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相公為我畫眉（一）
全身的酸軟，讓小蠻不得不睜開眼睛……咦？怎麼就自己在床上？
打了個哈欠，翻個身，側臥看著了雙臂上點點紅斑……這個色魔，也不怕腎虧？
門上傳來幾下輕敲，「誰呀？」誰這麼沒眼界兒，不知道我連衣服都沒得穿嗎？難道那色魔連這個都沒關照嗎？
「我是胭脂，來看看姐姐？」一道溫婉柔媚的聲音響起。
姐姐？誰是？我嗎？什麼時候多出個妹妹來？……只怕是他的好妹妹吧……上門來示威的？
「門打開就在外面看吧。」小蠻動手把被提了提，胳膊也收了回去。
門輕輕地開了，一個看似柔得似水般的俏人兒站在那兒，一雙微微上翹的媚眼直直的仔細打量著自己，臉上雖是畢恭畢敬的，眼裡卻露出一絲……不以為然以及……挑釁？
小蠻微微一笑，輕聲說：「姐姐是叫我呢吧？不敢當，我可沒有妹妹……以後還是叫我夫人的好。若是看過了，就請回吧，我還累著呢。」
那眼色一沉，：「胭脂進去服侍夫人可好？爺正忙著。」
「別了，這屋裡還是沒有別的女人的好，既然以前是這個規矩，我也不想破壞了，挺好的。再說了，你們爺知道你來這兒嗎？怕是忙忘了。告訴你，我的一切，自有你們爺親自打理。若是沒別的事兒了，還請回吧。」
胭脂眼光下垂，忽然跪了下來：「胭脂此來有一事想請夫人成全，就是……希望夫人能容胭脂隨侍身邊，請夫人成全。」
小蠻一聽，心頭火起，臉上卻笑盈盈地說：「胭脂這是演得哪一出？我的身邊有你們爺，自然不會再麻煩別人，你若有什麼要求，去跟你們爺說去，他若說我身邊確實需要你來服侍，我自然也不會捲了他的面子。只是，你可想明白了，是真心想服侍我，還是服侍你們爺？怕是你們爺已經說了什麼，所以你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了吧？以前的事，我不管，你若是覺得自個兒委屈，自去你們爺那兒訴苦，若他留你，我也不過問。請吧，我累了，還不讓我歇著嗎？」
「夫人……只怕，爺的需要，夫人一人難以應付，胭脂也不求名分，只求夫人別讓爺把我送走……」
「胭脂，去把曾經服侍過你們爺的姐妹都找來，到大廳裡等我，夫人我洗漱完畢就過去有話說。若你們爺回來見你在這兒，只怕你……也知道後果吧？」小蠻打斷她的話，語氣緩慢卻堅定地說。
見胭脂轉身走了，小蠻懶洋洋地轉過身，又準備再睡一會兒。
被子輕輕被掀開，凝露鑽了進來，把她摟在懷裡，小聲問：「夫人，好蠻兒，可是生氣了？」
小蠻轉過身，平靜地看著問：「有什麼事值得我生氣的嗎？」
凝露一怔，轉念笑了出來，問：「你不是說一會兒要出去有話說？那讓我陪夫人一起洗個鴛鴦浴好了。」
「看來，剛才的胭脂是相公有意放進來的了，是想試探我嗎？」小蠻淡淡地說：「既然相公要洗，我自然也不會推辭了。」
「哎呀，夫人冤枉為夫了，我來時，胭脂已經跪在那兒了。我想，既然人已經來了，那不如就讓夫人親自處理好了，所以才沒進來的。夫人若是不高興了，我馬上就讓人把她送走好了。」抱起她走進浴室，邊說道。
小蠻拿眼一瞟，哼了一聲，說：「我不知道是我的話，相公沒聽明白，還是相公的話，你那些好妹妹沒聽明白。不過，既然鬧到我這兒了，我若不出頭，豈不是說，相公你找了個紙糊的人兒？還是，相公心疼那些好妹妹，怕我說哭了她們？」
凝露一笑，輕輕把她放進浴桶，自己麻利地脫光了，跳了進來，討好地說：「來，我為夫人好好洗洗……蠻兒，我已經讓人把她們送走，又親自去廚房點了幾道菜，怕夫人醒了不見我，連忙回了來，不想，胭脂卻跑來了。我既然已經是夫人的人了，當然不會惹夫人生氣了。不過，我沒想到胭脂居然有這個膽量，無視我的話，我會為夫人出氣的。」
「甭打著我的招牌。我這一露臉兒，可就是去得罪人的角兒。」小蠻撇著嘴角，說：「我可不是善男信女，相公應該知道我骨子裡是什麼脾氣……難不成你打算金屋藏嬌？」
「不會，不會，就是藏，也是藏夫人呀……哎呀，是我嘴笨，夫人莫生氣……」凝露一見她把臉一沉，連忙說：「蠻兒，我的一切，你盡可以隨便用，人也儘管隨便處置，我真的沒那意思，剛才是我說錯話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不會，我不會放在心上，只會放在心裡。」小蠻起身說：「我要出去會會她們了，你去嗎？」
「啊，夫人，好蠻兒……」凝露連忙躍出桶，拿來浴巾，輕輕地擦拭起小蠻的身子，又抱回臥室，說：「我讓人給你準備的衣服還沒拿來，你……」
「我穿你的，反正你也有不少惹眼的衣服不是？」小蠻提著浴巾來到衣櫃前，打開櫃門看了看，拿出一件垂地的銀色長袍，又翻出一塊紅紗，把浴巾拋到一邊，自胸向下把紅紗圍上，長度正好到膝上三寸，再把長袍穿上，腰間隨意繫上腰帶，在側邊打了個蝴蝶結，回過身問：「行嗎？」
「啊，當然，蠻兒真是有辦法，這樣穿，又清純又嫵媚，來，為夫為你梳個漂亮的頭髮，怎麼樣？」
「簡單一點兒的，有點兒野性就好，別弄得頭上沉甸甸的，好像是活動的首飾鋪子。」小蠻端坐在鏡前，看著鏡裡凝露忙活的雙手說。
「呵呵，夫人說話真是一針見血，……活動的首飾鋪子，有意思。」凝露撩起她上半部分頭髮梳了一個側髻，取了根白玉梅花簪子插在上面，問：「這樣，可合夫人的意？」
小蠻看了看，說：「不錯，不過看起來，太過淑女了些，我再化上點兒妝。」取過凝露曾用過的銀粉，挑出一些來，放進胭脂裡，攪勻了，輕輕抹在眼皮上，眼尾處上挑，又在櫻唇上點了些，拿起一支眉筆，遞給凝露，說：「相公為我畫眉吧。」
「好啊，夫人。」凝露順著她眼影打的斜線，也在眉梢處輕輕上挑，含笑地問：「夫人快看看，可合心否？」
「不錯，相公很有經驗嘛。」小蠻回頭看了看鏡裡那看上去清幽實則嫵媚，眼裡還帶著調皮與不羈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說：「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