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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44章 山不轉水轉 文 / 沐軼

    第544章山不轉水轉

    杜敬道:「左少陽,你好生考慮考慮我剛才的建議,這是你最後活命的機會,你要記住,我死了,你就必須死。只有我改口,你才能活,而要我改口,你就必須幫我治好病,等我的病治好了,我會上奏皇上,略作改動,總之讓你留得一條性命就是,如何?」

    「你這是軟硬兼施啊?哈哈哈」左少陽大笑道,「剛才怒罵威逼不起作用,現在來利誘了,你猜,我會不會上當?」

    「這不是利誘,這是實話!你應該知道,這世上,只有我才能救得了你!」

    「也只有我才能救得了你!」

    杜敬愣了一下,有些尷尬:「所以啊,咱們一命換一命,你給我治好病,我改口供救你一命!」

    左少陽饒有趣味地瞧著他:「你覺得,我到了現在這地步了,還會不會相信你?」

    「你必須相信我,你沒得選擇!」杜敬好整以暇,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錯了!」左少陽笑容一斂,冷冷道,「當一個人並不在乎他的性命的時候,他便可以不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情。而救你,恰恰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杜敬臉色一變,冷聲道:「你可以不在乎你的性命,你總不能不在乎你家人的性命吧?」

    「就憑你?」左少陽笑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的陰謀詭計得逞了這一次,不可能次次得逞,皇帝也不是你股掌上的玩物任你搓任你捏,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是不想整我的家人,而是你沒辦法整到他們,你以為你不想連我家人一起整死嗎?哈哈哈,現在那這種大話來嚇唬誰啊?」

    杜敬頓時語塞,他當初還當真是想連帶左少陽的家人一起整的,前面那侵吞皇款案,便是想把左少陽的姐夫厚樸也整進去,結果皇上沒有追究那件案子。他的父親杜淹已經死了,他說的話,也就沒什麼人聽了。

    杜敬咬牙切齒,左右看看,低低的聲音惡狠狠道:「我就算不能通過衙門整你,我總可以買兇殺你家人吧!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要想殺人,還不容易嗎?我就有的是錢!我可以買到很多殺手的!」

    「哈哈哈,這種話你都說的出來。你混黑社會的嗎?」左少陽說了這句話,才發現黑社會這詞太現代了,對方聽不懂,又改了句:「你當真是地痞流氓無賴惡棍,哪像什麼朝廷官員?不過,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你這些渣滓!這種人你越怕他,他就越猖狂,你挺直了腰,他就成軟蛋了!」

    「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

    「好了,你的德性我已經看得很清楚,我不想跟你這種無恥之徒在這廢話,孩子留下,你趕緊滾蛋!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去!總之,你說破了天,我也不會給你治病的!咱們同歸於盡好了!到了陰曹地府,咱們再接著鬥!」

    說罷,左少陽下了梯子,走迴廊下,泡了一壺茶,坐在躺椅上曬太陽。

    杜敬在牆外嘰裡咕嚕又說了一頓飯的工夫,沒聽到左少陽回答,便提高來嗓子,大聲道:「左少陽!你好生考慮考慮我的提議,我明天再來聽你的回答!」

    外面終於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響起了敲門聲:「左少爺!是我,我是老莊啊。」

    左少陽這才起身過去,把門打開,莊牢頭和幾個禁卒陪著笑哈著腰站在門口:「左少爺,我們都不知道那姓杜的原來也染了屍注病。這才跟著他進來,這個,現在屍注病怎麼這麼多啊?嘿嘿」

    左少陽問道:「跟杜敬來的那孩子呢?」

    「他帶走了。」

    這個沒有出乎左少陽所料,杜敬這種人,既然知道了自己願意給杜公子治病,絕對會留著,以便將來說不定用得著的一步棋。

    左少陽見他們站在門口不走,戴著口罩望著自己,頓時醒悟,忙進屋配了藥水拿出來,讓他們洗手消毒。莊牢頭等禁卒連聲感謝。

    左少陽自己也洗了手。洗完手,左少陽對莊牢頭道:「明日如果那杜敬再來,不要開門,讓他在外面呆著,我懶得理他,如果他帶了那孩子來,就把孩子留下。讓他走。整個過程你們記得戴口罩。不要吃任何東西。」

    莊牢頭他們連聲答應。

    左少陽讓禁卒們用沙土把先前杜敬吐在院子外的痰液覆蓋,挖了一個深坑,把痰液鏟到坑裡,澆上消毒藥水,然後掩埋了。又用消毒藥水噴灑了杜敬到過的所有地方。

    處理完之後,左少陽坐在廊下,心中很愜意,有一種復仇成功的快感,雖然這種成功才剛開始,還談不上完全成功,但是,他知道,這小子死定了。而且會死得很慘!

    這一夜,他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就想起敲門聲,是杜敬的聲音:「左少陽,你想清楚了嗎?咳咳咳……,答應不答應我們的交換條件?一命換一命啊!這可是你最後的活命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廟了!咳咳咳……」

    左少陽索性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呼呼大睡。

    蓋著頭,外面的聲音便幾不可聞了,不過憋氣的很,隔了一會,只好又掀開透透氣,便又聽到杜敬喋喋不休的聲音。說的還是老一套。聽著心煩,又把頭蒙著。如此反覆了幾次,終於忍不住了,爬起來跑到門口,拉開門,大聲叫了一聲:「滾!滾***臭鴨蛋!滾!」

    一陣寒風吹來,懂得他直打哆嗦,趕緊關上門抱著雙肩跟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竄回來,縮到了床上。

    杜敬卻執迷不悟地繼續叫嚷著,因為聲音大,所以交換的具體內容他沒有再提起,生怕禁卒們聽到,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

    左少陽實在沒辦法,找來一塊絲棉,搓成兩砣,塞進耳朵裡,這下聲音小多了,終於可以把腦袋露出來了。繼續呼呼大睡。

    這一次杜敬一直嚷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這才消停下來。依舊沒有把杜公子留下來給左少陽醫治。

    接下來的幾天,杜敬總是一大早就來了,然後便是一個時辰的重複老調,跟復讀機一樣。左少陽習慣了,耳朵塞著絲棉在院子裡逗小雞仔玩,不耐煩的時候,就隔著牆一通亂罵。

    這樣過了幾天,這一天早上,杜敬沒有來,左少陽反倒有些失望,好像失眠的人習慣了鄰居深夜皮鞋上樓的聲音,突然聽不到了,覺得有些彆扭。不過,中午的時候,莊牢頭來稟報說,有客來訪。

    要見欽犯,自然是討得了聖旨的,而且肯定不是杜敬,要不然,莊牢頭他們也不用通報,直接就讓他進來了,就跟前幾次那樣。

    所以,左少陽好奇地問道:「是誰啊?」

    「回稟少爺,是刑部尚書劉政會劉大人?」

    「哈哈哈,這老賊終於抗拒不了死神的猙獰,來求我來了?他不是不怕死嗎?不是敢拿脖子往柴刀口上撞嗎?怎麼想通了。叫他進來,我在牆上見他!」

    莊牢頭撲哧一聲笑了:「好勒,我這就把他老人家領到您牆下面來。」

    「等等!這老賊肯定也是得了屍注來找我治病的,你們要帶上口罩,盡量不要跟他接觸,注意他呆過的任何地方,將來要消毒的。」

    莊牢頭心頭一凜,趕緊哈腰答應,跑去安排去了。

    左少陽把門閂好,架好梯子,爬上圍牆等著。

    過不多會,莊牢頭跟幾個禁卒遠遠地領著一個身穿官服的老頭過來了,左少陽定睛細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來人果然便是劉政會!

    劉政會一路不停地咳嗽著,而且是劇烈地咳嗽,不停地往手絹裡咳痰,——這老小子還比較注重衛生,不像杜敬,光往地上吐痰。

    劉政會來到門前,正要上前敲門,卻發現門上上鎖了,回頭望向遠遠站著的莊牢頭,莊牢頭指了指圍牆上。劉政會這才後退兩步,抬頭一看,便瞧見圍牆上左少陽一張笑臉,正衝著自己嘶牙咧嘴笑著。

    劉政會很是尷尬,用手絹捂著嘴咳嗽著:「左少陽,老夫這次前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得了屍注病,想求我醫治。嘿嘿,——免開尊口。你,杜敬,於老太醫,你們三個想整死我,現在老天爺報應了,他老人家要整死你們三個,我,仁至義盡了,那天已經警告你,不要在喪事大堂上呆,你不聽,還對我冷嘲熱諷侮辱謾罵。怎麼樣?現在知道我說的是實話了吧?忠言逆耳啊!」

    劉政會長長地歎了口氣,一拱到地:「是老夫錯了,老夫很後悔沒有聽你的話。咳咳咳……,為此,我向你道歉,也向你道謝。謝謝你的提醒,雖然我沒有聽從你的話。咳咳咳……」

    左少陽一愣,笑道:「你這老賊想耍什麼花樣?知道我吃軟不吃硬?來一招溫柔一刀?免了,老子現在是定了死罪的人,軟硬都不吃!」

    劉政會拱手道:「老夫不是來求你給老夫治病的,老夫一大把年紀,咳咳咳……,當年在沙場上出生入死,幾次腦袋差點搬家,能活到現在,就算病死,已經是賺到了,咳咳咳……」

    「我明白了,莫非是你的家人被你傳染了?哈哈哈」

    「慚愧!」劉政會哀聲道,「老夫沒有聽信你的話,把家人傳染了,我的六個妻妾,五個兒子,七個女兒,都染上了病……」

    「哦,」左少陽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大義凜然的老賊原來是個老色鬼!竟然娶了六個妻妾!哈哈哈」

    「左公子跟老夫有仇,但是,跟我的妻兒沒仇,我來這裡,是求左公子替我妻兒治病。聽聞左公子俠肝義膽,恩怨分明,有人生病了,求懇到你,就算是壞人,你也會給醫治,我的妻兒與此事無關,所以,懇請公子給他們醫治!」

    左少陽大笑,這一次,他笑得很淒苦:「沒錯,我當初是這樣的,想著自己是醫者,救死扶傷是本份,不管是誰,生病受傷找到我,我都應該醫治,至於這個人有沒有罪,是善人還是惡人,我都可以不管不問。他犯罪,自然有朝廷制裁,我只是醫者,我只負責看病就行了。」

    「對對對!」劉政會急切地連聲附和,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希望,讚道:「左公子宅心仁厚,醫德高尚,堪稱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蓋世名醫!咳咳咳……」一激動,連連咳嗽不已。

    左少陽等他咳完了,冷冷道:「如果以前有人這樣誇我,我會很得意很滿足,可是,現在我聽著,卻是打我的耳光!」

    劉政會愕然。

    左少陽兩手抱肩:「因為我知道我錯了!就像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救了狼,卻反被狼咬一口!當年,若不是我,杜敬的父親杜淹已經死了!可是,杜淹是如何對我的?杜寅和杜敬這兩兄弟又是如何對我的?他們就是一匹匹狠毒的中山狼!」

    「這……,這個……,這跟老夫無關啊。公子不能因為個別人的事情,就遷怒於所有的人啊?咳咳咳……」

    「我這是吃一塹長一智!從今以後,治病救人,我也要看人,我不喜歡的,我不高興的人,我不會治!我只做我喜歡做的事情!」

    「那,老夫的妻妾賢淑良德,持家有方,上敬公婆,相夫教子,是人人誇讚的好人,我的幾個兒女,也是善良之人,勤懇苦讀,恪守婦道。也是人人讚揚的。咳咳咳……公子不信可以讓人去查問,若有半句假話,老夫聽任公子處置!咳咳咳……」

    「不用調查,我相信。」

    劉政會喜道:「那公子答應給他們醫治屍注絕症了?」

    「不答應!」

    劉政會愕然:「為什麼?」

    「因為我不爽,——對你不爽!」

    「可是,我們的恩怨與我的妻兒無關啊。」

    「我父母妻妾又跟我們的恩怨有關嗎?」左少陽怒道,「當初你為什麼要把他們一起抓到大牢裡去?還戴著枷鎖當街***?」

    劉政會頓時語塞,哭喪著臉拱手道:「是老夫錯了,老夫給你賠禮道歉。咳咳咳……」說罷,一拱到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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