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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劍指秦川 第二百五十四章鹿死誰手(十七) 文 / 小橋老樹

    第二百五十四章鹿死誰手(十七)

    屋外響起了小兒子宗武哄亮的啼哭聲,符英前胸衣服已被奶水打濕了一大片,她笑道:「小宗武食量真好,又在吵著要吃奶,若我的奶水差一點,就還要請一個奶娘。」

    符英隨口一句話,卻讓侯大勇愣了愣,他突然間想起了在另一個世界的女兒,當時妻子小琳沒有奶水,所以就只得吃奶粉,稍好一些的奶粉貴得要命,好在侯大勇和小琳收入還算不錯,這才讓另一個世界的小女兒喝上了品質優良的奶粉,侯大勇暗道:「也不知另一個世界的母女過得好不好。」

    符英見侯大勇有些魂不守舍,只道他還在想著田敏之事,便寬慰道:「不要多想了,此事並非由阿郎出面,沒有任何證據能引到阿郎身上,若說嫌疑,細細道來,只怕幾位宰相統統都有嫌疑。」

    侯大勇笑了笑,道:「在我的家鄉有句古話,叫做膽大的騎龍騎虎,膽小的騎抱雞母,若處處受制於人,以後必將寸步難行,有些須大膽行事。」符英聽到侯大勇突然說了一句俚語,雖說粗鄙不堪,卻是豪氣十足,她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夫君,眼光也慢慢地露出堅定之色。

    小柳抱著小宗武來到了房間,小傢伙含著母親的奶頭不鬆口,符英瞇著眼睛,看著使勁吸吮著自己的小宗武,滿臉是慈愛之色。侯大勇還有事情要對符英談,見小柳安靜地站立在一旁,就對小柳揮揮手,道:你出去,在門外候著。

    符英所住的主屋其實是一個裡外間,裡面是主人的寢室,外面還有一個房間。小梅和小柳就分別睡在外間,隨時服侍住著裡間的主人,在滄州之時,劉三府弟的主屋也是這種構造,當時秋菊和春蘭也曾睡在侯大勇的外間。

    小柳是一個柔順的女孩子,依言走出了寢室,站在院子裡候著。

    「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辦,田家和唐門勾結在一起。隨時會威脅到小妹和宗訓地生命,先下手為強,立刻要把田家在宮中勢力連根拔起,不要留下任何後患,」

    符英的大姐和六妹先後當上了皇后,她也常在宮中行走,對於宮中鬥爭的殘酷性有著深深的理解,她點頭道:「田妃子在宮中多年。也有不少親信,最好是想辦法把田淑妃身邊的宮女、太監全部換掉,若是讓唐門弟子混入宮中,鑄成大錯則後悔莫及。」

    「宮中侍衛也要全部換掉,可從禁軍鐵騎左廂軍中挑選一批可靠人馬進入後宮。由何五郎任宮中侍衛統領,這樣可以護得皇宮安全,此事可由我在中書門下提出。」

    符英有些遲疑,「這些都是大事。若動作太大,只怕惹人懷疑。」

    侯大勇態度堅定的道:「還有那一句老話,開弓沒有回頭箭,任何遲疑都會留下遺憾。」

    「換宮女和侍衛不是小事,若沒有合適的理由,只怕輔政大臣會反對。」

    侯大勇微微一笑道:「這栽贓陷害之計雖然有些無聊,卻也頗為有效,不妨再用一次何如。」

    等到侯大勇出了主院。小柳這才進了主屋,符英看著懷中粉雕玉啄般的小宗武,想著自己地種種安排,心中湧出些不安,她情緒有些低落地對小柳道:「你到歸雲寺去捐十貫錢,再替我多燒六柱香,為小宗武祈福。」小柳正要出門,符英又想起還未給宗林捐錢。又道:「小柳。再多捐十貫錢,多燒六柱香。為宗林祈福。」

    兩天後,宮中傳出來驚人的消息,一位打掃清潔的小太監偶爾在宮中佛堂發現了一個藏得極好的小布人,布人上面寫著當今陛下侯宗訓的名字,要害處插著閃閃發亮的銀針。

    這是逆天大罪,眾宰相都驚得目瞪口呆,清醒過來以後,消息就被嚴密封鎖,除了幾位宰相和內宮的幾個妃子以外,其餘人皆不知此消息。很快,宮中就悄然進行了大換血,一批宮女和太監被打發到慶陵守墓,田淑妃、朱賢妃兩人的宮女、太監被全部換掉,宮中侍衛也被換掉一半,另外一半則由新近進入京城地山東青州兵來充任。

    由山東青州兵充任宮中侍衛,也是幾位宰相互相妥協的結果,這些青州兵是臨時徵調到大梁城,和大梁城的權貴們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青州兵向來是忠心著稱,用來作為侍衛,各位宰相都能接受,侯大勇提議何五郎來任宮中侍衛統領,也被范質等人否決,范質提議就由百年大姓崔家弟子崔正,崔正本是小小的指揮使,突然間一躍成為宮中侍衛統領,這個職務品級和鐵騎軍左廂都指揮使已是平級。

    令人驚訝的消息接踵而至,重臣們都非常關心地三位私鹽販子,突然在天牢裡暴亡,四名當班獄卒集體失蹤。這三名私鹽販子是工部尚書田敏案的關鍵,三人的離奇死亡,使田敏永遠無法說清自己家中為何有私鹽,此案成為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案。

    而北方邊境地戰事也暫時告一段落,由於古北口等險關被大周軍隊牢牢掌握,遼軍無法通過燕山,只能借道北漢,遼軍向來不備或是少備糧草,一般都習慣於就地取糧,借道北漢,遼軍就不得不在北漢腹地取糧,北漢軍民深受荼毒,怨聲載道,不斷有小股地方勢力為保衛家園而襲擊契丹軍,因此,北漢和契丹的矛盾驟然增加,雙方雖不至於兵戎相見,卻也是暗中提防。

    在正面戰場上,實戰經驗豐富的趙匡胤對形勢判斷地極準,他並不急於和遼軍決戰,固守險關,並實行堅壁清野政策,讓遼軍欲「打草谷」而不得,陷入了進退兩難境地。

    在大梁城內,田敏被暫時趕出了朝廷,侯大勇向飛鷹堂杜剛發出了擊殺唐門三弟子的命令。

    杜剛一直密切關注著飛鷹堂諸事,他有些異議:「屬下覺得,現在不宜動手。」

    「理由?」

    「田敏案發以後。唐門三弟子立刻搬家,但是,他們並沒有離開大梁城,仍然每天四處閒轉,屬下認為他們似乎還在等什麼人?」

    杜剛的判斷和自己的預見基本上不謀而合,侯大勇在心中暗讚了一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唐門弟子用毒手段頗為高明。若遲遲不收網,一不小心讓他們跑掉,以後再要逮住就難了。」

    杜剛沉穩地道:「唐門這三名弟子已經落入天羅地網,他只要出現在街道上,就會有無數的眼睛盯著他們,若有閃失,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既然如此,就再跟蹤幾天。若有異動,就趕快下手。」

    定了此計,杜剛又道:「飛鷹堂這幾年,在澤州一帶佈置了一些耳目,有一個耳目混進了禮彌教內。雖然地位不高,消息卻也算靈通,今天早晨他傳來一個消息,禮彌教總部被劉繼業率領的太原兵攻破。其聖主谷應天帶著殘存地手下已經到了大周朝,在澤州住了一晚上就繼續南下,目前行蹤不定。」

    唐門弟子長於用毒,禮彌教暗殺手段也頗為歷害,若來到了大梁,雖不能決定大局,可是也要時刻提防,也是一件讓人極為不舒服地事情。

    杜剛看著侯大勇皺著眉頭。道:「禮彌教主要活動在遼州、代州等地,遼州、代州口音和大梁城有明顯差異,我已命人四處查探帶有遼州、代州口音之人。」

    在顯德初年,杜剛還是侯大勇的親衛,他親自經歷了禮彌教的數次刺殺行動,對禮彌教的手法也頗有瞭解,又道:「禮彌教喜歡用毒弩,若他們摸清楚侯相日常行走路線。在街道旁設好毒弩。則令人防不勝防,屬下建議。侯相最好不走固定線路。」

    侯大勇並非魯莽之人,他坐在書房後面的大胡騎上,左手輕輕地在桌面敲打著,這種敲打已經成為他在書房裡思考問題的一種方式,桌面是硬木製成,指尖敲打在其上,有一種硬硬的質感。

    「看來,我只有改變行走習慣了。」侯大勇在另一個世界特種兵,對於暗殺技巧並不陌生,他想了一會,道:「從中書門下到侯府,有五條道路,但是最終都要經過一條小巷才能回到侯府,這一條小巷道也就是我必經之地,若我是刺客,就把毒弩安在門窗後面,到時守株待兔就行了。」

    「必經之路只有七處房產,飛鷹堂已經把臨街地店舖買了下來,另外五處是住宅,若用強力去買,恐怕影響就大了。」

    「不必了,這種事情防不勝防,五條道路上就有無數個暗殺地好地方,完全可以安裝毒弩,等著我送上門去,在我的家鄉一句話,最好地防守是進攻,打仗是如此,做其他事情也是如此,發動飛鷹堂所有力量,把禮彌教給我找出來。」

    杜剛點頭道:「這事我立刻去辦。」說完這句,杜剛就欲起身離去,臉上卻有一絲欲說還休的表情。侯大勇眼光是何其敏銳,早把這一絲表情看到了眼裡,「還有什麼事情,有話就說。」

    杜剛有些遲疑地道:「阿濟格和侯虎已到了大梁數天了,數天沒有見到侯相,兩人有些煩悶。」

    阿濟格是侯大勇來到大周朝的第一次女子,當日一別,不知不覺已有七年,阿濟格的音容笑貌在侯大勇腦海中已經非常模糊了,更為重要的是,符英剛剛生了小孩,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女人和孩子,讓侯大勇也不知如何向符英解釋。

    侯大勇有些苦惱地想道:「阿濟格性格頗為剛強,不知她是否願意成為小妾,哎,事情總要去面對。」他邊想邊站起身來,道:「走吧,我現在就去看看阿濟格和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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