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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2章 御寒衣物 文 / 沐軼

    第192章御寒衣物

    梁氏眉開眼笑道:「現在一匹好絹也就三百六十文左右,一床絲棉也就兩百文,那至少可以換六七十匹絹和絲棉呢!咱們可占天大的便宜了。」

    左貴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這五斗米或許就能救了那掌櫃全家性命!是命重要還是綢緞絲棉重要啊?」

    梁氏訕訕道:「那是那是。那咱們也算是做了好事了。」

    「嗯……」左貴捋著鬍鬚點點頭,對左少陽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人家了,換的價錢也不錯,那就這麼著吧,不過千萬不要洩漏風聲,讓人家知道咱家有糧食,那可就麻煩了!」

    「是,我也是這麼交代的。讓他們把綢緞絲棉運到咱家後巷來換,而且不能說出去。他賭咒發誓了的。」

    「那就好。」

    梁氏道:「這麼多綢緞絲棉,放在那裡啊?」

    左貴道:「咱們臥室可以放嘛,那麼大的地方空著做什麼?疊著放就行了。」

    貴芝堂藥鋪是分三大間,正中是大堂,看病賣藥的地方,右邊分前後兩半,前面是炮製房和左少陽的閣樓,後面是廚房,大堂左邊是左貴和梁氏夫妻的臥室。這一間比較長,空出很多地方來,上次死胎不下的那個產婦就是在這裡治療的。空出的地方放這些綢緞絲棉剛好。

    下午只來了幾個看傷寒外感病的,忙了幾天,好不容易輕鬆一些了。當然,左貴更希望忙,至少這樣可以賺錢。而梁氏則很高興,這幾天收穫不小,賺了好幾百文錢的藥費診金,還收了一個絕世美貌的女婢,心目中未來的兒媳婦也有了著落。

    天黑起更之後,左少陽進了炮製房,關上門,拿開炮製鐵鍋,取下下面墊著的磚頭,露出地道口,爬進去從地窖裡拿了一袋五斗裝的米出來。收拾停當,提著米來到後巷。

    他打開房門,便看見門外小巷裡停著兩架板車,板車上堆滿了東西,用布蓋著,旁邊卻沒有人。正覺得奇怪,黑暗中冒出一個人來,陪著笑低聲道:「恩公!我在這呢!」

    左少陽定睛瞧去,果然便是那錦衣中年人綢緞鋪的傅掌櫃。便道:「東西拉來了嗎?」

    「在這裡,兩大車,一共六十匹絹、五十床絲棉,二十幾張馬皮、羊皮,十幾張狐皮、兔皮和貂皮。另外還有四五十件男女成衣,都是新做的。我瞧著您和令尊令慈,還有您的丫鬟的身材給選的。應該都能穿。穿不了拿來換就是了。」

    「這麼兩大車東西,你一個人拉來?」

    「哪能呢,嘿嘿,我讓兩個心腹夥計拉來的,拉倒巷口就讓他們走了,我自己拉進來,所以別人都不知道。這兩架車也送您了。」

    「呵呵,那好。」左少陽轉身進屋,拿了那袋黑面出來,遞給他,「喏,這是五斗黑面,你看看。」

    傅掌櫃拉開口子,伸手進去抓了一把,藉著廚房的亮光看了看,眼淚簌簌而下,哽咽道:「多謝恩公!有了這袋面,我們全家老小的命,可就有救了,多謝……」說著話,雙膝一軟,又要跪下。

    左少陽急忙拉住他:「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沒多一會就要宵禁了。」

    傅掌櫃抽泣著點點頭,把那袋黑面口子紮緊,背在背上,快步走了。

    左少陽進屋叫苗佩蘭、白芷寒等人來幫忙抬東西。留診的傷員及家屬都住在隔壁雜貨店的空房裡,並不知道這邊的事情,左少陽也沒叫他們幫忙,就為了少一個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苗佩蘭的力氣大,一個人能扛三個人的東西,大家一起搬,很快便把兩車的綢緞、絲棉和成衣都抬到了左貴他們臥室裡。兩架木板車也都可以組裝,苗佩蘭三兩下便卸成了幾大塊,抬進了屋裡放在廚房角落。

    左貴等人望著房裡堆成小山的綢緞絲棉,都有些恍若夢中的感覺。就在這之前,全家還只能睡填充著破布的葛麻被子,穿著**咯皮膚的葛麻衣袍。現在已經有這麼多的綾羅綢緞和絲棉,再也不用擔心寒冬臘月的苦日子了。

    左貴樂呵呵對梁氏道:「這些成衣都分了,忠兒、茴香,還有侯普,對了,還有芷兒,苗姑娘,都分了。我看這些成衣沒有小的,大豆和豆花就做新衣服,另外,馬上裝訂幾床棉被和墊褥換上,今晚可以睡暖被子了!」

    梁氏高興得眼淚的出來了,連連點頭,把那些嶄新的成衣按照男女分開,然後按身材大小分了。一人都有幾件,只有幾個孩子沒有合適的,只能另外縫製。

    左少陽拿過自己的幾套衣袍,在身上比了比。梁氏笑道:「稍微有一點大,不過沒關係,大冬天的穿寬鬆一點好往裡加衣服。」

    左少陽點頭笑道:「是有點大,就算兩件疊在一起穿也太鬆了,不過總比沒有的好,先湊活穿吧。」

    梁氏把三套衣裙遞給白芷寒,白芷寒現在的身份是左家的奴婢,吃穿自然是左家供應,所以也不推辭,屈身福禮謝過接了。可是給苗佩蘭和家人的衣裙,她說什麼都不要,連棉絮墊褥都不要。

    左少陽知道苗佩蘭性格倔強,認死理,不是她的東西她是不會接受的,只好讓母親作罷。

    梁氏又叮囑苗家上下和白芷寒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眾人自然都是滿口答應的。

    分完之後,開始縫製絲綿被。

    瞿老太太當初誇讚白芷寒女工超好,還真不是蓋的。只見她飛針走線,很快便縫好一床,針腳又細又密。與此同時,梁氏才縫了沒一半。樂得梁氏一個勁誇獎白芷寒。

    見白芷寒如此手巧,苗佩蘭和苗母本有心幫忙的,都不好意思動手了。

    只花了半個時辰,白芷寒和梁氏就把幾床絲綿被縫好了。

    白芷寒幫左少陽把棉被抱進炮製房,把他閣樓上原先墊的墊褥稻草和**冷颼颼的葛麻被都換了下來,把絲棉墊褥和棉被鋪上。

    左少陽對白芷寒沒有好感,見她女紅很好,卻是熟視無睹。

    瞿老太爺是獲罪被撤職的。當官的時候就很正直清平,真是兩袖清風,唯一的月俸收入大多被吃喝嫖賭的兒子敗光了。所以兒子入獄,他也不去打點關係照顧,就當沒生過這不孝之子。家道清貧,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動手。白芷寒的母親小時候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嫁給白家之後,白家也是一貧如洗的,所以從小也是這麼教育白芷寒的。凡事親力親為。所以白芷寒雖然出生官宦世家,卻是從小吃苦長大的。不僅飽讀詩書,更多的還是女工針線和操持家務上。父母雙亡之後,投靠外祖父家,更是一切靠自己。所以這點活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收拾停當,已經是二更天過了。苗佩蘭已經燒了熱水,白芷寒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給左少陽洗臉。

    左少陽把腳放進去試了一下,皺了皺眉:「水太冷了。」

    白芷寒忙拿了木瓢舀了一瓢熱水慢慢加了進去,用手在水盆裡試著,覺得合適了,才停止。

    白芷寒又把腳放進去,剛一碰到水,立刻又縮了回來:「太燙了!」

    白芷寒一言不發,把水瓢裡的熱水倒進鍋裡,又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涼水,慢慢兌著,感覺比剛才稍稍涼一點之後,便趕緊停住。

    左少陽把腳又放進去,馬上又拿了出來,皺眉道:「太冷了。」

    白芷寒只得又倒掉冷水,換成熱水,如此反覆了好幾次,一盆水都快加滿了,左少陽這才把腳放進去,舒舒服服泡著。想了想,說道:「我聽人家說,大戶人家的公子洗腳,貼身侍女是要幫著洗腳的。洗得不好還要挨揣。唉,我只不過是小戶人家,沒這個福氣啊。」

    白芷寒輕輕咬了咬嘴唇,蹲下身幫左少陽洗腳。

    這一次左少陽倒沒有挑刺,瞧著絕色美女幫自己洗腳,這感覺很不錯。等她把腳洗完了,幫著擦乾了,然後把腳往自己舊布鞋裡穿。

    「等等!」白芷寒忙道,左右看了看,沒看見拖鞋,有些不好意思,她從來沒服侍過別人洗腳,所以沒經驗,忙道:「少爺等等,我去找拖鞋。」

    左少陽沒理他,依舊穿著自己的舊布鞋,趿拉著走進屋裡。就要往梯子上爬。

    白芷寒又道:「少爺等等,我幫少爺解散頭髮了再睡!」

    這一點左少陽倒沒注意,這些天都是他一個人睡的,除了洗頭之外,睡覺從來沒把頭髮解散過。回頭問道:「睡覺要解開髮髻啊?」

    「嗯。」白芷寒以為他又是在故意搞怪,平淡地回答道。

    「哦……」左少陽搞不懂這個規矩,不過想想自己沒解髮髻睡覺,是挺不舒服的,而且第二天早上還得重新梳一遍。便下了梯子,坐在凳子上讓她梳理。

    白芷寒解開他的髮髻之後,打散,然後從頭上取下一把木梳,細細地幫他梳頭。

    梳完頭,左少陽爬上樓梯。發現自己的床墊和被子都已經換成了厚厚的絲棉,摸上去感覺真舒服。墊褥上還放了兩件套貼身小衣。拿起來抖開一看,卻是一件對襟短衫和一條寬腿長褲。摸著很柔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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