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陪我睡覺()
夜裡，小蠻渾身打戰地醒了過來，顫聲叫著：「玲瓏，玲瓏，快點去把莫離叫來……」
「小姐，你怎麼了？」玲瓏披著上衣來到她的床前。
「去叫莫離來，快點兒，別驚動其他人，快呀，我要死了……」小蠻全身捲成一團，勉強開口說道。
玲瓏驚慌地跑了出去……小蠻覺得等上千年了，才聽到有人跑了進來……
「小姐，你怎麼了？」莫離的聲音聽著很緊張。
「玲瓏，先出去。」小蠻小聲地說，「你，上來，我好冷，肚子裡好像有塊冰……你是不是會武功呀，能運氣吧？」
小蠻摸索著抓起他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他才想用力掙開，小蠻連忙說：「你感覺不到嗎？真的好冰的……」
「小姐……」他還要把手撤回來，但是從她的小腹處確實傳來絲絲涼意。
盤腿坐上床，把她擁到身前，他的一隻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將內力逼進去，把那絲涼意趕至一處，另一隻手一拍她的後心，雙手同時較力……
小蠻「哇」地吐出一口黑紅的血來，全身無力地窩進他的懷裡。
「別走，抱著我……」小蠻臉色慘白地說。
「小姐，你好點兒了嗎？」心裡有些後悔，怎麼會想到小姐又騙人了呢？差點兒就誤事了。
眼一低，就見她只穿著抹胸，雖然不是很豐滿，但那似象牙白的裸露在外的肌膚還是讓莫離的心狂跳了起來。
「小姐，你躺下休息吧，我先下去，放心，我不走，留在這裡。」莫離輕輕扶起小蠻，想讓她躺下。
「不要。」小蠻轉身抱住他，有氣無力地說：「你要是敢走，明天我就找個貼身侍衛陪我睡。」
「你，這樣是不行的，小姐。」才怒從心頭起的他一見她那慘白的小臉兒，氣，馬上就消了……是爐火嗎？莫離的心裡，有了不確定。
「莫離，叫我的名字……」小蠻閉著眼，雙手抱緊他。
「小……小曼小姐。」莫離極不自在的小聲叫了一下。
「不對，叫我小蠻，蠻不講理的蠻，野蠻的蠻，不是曼。」
「小姐什麼時候想改名字了？」莫離皺著眉頭問。
「我說叫小蠻，就叫小蠻。」張口咬上他的胸口，小蠻抬起頭，看著他，說：「叫小蠻，叫！」
「小、小蠻。」……
「呵呵，莫離也有這種時候呀……」小蠻的眼睛漸漸閉上，小聲地說：「不許走，陪我……」
在昏暗的燭光下，莫離無奈，只好目不斜視地抱著像八爪魚一樣的小蠻，直到天光放亮……
「早啊，莫離。」小蠻才睜開眼就看到大帥哥，心情好好地打著招呼。
「小姐，我能走了嗎？」莫離故意板起臉，看著灑著陽光的窗紗問。
「好啊，不過，你不是說我需要一個貼身侍衛嗎？那一會兒，你就讓他們來我這兒，我要看一看。」小蠻鬆開手，坐起來，絲被滑落一旁。
「小姐，你……」他連忙拽起被把小蠻捂得嚴嚴實實。
「莫離，你一直沒娶妻，為什麼？」小蠻笑著問他。
「不為什麼，就是不需要。」莫離的眼神轉到另一邊。
小蠻的眼珠子一轉，說：「要不，我把玲瓏給了你，反正她的眼神總圍著你轉，好不好？」
「不要，你留著吧。」
「匡當」一聲，兩人一看，玲瓏正站在門口，地上一地的水，那隻銅盆還在打著轉兒。
「玲瓏，你傻了？我就隨口一說，可沒真捨得把你給人，幹嘛啦。」小蠻鬼笑嘻嘻的，好討人厭的說。
玲瓏有些發白的小臉，立即湧上血色，嗔怪地說：「小姐，你又……」
「好，好，是我不對，還不出去再去打水？」小蠻笑瞇瞇地看著她拾起盆，跑了出去。
「莫離，玲瓏多大了？」
「大概快有十九了吧，怎麼？」
「女兒大了不能留，難道你不知道嗎？」小蠻轉身笑著對他說：「還是，你本就有私心，想留下她給自己？」
「說什麼呢？你若不喜歡，我這就打發人給她找個婆家，嫁了出去。」莫離摔下臉說。
「不是，也不用出去。」小蠻的心情好好地說：「這事兒你就甭管了，既然你對她沒心，也就不用你操心了。從今兒起，你就在我這兒辦公吧，讓他們把要請求的事兒都拿這兒來，我讓玲瓏在旁邊收拾出一個屋來。」
莫離冷眼打量著小蠻，見她還是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冷聲地問：「你這是在命令我？還是不放心我？」
「我受了這麼多的罪是誰的過錯？你不在我身邊，萬一我再有個三長二短的，你就真的無動於衷？」小蠻笑著瞟了他一眼，見他果然沉思起來，又接著說：「現在，我的狀況還不是很穩定，如果再出現昨晚那種事兒，你就近也快些，不知道我昨晚等得多辛苦嗎？有快死了的感覺……」
莫離一聽到「死」字，連忙用手摀住她的嘴，說：「你不會死的，當年大師說過，你若活得過十八歲，就會有一鳴驚人的壯舉，會振興我龍門的，所以老主人才會把家傳給你，雖然你那時才十歲……」
小蠻的眉頭一皺，見他不再往下說，危險地瞇起眼，輕聲問：「若？就是說，我如果在此之前死了的話，也不意外嘍？所以……你就真的玩忽職守嘍？」
「我怎麼會？我的命都可以給你……呃，我是說，疏忽大意確實是我的不對。」莫離垂下眼，試圖掩飾什麼，說：「好吧，你說得也對，我是該就近守護你，畢竟再有三個月你就到了十八歲的生日了，這段時間，我是應該小心謹慎的。」
「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而不知道的？一起說，不然，我以後知道的話，哼哼，你是知道我的……」語帶威脅地看著他問。
「小姐，不記得還有一門親事吧……本來當初老主人說好等小姐滿十六歲時，林家就會來迎娶，不過，小姐的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林家也就沒再提過這事。」
小蠻皺著柳葉眉想了想，抬眼看著他，問：「他們是怕我活不過十八歲，還是你不想我嫁出去？」
莫離無言地看著她，不知怎麼回答才好……是呀，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態呢？就算林家沒來人，自己也可以出面為小姐……莫非……
「莫離呀，寫份解聘書送過去，我爹娘都不在了，當然是我說了算。既然他們家沒這個誠意，而我也不想嫁出去，所以，解除婚約是最好的辦法。」小蠻正色地說完，一掀被，就要下床。因為，玲瓏已經打好水，進來半天了。
「小姐，我來吧。」玲瓏手腳麻利地拿來衣服為小蠻穿戴好，紅著臉看了看莫離，說：「莫執事，你不出去嗎？」
「他不出去，跟我一起吃早飯，玲瓏，你也一起吃。然後把旁邊的屋子收拾出來一間，以後，莫離就在這兒辦公了。」小蠻搶在莫離之前說。
「呃？哦，好的。」玲瓏越來越不懂小姐了，以前的她，一見莫執事的那張冰山臉都被小姐傳染了就說不出話來，怎麼自從醒了後就大變樣兒了？連莫執事都好像有意在遷就她……
「呼、呼，十五、十六……哦，不行了，這個身體真是太弱了……」小蠻呈大字型癱在床上，「要是我以前，一口氣做個五、六十個仰臥起坐都沒問題，呼，看來還得慢慢來才行呀……」
「小姐，你剛才在做什麼呀，累成這樣？」玲瓏乖巧地遞過來手帕，輕輕地說：「瞧這臉兒紅的，身體還沒全好不是嗎？」
「你不懂，我做的這個運動，對付女人小腹上的贅肉是最管用的，腰也會變細。哪，還有我剛才做的那個，在床上趴著向後高抬條腿的那個，雖然有點兒難看，可是翹『臀』呀……還有，這個，這個姿態，豐胸很好呢……臉紅個什麼勁兒？不是我說你，你看你，雖然胸部是比我豐滿，可是不注意的話，以後就會有點兒下垂，瞧這腰上，一掐一把肉的，要是成親生了寶寶後，還指不定胖成什麼樣呢……一起來做吧，以後，我給你找個帥小伙做老公……呃，是相公，怎麼樣？」
看了看玲瓏跟紅布似的臉，小蠻翻身跳下床，說：「我讓你做的衣服，弄好沒？」
「好了，我這就拿過來。」玲瓏連忙逃出去。
「嘖嘖，這就受不了了，要是真成親了，我看你洞房怎麼過？」小蠻搖頭晃腦地自己倒了杯茶，牛飲起來。
「唉，又是參茶……」放下茶杯，小蠻長歎口氣。
「怎麼了，又不愛喝了？」莫離一推門走進來，「都入秋了，天也轉涼，你這畏寒的身子不多補補，怎麼行？」
「今天的事兒處理完了？」小蠻一見是他，埋怨地白了他一眼，「捨得來看我了？」
「小姐，說話注意些。」莫離搖了搖頭，「都過了一個多月了，怎麼還是這樣呢？」
「我壓根就沒想改，反正也不想嫁人，在我自個兒家裡隨意些還不行嗎？」
「不嫁人怎麼行？早晚都要嫁的。」
「就是不嫁，我娶還不行嗎？」小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歪著頭看著他，說：「我招贅，行不行？」
「行，當然行。小姐有人選了嗎？」
「就算有一個吧，不過，我打算像我爹一樣，多多益善。嗯，就二個以上吧，你說怎麼樣？」一把拽住莫離要起身的胳膊，小蠻笑得得意地問：「怎麼了？不行嗎？」
「那怎麼行？這裡又不是騰鳳國，這是凌蘭國，傳出去，小姐的名聲就毀了！」莫離實在氣得不行，頭一次大聲地怒吼出來。
小蠻笑嘻嘻地看著臉紅脖子粗的莫離，滿意地點頭說：「終於發火了，太好玩兒了，表現不錯。」
臉一僵，莫離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小蠻：「小姐是隨便說說氣我的？」
「沒，我確實是這麼想的。要是你接受不了，那我就不把你算在其中了，好不好？」
「小姐？！」莫離又怒吼上了，臉上的青筋暴露，「你怎麼能這麼想？……若是小姐以為耍著莫離好玩兒，那莫離也只好認命，可是，小姐不能拿這件事亂說。」
莫離抬腿就走，小蠻連忙用力拉住他，見拉不住，立馬雙手摟住他的腰，賴皮地說：「好，好，我現在不說了。不過，莫離，你可不要後悔，是你自己不要的。」
玲瓏捧著衣服進來一看，吃了一驚，問：「小姐，莫執事他……在生氣？」
從莫離的身後探出頭來，小蠻點頭說：「是呀，我厲害吧？對了，我讓你把所有的丫頭都叫來，都來了嗎？」
「來了，來了，都在院裡呢……小姐，衣服拿來了。」
「好，先放到床上，我一會兒再試試。」小蠻鬆開手，看著莫離那帶著詢問的眼神，歪著小腦瓜說：「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去忙你的吧，晚上我去找你，有事要跟你說。」
無聲地瞇著眼橫了她一下，莫離利落地轉身走出門。
小蠻倒是興高采烈地走出來，看著站了一院子的大小丫頭們，拍了拍手，說：「大家按大小個兒十個一組站成一排，我看看一共有幾組。」
嘰嘰喳喳的聲音隨即響起，小蠻衝著玲瓏打個眼色，玲瓏馬上說：「都靜一下，站好組，小姐又沒說讓你們亂說話。都聽懂了沒？」
一會兒，大家都站好了，小蠻點頭說：「現在，我教大家齊步走，看我先做個樣子，記住了。左腳是一，右腳是二，我說一時，就抬左腳，我喊二時，就抬右腳，看好了，一、二、一、二……都看明白沒？現在試一下，都原地走，一、二，一、二……」
「不對，不對，不能雙拐，左腳抬時右手甩起來，右腳抬時左手甩起，明白了嗎？玲瓏，你來喊，有節奏點兒……」
半個時辰後，總算有點兒模樣了，讓大家都停下，小蠻說：「明早兒，大家都來這兒集合，我們要晨練，都穿得利索點兒，別穿那種長裙子，我們要跑步的，還要做早操，每天早上一個時辰。也許剛開始大家會有點兒累，但是堅持下去的話，你們都會有個好身體，身材也會變得很好，就有小伙子追求你了。到時跟我說，只要你們兩個人都願意，我就為你們主婚。別臉紅了，別說你們不想嫁人，興許現在就有人有相好的了吧？好了，大家可以回去了，明兒都來呀，記住沒？」
「是，小姐……嘻嘻……」大家都捂著小紅臉兒，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