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歷1497年。
當甚寶從空島回到他在藍海的根據地--堡壘島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
涼爽的秋風出過依舊年輕的面龐,只有楓樹的堡壘島上,霜葉似火,在遠處海天邊際的夕陽晚霞的柔光之下,到處是溫柔如意的充實感受。
「秋,正是豐收之際啊!」與龍馬行走在閣樓之上,甚寶感慨道。他這一年多來一直呆在空島親自坐鎮,直到近些日子接到海軍本部元帥大人親自下的徵集令才下了白海。
在空島上,伴隨著整個大體軍政框架的建立,甚寶已經在神之國度建立起了巨大的威信。相信不出2年,他就可以將兩座大型空島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了。
一旁的龍馬卻有著擔憂,他蘊含深意地答道:「這一年的秋,也是風雲將變的短暫寧靜啊!」
「哦,你是指的羅傑?」雖然是心意相通,但是甚寶還是想親耳聽聽龍馬的想法。
「是的。屬下聽說了這個消息至今還在震驚呢!海賊羅傑竟然稱霸了被喻為「不可能完成」的偉大航路,現在的他已經被世人稱為『海賊王』。風威如日中天,聲名無倆!現在只需要他站在高處,輕輕高揮臂膀,定然從者雲集,如海納百川……」
「呵呵呵,夠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龍馬。」甚寶輕輕地笑著,打斷了龍馬的分析闡述,嘉許道:「想不到,僅僅過了一年,你也成長了很多啊,不再是那位只懂得用劍的男人了!」
龍馬垂首應道:「實在是這些時日,終日裡領命打仗,應付各方,有些了心得而已。甚寶大人安心,屬下永遠是您最利的那把劍,為您披荊斬棘,直到斷裂的不堪再次使用。」
「哈哈哈,你不必介懷。你有這些改變是很好的!聽說你前幾日又領悟了一記劍式,名曰霸龍之劍,這就更好!我的屬下裡,那兩巨人過於爽直,庫羅卡斯、湯姆、黃猿都在自己的領域發展。福克西狡詐有餘,實力不足。瓦爾波胸懷野望,卻實無大智。克裡斯丁娜活潑執拗,這些年到是收了性子,但歸根結底到底是年輕了些。」
「只有你,龍馬。」甚寶拍拍白衣劍客的肩膀,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歡愉,「性情執著,又不失謹慎,有高絕實力而且眼界被鍛煉得寬廣。這才是我屬下真正能鎮守一方的大將之才啊!」
「大人謬讚!」龍馬抱拳,表情如常,心境卻起了微瀾。
「嗯,不驕不躁,很好很好。」甚寶點點頭,目光轉而注視著落下海去的夕陽,直到陽光消失殆盡,夜色開始瀰漫,這才忽然說道,「你不必擔心羅傑,一位正要落入海水中的太陽又有什麼可怕的呢?給你個提示,知道為什麼他在航行之初,定要從我這裡要來最好的醫師麼?」
「您是說?」龍馬絕頂聰明,一瞬間就品出了甚寶話中的含義。
「不錯。不需要再擔心羅傑了,好好關注一下他副船長吧,還有我們的醫師,看來他一定知道些什麼,讓他抽出個時間來見我!另外準備好船隻,明日我便回去本部一趟。」
「是!龍馬恭送大人。」
……
再次來到既陌生又熟悉的海軍本部。熟悉的是建築,是設施,陌生的則是眾多的新面孔。
一代新人換舊人。
不知怎麼的,甚寶突然間有了些許煩躁悶鬱。
來到元帥辦公室。
「這一次召集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件悲慟的事情。很抱歉,這是前大將雷門死前,囑托一定要托付給你的東西!」
甚寶從來沒有想到,召集他來到海軍本部的原因,竟然是這樣的意外噩耗!
那個便宜大叔,教導6式時一絲不苟的雷門,親切的雷門,拍著肩膀欣慰地笑著的雷門,竟然……
「死了?!」甚寶的聲線突然間嘶啞,語調怪異而又刺耳……
「是的,戰死在了與革命軍的首領龍的戰鬥中。說起來,雷門是個好人啊,我還記得當年他來到海軍本部的樣子呢啊!」當代元帥緬懷起來,也不甚的唏噓。
「蒙奇.d.龍!!!」甚寶在心中刻下了這個名字,殺死恩師的兇手之名。
「對了!他彌留前一定要將這件東西帶給你,說是侄子一定喜歡!」元帥遞過一個染血的木盒子。
上面染的就是雷門的鮮血麼……
「是什麼?」甚寶接過盒子,突然發現木盒上乾涸的血漬有點像梅花花瓣,他險些哭了出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之處罷了。
「唉,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元帥歎了一口氣。
甚寶拆開盒子,入目的是一顆螺旋紋的古怪水果--惡魔果實。
甚寶默默地流淚了。
這讓元帥有些驚奇,眼前的還是那位凶名日盛的囂張魚人麼?按照推測,此時應該大喊大叫地叫嚷著報仇雪恨吧?
甚至連甚寶他自己都在奇怪,為什麼看到這一個惡魔果實,會有忍不住的悲傷。
這是什麼感情,積蓄在胸膛中,隱藏得如此之久?
恍惚間,他彷彿又看到了雷門:
站在內勤科的辦公室門口,幫自己收拾領口的雷門。
站在庭院裡教訓自己不要胡亂洩露6式的雷門。
坐在裁判席上為自己據理力爭的雷門。
以及最後的那一次見面:
「今天就是職位交接的日子了,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大侄子,保重啊!」
「說什麼呢,大伯,好像生離死別似的。以後總會相見的吧。」
「是啊,我期待著某年某月的再次見面!」雷門昂起頭來,霜白的鬢角襯托著滄桑的面龐,夾雜著銀色的黑髮在風中恣意擺動……
甚寶忽然又想到:自己假冒侄子是身份真的沒有被雷門發覺麼?亦或者發覺了,只是日久之情無法下手麼?什麼時候起,自己也習慣了和雷門大伯的相處呢,沒有任何的戒備,只有親人般的親暱?
這個問題,永遠都無法解答了吧。
彪悍無雙的大將雷門,冷面柔情的大伯雷門。
雷門。
雷門!
雷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