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手中拿的東西,正是當年讀初中的時候,做的物理筆記,封面上貼著的那片雪花,記憶猶新。
她翻開了筆記,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心裡湧動起一股別樣的氣息,想當初,她和寧辰二人,在這個筆記本上討論過問題呢,看到這些字,腦海中就浮現了當年的畫面。
冷言整個讀書生涯,與寧辰相處的日子,是最快樂的。
「沒想到,你還經常翻看以前的東西啊?」冷言合上了筆記本,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
寧辰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這倒不是他害羞,這個筆記本,一直都在書櫃中的,上次他那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的,就隨手放在了床上,還真沒看過。
不過,他從冷言的眼神之中,發現她看到這個筆記本,似乎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轉變,也就沒有否認。
「好了,我去幫阿姨做飯去了。」冷言說完之後,便快步走出了房間。
寧辰有些無語,他本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買鑽戒的事情解釋清楚呢,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有給他機會。
他透過窗子,看到母親和冷言二人,坐在石台旁邊摘菜,有說有笑的,也就沒有上前打擾,怔怔地望著筆記本,若有所思。
「小辰,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吃飯。」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母從廚房走出來說道。
寧辰應了一聲,還沒有等他拿出手機,外面便響起了車子的喇叭聲,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父親回來了。
「今天這麼豐盛,家裡來客人了?」寧父看到滿桌子的菜,隨口說道。
「小辰他爸,你還別說,真讓你給蒙對了,今天家裡還真來客人了,趕緊把紅酒拿出來。」寧母笑著說道,多少年來,都沒有那麼開心過。
寧父皺了皺眉頭,朝廚房望了一眼,發現果然有個陌生女孩子的身影。
冷言端著一盤花生米,從廚房走了出來,笑著自我介紹說道:「叔叔好,我叫冷言,你可以叫我小言,我和寧辰是初中同學。」
「好,同學好,好,小辰他媽,人家姑娘到家裡來做客,你怎麼還讓人家進廚房啊,太不像話了。」寧父也是滿臉笑意。
兒子從讀書到現在,就沒有帶女同學回過家,這一次帶回來,那絕對是個明顯的信號,寧父直接認定了,這就是未來的兒媳婦。
「叔叔,是我自己要進去的,跟著阿姨學手藝。」冷言說完之後,再次鑽進了廚房。
寧父看到冷言離開,暗自朝寧辰豎起了大拇指,笑著說道:「兒子,這姑娘不錯,老爸同意了。」
「什麼同意了,你同意什麼了?」寧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小子就別隱瞞了,這都帶到家裡來了,哈哈,老爸今天高興,哈哈。」寧父笑著說道,自顧到房間拿紅酒了去了。
寧辰在吃飯的時候,就更加鬱悶了,父母不停的打聽冷言的情況,由剛開始的「有沒有男朋友」、「家住在什麼地方」,到後來的「家裡有什麼人」、「覺得我們家小辰怎麼樣」……
他一個大男人,聽到這些問題,都感到不好意思,於是不停的給父母使眼色。
可惜的是,這壓根就不管用,父母繼續無視他的存在,刨根究底,恨不得把冷言前八代都問個清楚。
好在冷言沒有生氣,對他們的問題,也都詳細的作了解答,大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思。
寧辰快速的吃完了飯,以時間太晚為由,在他的催促之下,父母才加快了吃飯的進程,減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剛才在我家吃飯的時候……真是不好意思。」寧辰送冷言回去的路上,帶著歉意說道。
「為什麼要道歉?」冷言說話的時候,語氣比之前冰冷了很多,態度截然不同。
「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早點成家立業,把你當成了準兒媳婦,這才左右盤問的。」寧辰解釋說道。
冷言當然知道了,但是從寧辰嘴裡說出來,她心底還是有一絲愉悅的,那種感覺,像是偷吃了東西一樣甜蜜。
寧辰看到冷言不說話,以為她心裡不高興了,便岔開了話題,說道:「其實,昨天在珠寶店遇到,我是在跟蹤丁豆豆的弟弟,並不是過去買戒指的。」
冷言聽到之後,心跳撲通撲通加快,甚至連耳根子都在發燒,這種熟悉的感覺,正是初戀時的滋味。
幸好車裡面比較昏暗,要不然還會被他發現呢,冷言暗自慶幸,她可不想在寧辰面前出醜。
「你跟我解釋這個幹嘛?」冷言冷哼一聲說道,然後扭過頭去。
她表面上看起來比較平靜,實際上都快要窒息了,現在寧辰向她解釋這些東西,也就代表著,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她可以想像的到,接下來,寧辰會說什麼!
只是,冷言等啊等,足足等了三分鐘,寧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完全變成了一個榆木疙瘩。
「說啊,你倒是開口啊,如果你現在讓我做你的女朋友,我會毫不猶豫答應的。」冷言在心中說道,她看到寧辰嘴唇動啊動的,可就是不開口,替他冒了一頭的汗。
寧辰何嘗不想說,可是,他怕一開口,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那就玩完了。
對他們兩個來說,每一秒鐘,都是極度的煎熬。
冷言看了一眼時間,又過了五分鐘,徹底絕望了,想當年初三的時候,二人的戀情,就是在冷言的逼問下,他們才在一起的。
以至於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心裡都有個梗,沒有聽到寧辰的表白。
現在的情況,與當年何其相似,冷言不想重蹈當年的覆轍,為了圓自己一個小小的心願,默默地等待寧辰開口。
「停車,我要下車。」冷言等了十幾分鐘,寧辰還是沒有開口,她當即發飆了。
嘎吱!
寧辰猛踩了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看到冷言要離開,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冷言,我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他說完之後,便想起了杜子騰那貨的至理名言,在愛情的「較量」中,如果誰先開口,那就是必死的一方,不管如何,都要處於被動地位。
現在的他,就很好的詮釋了那句話,眼巴巴的望著冷言,等待宣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