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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旅途 文 / 翔翔

    「茅先生,怎麼是你啊?」接的客人居然是老相識茅軒之,舒展樂得眉開眼笑,一把拽過茅軒之的行李,朝澡哥大聲喊道,「澡哥,澡哥!我已經接到茅老了!」

    打斷了同美女的邂逅,澡哥一臉不悅,磨磨蹭蹭的好半天,才走過帶路,一邊走一邊打量這個氣宇不凡的老人家:「喂,老甲魚,等你老半天了,從哪兒飛過來的阿?」

    茅軒之皺了皺眉頭,不悅道:「巴斯!什麼甲魚不甲魚的,年輕人一點禮貌也沒有!要叫茅老!」說完從口袋裡摸出一隻錫制酒壺。擰開蓋子咕嘟就是一口,暢快的打了一個嗝,頓時空氣裡都瀰漫著清冽的酒香。

    澡哥訝道:「啊,皇家雪蘭莪的金雕酒壺!老茅,好東西阿!不過,我覺得好像裡面的傢伙更是非凡,光聞味道就不得了了!來來,給我來一口……」一聞到酒香,澡哥就不能自己,喉節上下蠕動,只差動手搶奪了。

    「哈哈,小兄弟,看來你也是個行家嘛!我這個是金雕,不過可是雪蘭莪的巴曼大師專門給我親手特製的一口,可不比外面的那些一般行貨哦!」碰到了同道中人,茅老眼睛都笑得瞇縫起來了,也不介意自己從茅老降格到了老茅,熱絡的遞過酒壺道:「來一口,今年秋天的riesling,果子味道還濃著的,爽口!」

    澡哥也不客氣,就著壺口就是一仰脖兒,大呼痛快:「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優雅細緻,真是不負盛名阿,最特別的是還有點阿爾薩斯區特有的礦石味道……嗯,怎麼還有……有點點火藥味道,真特別!」

    「嗯?火藥味道?」茅老有些摸不著頭腦,忙拿回酒壺嘗了一口,忽然老臉一紅:「嘿嘿,真是不要意思,上個月秋獵沒地方裝開石頭的火藥,就將就這個裝了一下,看來沒洗乾淨……活活。不過話說回來,你舌頭還真有一套啊,夥計。」

    居然吃了火藥,澡哥大呼倒楣,發作不得,忙轉了話題,諂笑著問道:「老茅,老闆娘叫你老甲魚,真他嘛的親熱,你們倆是不是……嘿嘿嘿嘿。」

    茅老也不惱怒,摟著澡哥肩膀悄聲道:「我也想啊,你瞧老闆娘細皮嫩肉的,風情那個萬種……不過,脾氣委實也太**了吧。老了老了,一把老骨頭,要是給她折騰一下,那還不得散架?還不如找個溫婉小咪咪,才叫過癮……嘿嘿。」

    「是啊是啊!老闆娘真他嘛的凶,早晚非得作老姑婆不可!」澡哥一下子覺得找到了炮友,吃了火藥的小小不快,立時蒸發,「老茅,我這次早給你準備好了,保管你滿意,怎麼謝我?哈哈!」

    ……

    「你的套路老了,現在英國不時興了,我跟你說啊……」

    「切,你他嘛的才老呢,瞧你,皮都鬆弛了,有種比一比?」

    「靠,我老茅馳騁沙場數十年,炮過的比你見過的都多,比什麼?勝之不武,勝之不武……」

    兩人越行越近,併肩子說起行話來,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倒是把後面抗包的舒展落得老遠。舒展忙把肩頭的大包緊了緊,拎起拉桿箱,努力跟了上去。

    按照茅澡旅行團的計劃,應該是早上出發,去陽澄湖吃螃蟹的。舒展用盡了自己的全部感召能力,以及三次哈根達斯的許諾,終於說服瑩瑩翹課一起去玩,不想兩人大門口乾巴巴等了一個多小時,依然不見人影,電話也老是關機中。

    舒展脾氣甚好,不過生恐美眉等得不耐煩,竟然也破天荒焦急起來,兜著圈子,只差罵娘了。好在瑩瑩也是個溫婉性子,坐在樹蔭下面,拉住舒展說些悄悄話,才不覺得時間難熬。幾乎到了中午,那輛破麵包車才施施然出現,舒展一瞧茅澡二人臉色,便知昨晚定然是結伴鬼混去了。茅軒之號稱是給老闆娘帶東西去了,所以來得晚了。他義正詞嚴,配合老人家特有的正義形象,連瑩瑩也信了十足。舒展心裡暗罵,昨晚便見他同老闆娘見面,這時哪裡又來許多事情?分明是在補瞌睡。不過見同行三個女孩並無異議,也就不來說破,悶聲大發財。

    澡哥帶來的兩個女孩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正是風情萬種的年紀,打扮還頗得體,相貌雖只得中上,勝在氣質。坐在茅老身邊那個聲音嬌媚,樂得他合不攏嘴,只呼蘇杭美女別具風情,而且大力拍擊澡哥肩膀,以示讚揚。

    茅軒之心情大好,意氣風發的宣佈遊玩所有費用由愛國華僑贊助了,這下舒展才算是長出一口氣,澡哥更是得寸進尺,要求所有票據歸己。茅軒之心情好了,舒展鈔票保住了,澡哥搞不好還可以小賺一票了,真是一個三贏的局面,皆大歡喜。

    澡氏旅行社制定了周詳的線路,猛地一踩油門,破麵包吱吱嘎嘎的便朝東而去,沿著天目山路,不久便上了滬杭高速。澡哥看來是頭文字d的愛好者,一輛跑了17、8萬公里的車子性能讓他發揮得淋漓盡致,還經常上演非常驚險的特技鏡頭,舒展瞄了幾眼,就覺得發毛,抗議多次無效後,索性把心神轉回車裡,聽茅老說些海闊天空的怪譚。

    茅軒之不知道什麼來頭,涉獵極廣,是舒展所識眾人中,見識最為廣博的一位。以前接觸不多,這時聽他隨便談來,引經據典,舉手投足間,分明有國學大師的風範,便是舒展旁聽課的那幾位教授,也大有不及。他講的東西看似深奧,偏偏闡述得淺顯易懂,妙語連珠間,常常讓幾個女孩子樂得前仰後合。茅軒之這次好像比較注重裝束,在英國多年浸淫養成的紳士風度,絕不是常人朝夕所能模仿的,過不多久,他身旁那個美女早就神魂顛倒,滿眼情意了。

    「哎,薑還是老的辣啊!」澡哥搖了搖頭,歎服道:「老而彌堅,老而彌堅啊!老茅,老子算是服了你了。」說罷,猛地一甩方向,從兩個大貨車縫裡生生夾了進去,引來滿車狂叫。

    一路上歡聲笑語的好不熱鬧,車子也行得分外通暢,一個小時不到就到了嘉興休息區,老茅堅持要吃點東西,下了車卻飛奔著衝向了廁所,澡哥在後面大聲呱躁道:「喂,老茅,不著急,進去慢慢吃,吃飽了吃好了再出來,我們等你!」在大夥兒狂笑聲中,老茅奔得更快了,頭也不回,只是將兩手高舉過頭,比出中指。

    從廁所裡輕鬆出來,茅軒之又回復悠然風度,指著面前熱騰騰的粽子評說道:「我說天下粽子美味,嘉興可算其中翹楚。而嘉興粽子,當首推五芳齋,用的上等白糯、後腿瘦肉、徽州伏箬,可與湖州諸老大手指粽媲美。不過要吃五芳齋的粽子,最佳的就是這個收費區專營點的大肉粽,還不能買去,就是要在這裡現剪現吃才是最好。」

    小小一個粽子,被他這麼渲染,也令得大家食慾大增。舒展吃得香甜,一連消滅了兩隻,大肉和蛋黃,味道略有不同,但卻一樣的美味,吃起來糯而不爛、肥而不膩。特別是煮在鐵鑊熱水中,新剪開那種清新軟糯,實在讓人回味無窮。

    茅軒之看眾人吃得happy,樂呵呵道:「怎樣?我說得沒錯吧?這裡的粽子是要強那麼少許。」

    澡哥呼嚕嚕的吃完最後一口,抹抹嘴巴不屑道:「說到吃,就輪不到你當老大了。這裡的粽子和其他五芳齋沒啥區別,都是一樣貨色。最多也就是吃的人多,新鮮一點而已。」

    「錯,這裡是休息區,來往司機客人都難免困乏,這時的美味,更增加了一點別樣的東西,自然勝出平常了,你懂個屁。」茅軒之啜了一口牛肉粉絲,輕飄飄的就把澡哥彈了回去。看來,較量還是要繼續的。

    吃過了簡易午餐,旅行團又繼續出發。車子從滬杭高速轉上了乍嘉蘇高速,車裡談論的話題也從風月趣談轉到了茅軒之關心的暗黑食譜上。舒展本來就口拙,聽得人多了更加說不順暢,聽眾無不大皺眉頭;澡哥心裡大約還有些膩歪,也不肯來說,倒是瑩瑩聽過一次,便按著自己理解把這個血腥殘忍的事兒描繪成了一個愛情套路,聽得幾個女孩唏噓不已。

    茅軒之呵呵笑道:「看來,這個暗黑食譜,暫時不用去理會他了,那斯元氣大傷,總有個半年好老實的了。阿澡,你吃了感覺怎樣?介紹一下?」

    「好吃,你吃了就知道。」澡哥也玩陰的,引誘老茅犯罪。

    茅軒之一時間意興大發,得意得哼哼起來,唱得不知道那一國的鄉曲,滿車都是異域風情。當大家正沉醉間,他忽然怪腔怪調的做起戲來:「我是一個活得很恣睢的人,各人緣法,各人造化,旁人也管不得的……」

    「啊哈哈哈!老頭兒你神經啊?」澡哥笑得亂顫,車子也跟著扭動幾下。

    「靠,破壞我的情緒了,我正在扮演風焚林,來一段內心獨白呢!哎,哎,打斷了。」茅軒之大怒,挺身而起,咚得一下撞在天花板上,「算了,各位看官,我們暫且拋開風同學的暗黑心理,再來深刻剖析一下慕容同學。啊,十九妹:如果他不愛你,切莫為難自己,放開懷抱,自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你。千萬不要相信得不到的東西最好,才不是,得到的才最好,千真萬確……怎麼樣?是不是聲情並茂?想當年,我可是在倫敦戲劇學院進修過的……誰?誰扔的香蕉皮??太不尊重演員了!」

    茅軒之環顧四周,見每個人都露出正義的表情,只得作罷,繼續自己的理性分析:「我思考再三,最後認定焚林的菜式』雙尖』就是19妹妹的兩坨乳腺!」

    頓時車內一片嘩然,茅軒之大為得意,更是神秘的繼續道:「我猜想:十九妹兒當是用利刃劃開了自己的包子小乳!!!過程我猜想是這樣的:……但見十九妹兒輕輕提起自己的鮮剝雞頭,杏眼一閉,從兩肋第7根肋巴骨處……嗯,就是這裡,咪咪的正下方……哎喲,打我的手作啥,美女,我不過指給你看嘛。」

    「各是一刀,兩條2寸長的口子頓時就張開了,一瀑血簾跟著映入眼簾…十九妹兒再銀牙一咬,將刀探入,發力這麼一轉,兩塊食材就跳入了銀盤了,還一顫一顫的……然後十九妹妹再用手捂著**,跑到隔壁的第4人民醫院的激光科,讓醫生用激光將傷口止血。醫生一看,說:『妹妹你也是個絕色,就是奶奶小了點,我乾脆幫你用鹽水袋增大兩個罩杯吧!』……慕容一聽,心想我又何嘗不是遺憾於自己的小胸喃???就同意了。手術很快就完成了,再作了簡單的包紮,慕容十九就匆匆趕回房間,取了銀盤,去找她那狠心的風郎了……」

    茅軒之意淫中,眼睛緊閉,眼角還生生擠出兩顆濁淚來,深情地呢喃道:「美麗善良的十九妹妹奉獻出了自己的兩坨乳腺以後,在技藝高超的整形醫生幫助下,將胸形由梨形變成了火山狀的完美乳形,罩杯也由32b變成了33d……路人無不為之側目……」茅軒之深情演繹之後,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暈倒一片,只有澡哥,我們敬愛的澡哥,為了大家的安全,緊咬銀牙,堅持在革命崗位上,決不退縮。

    「喂,澡瓜!你雖然英勇,但是也不要把車子往防護牆上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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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哪裡?」

    「收費站。」

    「廢話,我有眼睛,看不出這是收費站啊?是哪裡的收費站啊?」

    「我怕你老人家智商不足以理解這種建築叫收費站,專門解釋一下。」

    「**,到底是哪裡?到了沒有啊?」

    「厄……大概是蘇州吧。」

    剛才一頓笑鬧之後,都有些累了,瑩瑩把腦袋枕在舒展肩膀上就這麼睡了過去。舒展心裡滿是幸福,加上確實乏透,不多時也就困熟。渾渾噩噩間覺得車子慢下來,睜眼一看,茅老正同澡哥爭執,大概已經走錯了路。

    茅軒之瞧著埋頭看地圖的澡哥笑道:「土鱉,應該是走滬寧,往昆山去才對。要不然從蘇州不走高速,走國道應該也可以。」

    澡哥擦了擦汗道:「海龜,你厲害。我本來就打算走滬寧的,剛才一個不留神走錯口子了。叫個屁啊,昨晚都沒聽叫這麼響。」

    「算了吧,還是我來開。就你這認路的水平,到了昆山也開不到湖邊。」

    「得了吧,你開?你們英國佬開的都是右舵,我看不出三分鐘,你就得開錯方向。」

    舒展看看兩人,面紅耳赤的,不禁暗笑,把身上衣服輕輕脫下,蓋在瑩瑩身上。好一會兒,那邊才算爭出結果,還是澡哥開車,不過茅老坐上了副駕駛,負責指路。車子徑直彎上轉盤,往昆山方向去了。

    太陽微微有些斜落,在車窗ab柱間變幻著透射著光柱,窗外的景色飛速的掠過。車子裡面很寧靜,除了發動機略顯疲憊的嘶吼聲,就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了。舒展看了看手機,已經三點多鐘了,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吃上一口慕名已久的陽澄湖大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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