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箭上有毒（三）
結束這個吻後，小蠻說的第一句差點兒沒氣死凝露：「所以我就說嘛，在車廂裡也不安全，又不是鐵皮的……」
凝露臉色鐵青地看著她，半晌兒說：「你這個傻女人，這個時候應該說，相公，你是最棒的，或者說，我最愛凝露了……你看你都說了些什麼？好了，我知道了，到下個城鎮，我就把這車裡安上鐵皮，你這個……笨女人。」
小蠻笑著親了他一下，說：「我才不是笨女人，要不，你這會兒子見到的，就是一隻刺蝟了……凝露，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愛你？」
「蠻兒……」凝露的臉色就跟變色龍似的，又燦爛了起來，眼睛美得瞇成一道縫，美滋滋地說：「沒有，只唱過一首關於愛的歌……蠻兒，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不過，我就是愛，真的，我是不是犯賤呀？」
「凝露，我……不太習慣說這麼肉麻的話，不過，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在這之前就已經是了，所以才下定決心吃了你……誰知道看你明明像個極品小受，卻是個超強的小攻，真是讓我沒想到哇……」
「什麼小攻、小受的？」凝露遲疑地問：「原來就想問來著，事兒一多就忘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對老鴇說我喜歡男風不？兩個男人在一起，上面那個就叫小攻，下面的就叫小受……呵呵，別生氣嘛，你是超強的小攻，難道不高興？那我讓西門靖進來，我還不知道他強不強呢……」
凝露臉上的表情變幻得真快，立馬改怒氣變開心，小聲說：「原來，我不是最後一個，我還以為我是最慢的那個呢。」
「笨蛋，你是第二個……你以為我是很隨便的女人嗎？雖然我很好色，但也是有原則的人哪。」
「是，我的蠻兒只是多情而已，雖然喜歡帥哥，可一發現對方是個難纏的傢伙，就能躲就躲，能裝傻就裝傻了，我說的……可對？」
小蠻斜睨了他一眼，憋不住笑，說：「是，凝露是誰呀，當然比猴子都精了……是個猴精兒嘛。」
「可我這個猴精兒不是也栽在你的手心裡了？愛得無怨無悔的，就怕你不待見我。」凝露抱屈地說。
「那你可知我原是打算不招惹你的？還不是你死皮賴臉的，圍著我轉？」她歎口氣，說：「你雖然表面看上去嬉皮笑臉沒個正經兒的，實質上卻是個烈性子，像匹野馬一樣桀驁不馴。我是既怕傷了你，也怕被你傷呀……你對於我來說，就像那罌粟，看著花兒是挺賞心悅目的，但種子卻有毒，吃了上癮呢。」
凝露眼梢帶笑，得意地問：「那……蠻兒現在是上癮了？離不開我了？」
「如果我說是，那你一定會得意忘形的，為了你好，我只能說，還在掌控中。」小蠻伸出右手點了點他的唇，說：「你呀，大概是我前世欠下的孽緣吧……」
「不管是什麼緣，總之，蠻兒這輩子是甩不開我的了。」凝露突然正色地看著她，問：「若是有下輩子，蠻兒可願只愛我一個？只跟我共度一生？」
小蠻沒有馬上回答，看了他半晌兒。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這輩子就這樣了，我認了，我只求你許我下輩子還不行嗎？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麼的，……你懷疑我？」凝露的臉色又不太好了。
「不是的，我只是在考慮，這輩子我如此傷你的自尊心，你怎麼還想許我下輩子？若你下輩子後悔了，我去哪兒找你呀。」小蠻連忙安撫他，陪著小心地說。
「蠻兒不用擔心，下輩子，我一定先來找你，不會再讓你先遇上其他人的，相信我……」凝露把臉埋進她的懷裡，悶聲說：「我一定早早地就守護在你的身邊，看著你一點兒一點兒地長大，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
小蠻感動地一笑，問：「你這是在怪莫離沒照顧好我？」
「難道不是嗎？上次你中毒後，我師兄就說你原本體內就有毒素沒清除乾淨。他一直守在你的身邊，自然沒盡到心。」凝露抬起頭，有點兒吃味地問：「蠻兒，你在維護他？」
「我就怕你這個性子，說風就是雨的……那件事，真的不怪他……」小蠻看著他，說：「你就不奇怪我一個堂堂龍家大小姐怎麼會是這種性格呢，真的不好奇嗎？我也不太識字，卻總是做出有一些在你們眼裡很……出格的舉動，不感到奇怪嗎？」
凝露奇怪地問：「這很重要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如果你跟別的女人一樣，天天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興許我連看你一眼都懶得看呢。」
「凝露，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喜歡像我這樣的蠻婦？」小蠻哭笑不得地看著他。
「不是，應該說，第一次見你時，我就覺得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雖然你那天穿得是男裝。你的眼神裡充滿了野性，大膽，好奇，直率……卻沒有那些下流與『淫』蕩，你一下子就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為了我的衣服，居然一下子把所有的金豆子都給了我，還說對不起，卻對一隻小錢袋捨不得……後來，你送來親手縫的錢袋，讓我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即便看到我的臉，也只是迷惑了一下，我在你的眼裡沒看到別人眼裡有的那些讓我厭惡的東西……我越發想研究你，想知道你腦子裡的想法。」
輕輕把她轉了個方向，拽了拽裹著她的披風，低頭問：「你知不知道，你有一種氣質，讓見過你的人，都很難不回想起你。雖然你很美，卻不是美得很出眾，但是你的氣質就不一樣了，是很純、很淨的那種，就像是沙漠裡突然出現的清泉一樣……而你的大膽，活潑又平易近人的舉動，讓你像顆耀眼的明珠一樣，這就是你那個已解除婚約的未婚夫為什麼見過你一面後死纏不放的原因了。」
「你放心，我不會收了他的，我對他是非好感，有了你們，別的人，我是再也不敢招惹了。」小蠻認真地說。
「嗯，蠻兒，……你覺得我師兄怎麼樣？」凝露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來。
「嵐哥？他怎麼了？」小蠻詫異地看著他，轉念一想，笑了出來，說：「你不是防他防得緊，怎麼又這樣問了？」
「哎，也沒什麼，只是問問。」凝露打著哈哈說：「我是想，要是他也成了我們家的一份子，那以後看病吃藥的，不是方便很多？這可是好買賣呀……」
「嵐哥是個好人，可是也不見得人家願意跟你一起趟這混水吧？人家可是淡薄名利，不入俗世的人呢。」她搖搖頭，說：「我現在可沒這個精力，也不想再讓任何一個優秀的男人受我的委屈，凝露，別亂牽線。」
「好，就聽你的。」凝露溫柔地看著她，說：「睡一會兒吧，養養精神頭兒。」
「嗯，那就聽你的。」小蠻笑了笑，閉上眼……也確實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