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平平淡淡的過。
一個上學,放學,溫習功課,抽空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公司擴大後,要應對的雜事便多了起來,歸攏起來看,都是雜七雜八的亂事,卻也需要花時間逐一處理,輕忽不得。「這是冬天,公司最清閒的時候,春天那才是真忙。小潔私下裡拜託我,盡可能不要打擾你,能自己做的事盡量自己做主。不然,過去你哪裡來的清閒時間複習高考?」陳雪一慣的潑辣爽利,「你真以為,一個大公司,哦,你這個總經理做做指示動動嘴皮子,就輕輕鬆鬆可以大把大把掙來鈔票?」
又到年底,又一年過去了,老家催婚的事越發急了起來,每次拿起話筒,對面就是輪翻的疲勞轟炸,父母、兄嫂、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哪個都對她碎碎念。索性她一月只往家掛一次電話報平安,可是手裡有錢後,她給父母在城裡買了房,老人家打電話就方便了,時間又清閒的緊,趕上年底,莊稼人都閒了下來,互相串門走動,許多人就惦記著她這位又有錢又在大城市當大廠長的大齡女青年,近日電話越發多了起來。父母叮嚀要她得了假趕緊回去,好幾個條件賊好的小伙子正等著相看呢。
被煩的頭大的陳雪愈發抓著大山不鬆手,除了份內事,能扔出去的工作都扔給他來做。「李總經理,李大老闆,小女子作牛作馬一年了,不是我現在有怨言,不過,你也該學著多處理一些事了吧?也讓我清閒兩天成不?」
大山趕緊答應。哎呀。明年春天公司的事還要陳雪多操心,他現在多做點事應該,太應該了。
薰潔諸事不插手,她主要的任務便是調養身體,努力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還有就是畫設計圖。
嗯,來年秋天地發佈會要確定主題並做出幾十款設計來。dj添的訂單也需要多發幾個新款,還有,東方元素品牌明年開春最好多準備些新款出來,夏天和秋天的設計也需要多做準備提前計劃,事情做到前面最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呀。要做的事這麼多?要是換了別人,只怕得成天不得閒的趕工了。
薰潔卻不需要焦頭爛額。她翻出從山裡帶出來地筆記本。兒時為了怕忘記,許多款式和大概的流行變化以及種種曾經流行一時地風格,都被她記了下來。這時正好拿出來做參考,唔,印象裡。國外這兩年職業裝風聲水起,風格偏向於中性路線會不會受歡迎呢?確定了主題,就好像一棵樹有了主體樹幹。剩下的工作就是添枝加葉的細節處理,費些心思那是肯定的,不過做起來就容易多了。
兩個人都忙。
早晨大山起得早,親親還在熟睡中的董潔,躡手躡腳換了衣服出門。外面太冷,幾乎要呵氣成霜,呼吸中冷空氣直直鑽進肚子裡,情不自禁便要打上幾個冷戰。他便不許薰潔早早出門,董潔於是「奉旨」睡懶覺。
家裡總會留下一個人,買買菜、燒燒鍋爐,飄雪的時候負責簡單做下清掃。姜紅葉已經動身去了上海,陳群和大山除了假日平時沒有多少空閒,大部分時間,便由劉大同和李益兩個輪著做。
學校和公司地事慢慢上了手,做起事來就利索許多。大山最近在思考一個問題:他要不要抽時間去學開車呢?
大學要念四年,來來回回要人開車接送太麻煩了,有時候公司有事,得從學校去公司,等車來接也很浪費時間。
嗯,還是自己學會開車最方便,而且時間安排也就更自由了,再買一輛車又不是問題。
他抽空跟董潔說了自己的想法。
「馬上就要寒假了,時間倒是充裕。可是,哥,你還不滿十八週歲啊?我好像聽說十八週歲以上才可以拿到駕照。」
大山點點她額頭,笑她,「終於逮到你記性不好地時候了,你忘記了?我已經改了年齡,身份證上再過不久,可就滿十九歲啦。」
「啊?噢,對哦,你虛報了兩歲。」她一時還真沒想起來,本來就不是多重要的事,不過從前的權宜之計,看大山笑的得意,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假的就是假地,我幹嘛不記真的去記假的?好了不起麼?改天我找人把我地年齡改成和你一樣大!」
大山正端了杯子喝水,聞言一口茶正正堵在嗓子眼,只嗆得他咳聲連連。
放下杯子,抽了紙巾擦掉噴嗆出的水痕,大山好不容
喉嚨處的不適,略有抱怨道:「喂,這個笑話一點都自己瞅瞅,誰家十九歲的大姑娘,長的像你這麼小?個子矮,人又瘦,手也小腳也小,這是沒長開還是長頹了呀?」
「哥!」董潔惱了,「是,我這叫做長歪了,不行啊?你學校裡一大堆女同學,那才叫做姑娘十八一朵花,一個水靈靈嬌俏俏看著就讓人流口水,是不是?就像、就像上周來我們家做客的三位大小姐,哎呀,一個賽一個的青春漂亮,各有特色。我哪裡能跟人家比?人家都是白天鵝,就我一個是醜小鴨,是不是給你丟臉了?真是抱歉呀!」
「小潔,生氣了?」
大山把她拉過來,抱她在自己腿上坐好,額頭對額頭,用鼻尖頂了頂她的鼻子,「嘴巴閉這麼緊,真的生氣了呀?好好,是哥哥不好,哥哥說錯話,不氣了,好不好?嗯,我們家小姑娘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知道漂亮了,哥哥以後會注意的。哪,哥哥可是沒有惡意的,就是隨便一說,你知道的,嗯?」
薰潔眼睛彎成月亮狀,「我也是隨便一說,誰要改成十九歲呀?憑空老了九歲,我可不要。」
大山見她笑開,自己也覺得輕鬆了許多,「不過,哥哥還是要說你兩句,為什麼把自己比喻成醜小鴨?真是不可愛的比喻。」
他把她鬢邊垂下來的散發別到耳後,稍微後仰,端詳道:「我妹妹這長相,正是標準的美人胚子,而且是那種越看越受看越舒服的類型,皮膚白,眉毛黑,眼睛水靈靈的足夠大,鼻子也挺,嗯,嘴巴嘛,」目光落在她形狀極美的雙唇上,心裡一蕩,不覺想起,曾經有過幾次,他接觸了這裡。其實兩人足夠親密,遠的且不說,就上次她生病,他也曾親自為她擦身,心裡一點都不覺得需要忌諱什麼,就是很自然而然的感覺。可是……
咳咳,怎麼突然有了一種比較奇怪的感覺呢?大山嚥了口口水,極力壓下想——親上去的衝動,強要自己移開目光,宣佈道:「總之,小潔將來一定會長成漂亮的大姑娘,比那三位姐姐都漂亮、比所有人都漂亮的大姑娘!」
薰潔咬咬下唇,瞟了他一眼,做個鬼臉,皺鼻道:「才怪呢。再漂亮,能有紅葉姐姐漂亮?在巴黎的時候,金髮碧眼的美女一抓一大把,我能比得上哪個?我當然想長的好看了,可是容貌這東西,又不容我們自己說了算,哥哥這話雖然是誇獎,可是誇的好沒誠意。」
「哥哥嘴笨嘛。」大山討饒,卻也認真道:「別人怎麼認為有什麼要緊?反正,不論你長得如何,在哥哥眼裡,總是這世界上最好看的那一個!你聰明、體帖、可愛……」
薰潔只笑瞇瞇的聽,也不打斷他。大山到最後實在詞窮,「呃,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
薰潔忍不住掩了他的口,「好啦,哪個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那不成妖怪了?過去有老萊子綵衣娛親,哥哥今天這叫什麼呀?倒是一番良苦用心,呵呵,我在這裡心領了,哥哥就不要再為難啦。」
「你知道就好。」大山貼著她的臉頰,輕輕搖晃身子,「小潔,上次張燕和她的同學過來,是來還錢的。哪,哥哥以後再不讓女同學來家裡了,我保證。」
薰潔想了一下。哥哥長大了呀,正常的社交生活也包括了異性,她才不要做一個胡亂吃醋的小女人,倒不是像有句說的「愛他就要信任他」,她一向認為,女人想拴住一個男人的心,辦法有千萬種,堵不如疏,杜絕是最不可取的一種。莫不如從自身做起,只要自身足夠優秀做的足夠好,除非是差勁到極點的男人,又怎麼會變心呢?會變心的還不如痛痛快快棄了不要。哼,哥哥才不是那種人呢。
「不要,同學本來就分男女,多和一些同齡人交往對哥哥也有好處。燕子姐姐生性溫柔,而且,我很喜歡康康姐姐,她性格最好了,人大方又爽快,知道的又多,我很喜歡跟她說話啊。」
說著,她自己笑了起來,在心裡低語:我對你最放心了,你是誰呀?又不是見了漂亮女生就會頭腦發熱的小男生,真要論漂亮,誰能美過紅葉姐姐?哥哥在巴黎什麼樣漂亮女孩子沒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