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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孫連仲 (下) 文 / 西方蜘蛛

    「各連突法:三個小時也內必須奪取城固!

    隨著這一聲命令,82團全團拉開進攻架勢。兇猛的向城固發起了猛衝。

    後面的大炮「轟隆隆」的在為步兵兄弟們助威,炮彈在敵人的陣地上不斷肆虐著,很快炸開了一道道的缺口。

    然後,那些戴著鋼盔,握著明晃晃到刀的北伐士兵,呼嘯著席捲而去。

    一道陣地被衝開了,又是一道陣地被衝開了……

    這些衝鋒著的士兵,氣勢如虹,不可阻擋。城固的防線被沖得七零八落,在這些勇猛如虎的士兵面前,城固的守軍垮了。

    提前於孫連仲規定的時間,82團僅僅用了兩個小時就奪取丫城固。

    城內到處可以看到戰爭後留下的破壞。

    進城的時候,孫連仲下達了最嚴格的命令,妄動百姓一草一木者,無論官階大小,一律軍法從事。

    北伐軍打的是各地軍閥,而不是老百姓!

    戰爭是次要的,盡快安定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而孫連仲的命令,也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百姓們的驚恐。這些軍隊並不是傳言中的那麼可怕,反倒還挺可親的。

    老百姓的擔憂一旦消失,下面的事情就要好辦多了……

    孫連仲出現在城固的時候,城內的秩序已經穩定下來。那些老百姓正在忙著修補破損的房子,忙著挽回戰爭帶來的損失。

    孫連仲輕輕歎息一聲,戰爭帶來傷害最大的總是老百姓「可要建立一個全新的國家,這卻是根本無法避免的陣痛。

    不遠處傳來了爭吵聲和女人的哭聲—孫淬仲有此奸奇—帶著衛士朝那裡走了過去。

    一個三十來歲,長得乾枯瘦小的男子,手裡拿著一袋什麼東西正在那破口大罵,一個女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抱著他的腿,怎麼他不肯鬆手,邊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那不知所措的放聲大哭著。

    孫連仲只當是遇到搶劫了,可邊上老百姓的話這才讓他恍然大悟。

    「三狗又要賣東西了。」

    「哎,吸鴉片上癮了,戒不掉了,家裡的東西都被他變賣光了,這次又不知道翻出了什麼來,苦就苦了三狗嫂和孩子了。」

    一聽又是一個鴉片鬼,孫連仲的臉聲1當場就陰沉了下來。

    「三狗,三狗,求求你,求求你,這是我最後一件衣服了,家裡一點米都沒有了,我要拿它當了換吃的給小狗子吃,你不能再拿出後了。」三狗嫂在那一邊哭著一邊哀求道。酬沽圖片行目小閉

    「滾開,滾開!」三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淬淬踹著自己

    「刷」的一下,三狗一聲慘呼,手裡的包袱落地,捂著臉「哎喲、哎喲」叫了起來。

    孫連仲收起了馬鞭,這一鞭打的結實了,讓三狗半邊臉都血淋淋的。

    「你他媽的是」三狗疼的正想破口大罵,忽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個軍官,嚇的急忙把剩下的半句話重新嚥了回去。

    「你也算是個男人?」孫連仲冷冷的看著他,隨即讓自己的衛兵把三狗嫂扶了起來,把包袱還給了她。

    三狗嫂一手抱著包袱,一手抱住自己的兒午小狗午—哀袁哭泣。

    「跪下!」孫連仲冷冰冰地道。

    三狗怔了一下,隨即看到那些殺氣騰騰的士兵,雙腳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我北伐軍進入陝所,第一道命令便是禁絕鴉片,可你非但不聽,反而還要變賣家產,置自己老婆孩子死活於不顧,這還算是人嗎?」孫連仲恨聲罵道。

    三狗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孫連仲朝三狗嫂那看去,只看到三狗嫂和小狗子面黃肌瘦,也不知道多少時候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手一伸,衛士急忙遞上了一張餅子,孫連仲把餅子遞到了小狗子面前:「給你。」

    小狗子畏懼的朝孫連仲看了下,可食物的誘惑終究還是佔了上風,一把抓過餅子,正在塞到嘴裡,忽然想起什麼,撕了一半給三狗嫂:

    「娘,你吃。」

    三狗嫂顫抖著拿過半張餅子,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孫連仲和周圍的人看的葬子酸酸的,孫連仲扭過去,平定了一下情緒:「三狗,你給老子跪在這裡,沒有老子的命令,你不許起來!」

    三狗哪裡還敢說一句話。

    孫連仲叫過了一個當地人:「這裡最大的鴉片館在哪?」酬沽圖片行目小閉

    那人明顯遲疑了下,臉上露出害怕表情,在那猶豫了好大一會,才快速的朝著西麵點了一下。

    孫連仲也不多話,留下兩個衛士看著三狗,自己帶著其他兄弟大步朝那走去。

    那些百姓也都悄悄的跟在了後面。城西的鴉片館可是杜得勝杜老爺開的,他兒午在陳樹藩督軍手下當副官—誰敢管他?難道這什麼北伐軍的軍官還真的敢動杜老爺的鴉片館。

    來到煙館之前,早有下人進去通知了杜得勝,杜得勝匆匆忙忙趕出來,見到一群當兵的和那麼多的百姓,嚇了一跳,急忙討好地道:「長官您裡面請。」

    孫連仲一聲不響,帶著部下走進了煙館。

    煙館分二等,一是大土館,這類煙館都以房間雅潔,煙具考究,服侍周到招徠煙客。大土館房內明窗粉壁,几榻潔淨,並懸有名人字畫,陳設古雅。金漆炕床上,冬天加蓋皮套或棉墊、棉靠開,並添置火爐:夏天則換上蘆花墊或龍鬚席。煙客進來,香茶、水煙、熱毛中源源送至:並僱有傭人代客燒煙、裝煙:有錢的人甚至躺在煙榻上,一張口,就有象牙煙嘴送上嘴來,就可以吸食。

    煙具也很考究,煙盤有紅木的、白銅的:煙槍以紫竹製成,更考究的則以甘蔗、象牙製成,配以白玉或象牙的煙嘴。煙斗也有炒斗、平斗之分,而以廣東梁有軒硃砂斗最有名,斗角邊配以銀質馬鞍橋。還有綿羊角煙盞、廣東煙插、白銅灰扒、吳興小茶壺。煙燈則以路橋燈,配以白銅花腳盤,雖一燈熒熒,黯如鬼火,但卻被癮君子稱為「美人燈小「迷人

    二是「煎煙館」俗稱「鴉煙館」通稱大煙館。專門開燈供窮煙客吸煙,其房屋狹小,設備簡陋,一個房間設有數張煙榻,大多是一副床板,兩條木凳,床上草蓆一張,枕頭兩個此外別無長物。板條桌上,放一缸粗茶,任客自喝。

    杜得勝來的,就是第一種大土館。這裡設施考究,裝潢精美,隔成了一個個的小房間,專供那些有身份的人前來吸食,想來不是三狗這種人能夠進得起的。

    度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杜得勝也漸漸的安下心來。這些當兵的自己見得多了,一進城裡,先咋咋乎乎的擺出一副禁煙的架勢,給你一個下馬威,然後無非就是伸手要錢而已。

    破財消災的道理,這些開設煙館的人是最懂的。

    杜得勝使了個眼色,管家很快拿出了幾封大洋,放到了孫、連仲的面前,杜得勝賠笑道:「長官—一點小小意思。敬請笑納。」

    孫連仲看了一眼:「多少啊?」

    杜得勝笑的更是慇勤:「五百大洋,給長官和弟兄們買杯酒喝罷了。」

    「五百大洋,好大的手筆啊。」孫連仲歎息一聲,順手拿過一枝煙槍:「這煙槍好像不錯,得值不少錢吧。」

    杜得勝更是放心:「長官真是好眼力,普通煙槍三十銀元,長官手裡的這是最好的老膏煙槍,足足要一百銀元,長官要是喜歡儘管拿去用好了。」

    孫連仲微微一笑:「杜老闆,太少了!」

    杜得勝更是放心:「長官要多少—儘管說個數目出來。」

    「全部!」酬沽圖片行目小閉

    「什麼?」杜得勝一驚:「全部?」

    「不錯,全部。」

    孫連仲放下煙槍,站了起來,指了指這間煙館!「你這裡所有的東西,我都要!」

    杜得勝嚥下了。口水:「還請長官給條活路,不要趕盡殺絕!」

    孫連仲冷笑道:「我給你活路?你給別人活路了嗎?趕盡殺絕?杜得勝,你這句話算是說對了,我就是來趕盡殺絕的!」

    說著面色一沉:「給我把這間煙館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出去,所有鴉片都集中起來,燒了!」

    「是!」

    一大群士兵衝了進來,不容分說,衝進那一間間房子裡,不一會,那些煙客便被狼狽的趕了出來。酬沽圖片行目小閉

    「長官,長官!」杜得勝眼看自己煙館裡的東西被一樣樣搬出,急得大叫:「長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的兒子是陳督軍的副官那。」

    「哦?」孫連仲好奇地問道:「是哪位陳督軍。」

    「陳樹藩陳督軍!」

    孫連仲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就最好不過,我們是國民革命軍,是來滅陳樹藩的,既然你兒子在他那裡,那你就幫我們當個嚮導吧。」

    說著,一揮手,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立方把杜得勝五花大綁起來。

    身後是杜得勝的哀告聲,孫連仲也不看他,邁步走了出去。

    那些鴉片已經被全部起出,堆放一地,孫連仲從牆上撕下了一張煙館的廣告,只見上面寫著:「本號專購上等原漿,淨貨細煮。福壽煙膏,清涼芬芳,與眾不同。特設雅座—專備女客消遣。招待周至—保君滿意。」

    孫連仲一笑,點著了這張廣告,朝著鴉片裡一扔大聲道:

    「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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