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內部問題（一）
第二天才吃過早飯，小蠻與相公們就把各位皇帝一直送到山腰處的山莊，闕傲天是第一個出發的。凝露一路抱著小蠻，最終依依不捨地把她交給追風，囑托了一遍又一遍，才被催著上馬揚鞭，疾馳而去。
女王第二個出發，臨走時說好，回去與太上皇，也就是老女王細細說說，興許她老人家願意來此休養一段時日。小蠻自是滿口答應，歡迎之至。雖是婆婆，但想來也不會白吃白喝的，是不？生意呀……
西門馳，如果可以的話，下次會偕同柳妃娘娘一起來此……忘了說了，他那位皇后娘娘已經打入冷宮了，為司馬未舜所累，他是皇后的表哥，倆人之間……
拓跋昊默默無言地守在最後，依依不捨地看著小蠻，欲言又止，只把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小蠻瞧。
小蠻的心裡真是很難受……因為凝露。這會兒臉上的表情，正是鬱鬱寡歡，倒也符合此時此刻拓跋昊看她的表情。無聲歎息一下，走到他身前，看著他，小聲說：「大叔保重，雖然國事為重，但也要注意身體才好。替我跟皇后問個好，說我挺想她的。」
拓跋昊低聲說：「抱抱好不好？再見你，不知何時。」
小蠻輕輕靠著他，說：「大叔有時間儘管來此休養生息，想見面還是不難的。」
「是呀，難的不是這個。」拓跋昊用力地摟了摟她，說：「說過的話，你要記得。好好的，別讓朕擔心。」
「嗯，會的。」小蠻的眼圈有些紅了，剛才送凝露時一直用力的忍著，現在全找上來了。
拓跋昊看著她的紅眼圈，心頭沉重地拍拍她的頭，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西門靖過來把小蠻摟著說：「我們也回去吧，別傷心了。」
小蠻的淚，還是落了下來，哽咽地說：「大哥，我現在就開始想他了，他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西門靖像抱孩子似的抱起她，向山上走，說：「當然了，他滑得流油，當然不會有事了。當初你離開我也是這般嗎？那我可後悔死了，跟你一起走就好了。」
小蠻一聽，淚馬上不見了，小聲說：「對不起，那時只想著出去怎麼惹事，知道你在皇宮裡再怎樣也不會有危險的，所以才很放心地走了。」
西門靖佯裝生氣地說：「看來我也要離開才行，看你是不是也會這般的不捨我？」
「大哥，人家不要啦，才走了一個，你若再走，我豈不是更傷心？」
「逗你的，怕你傷心，我怎麼會捨得走？」西門靖加快速度，對其他人說：「我們快些回去吧，好好玩一玩，也該我們休息一下了。」
幾道人影一路飛奔，不一會兒就回到浴場了。
大家為了小蠻的心情不至太低落，每天都盡量不提凝露的名字，想著法兒地哄她開心，拉著她做各種事情。
小蠻也知道大家的心思，也不提他，每天樂呵呵地跟大家一起開心。也是，打從回來後，莫離和西門靖一直都在忙，這回倒是要好好歇歇了。
每天泡澡時，小蠻一定要親力親為相公們搓背，還親自為他們洗當天換下來的衣服，說是娘子的義務，不要他們幫忙，其實是不想有時間想凝露的成分更多些。
山莊裡的家丁和婢女們都被允許來浴場泡澡。只是分出單日歸男，雙日歸女。連龍飛和丁大哥他們也應邀來玩過兩回。
日子在小蠻特意的忙碌下，很快就過去了半個月。一出二十天，還不見凝露回來，小蠻不止心裡，連臉上都有些沉不住氣了。帶著追風去山下凝露的老窩兒轉了一圈，問暗，他是不是往回來了，也說沒有。於是吩咐一有消息，馬上去山莊通知她，又帶著追風悶悶不樂地回到山上。
又過了七、八天，小蠻吵鬧著要下山去五夷國，找凝露的時候，暗，回來了，一身的風塵與凝重。
五個人圍著暗，看著他咕嚕、咕嚕一氣喝下一壺茶水後，才聽見他沙啞著嗓音，把凝露的近況詳細說了一遍。
「……總之，爺去過墓地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被封為王爺，賜了府第，闕傲天還經常去他府上看望他。我偷偷潛進府裡，爺見了我居然像不認識似的，還跟我動起手來，說自己是闕慕天，根本不認識我……」
小蠻臉色慘白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大家好緊張地看著她，白嵐把著她的脈……過了好久，她睜著大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們，眼淚一雙一對地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摔，淒迷地輕聲說：「果真如此……我要去找他，你們不要攔著我……嵐哥，你說……嗚，他可是……被暗算了不是？不然……怎麼會……連暗，，都不認識了？怕是連我也忘了吧……」
白嵐把淚人一般的小蠻抱進懷裡，小聲說：「不會的，他說過，忘了自己也不會忘了你的。暗，你回去招集人手，先暗中潛伏過去，守在他府第附近，我們會盡快趕過去的。不過，只怕闕傲天……也會把他護得很嚴密。不論如何，我們都要去把凝露帶回來。以他的武功，只怕只有迷魂**能暫時控制住他的精神，具體如何，還要親自去看看才知道。」
暗點頭，說：「白先生放心，我們也不會任爺留在那兒的。小的這就去準備，也會讓人沿途為夫人帶路的。」
「好，就辛苦你了，快去吧。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你們爺不在，你就暫時負責一切吧，有事派人通知我們。」
「是，小的走了。」
莫離說：「我去山下一趟，你們先準備一下。小蠻，不要這樣，也許凝露正等著你去救他，你若是先把身子哭壞了，豈不是不能盡快趕去救他？你放心，他是我們家的一份子，誰也不別把他從我們中分離出去。」
小蠻點頭抹了把淚，看著他點頭說：「我知道了，相公。你放心，我不會再哭了，會好好想想怎樣救他的。」
「這就對了，娘子一向聰明能幹，這點兒小事怎麼會怕？為夫去交待些事情，晚上回來。」
「好，不過還是要注意。我怕闕傲天既然敢做出這種事，想必我們周圍，他必派人監視，必要想個萬良之策，以瞞蔽他的耳目。」小蠻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眼裡卻已經精光大振了。
莫離見已經激起小蠻的好戰心，便放下心來走了。
西門靖沉思了片刻，說：「小蠻，我們要走的人不知鬼不覺的，就要動動腦了。」
小蠻點頭，掃過追風，眼一亮，看著白嵐說：「嵐哥，可還記得追風的那個面具？我們每人一張面具，做出來要幾天？找幾個與我們身高體型相仿的人，留在這裡假扮我們，我們幾個從溶洞的另一個出口下山，所有準備好的東西就先存在山下，如何？」
白嵐眼一亮，說：「好主意，小蠻果然心思轉得快……只是，怕要遲上兩天。」
「無妨，這兩天的時間，在路上怎麼也找回了。」小蠻鬥志昂揚地站起身，說：「跟我搶人？休想！……只是，大家想想，若是把凝露帶走，那個闕傲天如何處置？以凝露的性子，若是知道事實的原委，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西門靖點頭說：「是呀，我們才與他簽訂協議，他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把凝露留在那裡……可再怎麼說，也算是凝露的兄長……」
「先要弄明白他究竟對凝露安的是什麼心。若是只想把凝露當弟弟留在身邊的話，只要讓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行了。」追風在一邊說道，「但凝露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留下呢？看他現在的狀況，定是凝露不願留下，他才用了下流手段強留下人的，倒是要費些心力了。」
西門靖想了一下，說：「我跟皇兄借些兵馬，明面上跟闕傲天要人，你們暗中去。讓莫離以協議的主辦方出面請他把我們家的凝露送回，這樣，在軍事與經濟上兩方面施壓，相信他的注意力會轉移到這上面。也不用準備五個人的面具了，我跟莫離明面上離開，待我們走後，你們再暗中離開，人少也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
大家覺得可行，一致點頭。小蠻又說：「我們這幾個先進入蒙國，從蒙國借路去五夷國，這樣，就是被發現有人代替我們在家，也不會馬上被追上……只是，闕傲天必定會提先做好準備的，倒是……不過，就算我們不去，他也必定會想到我們豈能當這事兒沒發生，不跟他要人？一定早就做好防範措施了。倒是要想個好主意，怎麼接近凝露才是。」
「這也只能見機行事了。」西門靖說：「我們現在就是想得再周全，到時也會有各種情況發生的，不如，到那兒再想吧。」
「也好。」小蠻想了想，說：「嵐哥，還是多做幾個面具吧，我們在路上也許能用得上。」
「放心吧，我現在就去忙了。莫離回來後，你們跟他說明白就行了。晚飯我會回來吃的。」白嵐說完就回山莊了。
追風開始收拾行李，西門靖陪著小蠻，像往常一樣，四處溜彎，又蕩了一會兒鞦韆。
晚上大家聚齊了，把想到的事情一說，莫離也同意了。只是叮囑一路上不可惹事，不要引人注目。小蠻知他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連忙點頭保證，絕不惹事。莫離笑了笑，說：「那我們兩天後出發，我先把馬車和行李留在山下，你們到城門那兒就能看到。娘子今晚陪我可好？」
西門靖好笑地說道：「明晚也陪你吧，只你是最默默無聞的一個。」
莫離搖頭說：「明晚大家還是一起吧，這一分開，又不知何時大家才能聚上，……唉，才過了沒幾天的好日子，就又有事要分開。」
小蠻歉意地說：「是不是我太貪心才會這樣的，老天也嫉妒我的幸福？」
莫離拉起她的手，溫柔地說：「蠻兒何出此言？我們家的人多，事情多也是避免不了的，非娘子之過。不要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次大家再聚首，我們就不再分開了，好不好？回來後，盡快成親，大家都定下來就好了。就是以後你悶了，煩了，想出去玩個幾天，也沒什麼要緊的，我們若不能全跟著，分出二個來，也是輕鬆的事。放心，不會要你老實地待在家中的，你也待不住不是？」
小蠻點頭一笑，說：「還是你瞭解我。」
「走吧，我們去歇息好不好？」莫離拉著她的手，向樓上走去，回頭說：「大家也都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