
抬頭的剎那,看到小小的手機屏幕上,刺目的銀白,童菀天心臟一沉。
心底突然萌生出一股苦心的汪洋,一時間淹了她的心,悶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童菀天已經盡力掩飾了,但她很不擅長這個,除非給她一個適應緩衝的時間。
但很顯然,劉雅樂見她就是來羞辱她,看她的笑話的,怎麼會給她這個時間。
「我感覺自己好幸福哦!他對我很好,很喜歡我,也很喜歡我的……身體!!」最後兩字劉雅樂稍稍壓低了聲音,湊到童菀天耳邊說的,但說出後,她的嘴邊臉上已經溢滿了濃濃的得意。
這算是炫耀,也是變相的讓童菀天死心。
果然,童菀天聽到這話的時候,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手裡的小勺抖動著掉進碗裡。
劉雅樂很滿意童菀天的反應,同時也很生氣童菀天的反應。她雖然一直確定童菀天喜歡銀午,但腦中莫須有的認定與親眼看到童菀天的反應,完全是兩回事。
看到這一點的時候,劉雅樂甚至像撕碎童菀天絕美的臉。
留著這張臉,遲早是個隱患。
劉雅樂可沒有忘記她處心積慮準備著的舞會共舞,被童菀天輕而易舉的奪了頭彩。
童菀天突然一巴掌拍在小桌上,抬頭惡狠狠的瞪上劉雅樂,質問:「你不喜歡宋銘海,是不是?」
已經從童菀天的腰間慢慢探頭起來的那條銀鳳素錦,像是要靠近童菀天的心臟、她的臉頰,幫她溫暖轉冷的心幫她抹掉幾乎溢出的淚時,突然被童菀天的舉動及質問一怔,頓在當下。
「啊!~~~蛇,蛇~~~」劉雅樂突然看到爬上童菀天臂彎的銀鳳素錦蛇,嚇的花容失色,指著童菀天驚叫著後退,一不當心,小矮凳歪在一邊,整個人都跌在地上。
童菀天被劉雅樂一喊,快速低頭,看到小銀蛇時,微微吐了吐舌頭,不動聲色的將小蛇壓回衣兜裡。
幸虧因角度的關係,別人沒看到。
聽了劉雅樂的話,童菀天雖然心裡很不好受,但小小銀蛇的出現,讓她憋悶的心稍稍得到了氧氣。
以前對劉雅樂並不瞭解,雖然不喜歡她,卻也不想干涉宋銘海喜歡她,現在明確的知道了劉雅樂的心思,童菀天當然會想著法的阻止宋銘海與劉雅樂繼續下去。
連日來被迷霧籠罩的這些真真假假,現在被劉雅樂一攪和,反而撥開雲霧見了青天。
童菀天付了餛飩錢,看了一樣跌坐在沾著油污的地面上的劉雅樂,再不想搭理,直接返回寢室。
「姑娘,你沒事吧!」攤位老闆娘看劉雅樂把地板當板凳,坐著也不起來,有點心疼劉雅樂身上那條看上去很貴的白色裙子,好心伸出手,想拉劉雅樂一把。
劉雅樂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不光是攤位老闆娘,連周圍的食客也都齊齊的看著她。
劉雅樂發現自己狼狽的坐在地上,當下臉紅耳燥倍感大窘,氣的不行,只能惡狠狠的瞪一眼攤位老闆娘,怒道:「走來啦!要你這滿臉褶子的老太婆多管閒事!」
攤位老闆一愣,隨即臉色轉黑,氣的不行,不過緊鄰醫大擺攤,想到他兩個三五歲的孩子,攤位老闆娘忍下這口氣,置之不理。
可是,無論如何,她才三十歲好不好,為了貼補家用,在學校門口擺攤,她容易麼她。
攤位老闆娘不說話,卻有吃飯的食客看不過去的,三句兩句的議論開了。
「聽說瘋人院的牆倒了,有個瘋子跑出來,還是個年輕輕的小姑娘。」
「是嘛?我怎麼聽說跑出來的是瘋人院裡的母狗?……」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聽說那個瘋女人還挺愛乾淨,成天偷醫生護士的白掛子穿,真是個奇怪癖好的瘋子。」
「呵,真新鮮啊!那瘋子不會跑這裡來吧!~~~」
眾人邊說著,目光都鎖定在劉雅樂身上,而劉雅樂正在扭著脖子側著半個身子厭惡的拍打衣服後面沾上的污垢。
「小姐,你沒事吧!」遠遠跟著劉雅樂的劉家保鏢,看到自家小姐好像跌了一跤,好磨賴磨著實在抗不過了,才湊過來,看到劉雅樂白裙子後面那大一黑印子,有點憋不住的想笑。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劉雅樂冷不丁的甩了保鏢一巴掌,指著保鏢的鼻子怒道:「你沒長眼睛啊!花錢請你來是吃乾飯的嗎?我這樣是沒事?」
完後,憤憤的邁步離開。
保鏢下意識握了握拳頭,臉色有些發黑,但終是沒發作出來,無奈的跟上劉雅樂。在劉氏好幾年了,保鏢還是挺有覺悟的,就是再想掐死劉雅樂,他也不能拿身家性命、不能跟薪水過不去啊!
不過,在劉雅樂身邊受到的這些羞辱,卻像堰塞湖似的正在慢慢的累積。
幾分鐘後,眾人見『瘋子』小姐走遠,攤位老闆娘及調侃的那些食客個個咋舌,好像老闆娘無辜被罵一句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像食客的耳朵和眼睛被污染也很微不足道。
他們無一例外的沖遠去的那個保鏢投去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