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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江南高一尺,六宮爭學牡丹頭這髮髻在金陵、蘇杭一帶也只五、六寸高,過江後一路向北,一路愈見高聳,京師女子的牡丹頭高至一尺,內充假髮,女子細脖頸不堪重負,舉首維艱,這也是邯鄲學步、畫虎類犬,真是好笑事。」
室外寒氣凝冰,室內溫暖如春,一盞琉璃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張原盤腿坐在漆木大理石床上,看著王微在床邊卸簪散髻,原本如牡丹簇起的髮髻現在散為烏油油的長髮披在肩頭,長髮因為盤得久了微微有些捲曲,好似平波細浪,直垂至臀際,襯得王微的細腰豐臀如柔美誘人,王微的頭髮細密豐盛,不用假髮填充,梳的牡丹頭蓬鬆光潤、優雅大方
「嘻嘻,相公去年一路進京,就沿途察看各地女子髮髻的不同嗎?」
王微抬起雙臂用一方絲絛綰著長髮,素紗羅衫的袖口褪至肘部,露出潔白小臂,肌膚細嫩有光澤,回眸淺笑。
「胡說。」張原道:「我是一路考察民情,女子髮型也順便看到了,難道還能視若無睹嗎。」說著,伸手過去在王微豐圓美臀拍了一記薄懲。
王微吃吃膩笑,將黃楊木梳放回床邊妝奩台,上床將帳幔放下,偎坐在張原懷裡,說道:「相公,過了年我要回金陵一趟,把幽蘭館賣掉去,館中人願意跟隨我的就帶到京中來,反正商舖也需要人手,相公你看可好?」
張原輕撫女郎細軟腰肢,說道:「也好,只是往返三千里很辛苦,我又不能陪你同行。」
王微道:「我慣於一人遠行。這也要謝謝相公寬容。已為張家婦,還肯由著我遊山玩水。」仰臉在張原脖頸處吻了一下。
張原笑道:「修微把往來奔波當作遊山玩水嗎,這心態倒是好。那我告訴你,我也許明年開春要出使朝鮮」
「啊,朝鮮。」王微驚道:「那可遠得很哪。」
張原道:「往返大約八千里。需要半年時間這事尚未確定,但估計能夠成行,京中有些人巴不得我離開呢,我還沒和澹然說這事,你也暫不要提起,免得大過年的家人不愉快。」
王微抱著張原,把臉貼在張原脖頸一側,沉默了一會,說道:「相公。讓修微陪你去朝鮮吧,真真若不是有了身孕,肯定要隨你去。」
張原微笑道:「你隨我去。若半路有了身孕如何是好?」
王微「吃」的一笑。在張原耳邊道:「那你忍著好了。」
張原手從女郎的細腰撫到圓臀上:「忍不了,你這小妖太媚惑。」
王微張嘴在張原肩頭輕咬了一下。嬌嗔道:「既然忍不了,又不讓我隨你去,那你是不是想帶幾個朝鮮美人回來?高麗素來是出美女的,從成祖起後宮多有朝鮮進貢的美人。」
張原道:「高麗多美女嗎,我只知高麗美容術厲害,東施能變西施。」雙手捧著那豐美的圓臀,往身上使勁一摟,「我說的忍不了,是忍不了你,你這樣子坐在我懷裡,我能忍嗎?」
王微感覺到張原下體已然堅勃,頂著她的臀瓣,不禁軟著腰吃吃的笑,說道:「王微可有自知之明,又不是天下第一的大美女,而相公可是三年才出一個的狀元郎,朝鮮上下對天朝使臣自是百般奉承,若有個比我美的女子投懷送抱,相公可忍得住?」
張原道:「若坐到這樣貼肉的樣子,那可難忍,不過我不會讓她們近身的,敢靠近就一腳踹飛。」
王微笑得不行,說道:「騙誰呢,我可不信,狀元郎這般不識風情不慶憐香惜玉嗎。」
張原輕輕歎了一聲,說道:「真要把遠行當作遊山玩水可不易,我去朝鮮可不是為了遊玩獵艷,再說了,咱也要有天朝使臣的風骨不是。」
王微笑道:「是是,張使臣風骨凜然相公很硬了。」手探到下面握住,抬眼瞅著張原,咬著唇,嬌姿媚態誘人。
「風骨凜然」下面突然接這麼一句,張原翻了個白眼,又笑了起來,心想:「不知道史上那些道德君子在閨房中是什麼樣子的,對妻妾也沒半句風流綺語嗎?」
王微小衣下是不著褻褲的,床上的確很方便,張原將她小衣撩起,低喝道:「好妖精,吃我一棒。」輕輕聳入,早已是舒展水潤,略一抽弄,嬌聲即發,妙不可言。
良久,樂極,雲收雨住,王微起身擦拭之後熄了燈盞,偎在張原懷裡,說道:「常聽相公說東虜女真猖獗,這回相公又破了女真人的離間計、抓了女真奸細,女真人定然恨你,朝鮮毗鄰建州,相公出使可要小心。」
張原道:「我是要提防著點,明日寫信給延綏參將杜松,請他選派幾個精擅武藝的軍士隨我赴朝。」
王微道:「那就讓真真她爹隨相公去朝鮮豈不是好。」
張原道:「看杜參將怎麼安排吧。」
夜已深,窗外有雪光朦朦映入,好似殘月的光,宅子裡很靜,王微聽著張原的心跳,一時睡不著,忽然想起一事,輕聲喚道:「相公」
張原「嗯」了一聲,表示他還醒著。
王微道:「我前幾日聽夫人說起,她八月初離開山陰那日,在八士橋下遇到王嬰姿小姐,王嬰姿小姐是特意等在那裡給商小姐送行的」
王微說話時一直偎在張原懷裡,這時明顯感覺張原的心跳開始加快,不禁唇邊勾起一個揶揄的笑,心想:「張介子遇事一向從容不迫,卻原來也有緊張的時候啊,看來這師兄妹之間的確有情事糾葛。」這要一想,心裡微酸。
張原喉嚨有些發緊,嬰姿師妹曾為澹然送行,澹然卻從未向他說起過,問:「澹然怎麼說的?」
王微道:「夫人說當時王嬰姿小姐在另一條船上,隔船說了幾句話。王嬰姿小姐說商小姐要去京城。以後難得再回鄉,所以特意來相送,祝一路順風。又說小鴻漸的鼻子嘴巴很像介子師兄,當時船就要離開八士橋,也沒說上幾句話。最後只聽王嬰姿小姐說不日就要赴袁州其父處。」
張原聽罷默不作聲,自五月間收到過嬰姿師妹的一封信後再無音訊,不是不想念,而是山川阻隔、顧慮重重,嬰姿師妹是真情率性的人,為澹然送行也是因為真正的惜別,當然,師妹與澹然並無交情,師妹的惜別是因為他。他的妻兒入京了,師妹感到離他真正遠了,有永不能再見的傷感師妹去袁州又是做什麼?
王微聽張原心「怦怦」的跳。卻沒半句言語。心道:「介子相公是真的為難啊,我也知道相公與嬰姿小姐的事。只差半日的好姻緣,當然,商小姐與介子相公也是極好的姻緣,現在看來,王嬰姿小姐也是個癡心女子,相公該怎麼辦?」
王微一向心高氣傲,但自幼所受的瘦馬調教,對大婦商澹然她是很尊重的,不敢吃醋,穆真真呢,一向與人無爭,良善退讓,王微也不會吃穆真真的酷,但對於張原的紅顏知己似的嬰姿師妹,王微自去年在山陰龍山見過之後,一直耿耿於懷
但在這個年關將近的寒夜,枕著張原的胸膛、感著張原無語無奈的樣子、想著王嬰姿小姐為商澹然送行的樣子,王微起了深切的憐憫,她在想:「介子相公和他的嬰姿師妹會是怎樣的結局?嬰姿小姐嫁作他人婦?或者終身不嫁?或者介子相公把師妹偷偷給娶了?」
王微不禁搖了搖頭。
張原出聲了,問:「修微想說什麼?」
王微道:「沒什麼,相公早些睡吧,明日還有很多事等著相公去做呢。」說著,把頭挪開一些,只摟著張原的腰。
積雪寂寂,寒夜深沉。
……
翌日一早,張原就給杜松寫了一封信,說了他有可能出使朝鮮,請杜松明年初派人來兵部領取軍械時安排幾個武藝高強的軍士來京,若他能成行,就隨他赴朝,若不能成行,就領了軍械回榆林,這對杜松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也不違反軍規律法,當年張居正回鄉祭父,戚繼光還派精銳軍士一路護送,現在的張原當然沒法和那時的張居正比,但去朝鮮是公幹,要幾個軍士護衛也很正常,屆時張原會通過兵部的關係下正式調令
這日午前,宣武門外的那個書坊老闆袁朝年跟著武陵來了,呈上書坊財物清單,張原道:「讓武陵去驗看就行了,擬好契約再給我看。」
武陵道:「少爺,我昨日已經和符叔一道去宣武門外仔細驗看過了,那個書坊所有房產和財物大致折銀一千二百兩。」
張原對袁朝年道:「那就立一份入股契約,就按我昨日說的,武陵代表我作為書坊股東,出兩千四百兩銀子入股書坊,以後書坊股份你佔一、武陵佔二,每年年底結賬分紅,書坊主要還是由你管理。」
袁朝年甚喜,他一個小小童生,能與前途無量的狀元公合股開書坊,有這麼個大靠山以後書坊財源滾滾可以想像,當即磨墨提筆,按照張原的意思擬了一份入股契約,張原看了,表示同意,就讓武陵和袁朝陽簽字畫押,各執一份,武陵這邊先交股銀一千二百兩給袁朝年用以招募刻印工人、擴大書坊規模,餘下的一千二百兩銀子在半年內繳清,袁朝年使用這些銀子必須賬目清楚,武陵有權隨時審核
刪刪改改,浪費了很多字,小道空口許諾了多次,常常食言,其實許諾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鞭策,無奈碼字很多時候由不得自己,狀態不好時碼得很辛苦,鞭子抽斷了都沒用,骨軟筋麻就是跑不動,碼不了多少,其實每天花在碼字上的時間很多,無奈效率不高,請書友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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