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被跟蹤了（上）
小蠻跟各位夫人周旋了一上午，吃過午餐後，就提議，讓山莊裡學會按摩的僕婦為她們按摩一下，以解一路而來的疲乏的身子。大家齊聚到大浴池，小蠻也抽身出來，拽著湛青往外就走。
「主子，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呀？爺今早才吩咐過……」
「他只說不許淘氣，你不許離我太遠，不是嗎？」小蠻拉著他的手往山莊走，邊走邊說：「我想去看看阿秀她們，好長時間沒去了，聽龍飛說阿秀也生了寶寶。你可以選擇跟著我，還是不跟我，讓我自己去。」
「您這不是……，好，我跟您一起去。只是，爺若是怪罪下來，您可為青兒頂著呀。」湛青搖頭苦笑，卻因小蠻拉著自己而暗自歡喜。「您要坐馬車還是騎馬去？」
「騎馬吧，快一些，又簡單。」小蠻衝進房間，把自己多日未有機會用的錢袋翻了出來，拎起來搖了搖，滿意地說：「還有不少的金豆子呀，夠我花的了。」
湛青笑著說：「青兒這兒有銀票，您的，還是收起來吧。」
「那怎麼行？我好不容易才有花錢的機會。青兒，你想要什麼，跟我說，我給你買。」小蠻見他搖頭，歎口氣，說：「我可是有好長時間都沒上街了，你就想想，有沒有什麼平時想要但又沒機會買的，說出來嘛！」
「青兒真的沒什麼想要的，真的。」湛青看著小蠻，心裡說：只除了，想長期留在您的身邊，哪怕是服侍一輩子也好。
小蠻從衣櫃裡取出紫貂背心和帽子，把白狐披風丟給湛青說：「這個你用，你是女裝。我用這個就好了，……你一會看看，我穿這個很神氣的。」說罷，自己動手穿戴起來。
看著果然神氣多了的小蠻，湛青放心地把披風繫好，出去備馬了。
小蠻找來筆墨，寫個條子放在書桌上就出門了。
一路飛馳到山下的小鎮……說出來很丟臉，這些年小蠻的騎術絲毫沒有長進。主要是，沒有機會獨自騎馬鍛煉，所以，小蠻坐在前面，湛青坐在後面，兩人一騎，還是被湛青護在身前的。
好在小蠻只要能下山做想做的事就好，對這個倒是沒太往心裡去，只是說兩句就完事了。
到了鎮上，小蠻先是拉著湛青買了不少的東西。大大小小的包，掛滿了馬背。湛青只好牽著馬跟在她的身後，護著她走。
又買了一套紅紅火火的大絨小棉襖後，小蠻心滿意足地帶著湛青往丁大哥那酒館走去。
還沒走到地方，小蠻就看見酒館前的烤爐上冒出清煙，似乎才點燃木炭，幾個半大的孩子正裡外忙活著，一個青年，穿著青色的棉袍大聲吆喝著：「五兒啊，還有多少沒穿上串兒的了？」
門裡一個正變著聲的孩子，扯著不太中聽的嗓音道：「快了，快了，阿青哥，馬上就齊活兒。」
小蠻快步走過去，大喊一聲：「阿青！看看是誰來了？」
那青年回頭一看，一臉的驚喜，快步迎上來，「老大，老大，果真是你？丁大哥，快出來看看，是老大回來了∼！」
一位三十上下的男人衝出來，居然與阿青一同趕到小蠻的身前，圓睜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小蠻……
小蠻聳聳肩，張開雙臂，皮皮地一笑，「來個熱情的擁抱吧，丁大哥，阿青，快呀，來嘛∼」
丁大哥遲疑了一下，衝上來把小蠻用力抱住，大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有些顫抖地說：「你總算又來了，我還以為……」
阿青急了，從小蠻身後抱住，「老大，阿秀天天念叨著，說你還沒見過我家的小寶呢。果然把你念來了，不行，我得快回去找她來……」
一把抓住要跑的阿青，小蠻大聲說：「別急，我一會兒回家去看她。這都當爹的人了，還這般毛燥，怎麼帶孩子們過日子呀？」
丁大哥平撫下激動的心情，鬆開手，笑著說：「龍爺，還是這般年青，我可老了許多了。阿青平日很穩當的，是見了你才變成這樣的。對了，上次龍飛來信，說才見到龍爺，您就離開家了，要是我們能見到您，一定轉告您，他心裡很委屈，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呢。」
「呵呵，這孩子，辦起事來有模有樣的，心性卻還沒長大似的。看來，真該留心給他找個小媳婦了。」小蠻笑著問：「丁大哥有沒有成家呀？是不是沒告訴我就偷偷成親了？那我可不依。我可是一定要喝到丁大哥的喜酒的。」
丁大哥一笑，搖頭說：「沒有，還沒有人看上我這個孩子頭，讓龍爺見笑了。」
小蠻一聽，笑意漸下，歉疚地說：「是我耽誤丁大哥了，不然，丁大哥的孩子現在一定也滿地跑了……」
阿青在一邊說：「不是的，老大。有姑娘看中丁大哥的，只是丁大哥說什麼也沒同意。如今，我們可不再是當年那些小乞丐了，丁大哥是心高眼高，才……」
「阿青！」丁大哥瞪了他一眼，看向小蠻身後牽著馬的湛青，問：「龍爺，這位是……？」
「哦，這是……青兒，現在跟著我。」小蠻一拍湛青的肩頭，說：「青兒，這就是丁大哥，一個真正的好人，與我一見如故的好大哥。這是阿青，跟你的名字裡的青字是同一個字，也是龍飛走後，負責他那一攤事兒的人。也就是我要看的阿秀的相公，到底讓他把阿秀給追到手了。當年哪，還吃我的醋呢，怕阿秀看上我不要他……」
「老大，您還提以前的事兒？」阿青憨厚地紅了臉，突然回頭大聲叫道：「大家都過來，快來，這就是我們的老大。」又回過頭來說：「老大，這幾年，有些兄弟大了後，自行出去了，不過，隔三差五的，就會捎信回來。又有一些新兄弟被我們收留了下來，有的還沒見過您呢。」
小蠻一個個地問著圍過來的孩子們的名字，點頭說：「大家的氣色還好，都先回去忙吧，我一會兒回家看看。這馬背上的東西，你們回家時自己挑吧，能用上的就分了。」
又看著丁大哥問：「郝爺爺還在嗎？秀才大哥呢？孩子們是不是還在讀書？」
「郝爺爺還在，只是身子骨大不如前了。秀才也在，也把家安在咱們那兒。龍爺，我陪您回家一趟吧，好不好？」丁大哥看著也想跟回去的阿青說：「你準備些吃的，一會兒帶回去，我再回來替你。」
阿青點頭，笑著對小蠻說：「老大，您先回家，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小蠻點頭，在丁大哥的陪同下，帶著牽著馬的湛青跟他往慈善堂走去。
回到家，自然又跟大家熱鬧了一番。
看過躺在床上的郝爺爺，小蠻的心裡有些難受，問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去，跟追風一起生活。郝爺爺搖頭，說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也到壽了，不想讓小蠻再心，再說也不願意離開老主人留下的院子。
阿秀生過孩子，原本單薄的身子豐腴了好多，讓小蠻很是安慰。抱了半天小寶，很是喜歡，把那套紅衣服送給小寶，又送了長命鎖掛在孩子的脖子上。
跟大家吃過熱鬧的不午不晚的飯後，天才微暗，小蠻就告別大家，跟湛青往回走了。
才出鎮子，湛青就問半天沒說話的小蠻：「主子，是不是為郝爺爺的身體擔憂呢？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給他看看？」
「是有些擔心，回到山莊再讓個有經驗的大夫下來看看他老人家吧，是不是真的不能醫治了。他們也一定找過鎮上的大夫看過了。」小蠻有些悶悶不樂地說：「追風只有這一位勝似是親人的老家人了，若他也不在了，小風風一定會很難過的。再說，孩子們這些年在他的照顧下，都生活得很好，……這是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主子，看得出來，他們不論老少，都把主子當成一家之主，是真心擁戴主子的。沒想到，主子還有這樣的一面，真讓青兒感到意外。怪不得明知爺知道會不高興，主子還是一意要下山來看他們呢。」
「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泉湧相報，他們就是活得這麼單純的人。其實，我當時的心裡是相當空虛的，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是他們給了我一個借口，為了給自己找事做，才頭腦一熱，不管天高地厚地支起這個架子來。」小蠻抬頭看了看比昨天又小了一輪的半月，說：「其實，這些年，都是他們自己努力換來如今相對安穩的生活來的，可是依然如此對待我，讓我的心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我的初衷也是讓他們能自實其力地養活自己，有些餘力來幫助與他們經歷相同的孩子就好。」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湛青警惕地回頭張望著，說：「主子，似乎是衝著我們來的。若是事情不好，您自己能騎著馬回去嗎？」
「開什麼玩笑，要我把你一個人留下？」小蠻也回過頭看著朦朧中向自己跑來的那幾匹馬上人，對湛青說：「若是衝我來的，你倒是應該回去報個信的，知道嗎？這樣，我們兩個應該都不會有事，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不，主子，青兒死也不會把您留下不管，一走了之的。」
正說著，那幾人已經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