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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劍指秦川 第一百七十八章廟堂之高(五) 文 / 小橋老樹

    第一百七十八章廟堂之高(五)

    石虎是下一任朔方節度使,將出任黑雕軍主帥,也是侯大勇體系中重要的一個人物,侯大勇要成事,必須要得到他的支持,因此,侯大勇必須要向他交底。

    侯大勇從懷中取過精緻的防風打火機,輕輕一按,只聽見「嗒」地一聲輕響,一朵藍色火焰出現在打火機上。

    這種防風打火機是公元2021年才配發到陸軍特種部隊,是最新的軍用高科技產品,藍色火焰不懼風和水,另外還可以調節火焰溫度,火焰溫度最高可達到兩百度。此物石虎見過防風打火機一次,當時侯大勇並沒有演示其卓越性能,石虎只知其能快速地點火。

    侯大勇把打火機平舉,伸到石虎身邊,道:「石兄,此火為二味真火,不懼風和水,你試試便知。」

    石虎猛吸一口氣,對著藍色火焰吹去,藍色火焰搖動數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石虎又吹了兩次,仍然如此。侯大勇笑道:「清水河畔的大風,也奈何不了這二味真火,石兄就不必再費力氣了。」

    石虎愣了一下,默不做聲地取過一杯茶水,往藍色火焰淋去,只聽得「嗤嗤」一陣輕響,升起一陣白色水蒸氣,但是火焰根本不受影響,顏色稍變,轉眼間又恢復成藍色。

    侯大勇笑呤呤道:「道家有三味真火之說,老道長只得二味,還不算最歷害的,石兄,如今你應該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

    侯大勇雖表演了二味真火,對於陛下正值盛年就會龍馭歸天的說法,石虎猶不信服,道:「世人能工巧匠頗多,我雖然弄不明白為何此物怕水風。侯兄的說法,恕愚弟仍然不敢全信。」

    侯大勇懷中還有一枝手槍,若取出來演示一番,定然會有極好的效果,但是這枝手槍是侯大勇的防身利器,自不可輕易示人,侯大勇想了想,道:「石郎是否記得。我有一柄削金斷鐵的匕首,那柄匕首也是高人所贈,竇田、郭寶玉算得上大周朝技藝高超地匠人,以竇、郭兩人之力,即便使用了風箱、焦炭和灌鋼之法,仍然造不出這種神兵利器。」

    這柄匕首石虎曾經讚歎不已,印象自然深刻,他不得不承認道:「侯兄的這兩樣寶物確實不凡。非常人所能製造。」

    侯大勇心道:那是當然,二十一世紀特種部隊的產品,大周朝自然難以望其項背。嘴上卻道:「世間奇異之事頗多,我等芸芸眾生,豈能窺破天道。」侯大勇這一句也是有感而發。科技發展到了二十一世紀,也有太多不能解釋的自然現象。

    石虎也被侯大勇弄得有些蒙了,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有這等奇異之事。」石虎是個心智極為堅強之人,很快就調整了心態。臉上表情又如石佛一樣。

    侯大勇以退為進,把難題拋給了石虎,道:「石兄,何去何從由你抉擇?」

    石虎此時內心爭鬥也頗為激烈,從感情上來說,侯大勇和他共同戰鬥四年,一起把黑雕軍打造成一支縱橫沙場沒有敵手的雄獅,他願意輔佐侯大勇成為一代雄主。但是。從理智上來說,陛下柴榮同樣是一位歷害人物,十萬禁軍實力超群,若兩強相遇,受罪的是中原老百姓,便宜的是環侍四周的胡族。

    良久,石虎下定了決心,道:「若陛下真地在顯德六年病逝。我願意輔佐侯兄逐鹿中原。但是,若陛下屆時平安無事。我一定會全力阻止侯兄。」

    侯大勇盯著石虎的眼睛,冷冷地道:「石兄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石虎平靜地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能死在侯兄刀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隨後,石虎又淡然一笑,道:「成大事者,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天下大定之時,人心厭戰,黑雕軍若貿然起兵,定然應者寥寥,侯兄要三思而後行。」

    侯大勇看了石虎半天,道:「石兄真是一尊石佛,竟然敢來冒死相勸,若換了別人,定然難逃一死,可是對石兄,我卻下不了手。」

    石虎露出了會心地微笑。

    侯大勇長歎一聲道:「好,我就賭上身家性命,相信石兄一次,若在顯德六年陛下沒有病死,我就斷了問鼎之心。」石虎聞言,眼睛一亮,安慰道:「我們兩人之言若傳了出去,均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侯兄有家人,在下也有父母妻兒,侯兄賭上身家性命,愚弟何嘗不是。」

    侯大勇正色道:「對於契丹人和黨項人來說,黑雕軍是一柄鋒利的寶刀,黑雕軍鎮守西北,始終威脅著契丹人的左腹,若契丹軍大力南下,黑雕軍隨時可以從河套東進,斷其退路,有黑雕軍在此,契丹軍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同時,黑雕軍還直接壓制著盤踞在銀、夏、綏諸州的黨項拓跋人,黨項拓跋人稍有異動,黑雕軍不過一日京可取其老巢。」

    石虎久經邊事,知侯大勇所言不虛,頻頻點頭。

    「從這兩點來說,黑雕軍是維護大周朝平安的定海神針,我回朝後,石兄專心練好黑雕軍,切不可自毀長城,給諸胡可趁之機,若石兄有削弱黑雕軍之舉,我侯大勇三尺寶刀絕不會吃素。」說到最後幾句,侯大勇已是聲色俱歷。

    石虎悠悠地道:「顯德三年,有一次我倆都喝醉了酒,侯兄講過世界之大,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向西穿過沙漠,還有比中原之地大數倍地土地,那裡也有山川、河流和農田;向南越過群山,也有一塊富饒的土地,氣候宜人、雨量充足,物產豐富;向東順海漂流,則有一個大島,若運氣好還可以到達一個比中原還要廣闊的陸地。」石虎有些神往地道:「我們不若帶上黑雕軍,到海外去創建一個沒有殺戮的仙地。」

    侯大勇聞言心中一動。如果柴榮如期病逝,以黑雕軍的實力,確實可以和趙匡胤爭奪天下,而且憑著對歷史地粗略瞭解,自己還可以未雨綢繆,搶得先機,不至於為趙匡胤所害。但是,若歷史因為自己的到來發生了改變。柴榮到期不死,黑雕軍兵力再強大,也不能悍然發動內戰,內戰,確實是令親者痛仇者快地憾事。石虎在這一點上看得很準,屆時,黑雕軍遠走海外,或許真的可以建立一個嶄新地國家。

    侯大勇拍了拍石虎的肩膀。道:「我們兄弟倆暢所欲言,也算是相互交了底,大家做事情也就不必相互猜忌,實在是痛快,今天我們就學學桃園之劉關張。結為異性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石虎看著似笑非笑的侯大勇,歎道:「看來侯兄心中猶有疑慮,結拜之後。我們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只能同生死共命運了。」

    侯大勇笑道:「正有此意。」

    下午,除了值勤軍官,指揮使及指使使以上的軍官全部受邀來到侯府,侯大勇和石虎在侯府舉辦了隆重的結拜儀式,儀式結束以後,侯大勇搬出幾罈老酒,侯大勇帶頭。眾將一醉方休,石虎為人嚴肅,雖說酒量頗巨,喝酒卻向來是點到為止,眾將平日裡也不敢過分勸醉,今日石虎一反常態,主動出擊,和眾將推杯換盞。酒宴結束之後。出門竟有些搖搖晃晃。

    侯大勇回到內院,也是一身酒氣。躺在床上,只覺頭昏目眩,腹中酒意不斷上湧,師高月明端來一盆熱水,跪在床上,細心地為侯大勇擦拭著臉頰,侯大勇突然一坐而起,對著熱水盆就是一陣狂嘔,小屋頓時酒氣沖天。

    黨項男子大多好酒,師高月明從小就見識過男人們喝醉之後地各類醉態,跟隨侯大勇一年多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侯大勇喝醉以後嘔吐不止,就對屋外喊道:「綠綺,拿點蜂蜜水過來。」

    侯大勇大吐一陣,酒意去了不少,渾身也舒服許多,也不用師高月明攙扶,起身坐在胡椅之上,接過師高綠綺遞來的白色瓷碗,大大地喝了一口,侯大勇只覺入口甚甜,有股山野地花香,問道:「蜂蜜水?」師高月明道:「上次我有身孕之時,買了不少放在地下室類,蜂蜜水解酒效果很是不錯。」

    侯大勇在現代社會裡,從來不喝蜂蜜水,酒醉之後,喝上一碗帶著些甜味的蜂蜜水,只覺滿嘴生香。

    大周朝多以蔗糖為糖料,由於運輸困難,蔗糖在西北算得上貴重物品,一般人家買不起蔗糖,就有貪吃甜味的人專門到野外去找蜂窩,訓蜂人也就成為黃河兩岸頗香的職業。

    師高月明懷上小孩之後,師高綠綺自作主張,到外面買了一些蜂蜜水,準備讓師高月明喝,沒有喝幾杯,就被侯大勇發現了。蜂蜜水雖有營養,但是,花粉中常有各種細菌,有些會出現在蜂蜜中,而且喝多了蜂蜜水,容易讓孩子體形較大,生孩子就會有困難,增加生產的危險。侯大勇把這個道理講給兩女聽了,師高月明知道郎君親自編寫了《接生之十二規矩》,這方面知識豐富得讓人即驚訝又好笑,當然乖乖地聽從了安排,從此注意控制甜食使用量,果然,順利生下了一個健康勻稱的小寶貝。

    師高月明不喝蜂蜜水之後,蜂蜜水只能讓師高綠綺一人獨享了,師高綠綺每天早晨一杯蜂蜜水,喝得肌膚白嫩,秀髮濃密,並且意外地冶好了便秘之苦。

    師高綠綺見節度使清醒了過來,就回到隔壁房間照顧小清。師高月明站在侯大勇身後,輕輕為侯大勇揉捏頭部。

    「月明,你有什麼不愉快之事嗎?」侯大勇是偶爾見到師高月明垂淚,這幾天,師高月明情緒很正常,侯大勇幾乎忘了此事,今日喝了酒,侯大勇又想起此事。

    「郎君怎麼如此問?」

    「一日我見你抱著小清垂淚,月明肯定遇到什麼難事。」

    師高月明一征,雙手稍稍停頓片刻,道:「那是風沙吹進了眼裡。」

    師高金在房當部是客聊身份,在部落裡頗受尊重,家中有成群地牛馬羊和僕人。師高月明算得上房當族中的千金之女,同心城破後,師高月明無奈之下成為了侯大勇地侍妾。侯大勇是一個非常優秀地男人,不知不覺中,師高月明發自內心地愛上了這個稱雄一方的男子。

    因為有愛,就漸生佔有之心。

    師高月明在睡夢中醒來,常常情不自禁地點亮油燈,坐在侯大勇身邊。癡癡地看著侯大勇沉靜地睡容,侯大勇喝酒之後輕微地鼾聲,偶爾流出來的夢口水,都讓師高月明如癡如醉。師高月明的媽媽常說一句話:「男人癡,一時迷,女人癡,無藥醫。」師高月明小時候不明白此句話地含義,此時。當自己全身心地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子卻不能被自己完全擁有,這種感受如螞蟻一樣一點一點地咬著師高月明柔軟的心靈。

    當師高金來到了府上的時候,侯大勇和師高金純是上下級見面之禮,侯大勇一句「師先生」。如冬天的一盆冷水,讓師高月明從頭凍到了腳底。師高月明甚為要強,雖自憐身世,心中的苦悶深藏在內心。落淚也總是在寂靜無人時。

    不過,師高月明長期生活在一起,侯大勇閱人無法,人情練達,從師高月明支言片語和異常舉止中隱約捕捉到她內心深處地情緒,侯大勇對此事也無可奈何,他假裝完全不瞭解師高月明的想法,只是閒談時不時講講中原的風俗人情。

    師高月明雙手稍停之時。侯大勇握住其細膩地手掌,輕輕拍了兩下,張了張嘴,卻又無話可說,隨後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伴隨著侯大勇綿長的呼吸,師高月明一夜無眠。天要放亮的時候。師高月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侯大勇按例早起。師高月明雙膝抱在胸前,如一隻受驚的淺水蝦。

    自從侯小清出世以來,侯大勇早上雷打不動的晨練就改在中院進行。由於節度使在中院晨練,原本對晨練一直三心二意地封沙被迫起了早床,跟著眾親衛們一起習武。侯大勇見封沙參加了兩年晨練仍是細胳膊細腿,便命令羅青松做封沙的監工。

    封沙嘴皮子十分利索,閒來無事之時,封沙和羅青松時常鬥嘴,羅青松嘴拙,常被封沙說得啞口無言。侯大勇下令之後,羅青松有了監工身份,自然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常把封沙弄得狼狽不堪,更可恨的是侯大勇一點沒有同情心,對於羅青松地暴行從來不制止,時不時還煽風點火。

    這幾天,撕開封沙地韌帶成為羅青松最有興趣地事情,封沙從六歲起開始讀聖賢書,如今已有二十二年,讀書期間,向來是搖頭晃腦,甚少伸拳動腿,韌帶自然很緊,要打開談何容易。羅青松不顧封沙地反對,強行讓其壓腿劈叉,弄得封沙雙腿欲裂。今天一大早,羅青松就把封沙從床上拖了起來,逼迫封沙把一條腿筆直地放在一堵灰色的半牆上,用下巴去頂腳尖,封沙費了吃奶的力氣,也只能勉強地用下巴碰到膝蓋。

    封沙正在痛苦不堪之時,侯大勇過來為他解了圍。

    侯大勇渾身蒸騰著熱氣,來到封沙和羅青松地身邊,對封沙道:「今天到此為止了,裡奇部長老柳紅葉說是八月十八日要到靈州,他把時間定得這麼準確,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是否能到。」

    又對羅青松道:「把風之子備好鞍,我要出城迎接柳長老。」

    封沙吃了一驚,道:「昨日已派出了幾隊偵騎,若遇到柳長老,定會迅速回來報信,屆時再出去不遲。」

    「久居靈州城,莫說風之子,就連我也覺得全身不舒服,今天就帶著五百親衛出城溜躂一圈。」侯大勇見封沙還想勸說,打斷道:「柳長老是貴客,出城迎接才顯出我們的誠意。」

    封沙見侯大勇主意已定,而廉縣城外的胡騎早被掃蕩一空,節度使率五百親衛隊出城料來沒有危險,就沒有強諫,急急忙忙到親衛營房去找劉黑狗。

    一個時辰不到,五百親衛隊從靈州北門奔出,直奔廉縣方向而去。

    親衛隊全是清一色的若爾蓋戰馬,個頭並不高大,卻強健異常,五百匹戰馬縱蹄狂奔,踏起一陣黃沙,地面也在微微顫抖,親衛隊帶著那面寬闊的黑雕軍帥旗,不過並沒有展開,只是展開了十面中型的軍旗,軍旗隨著戰馬的奔馳,在風中獵獵作響,極有威勢。

    親衛隊作戰之時,總是對侯大勇實行裡三層外三層的保護,在靈州城外馳騁,沒有什麼危險性,劉黑狗沒有命令軍士們圍住侯大勇,而讓侯大勇一馬當先,衝到隊伍地最前面。

    烈馬配勇士,軍旗灑熱血,侯大勇心胸也為之一闊。

    出城十里,數匹戰馬從遠處狂奔而來,來到陣前,這一隊偵騎多是獅營老軍,他們遠遠就瞧見了這一支隊伍,待到近前,瞧見隊伍前面竟是節度使,立刻勒住戰馬,戰馬還未停穩,幾個偵騎就乾淨地翻身下馬,利索地行過軍禮,一名軍士大聲報告道:「裡奇部長老距此不過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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