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我很能花錢的。」
董潔摸摸鼻子,老祖宗的話說的有道理,由儉入奢易呀。「哪,我花了很多錢買古董,看病也花了很多錢,平時吃的用的穿的,這些開銷,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真正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董潔突然發現,養她還真不是常人吃得消的活計,「連著在國外做了七八場發佈會,加起來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大山搖手笑道:「公司之所以能發展到今天,你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跟你創造的直接和間接利潤比起來,你花的錢真的不算什麼。說到私房錢,小潔,你的戶頭錢不夠花?真是的,」他刮刮她小巧的下巴,「要不是在上海和北京買地動用了大筆資金,你戶頭上的錢,可是多到連我都得跟你要零花錢的地步了。」
金錢永遠是一個無法迴避的話題,親密如父子、夫妻、兄弟之間也一樣。
有調查表明,就夫妻關係而言,五零後與五零前的老夫妻,往往是自動把個人的收入放到家裡的公共抽屜中,有需要就自取,開銷完全透明,彼此自覺又放心。而六零後、七零後的夫妻,接觸了太多的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嘴巴上強調要像父輩們那樣珍惜「大鍋飯」,但行動上都在爭奪對方收入的保管權,並盡量模糊自己在使用共有財產時的私心。八零後男女走進婚姻,許多人奉行的是現代通行原則,就是誰有錢誰就多花。許多男生只要不是忒心胸寬廣的,都會和女生較真:憑什麼啊?你又不是沒錢。
董潔對大山最滿意的一點是,因為生意關係。大部分錢財當然劃到他名下,以便隨時可以根據需要自由支配。
但,每到年底。公司都會進行一次結帳,每到這時,兄妹倆名下地個人財產都會水漲船高。但凡結算後可以歸個人自由支配的現金。大山都會存入她的戶頭。
可能是經濟寬鬆地關係,金錢,從來就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大山也從不阻止她的任何一筆開銷。
這時候,忽然聽到她提私房錢,著實有些不理解。
「那不一樣啊。」
董潔歪頭笑。嘴裡狡辯道:「我戶頭地錢,都是你給我的,沒有成就感,不算啦。我要自己賺錢,拿這錢請你吃飯、買禮物,感覺很不一樣。自己賺的錢才叫私房錢。」
「奇怪的小孩。」大山無奈的摸摸她的臉頰。
「呵呵,」董潔抱著他地胳膊笑,「我想。有私房錢的感覺特別好。我想要有私房錢。」
「這都什麼邏輯?你可真敢說。」「為什麼不敢?我這人一向坦白。君子坦蕩蕩,不瞞著你搞小動作。」
「是,知會我一聲,你喜歡光明正大的搞小動作。」
「哎呀,說的那麼難聽……」
董潔最喜歡他用一種寵溺又無奈的眼神看自己,儘管也會在心裡唾棄自己這種奇怪的心態,但卻又樂此不疲。
「好吧。私房錢什麼的都是借口。我只是對五阿哥他們要做的公司有點興趣,送上門來地機會為什麼不要?而且也能順便賺些零花錢來花。哥。我不常出門,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和這個社會有些脫節了。嗯,怎麼說呢,雖然你回來也會跟我說一些事,可是——」
她口氣略帶抱怨道:「生意做大了,要常跟官場商場地人打交道,現在你工作多,耳聞目睹的事情也多,你呀,回家來都是挑著好一點的事跟我說,你當我不知道嗎?」她曾經想過,希望他能無論好消息壞消息,都可以說給自己聽。兩個人的相處,既像親人愛人,又像無話不談的良師益友。
然而要做到這一點太難。社會上的陰暗面,人性的複雜這些負面地東西,不管是從做人家哥哥地角度還是出於愛人的立場而言,多半都希望自己喜歡地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董潔可以理解這種保護的心態,但難免會為此覺得遺憾。
大山笑著辨解道:「哪裡的事,你可不是閒閒在家呆著什麼也不做的人,場面上的事你也不是不清楚,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不值當咱們回家說就是。」
「我也想拋開一切,什麼都不管,可是不行啊,」董潔皺鼻,「你每天都在工作,每天都有進步,我若故步自封,豈不是距離越拉越大了?那可不成。我喜歡你比我強,比我能幹,可是我們要做可以站在一起的人,對不對?我覺得加入裝飾公司,對我自己多少也是種鍛煉……」
天氣一天天變冷,時間在悄悄流逝。
有了方向,曹浩然快刀斬亂麻,在最短的時間辦好離職手續。
裝飾公司趕在張燕和伍阿哥結婚前,正式成立。
董潔能提出建議的只是室內設計這一塊,雖然她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但一來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現代裝修,二來,農場主屋的室內裝修部分,她跟國外的設計師曾就此有過比較深入的研究和探討。而且,最主要的是,現在國內這部分市場還是一片空白,基本上可以任她隨意發揮。
這個時候,家只是個居住的場所。無論走進誰的家,差別都不大:四面刷白,水泥地面,唯一有區別的是自製的傢俱款式略有不同。像東方元素集團房地產公司所興建的樓盤,都算是商品房。商品房時代,人們花自己的錢擁有了自己的住房,居住不再只是隨隨便便,住宅和裝修檔次在某種意義上成了身份的象徵,人們開始有意識地扮靚家居。
人們對裝修的意識剛剛開始。沒有人告訴你流行什麼風格,看膩了「四面刷白」的住宅,而一部分「走出去」的人見識過高檔賓館裡的奢華裝修,於是嚮往這種檔次,裝修開始「由簡入奢」。
伍阿哥長袖善舞,創業初期,他實在是個極優秀的「業務人才」。
解決了客源,公司聘請了數位美院的高才生,並高價從國外請了一位擅長室內設計裝修的專家提點指導。
與此同時,他們開始做高端客戶。
並率先在行業內引進家裝為設計買單的觀念,開始嘗試各種風格的裝修,如地中海風格、簡歐風格、田園風格……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農場所有的建築都採用地源熱泵系統,地下水通過泵可以轉換成熱水或冷水循環使用,也解決了農場冬季采暖的問題。
唐老爺子、唐奶奶和韓父韓母搬過來住了大半個冬天。
主要是唐老爺子對溫室栽培疏菜來了興致,一天有大半的時間樂於當個「菜農」,和工人學著掐花、授粉、修枝、除葉、捉蟲,也得意於親手栽親手採,不用出門就有新鮮的菜吃,而且是現摘現吃,吃最新鮮的。只是瀋陽的丁老爺子和陳老爺子沒有來,一個老朋友健康不太好,他們在電話裡答應,明年春天一定過來。
搬到農場後,董潔過了一個忙碌的冬天。
她要籌備來年春天的時裝發佈會,設計稿早已經準備的七七八八,潤色一番,就可以直接進入制做流程。
新的寬敞且明亮的工作室,她指點著工人做活,自己靜下心來,偶爾有靈感閃現,便隨手畫出一個個室內設計草圖、或者是新的時裝設計圖……
農場地方大,一半出於人手需要,一半出於安全考量,大山另請了數十名退伍軍人。
新近退伍的人,仍然保持著部隊裡養成的好習慣,每天早上定時出操。
唐老爺子雷打不動,每天跟著這幫人一起活動。他之所以肯長時間留在農場,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讓他重溫了過去熟悉的部隊時光。
唐峰要了一套小號的改良軍裝,每天早上也不睡懶覺了,到點就爬起來跟著一起鍛煉身體,常被大山笑是精神可嘉。
羅蘭順利進入大山的母校——北京大學讀書,成為大山的學妹。
羅士嘉因為季節關係,沒有跟著孫女一起過來,但寄養在羅家農場的馬都送了過來。
羅蘭自小在農場長大,對馬匹伺養懂的較多。這些馬初來乍到,伺養方面,她實是幫了大忙,並自告奮勇,要義務做農場的馬術教練員——許多朋友都對騎馬表示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