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應馨兒的叛變
這裡的面積絲毫不比前面的小,裝潢還要比前面的更加輝煌和富貴。如果人世間真有仙境的話,這裡恐怕就是了。
「如果不是圓明園被英法聯軍毀了,我真懷疑自己走進了圓明園。」布凡對梅若蘭說道。
「我這裡的裝潢雖然輝煌,構造雖然壯美,但比起被譽為『民族瑰寶』的圓明園,我這裡就如同嬰兒一般,不值得一提了。」梅若蘭緩緩地搖了搖頭,無奈地歎道。
梅若蘭的話雖然有自謙的成分,但卻說出了圓明園在我國乃至世界建築史上的價值……圓明園是我國建築的大成,其魅力甚至遠甚於北京的紫禁城。饒是現代建築技術如何發達,都難以複製出這座不可比及的宮殿。
「坐吧!你要點什麼酒?」梅若蘭打開隱藏在壁櫥裡面的酒櫃,向布凡問道。
「隨便給我一杯就行,我相信你的品位。」布凡對梅若蘭笑道。一個能夠設計出這樣豪華但不浮華的宮殿的人,品位又怎麼會很低呢?
「你瞭解我的品位?」梅若蘭一邊把手上的酒杯遞給布凡,一邊問道。
「不是我瞭解你的品位,而是這些擺設已經把你的品位告訴我了。」布凡喝了一口酒,稱讚道,「我的眼光果然沒有看錯,你的品位卻是如你的人一樣很高。」
「你是在誇獎我的品位還是在自誇你的眼光啊!」梅若蘭白了布凡一眼,臉上卻因為布凡的誇獎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這就要看你怎麼理解了。」布凡淡淡地笑道。
「布凡,你說我們倆是不是朋友?」梅若蘭突然一本正經地對布凡問道。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布凡看著梅若蘭的態度如此認真,收起了臉上的玩笑,補充說道,「我們當然是朋友!有什麼事情就請說吧!如果我能夠做到的話,我一定竭盡所能。當然!入幫的事情就不用談了,我對黑幫可沒有任何興趣。」
「好!我現在只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梅若蘭嚴肅地說道。
「說吧,什麼問題!」布凡對梅若蘭問道。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金家已經是在劫難逃了。倘若金家一倒,廣州甚至整個廣東將立即出現權力真空的狀態。我們華興幫也勢必將和金家扶持的碼頭幫決一死戰。我想問,我們華興幫應該採取什麼手段對付碼頭幫?」梅若蘭向布凡問道。
「你心裡不是早已經有了主意,又何必要來問我呢?」布凡苦笑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就是想聽聽你這個聰明人的意見。」梅若蘭不罷休地追問道。
「既然你執意要聽我的意見,我就的有些話得罪了你或者你們華興幫,希望你不要見怪」布凡嚴肅地說道。
「雖說女人的心眼小,但我這點心胸還是有的。你儘管說就是了。至於聽與不聽,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梅若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地說道。
「這就好!」布凡喝了一口酒,緩緩地說道,「金家在中央領導的制裁下,終將會徹底倒台。而金家一倒台,碼頭幫的後盾就會隨之倒下。屆時,碼頭幫就將成為一個龜縮在廣州的小幫派,不會有任何實力和你們華興幫這樣傳統大幫派抗衡。你滅掉碼頭幫可以說比吃豆腐還要容易。這也就是碼頭幫的人要和你們華興幫的人勾結,對你下手的原因。」布凡說著,舉起酒杯一口乾完了杯裡的紅酒。
「說下去!」梅若蘭一邊為布凡倒酒,一邊問道。
「所以,你與碼頭幫決戰的最大敵人不是碼頭幫,而是上面和下面。」布凡用手向上指了指,又向下指了指,突然放低聲音對梅若蘭說道。
「何為上面?什麼又是下面呢?」梅若蘭追問道。
「上面自然指的是中央的那些大佬。」布凡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能夠看出金家倒台之後,廣東會出現權力真空,那坐在上面的那些老狐狸又豈能不知道這些?他們也必將會利用這個機會對廣東重新洗牌,重新規劃新的勢力範圍。」
「你的意思是……」梅若蘭看著布凡問道。
「他們首要的目標自然是官場,至於地下,他們可能暫時顧忌不上。這或許也是為什麼上層可以給你許諾:你有三年的時間進行漂白的原因吧!」布凡喝了一口酒,又繼續說道,「他們顧不上,並不等於你可以在廣州為所欲為。一旦你超過了他們的底線,他們也會拿你作為穩定社會,給老百姓看的工具。所以,我給你對付上面的建議是:快速和碼頭幫決戰,最好不要把事情搞大。如果能夠兵不血刃的話,那就最好。」
「那下面又是什麼呢?」梅若蘭看著布凡問道。
「你貴為一幫之主,下面自然指的是你的屬下了。禍起於蕭牆之內,屬下帶來的麻煩在很多的時候要比外面的人帶來的麻煩要更難處理得多。高手喪命往往都是拜自己人所賜,歷史上也有很多牛人是死於自己最信任的屬下的手中。比如隋煬帝命喪於宇文化及之手,董卓死在呂布的方天畫戟之下。」布凡認真地說道。
「我不是把人熊那個叛徒除了嗎?難道幫裡還有其它的叛徒?」梅若蘭疑惑地問道。
「至於你們幫裡有沒有叛徒,我不知道。不過,作為朋友,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布凡極為嚴肅地說道,「你必須時刻提防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梅若蘭追問道。
「你的師姐應馨兒!」布凡認真地說道。
「她?不可能!」梅若蘭堅決地搖了搖頭,心裡很快地否決了布凡的推測。
「我只是讓你提防她。至於她是不是叛徒,我沒有一點證據可以讓我做出結論。」布凡淡淡地說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我提防她,而不是別人?」梅若蘭極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向布凡問道。
「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就是萬一你遭遇到不測,獲利最大的就是她。這可以假設為她的動機吧!第二個原因則是我的觀察。當你說出幫內有叛徒的時候,我暗暗觀察了一下坐在你下面的那幾個人。雖然他們聽到你的話,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而且內心還在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震驚,但應馨兒的臉上除了這些表情,還露出了一絲恐懼。雖然這絲恐懼隱蔽得很好,幾乎是轉瞬而過。」布凡一字一句地說道。
梅若蘭聽完布凡的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在沉思中,梅若蘭的心裡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叫她信布凡,時刻提防應馨兒;另一種則是讓她不相信布凡的話,堅信應馨兒是清白的。這一切都只是布凡個人的臆想。
「我該怎麼辦?」梅若蘭一片又一片地在心裡問著自己。
「我說過,我的話只是參考意見。你完全有不相信的權力。我也希望我的判斷是錯的!」布凡走到梅若蘭的身邊拍著她的肩膀,溫柔地說道,「無論是誰,無論在什麼時候,讓自己懷疑自己最信任的人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嗯!這件事我記下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很感謝你。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會說這樣的話。」梅若蘭感動地說道。
「感動的話就不用說了,只要你多讓我喝幾杯這樣的好酒就ok了。」布凡開玩笑地沖梅若蘭笑道。
「這裡這麼多酒,只要你能喝,喝完我也不會說什麼。」梅若蘭慷慨地賞了一個布凡的大白眼,嘴上雖然對布凡嗔道,手上卻拿著酒杯,給布凡倒酒。
正當梅若蘭準備把倒滿紅酒的酒杯遞給布凡的時候,門卻被人打開了。一個女屬下突然闖了進來。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女屬下的闖入令梅若蘭感到很惱火。梅若蘭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厲聲對女屬下喝道。
「回幫主,屬下有要事稟報!」女屬下戰戰兢兢地對梅若蘭說道。
梅若蘭看了一眼布凡,慢慢地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冷地對女屬下說道:「說吧!什麼事情?如果你稟告的事情在我看來沒必要這時稟告的話,我會依照幫規懲處你。」
「稟幫主,人熊的餘孽反叛了,已經快要打在這裡啦!應小姐已經帶人去了。」女屬下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這個人熊!」梅若蘭冷冷地喝道,「備車!我馬上就去!我倒要去看看這些烏合之眾到底有多麼囂張。」
布凡本不打算跟著梅若蘭參與華興幫的內鬥,但心裡總覺事情過於蹊蹺,想了想還是跟著梅若蘭上了車。
「稟幫主,我們已經到了!應小姐就在前面。」一個屬下走過來,恭敬地為梅若蘭打開車門,請梅若蘭下車。
「嗯!」梅若蘭冷冷地哼了一聲,從車裡跳了下來。
布凡跟在梅若蘭的後面,也從車裡跳了下來。
前面是一座很窄的巷子,裡面聚集著無數人在那裡打鬥。而應馨兒則地處中央,和一個男人正在艱苦的搏鬥。雖然兩人互有攻防,但明眼一看,應馨兒此刻已經稍處下風了。如果沒有援助的話,敗的一定是應馨兒。
梅若蘭看到這裡,準備衝上去,卻被後面的布凡伸出一隻手,一把拉住了。
「布凡,你幹什麼?師姐已經被鬼書生楊魁逼得處於了下風。如果我再不上去幫忙的話,師姐就要凶多吉少了。」梅若蘭回過頭焦急地說道,眼裡夾雜著對布凡的不滿。
「若蘭,我覺得事情有些怪。」布凡對梅若蘭解釋道,「為什麼這裡放著這麼寬敞的大街,他們不在這裡拼,卻要在那狹小的巷子裡肉搏呢?還有,他們肉搏的時間應該有一陣子了,我卻沒有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試問:你們華興幫的人和碼頭幫的人都是金剛不壞之身嗎?或者說他們此刻並不是在搏鬥,而只是在演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