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平凡的幸福（上）
從暖房裡出來，小蠻手裡拿著小盆，裡面是剛摘下的新鮮多汁的草莓，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拓跋昊抱起她，說：「看你高興的這個樣子，這就是平凡的幸福嗎？」
「這可是第一批成熟的水果呀，當然高興了。這證明我的苦心沒白費呢。我還讓人種上葡萄了，雖然這裡的冬天不是很冷，但是能吃到反季節的水果，還是很雀躍的。」小蠻興奮地嘰嘰喳喳地說著，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有些紅潤，不知是曬紅的，還是興奮的。
拓跋昊含笑地看著她，時不時地偷親她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年輕了很多，心裡也充滿了活力，腳步也輕快很多。
凝露趴在地板上正給槿兒當大馬呢，一見拓跋昊一臉春風地摟著小蠻進來，立即噘著嘴，用哀怨的目光看著小蠻。
小蠻蹲下身子，看著凝露，咯咯一笑，摸了他臉蛋一下，說：「好相公，來，吃草莓吧，這可是我們剛才親手摘的呢。」
槿兒在他的背上已經看到拓跋昊手裡的小盆了，張著小手叫：「六爹，抱抱∼！」
拓跋昊把面具遞給身後的鬼，單手抱起他，說：「槿兒，六爹去洗乾淨了，再給你吃好不好？不然，你吃了會肚子疼的喲。」
雪兒在白嵐的懷裡，也努力地往這邊夠著，白嵐笑著說：「還是我去洗吧。」
拓跋昊一笑，說：「我們一起去吧，抱著孩子去好了。」
鬼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凝露暗示的眼神，也跟著他們走了。
小蠻才想往樓上走，就被凝露從身後抱住，聽見他低聲問：「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就隨便走了走，才到了暖房，還沒走全呢，想著讓你們也嘗嘗鮮，就回來了唄。」小蠻全身放鬆，被他橫抱了起來，繞過屏風來到客廳，坐到貴妃椅上，說：「你呀，……他才來，你這飛醋就吃個沒完沒了的，也不怕讓人笑話。」
凝露嘿嘿一笑，說：「我這可是為了他好。這樣子，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溶入我們家，我可是為娘子著想呢。」
小蠻倒在上邊，把腿放到他的腿上說：「那好吧，獎勵你給我捶腿吧。」
「先親我一下，不然只怕我的力道會拿捏不準呢。」凝露笑著把臉蛋送過去，換來她：「你也是這般親他的？我才不信。好好親一下嘛……」
小蠻只好摟著他，結結實實地吻了一回，才讓他心甘情願地捶起腿。
不一會兒，拓跋昊他們回來了。他一見，就問：「小蠻剛才累著了吧？」
「沒那事兒，我是在欺負他呢。」小蠻坐起來，伸手招著他說：「來，坐這兒歇會兒，你還抱我半天呢。」
拓跋昊把槿兒交給鬼，坐在小蠻的身後，讓她靠著自己，一隻胳膊兜著她的背，說：「是我不好，你的身子還沒好，就讓你走了那麼半天，能不累嘛。」
「真的不累的。」小蠻一邊說一邊把腿放下來，按住凝露的手，安慰拓跋昊道：「你不信我的話嗎？……草莓好不好吃？甜不甜？」
白嵐挑了幾顆又紅又大的草莓遞過來，說：「你嘗嘗，味道不錯的。」
小蠻拿起一顆塞進凝露的嘴裡，看著他果然不出所料地眉開眼笑，好笑地說：「你就美吧……」又拿起一顆喂到拓跋昊的嘴裡說：「大叔也嘗嘗……我也吃一顆，嗯，真甜呀。」
白嵐見鬼只喂槿兒吃，於是說：「鬼，你也吃呀，客氣什麼？過幾日熟得多，讓大家都摘下分了吃去。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再吃到的。」
拓跋昊點頭說：「阿嵐都這麼說了，你也別把自己當外人了。」他又看著白嵐說：「我還要跟你學做菜呢，眼看這午時快到了，不如我們去吧。」
白嵐點頭說：「那好吧。」回身抱著雪兒走出門，說：「鬼，你把槿兒抱出來，讓他倆跟別人玩一會兒。」
拓跋昊一見，一臉詢問地轉過頭看著小蠻。
凝露一笑，說：「嵐哥是讓奶媽看他們一會兒，他不捨得讓蠻兒累的，蠻兒還需養上一陣子才行的。」
小蠻故作苦惱地說：「其實我已經沒事了，嵐哥也太小題大做了。」
話音未落，白嵐就又進來了，含笑說：「小蠻是對我有所不滿嗎？那跟我們一起去廚房玩玩兒吧。」
「好啊，我也好久沒下廚了。」小蠻點頭要站起來，被凝露一把又拽回去，死死地抱住她。他看著白嵐說：「你和昊哥去就可以了，幹嘛還把蠻兒捎上？我陪蠻兒歇一會兒不行呀？」
小蠻一聽，連忙問：「你不想吃我做的東西？是太難吃了嗎？」
凝露委屈地看著她，說：「我不是捨不得你挨累嗎？要不，你跟我去處理一下島務吧，我當大馬都一上午了，還沒去前面看看呢。你陪我好不好嘛？」
白嵐搖頭說：「小蠻，你就陪他去吧，我們做好飯會去找你們的……這樣吧，天也不早了，我們把飯菜端過去，咱們一起吃好了。讓奶娘照顧孩子們吧，他們吃過飯也該午睡了。」
凝露一聽，連忙抱起小蠻直接出門說：「就這麼定了，我們等你們一起吃好了。」
白嵐見拓跋昊看著關上的門一笑，連忙說：「你別怪他，他一直就粘小蠻得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其實，他是上次被小蠻嚇壞了，總擔心小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消失了。」
拓跋昊隨著他走出門，問：「什麼意思？小蠻……怎麼會消失？她不是一直在你們的身邊嗎？」
白嵐把她上次生下雪兒和槿兒的事情學了一遍，又簡單地把小蠻的事說了說，然後看著他恍惚的神情說：「現在你知道她為什麼跟別的女子不一樣了吧？那次凝露真的差一點兒就崩潰了。若不是我們攔得及時，只怕小蠻回過魂時，他早就……，所以，我們一直很容忍他這樣的孩子氣。不過，他也不會太過分的，該遵守的，他還是會遵守的，你別擔心。」
拓跋昊看著他意有所指的表情，了然一笑，說：「你放心，我不會多想的。其實你們也不是不想粘在小蠻的身邊的，只是不忍心跟凝露搶而已，是嗎？本來我看到雪兒和槿兒好可愛，也想有一個小蠻為我生的孩子，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不敢冒這個險了。我好不容易才到了她的身邊，可不想為這點兒小事就讓她有離開我的可能。」
白嵐認真地看著他問：「你是真心這樣想的？我們都有孩子了，若你想要，蠻兒一定會為你生的，她會的。」
「不要，我不要。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莫離和追風都爭著搶著為小蠻生孩子了，那種心情，我如今體會了。」拓跋昊抬頭看著天，說：「我不缺子女，我只要她。能在她的身邊，就是只看著她，我也覺得很幸福。這些天，我一直覺得像在做夢一樣。每天都能看到她，看見她的笑，聽她在我耳邊說這兒說那兒的，我就覺得那些年的孤寂總算沒有白熬。我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孩子而冒著失去她的危險呢？我也明白，你和阿靖的心裡一直就覺得虧欠大家吧，是不是？別這麼想了，小蠻若是覺察出來會難過的。她雖然看著大大咧咧，卻是大巧若拙，很敏感也很替別人著想的。我雖然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是她每次離開我時，我都會反覆回憶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反覆思量她的每一句話，才得出此結論的。她的心事，有時藏得很深，但都會在不經意間打消你原來的計劃……只要那不是她想要的。不然，我怎麼會甘願放棄一切也要來到她的身邊？不敢用強，不敢玩心眼兒，不敢……動你們每一個人，只能用我的真心來打動她，讓她接受我。」
白嵐正色地看著他，說：「沒想到你也這麼懂她？我知道了。其實我也明白，可一想到她是為了生槿兒……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想把她喜歡的一切都取來放在她的眼前。寵她，已經是我的習慣了。不過，我會盡快把不該有的情緒拋在腦後的。到了，這是我專用的廚房，光顧著說話，都差點兒忘了正事了。」笑著看了他一眼，問：「你確定要跟我學嗎？」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拓跋昊看了看身後的鬼，說：「你不用總跟著我了，隨便一些，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這裡是我的家呀，不會有危險的。」
鬼笑道：「其實我也想跟嵐爺學學手藝的。夫人說讓我來養老，可我的年紀還不到養老的歲數嘛，總不能每天光吃飯不幹活吧？爺，您就讓我也嘗試一下吧。」
「好吧，聽你稱自己為我，我的心裡也舒服多了。」拓跋昊拍拍他的肩頭說：「你跟了我幾十年了，連個家都沒成，我也虧欠你不少哇。來吧，咱們哥倆兒一起學。」
鬼感動地看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點頭道：「謝謝爺，能讓爺把我當成兄弟，是鬼的榮幸。鬼從來沒後悔跟著爺，再說，鬼也沒有過找女人的心。」
拓跋昊笑道：「如今我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也見不得你孤身一人了，不如，讓阿嵐留心為你找個合適的女人，每晚也好過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抱著枕頭睡呀。」
鬼連忙搖手說：「爺，您還是別把注意力放在我這裡吧，我真的不想找女人的。若是您有心，我倒是想教雪兒小姐學武，我看雪兒小姐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白嵐點頭說：「這事我就可以答應你，有你這麼好的師傅，也是雪兒的福氣。不過，你不想收槿兒為徒嗎？」
「不是，不是，只是我師門的武功比較適合雪兒小姐。槿兒少爺嘛，說實話，他的性子看來是中和了您和夫人的性子，但是不夠冷。」鬼歉意地說：「不過，等他大一些再看看好了。嵐爺的內功和輕功也是不一般的，為什麼不自己教呢？不怕自己一身所學失傳嗎？」
「我也是說笑的，你別當真。」白嵐笑出來，動手把下人已經洗乾淨的白菜拿過來切成一會兒要用的配料，接著說：「蠻兒一向怕我們這些當爹的會狠不下心來教孩子，所以，那幾個大的，都送出學武了。如果你想收雪兒為徒的話，一定要狠下心來才行，別擔心我們會捨不得。好歹有一個孩子在身邊長大也是好的，不然，還真有些冷清呢。槿兒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也只是說說而已。我的功夫不如追風，不過，蠻兒如果放心的話，我打算讓槿兒先把內功的基礎打好。」
拓跋昊也拿著一個土豆問：「這個怎麼切？也要像你那樣切成條嗎？」
「不是的，那個要切成滾刀塊。」白嵐放下手裡的，走到他身邊給他做示範，說：「看到沒？我要燉牛肉，所以要這麼切。若是炒的話，才用切細絲。」
三個人邊聊天兒邊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