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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楚揚 第四百八十五章 涼州行,重甲營高順 文 / 月鼠

    第四百八十五章涼州行,重甲營高順

    風吹大漠龍卷沙,寒霜落盡滿梨花。

    嗚咽的北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席捲而過,好像一隻手,揚起一片塵沙,形成一片塵暴,仿若凶暴的猛獸,將那幾顆枯老的樹木一口吞沒。

    那塵暴怪獸張牙舞爪的四下裡咆哮著,肆無忌憚的橫掃著視野裡的一切,樹木,房屋,小鎮,還有那條奔流不息的大河。

    初春的回暖在這片大地上還沒有到來,清晨的寒霜在樹上留下了銀白色的樹掛,好似聖誕樹一樣漂亮,東天的盡頭,那一道地平線上,紅彤彤的朝陽緩緩的升起。

    跟楚州三月氣溫已開始回暖,新的樹芽,草莖脫去舊衣一派欣欣向榮不同,這個小鎮,依舊沉浸在那冬的寒風中。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氣溫,或許呆在暖和的房內,然後窩在被窩裡,摟著自家的婆娘才是最美的享受,不過當第一抹的光照亮這座小鎮,那嗚咽的號角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在小鎮上方響起。

    牛角號的悠揚就算是那風之猛獸的咆哮也無法掩蓋,鎮北,一處被塵暴猛獸肆虐的地方,從那低矮無比的土洞中突然鑽出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只穿著鎧甲已顯得夠厚實了,但是為了抵擋這寒風的吹襲,每一個戰士的鎧甲外,還穿著一身毛皮大氅。

    厚實的牛角盔遮擋了每一張臉,厚厚的護目鏡在這風沙中,不時的發出沙沙的碰撞聲,四百餘人將這寬敞的校場填的滿滿,橫排成行,豎排成線,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是數百個石堆,任由風沙塵暴的橫衝直撞,卻是動也不動。

    寒冷無比的刺骨寒風鼓動著,掀起那厚重的牛皮大氅,然後見縫插針的吹進那大氅中,撕咬著那厚重的金剛鐵甲。

    在這數百士兵的最前方,那一處用土石壘起的丈許土台之上,一個同樣裝束的彪壯漢子站在那高高的土台之上,或許是太過鶴立雞群,他成了那寒風沙暴的主要攻擊目標,那風就好像是魔獸的利爪,刺骨如刀的一次次掃過,那塵暴就好像是一次次的法術的攻擊,無數的細小的沙粒辟里啪啦的打在他的鎧甲之上。

    默默地站立,沒有任何的指令,在這惡劣的環境中,只是這樣紋絲不動的站立已是最好的操練。

    隨著朝陽冉冉升起,徹底的脫離那地平線,那火熱的光就好像是這肆虐的寒風塵暴的剋星,隨著它的安撫,漸漸的馴服。

    而這時,這個比太陽還要晚起的鎮子,也終於有了第一家商舖開門,孩童們穿的跟一個敦實的圓球一樣奔出家,聚集在一起,追逐著奔向那北面的校場。

    一圈簡陋的柵欄,似乎是這校場跟四周的空地唯一的劃分,孩童們扒著柵欄,排成一排,朝著那校場中,數百個屹立不動的戰士張望,似乎這種張望已成了他們新的習慣。

    寒風,終於平息,隨著日頭的升起,氣溫終於不在那般的寒冷難耐,在那石台上站立的武將終於動了動,那鎧甲上關節處,幾片薄薄的冰晶掉落,解開那大氅的系索,露出那在陽光中閃爍著黝黑光亮的重甲。

    蹡踉,一把直長的牛角大刀被拔出刀鞘,冷冽的兵鋒讓人眼前一寒:「操練開始!舉盾!持刀!」

    那猶若洪鐘一般的嘯聲在整個校場上空響起,數百件大氅被脫去,露出了全身的精鋼重甲,背脊上,那面可以護住大半個身體的護盾被套在手臂上,握住從護盾的頂端,那凸出的牛角護翼中央的刀柄,蹡踉,數百道寒光在陽光下閃動。

    本來上升的氣溫,在剎那又跌入谷底。

    「一!」

    數百戰士舉起手中的盾牌,這一整面盾足有三十公斤重,全精鋼打造,除非是用重弩射擊,否則尋常刀劍,弓箭難傷分毫,隨著那號令,四百餘人舉起手中的盾牌,動作整齊劃一,給人一種山崩海嘯般的衝擊感。

    「二!」

    數百戰士整齊的踏前一步,然後狠狠的朝前頂盾。

    「三!」

    腰身扭動,盾牌格擋,同時舉起右手的戰刀,這戰刀同樣是重兵,遠非騎兵所用的彎刀,而是類似於唐代的陌刀,厚重的刀背,足有兩指寬,兵長五尺三寸,重達三十公斤。

    揮舞,這大陌刀狠狠的落下,那空氣似乎都被這刀鋒撕開,一股透人心徹的寒讓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操演,每一個舉動都讓四周的孩童瞪大了眼睛,儘管他們已看過無數次,但是依舊無法阻擋他們那顆心靈的顫動,一種嚮往的神色在一雙雙單純的眸子裡綻放。

    鎮子上,唯一的一座高層建築,那用巨大的青石壘成的好似堡壘一樣的小樓頂端,一扇軒窗開著,從這軒窗望下,卻正好能將那不足二百多米外的校場看的一清二楚。

    「小姐,您又在看高將軍了!」一個穿著羊皮裌襖的侍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那一身著裝雖看著有些臃腫,但是那厚實的衣服裡包裹的身段卻是無法遮掩。

    「要你多嘴!」那小姐卻是面頰微紅,但卻沒有太多的羞澀:「我父親呢,我不是讓他去給我提親,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那侍女嗤笑了一聲,道:「我的小姐呦,就算你急著嫁人,也不能這般催促啊,老爺已讓人去查這位高將軍的底細了,您可是我們老爺的掌上明珠呢,總不能就這麼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什麼叫來路不明,人家可是帝國委任一方的武將,還能有什麼問題,父親也真是的!」

    「好啦,小姐,快來吃早餐,你害怕他會跑了不成!」

    「哼,本小姐還真怕他跑了,那個姓范的上次過來後,我就眼皮子一直跳,以她的個性,十有***會跟我搶!」

    「這倒也是,表小姐跟您可是從小搶到大,不過老爺這次也沒打算讓那邊,所以老爺已籌備了些糧食,物資啥的,等會要送去軍營裡,小姐你要是在不快吃的話,可就趕不上了!」

    「啊,你這妮子,怎麼不早說!」

    車轔轔,馬蕭蕭,一條官道之上,一輛馬車搖搖晃晃的行走在路上,風吹著車廂四角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白翁,我們到哪了!」車廂內,一個小火爐散發著灼灼的熱量,而在兩側的座位上,毒士賈詡放下手中的書,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朝著外面道。

    車廂外,一個粗莽的大漢駕馭著馬車,而在這大漢旁,一個垂暮老者裹著一身厚重的皮衣,頭上戴著斗笠,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龐。

    「回主人的話,咱們剛過了銅川郡,馬上就要到野馬渡口了!」

    「哦!」賈詡哦了一聲,嘴裡小聲的念叨著,過了野馬渡口,就是玉門府的地界了。

    而野馬渡口的對面,就是關平大鎮,似乎高順將軍就被委任在此地,而從包小膽那邊送過來的消息上看,高順已在此處紮下了根基。

    自從數月前,帝京分離,已過去四個月了,跟張良兩人遊歷了雲州,之後又在帝京翻看了近月的書冊,瞭解大陸通史,帝國史後,兩人又結合包小膽不斷的送來的情報,最後決定分開,張良南下青州,而賈詡則選擇的西行涼州。

    一路穿過雲州,行過幽州,到達涼州,賈詡一邊在四下裡熟悉帝國風俗人情,瞭解帝國現狀,一邊有目的的朝西而進,而他的目的,則是居於涼州的帝國五皇子,司徒風。

    「在涼州之地,有高順將軍,張遼將軍以及李廣將軍,我已見過了張將軍,只剩下在玉門的高將軍跟在秦川的李將軍,想要協助少主佔有這江山,這五皇子司徒風卻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人!」

    「不過在見他之前,我也要拿出些獻禮才行,否則輕易很難得到重用!」賈詡背靠在椅子上,腦海裡卻是在想著。

    「三年之期!不知道你我究竟誰會贏的這場賭約。」賈詡想起跟張良的賭約,嘴角不由地抿嘴而笑!

    秦洛河,已經悄然的解開了冰凍,這條北方最大的河流,可以說是天龍帝國兩條龍脈之一,不過每年的春天,同樣也是秦洛河凌汛的時候。

    秦洛河的河道形成一個大大的幾字形,所以每年春天,幾字形河道的冰都會後與上游跟下游融化,擁堵的堅冰,會讓上游爆發洪水,所以很快,秦洛河就會進入斷渡期。

    賈詡這一路抓緊趕路,就是趕在這凌汛之前,渡過秦洛河,當然,他也是沒有那麼許多的時間耽擱,幽州跟中州的接壤處,已爆發了戰爭,而接下去,會爆發更大規模的戰爭。

    就在賈詡奔著關平大鎮趕來的時候,關平大鎮鎮長,也是鎮中最大的門閥范家家主,卻是攜著寶貝女兒帶著十數車的慰問品來到兵營之中。

    說起這范家,卻是西涼九大姓之一,在玉門府一地,有著十姓五范的說法,雖說關平范家只是范家諸多分支之一,但是在這關平大鎮上,卻是說一不二。

    而此次范家進入這座兵營,卻並非只是女兒看中了那武將,而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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