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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蟲子通體漆黑,半個身陷在洞內的陰影中,只有半隻腦袋在外面,可以看到巨大的複眼。
它晃動著兩隻邪惡的前螯,嗅著外面的空氣。
凌小兔湊過去,那東西似乎感覺到他的到來,越加賣力地擺動著難看的前肢,似乎在毫不畏懼地宣戰。
凌小兔朝它做了個鬼臉,那東西的鉗子揮得更起勁兒了,簡直是挑釁,凌小兔想,她惡向膽邊生,準備伸手把它碾死。
她伸出手,正在這時,說不準是某種第六感,她停了一下,感到另一隻按在地上的手不太對勁兒。
地板該是冰涼平板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坑坑巴巴的感覺。
她慢慢拿開手,頭皮發麻地看著掌下的東西。
在她手掌下的陰暗處,密密麻麻佈滿了蟲洞,無數只蟲子探出腦袋,朝她敵意地擺動前螯,彷彿有意識一般,自成一個軍隊。
人類的力量在它們攻擊下,如紙張一般薄弱。
凌小兔嚇得跳起來,腦袋差點兒沒磕到床鋪,不然非被床上的傢伙發現不可。她捂著自己的嘴,把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硬生生嚥了回去。
她緩緩退回黑暗的角落,希望不要被這些蟲子大爺盯上。
這時,她聽到床上的人坐了起來,凌小兔滿懷希望地祈求他能出門轉一轉,好讓自己從床底下爬下來,跳窗逃走。
可對方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她聽到他洗了臉,脫了衣服,把帶來的衣物掛好,然後又躺回了床上。
凌小兔絕望地趴在那裡,和一群蟲子對峙,生怕它們突然發難,把自己生啃了。
可是那些東西似乎不太喜歡白天,瞪了她一會兒,便一隻隻鑽回了洞窟。
乖蟲子,凌小兔想,謝天謝地。
但誰知道它們會不會突然變卦,然後把自己轟出它們的地盤呢,凌小兔提心吊膽的趴著,等著上面的人睡熟好偷偷溜出去。
她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待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