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了,桃花、杏花、迎春花都開了。北大校園裡,艷紅的、白的,花團錦簇,空氣中瀰漫著沁人心脾的芬芳。間或有和風捲過,就有花瓣顫悠悠離了枝頭,以曼妙的身姿舞向大地,花樹下因此落英繽紛。在朱牆、綠樹、青草的映襯下,如一場奢華綺麗的春夢。
薰潔穿一件白色高領毛衣,藍色直筒仔褲,修剪的層次分明的長直髮,烏黑柔亮的的披在肩頭,選了樹蔭處席地而坐,面前是一大片綠茵草地,拿著一本書翻看,等大山下課。
春風裡的少女,一腿伸直,一腿屈膝支肘,另一隻手翻書,看到著迷處,臉上浮起一縷微笑,垂落的長髮滑下來,時不時被風輕輕撥動,美的像一幅畫。引得無論遠近,但凡經過的師生都要回頭一看再看。
又長了一歲,也經過幾番國外大場面洗禮,她身上就有一種有別於同齡人的醉人韻味。女孩子長的好看漂亮的很多,氣質上佳就難得,而有韻味的更是非常之少見。
大山站住,驕傲的打量自己如同畫中人的小妹,看的出了好一會兒神。
「哥?」
薰潔抬頭,看到他,臉上綻出了歡喜的笑。手邊沒有書籤,就了右下角的書頁做記號,把書合起來,「下課了?這麼快呀,我好像才剛開始看書。」
因為偏過頭,一縷長髮忽然滑下來,大山搶著伸手給她別到耳後。停了好一會兒才捨得挪開手。薰潔的頭髮柔軟順滑,手感極舒服。
「真是,虧我怕你等急了,一下課不管同學招呼就趕過來。」大山半開玩笑地抱怨,「看你這麼自得其樂,原來你很享受我不在一邊打擾的時光呀。」
薰潔略略伸了伸腰,閉上眼睛,仰頭做深呼吸的動作,再睜開。水靈靈的明眸漾著純然的歡欣,「戶外的空氣真好,又清新又舒服,你看陽光多暖和。風吹在身上的感覺超好呢。」
今年的春夏之交,是多事之秋,她借口想來學校旁聽,多學一點東西——大山對此是全然贊同——於是跟著他一起上下學。
雖然犧牲了早晨睡懶覺的時間。可是親身領略八十年代地校園氣氛,重新尋回莘莘學子的感覺,是一件很有誘惑力的事。遇上不感興趣的課,她就一個人找處避靜地地方看書。等著哥哥下課。
「走吧,該吃午飯了,今天去食堂吃。我們學校的伙食很好。還有免費的疏菜湯供應。」
薰潔伸手牽了大山的手。借力站起身。一邊取笑他,「哦。哥哥真小氣,你就準備請我喝免費地湯嗎?那可不好,我又不是這裡的學生,怎麼能佔學校的便宜呢。」
「別動,鞋帶開了。」
大山低頭,看到她鞋帶鬆了,蹲下身給她繫鞋帶。
「哎呀,忘了忘了。」
薰潔吐吐舌,皺鼻笑道:「是我自己解開的,把扣眼扯地鬆些,讓腳也一起透透氣。你看這一大片又綠又軟葺葺的草地多好,真想脫了鞋赤腳踩著草——然關係極好,她也就跟著幾乎參與了他們每一次的聚會,回來會吱吱喳喳的說著所見所聞。張燕每次都很感興趣的聽,康康就說得愈發興高采烈。
張燕咬咬嘴唇,極力扯出一抹笑意,「我沒事,我有什麼好想的?真的沒事了。」
是啊,本來就不該想,從頭到尾,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保留了女孩子的尊嚴,沒有因為冒冒然的表白而被當面拒絕。
所以偶爾還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平靜的參與到他的朋友***裡來。明明知道是無望的暗戀,也曉得該放下不可以再執著,可是,理智卻很容易向感情投降,著了魔一樣,貪婪的打聽有關他的點滴消息。
「你冰雪聰明,長的漂亮,脾氣好,溫柔又有耐心,還燒一手好菜……康康都說,如果她是男的,一定追你做老婆,那樣一輩子都有美食可以享用了。」
唐若璇笑著轉移好友的注意力,「昨天,咱們系的大才子來找我,拜託我跟你說,這個週末,想找幾個同學在一起聚聚,請你務必賞臉光臨。他約了你好幾次,你都不回應,這一次我可是先答應下來了,你不會讓我食言吧?」
「我去,我去還不成?瞧你說的,好像我很難請似的,別人聽了,指不定得誤會我這人得有多大的架子啦……」
嘴上說笑,張燕心裡卻在歎息。
同樣是出身貧困,同樣是自己苦苦掙扎著向上自立自強,梅花香自苦寒來。
他們兩個始終彼此相伴手牽著手,而她只是一個失意人。
人生可以是如此的相似,人生卻又可以是如此的不同。
李悠然,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認識你.有你。
也許我還有機會遇到深愛我的人.可是卻不會遇到第二個像我這麼愛你的人。
我終於明白,天長地久是一件多麼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幸福是一種多麼玄妙多麼脆弱的東西。也許愛情與幸福無關,也許這一生最終的幸福與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無關,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會牽住誰的手,一生細水長流把風景看透。
李悠然,我會學著看淡,學著不強求,學著深藏,把你深深埋藏,藏到歲月的煙塵企及不到的地方。只是現在,我還是不能做到釋懷和遺忘。
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的你;高中做了同桌,認真學習和工作的你;永遠露出極具親和力的笑容,「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你;年紀輕輕,有能力有魄力敢想敢做拼出一番事業的你……
我,曾經,這樣愛你;我,曾經以為,你是幸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