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不老丹
左少陽道:「我話說在前面,如果這一次皇帝再言而無信,也別怪我到時候見死不救!」
左少陽這話說的很不客氣,皇帝尷尬地笑了笑:「放心,朕這一次保證言而有信!」
「好,還有一件事,我先前在合州就已經跟皇后娘娘說過了,讓我給皇帝治病,得答應我這件事,那就是更換太子,同時,不要指定九皇子李治為太子,因為既然九皇子李治要娶我家女兒為王妃,我就不願意讓旁人說我利用給皇帝看病的機會,把女兒送上太子妃的寶座。這件事也請皇帝答應。」
皇帝笑了:「神醫心胸坦蕩,令人佩服!好!朕就答應你。」
皇帝在聽了長孫皇后轉告左少陽的要求之後,當時就琢磨這件事,在新太子人選上,他雖然授權長孫無忌等人提出意見,但是他心中也有了初步人選,那就是三皇子李恪,所以,就算沒有左少陽的要求,皇帝也更傾向於立李恪為新太子。正好給了左少陽一個順水人情。
但如果他要知道左少陽讓他不要立李治為太子的真正原因的話,他只怕要氣瘋了,因為自己的兒子正在勾搭自己的女人!
左少陽道:「好了,下面談談聖上的病吧。——聖上這病非常嚴重,請恕我直言,如果聖上這病再得不到正確治療,活不過三個月!」
皇帝苦笑:「朕也感覺不對勁。神醫就請放。」
左少陽搖頭:「這個病我沒法治。」
皇帝老臉沉下來了:「神醫,聽皇后說,你來之前說過,一定會盡力治好朕的病的,為何現在尚未醫治便說不能治?」
「因為我開出的醫方,皇帝不會用的。」
「哦?」皇帝疑惑地瞧了他一眼,「什麼醫方?難不成又是用女人的胎衣女童的尿?」
「都不是。」
「那是什麼,說來聽聽,只要不是那些東西,朕應該能做到的。」
「那好!」左少陽一字一句道:「那就請皇帝立即停服所有的長生不老藥!不管是誰給你配置的,全部停服!」
孫思邈不僅是古代名醫,也是古代有名的練丹道人,他給左少陽的道術輯要,左少陽一直帶在身邊。西域漢文書籍寥寥無幾,雖然後來使臣帶來了不少書,但是還是不夠看的。這十五年,他除了帶領發展壇城經濟,給人看病之外,所以空閒時間他將隨身攜帶的師兄孫思邈的修道筆跡已經看得爛熟於秀。裡面就有如何練丹的配方。因此他對當時的煉丹術瞭如指掌。
左少陽剛才替皇帝李世民診查,發現他口腔有金屬味,牙齦紅腫出血,肌肉、手指震顫,這些都是貢中毒的症狀,而古代煉丹師煉製所謂長生不老藥的一味重要的配藥硃砂的主要成分就是硫化汞!
另外,左少陽還發現李世民的牙齦有一條藍色銀線,肌肉無力,手腕低垂,肚臍周圍陣發性絞痛,按壓緩解,伴有嘔吐出汗,這些是鉛中毒的症狀。而鉛丹也是古代煉丹師最常用的一種配藥。
左少陽很快就明白了,李世民的病,是吃丹藥引起的慢性中毒!太醫們或許有發現這個問題的,但是,卻沒人有膽量全皇帝不要吃「長生不老藥」,那不就等於讓皇帝不要長生不老嗎?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些太醫是不敢做的。
現在遇到了左少陽這個自稱為「活死人」的人,他不在乎名利權勢,也不管是不是皇帝,只是有什麼說什麼。
李世民不高興了,他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但是,他絕不承認自己的病是因為吃了長生不老藥導致的,古人對煉丹師煉製的丹藥都很崇敬,特別是皇帝,沒有哪個皇帝不希望自己長生不老,而且,相當一部分皇帝是信奉道術通過吃丹藥來謀取長生不老的,其中就有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之一李世民。
李世民聽左少陽讓他停止服用所有丹藥,當然不高興了,沉聲道:「朕的病跟丹藥有關?」
左少陽已經知道皇帝的心理,自然不能全盤否定長生不老丹藥,只能通過曲線救國來實現目的,當下道:「這些人的丹藥煉製有問題,不僅不能長生不老,反而會損害身體,如果皇帝信得過我,我可以替皇帝煉製延年益壽丹藥。」
李世民喜道:「神醫也會練丹?」
「會!」左少陽很肯定地回答,「我在西域十五年,也學了一些西域的練丹秘訣。煉製的丹藥雖然不能長生不老,但是的確可是延年益壽。」
李世民微微有些失望:「朕的國師說了,他已經兩百歲了,他服用的丹藥便可以長生不老。怎麼神醫的丹藥卻只能延年益壽呢?看來,神醫的法力還是比不上朕的國師啊。」
左少陽肚子裡暗罵,也不知哪裡跑來的野和尚,故弄玄虛把皇帝騙成這樣,再服下去,別說長生不老了,只怕連三個月都活不了!
左少陽微笑道:「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只不過生命的長短不一樣而已。就算千年王八萬年龜,也有歲數啊,即使是天地,盤古開天地,天地也是從盤古開創以來才有生命的。就算是佛,也是要涅槃的。」
李世民道:「涅槃不是死啊。能活上幾萬年,進入涅槃也行啊。」
左少陽明白了,跟一個夢想長生不老的人說讓他延年益壽,就有點像朝三暮四成語裡的猴子一樣。道理一樣,但是說法不同,感受就會不同。
左少陽並不想按照養猴人的辦法來對付李世民,他實話實說:「很抱歉,我的藥可以延年益壽,但是不能長生不老。如果皇帝希望長生不老,還是找別人吧,請恕我愛莫能助!」
「不會吧?國師的藥就能長生不老啊。」李世民有些走火入魔了。
左少陽冷笑道:「我可以肯定地說,皇帝的國師煉製的丹藥狗屁不通,皇帝的病就是這不良丹藥導致的。如果皇帝不信,盡可繼續服用,我敢打包票,如果皇帝繼續服用這丹藥,能活到今年秋天,我給那國師磕頭賠罪!」
李世民聽他說的如此肯定,不禁疑慮起來:「朕的國師,可是從天竺來的。據說已經兩百歲了呢。」
左少陽冷笑:「歲數可以自己亂說,誰能證明?誰看見了?我師兄那才是真的不老仙翁,現在一百多歲了,還是鶴髮童顏。那法術才是真的管用!」
李世民連連點頭:「神醫此言有理,朕也是很仰慕孫老神醫的延年益壽不老術,聽他說,只有這個法術才能救得朕的性命,神醫是否願意將此法術傳給朕?——朕也知道,這法術是一脈單傳,非常的金貴,所以,只要神醫將此法術交給朕,朕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
左少陽冷笑:「聖上,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了,上次救皇后時,皇帝就說了,可以答應我任何要求,可是,我要求皇帝出兵攻打吐蕃,甚至在我壇城被吐蕃大軍包圍的情況下,再三請求,皇帝也沒有出一兵一卒嘛!」
李世民老臉微微一紅:「這個……,的確是朕的不對。方才朕已經賠禮了,這次再不會食言而肥的。神醫盡可放心。」
「對不起,我可以給聖上你治病,也有把握治好聖上的病,但是,我不能將這法術傳給皇帝。」
「為什麼?」
「沒有理由,這是我的東西,我想給誰給誰。」左少陽冷冷道。
他半點面子都不給皇帝李世民。把個李世民弄得下不了台,訕訕道:「可是,你師兄孫老神醫說了,朕的病,或許只有他傳給你的那延年益壽長生術才能治療。你不傳給朕,如何能醫治好?」
「首先要明確一點,我師兄教我的法術,不是長生術,而只是一種延年益壽的修道之法。所以修煉這種法術,就算是我師兄自己,也是不能長生不老的。皇帝要治病,我可以幫你治好,但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停用一切丹藥,改吃我的藥。如果皇帝要延年益壽,我可以煉製一些丹藥給皇帝服用,可以幫助皇帝事先延年益壽的目的,但是,如果皇帝想長生不老,跟佛祖一樣。那請恕我無能,幫不了皇帝,還是另請高明吧。」
李世民雖然還不相信自己的病是因為服用了那兩百歲的國師煉製的丹藥所致,但是他卻對左少陽的醫術是非常推崇的,現在他自己病的快死了,管他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先把病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到底是延年益壽還是長生不老,那是下一步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把病先治好了。
所以皇帝道;「朕聽神醫的決定就是,朕今日起不再服用任何丹藥,只服神醫的藥!」
「那好,希望皇帝說到做到,我已經再三強調了,那丹藥不僅不能長生不老,而且還有毒,對身體損害極大,如果皇帝暗自偷偷服用,我也是看得出來的,那時候我可就拍屁股走人了。別怪我沒把話說在前面。」
李世民已經很久還沒有聽到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了,覺得很刺耳,但是,李世民之所以是最偉大的君王之一,就是他善於納諫,也就是能聽得進那些刺耳的話,覺得有理的,便會採納。所以,左少陽的話雖然很刺耳很不中聽,但李世民覺得他是真的為自己好,所以並不在意,反而點頭答應了。
左少陽又道:「皇帝服用的藥,我需要親自配置親自煎熬給皇帝服用,因為我的方子是秘方,而且其中一些藥只有我才有,是我獨有的藥,外面買不到。這必須向皇帝說明。」
皇帝的用藥是有嚴格規定的,配方需要專門的御醫團討論之後認可,才能給皇帝用。而煎藥也是有專門的機構負責。現在左少陽繞開這些人,直接給皇帝下方用藥,這是不符合規矩的,不過,李世民是用人不疑。當下道:「好,你親自給朕下方用藥就行了。為了方便,你住在朕的皇宮裡吧。」
左少陽可不想守在皇帝身邊,伴君如伴虎,而且瓜田李下的事情不好說,當下搖頭:「皇宮是皇帝和娘娘住的,我住進來那是不行的,皇帝放心,每天兩次藥我在家煎好之後,親自給皇帝送來服用,同時給皇上複診,便可以了。」
李世民點點頭:「既然如此,朕就增派一隊大內侍衛保護你的府邸。」
「沒必要!」左少陽搖頭道:「我不喜歡我家圍著一大隊兵士和侍衛,我已經決定在京城重新開張我家的貴芝堂藥鋪了,我還要給人看病呢,你弄那麼多兵士圍著我家,誰還敢來看病?」
「神醫就不能推遲一些時日開業嗎?等朕的病治好之後在開業也不遲嘛,其間的損失,朕加倍賠償!」
「不用了,我不是為了錢,我家的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我給人看病是一種愛好。皇帝不能剝奪我這唯一的愛好。」
「可是,已經有不少人知道神醫進京給朕看病,朕擔心……」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行了,你要不放心,可以派幾個武功高強信得過的大內侍衛跟我回去保護我。另外派一隊大內侍衛化裝之後在我家附近轉悠,做買賣的,看病的,行人啊,路邊乞丐啊啥的,圍在我家附近,有情況隨時出手就是了。」
李世民點頭道:「既然如此,就依神醫所言吧。神醫打算什麼時候開業?」
「後天中午。」
「好,朕屆時給你題個匾額,如何?」
「行啊。」左少陽淡淡道。他並不想借皇帝的墨寶來擴大自己的聲譽。所以皇帝的題詞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值得特別高興的。
「神醫能重回京城開藥鋪,也是京城百姓的福氣啊。」皇帝反過來拍左少陽的馬屁起來。
左少陽卻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說道:「聖上在服藥的同時,還請大量服用一些生蛋清、牛奶、豆漿、綠豆湯,這些可以幫助解毒。我會告訴羅公公讓他準備的。」
「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