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秦陽花光了銀子，被客棧掌櫃逐出了客棧。一起」
秦陽本來有和周畫師開玩笑之意，但沒想到周畫師居然當真了，秦陽道：「把銀子拿出來的看。」
周畫師用十指沾滿污垢的手，懷摸了一下，掏出一錠白花花銀子，對秦陽道：「二十兩，畫好了給你。」
周畫師一下掏出二十兩銀子，倒也頗出秦陽意料之外。
秦陽暗想，畫鬼容易畫人難，我隨便畫東西糊弄他，先把銀子騙到手再說。
秦陽拿過畫筆，開始宣紙上畫起來，他畫的正是馮夫子送給他的極滅意境圖。
畫好，筆停。
周畫師冷冷地看了一眼秦陽的畫，說道：「沒有意境，別說極滅了，賠我紙錢，墨錢。」
秦陽心想，跟我耍賴，你還嫩了那麼一點，於是他說道：「你憑什麼說我畫的就沒意境。」
周畫師道：「筆落泣鬼神，畫成驚天地。那才是意境。賠我紙錢，畫錢。」
秦陽雙手一攤，說道：「一個字沒有，你看著辦。」
周畫師冷笑一聲，說道：「用你七兩元神換。」
說著周畫師伸手向秦陽的腦門抓來。
秦陽感到周畫師五根手指一下抓進了自己的識海，秦陽的識海此時呈海洋狀，那五根手指一抓入秦陽的識海，秦陽的識海的海洋頓時被五根手指吸得一滴不剩。
秦陽的識海乾涸了，秦陽感到自己死了，躺畫攤旁邊。
詭異的是，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對此熟視無睹，周畫師一腳把秦陽踢開，若無其事地繼續坐畫攤前。
秦陽心大驚，暗想：「這是什麼鬼地方，青天白日之下，有人殺了人，居然沒有去報官。」
一切都顯得不合常理，而且秦陽的識海已經乾涸，按理說已經沒有意識了，已經死了，可是秦陽現卻還能思考。
只是他的身體僵硬冰冷，動彈不得，這才使他看起來像一個死人。
秦陽突然感悟到自己其實一直處一個生死間的狀態。
他躺地上感悟著這種生死間的意境，回想著周畫師五指抓入他識海的情形。
十天之後，秦陽心有所悟，對周畫師道：「我還要畫極滅意境。」
周畫師冷冷道：「你已經死了，怎麼畫極滅意境。」
秦陽道：「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生死之間，如何不能畫極滅意境。」
周畫師道：「起來。」
秦陽起身，拿過周畫師的筆，紙上畫了一口劍。
秦陽畫完，周畫師搖搖頭，一腳把秦陽踢到了一邊，說道：「徒有其形。」
秦陽躺地上，繼續感悟著。他每有所感，即找周畫師要畫筆，每次都是只畫一劍，每次畫完都被周畫師一腳踢開。
如此這般，不知不覺過了二十年餘年。秦陽面前行人匆匆，來來往往，很多人秦陽面前經過一次，就再也沒出現過，有些人卻每天從秦陽面前走過一二次。
二十年，許多年輕光鮮的少女，已經變成滄桑的少婦。
秦陽除了每天躺地上感悟生死意境，就是是體悟著自己的夢境。
秦陽現的夢境，就是符東由生到死的過程。起初這個的夢境的終點是符東誤殺姬妤後，萬念俱灰自殺身死的情景。
那一刻彷彿已經定格，秦陽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符東那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感同身受。
後這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符東自殺時被定格的情形突然動了起來。秦陽的夢境延續了下去。
秦陽進入了符東自殺後的夢境，而這個夢境卻是秦陽自己從出生到離開榮京隨郝仙師到玉鏡城的情形。
從符東的夢境出來之後，秦陽的夢境出現了符東復活後去并州、宿州、榮京印證夢境的過程。
秦陽夢境後一個場景是，符東榮京城外，遇到三個仙子後的情形。
秦陽認出符東看到的那三個仙子，正是雪蕊、肖月兒、任瑤三人。
夢醒，秦陽感一陣恍惚，感到自己經歷好多世。
他突然向周畫師道：「我要畫。」
周畫師給了他筆。秦陽的筆一落紙上，天地色變，頓聞風雨之聲。
他一氣呵成，畫了一口古劍，畫成，筆停。
一陣龐大的意境將秦陽周圍步的範圍籠罩。周圍的一切都這意境的籠罩之下轟然倒坍，而所有的行人、商販、周畫師、還有秦陽自己，都畫成之時面無表情地倒地而死。
秦陽死的那一刻，感到很奇怪，自己明明死了一次，怎麼還會死。
這個念頭從他腦海閃過之後，秦陽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之。
秦陽醒來的時候，周圍一切如故。
街道上行人仍是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行人，他的旁邊，周畫師陽光下瞇著眼，打量著秦陽。
秦陽正感到奇怪，那些轟然倒坍的房屋怎麼轉眼間又立起來了。
這時，周畫師說道：「你這裡已經曬了一天太陽了，難道不覺得餓嗎？」
「一天？我這裡只待了一天？」秦陽頗感詫異地問道，因為他記得自己這裡已經待了二十多年。
「是啊，只有一天，你以為有多久？」周畫師懶洋洋地說道。
秦陽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夢境，只不過他夢境的一切，和他現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都一模一樣而已。
而且他感到夢境的二十年，是如此的真實，每一天的日出日落，一年四季的變幻都真真切切。
「或者，現我仍一個夢，只是自己沒覺悟而已。」秦陽心裡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夢的二十年，秦陽也終於對極滅意境有了一絲領悟。
他走到周畫師面前，說道：「你會畫什麼？」
周畫師道：「什麼都會畫，花鳥蟲草，飛禽走獸，山水人物，兄弟你想要一幅什麼畫？」
秦陽道：「極滅意境。」
周畫師愕然看了秦陽一眼，說道：「極滅意境，啥東西。」
秦陽微微一笑，說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把筆給我。」
秦陽的話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周畫師把畫筆交給了秦陽。
就這是街道前方傳來一陣行人的驚呼之聲和急驟的馬蹄聲。
一匹受驚的馬從街道的一邊向秦陽他們這邊急馳過來，一些行人躲閃不急，被馬蹄踏傷。
秦陽的筆落了宣紙上，筆走龍蛇，三筆二畫，轉眼畫好一口古劍。
周畫師一看那劍，頓時感到自己被一股龐大的意境帶進了畫，畫，畫和真實的景像一模一樣，只不過多了一口浮動空的古劍。
畫那口古劍光芒一閃，射入了那只驚馬的前額，驚馬頓時仆地而死。
古劍消失，周畫師的意識從秦陽的畫退了出來。這時他聽到驚馬一聲長嘶，倒地而死。
周畫師驀然一驚，再看秦陽畫的那口古劍，那口古劍已經從宣紙上消失了。
「畫劍殺馬？神仙？」周畫師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他剛才意識沉浸畫，他的意識從畫出來後，注意力又集那只被秦陽用畫的劍殺掉的驚馬上。
等他再去尋找秦陽蹤影時，這時秦陽已經淹沒人流，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