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黑暗的夜,沒有星,沒有月,唯有一片死寂。
在這黑暗之下,是一片連綿的群山,黝黑的山影如同一頭頭巨獸,令人莫名的恐懼。
這便是魔獸山脈!
在魔獸山脈外層,有一個小型平原——漢陽平原,從空中看去,漢陽平原如同一個掛在籐上的葫蘆,葫蘆底指向山脈之外,葫蘆嘴掛在葫蘆籐——斷魂谷上。
在葫蘆上部,是鐵龍城的屬地,而在葫蘆的下部,則是天漢城和陽城的屬地。此時,天漢城內一片嘈雜,空氣中依舊瀰漫著一股血腥味!街道上,一隊隊人馬正在有條不紊的行進著。
城外,一輛馬車在十六名騎馬的戰士的護衛下疾馳。
馬車內坐著一男一女,女的腹部隆起,顯然懷有身孕,男的則一臉痛苦的神色,望著馬車的窗戶發愣,雙手用力地攥著。
女人看著男人,一陣心痛。她將手輕放到男人的肩頭,關切的問道:「天哥,你」男人回過神來,輕歎一聲,牽過女人的手,輕輕笑道:「我沒事,倒是你呀,你的身體不要緊吧?」女人道:「沒事,我不要緊的。」說罷,輕輕靠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摟過女人,輕輕道:「你不該把它留在那兒的,沒了它,你的身體」女人道:「都說了沒事了」男人道:「我很擔心你。」女人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
男人又問道:「憐兒,你快生了吧?」女人的臉上頓時洋溢出幸福的神色:「是啊,我估計不超過三天哪。」男人道:「憐兒,等孩子出生,我們一起在鐵龍城邊的小村裡生活,等孩子長大了,你教他讀書,我叫他武功,再也不會去,好不好?」女人問道:「你放得開?」男人全身一震。痛苦的說:「我」女人見狀,連忙岔開話題:「孩子快生了,可他還沒有名字哪。」男人喃喃道:「名字,名字」突然,男人眼睛一亮「有了,就叫閻丹晨!」女人奇道:「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男人道:「他是我們閻家的希望,是清晨的朝陽,他將充滿生機和力量。」女人道:「可是我怎麼覺得這是女孩的名字哪?閻王令顯示這應該是男孩啊!」男人頓時急了:「這這怎麼會是女孩的名字哪?這明明是男孩的名字嘛!」女人撲哧一聲笑了,男人摸了摸頭,也笑了。
男人掀開窗簾看了看,前方兩側的群山開始向裡收縮。「快到葫蘆腰谷了,天也快亮了,再要半天,我們就能過葫蘆腰谷了,那邊是鐵龍城的屬地,到了那裡,我們就安全了!」女人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葫蘆腰谷並不長,前後只有幾百米,谷兩側的山坡也不陡峭,山坡上長滿了樹木和籐蔓。
在山谷的另一側靠近鐵龍城的方向,有一隊人馬正在朝山谷走來,為首的那人背著一把闊劍,騎在一匹棗紅馬上。而他身後的這批人,腰懸長劍,氣勢非凡。其中有一個人上前緊趕幾步,追上為首的那人,問道:「城主,我們為何要走這兒?」原來,這人竟是鐵龍城的城主!鐵龍城主道:「再有幾個小時的路程就是虹影村了,那兒是我的故鄉!」那人點點頭,道:「明白了。」
太陽升起了,森林中瀰漫著一股濛濛的白霧,好似仙境一般。
馬車上,男人透過車窗緊緊盯著前方,他知道,生死成敗都在此一舉了。一股緊張的氣氛在十六名戰士間瀰漫。
進入葫蘆腰谷了!
男人看著車外,眉頭緊皺,一股白霧在山谷間瀰漫。
「怎麼了?」女人問道。「太靜了,實在太靜了!」男人回道。「你擔心?」女人又問道。男人點點頭。
馬車已經走道山谷正中了。
馬車內,女人突然感到腹部劇痛難忍,慌忙道:「天天哥,我我要生了!」男人一驚,「要生了?」女人點點頭。男人心中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和擔憂。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巨響,男人心中暗道不好,忙伸頭向外看去,只見十六位戰士已經下馬,前方的路上橫著一根巨大的圓木。
男人不慌不忙,命令眾戰士擺開陣型。「結斷魂劍陣!」男人喝道。「唰」一聲,十六位戰士抽出長劍,一手持劍,另一隻手飛快的結著手印,瞬間,一道八邊形的藍色幕牆出現在眼前,八把藍色的劍影懸浮在空中。
說時遲,那時快。劍陣結成的瞬間,大批的鋼箭從林中射出,射在幕牆上,然後掉落在地上。
箭雨持續了一陣子終於停下了,男人的心稍微鬆了松,回頭看了看女人,心又揪了起來。
突然,一支巨大的紅色的箭從林中射出,藍色幕牆只堅持了幾秒,便「砰」的一聲化作碎片,十六名戰士臉色一白。男人的心猛地一沉,魔法師!竟然是魔法師!外面喊殺聲四起,男人咬咬牙,看了看女人,道:「憐兒,我得出去了,你保重!」女人兀自痛苦地掙扎,好似什麼也沒聽到。男人不再回頭,抽出長劍,起身走出馬車。
馬車外,藍色幕牆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八面藍色的盾牌,八道劍影在空中揮舞,周圍已經滿是敵人。男人大吼一聲,長劍發出暗紅色的光芒,五階戰士的氣息噴湧而出,十六名戰士精神一振。提著長劍,男人衝入敵人的中間。敵人大多是二階戰士,男人如同虎入羊群,不久便殺死了許多敵人,十六名戰士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突然,一個手提長刀的黑衣人衝了過來,舉刀砍向男人,刀刃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風刃。「閻勝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納命來吧!」黑衣人吼道。男人不聲不語,舉劍迎向長刀,頓時掀起一股灼熱的風浪。黑衣人笑道:「閻勝天,同為五階戰士,你以為你火系的能打過我風系的?」男人不語,手握長劍,氣息卻是猛地一漲,黑衣人驚道:「六階?怎麼可能?」男人笑了笑,道:「現在你看我能不能打過你呢?」隨即一道道火紅的劍影刺向黑衣人。黑衣人咬咬牙,道:「別以為你六階火系就打得過我五階風系!」劈出一道道風刃,迎向劍影。
兩人纏鬥起來,沒過多久,黑衣人便處於下風。男人一掌*開黑衣人,環視四周,心中一沉,敵人數量很多,劍陣的壓力再一次變大,而林中還有一個不知名的魔法師!黑衣人見狀,怪笑一聲,道:「這個時候可不能管別人啊!」舉刀砍向男人,男人咬咬牙,大喝一聲:「赤炎斷魂劍!」一道巨大的火紅的劍影從男人的長劍上射出,黑衣人急忙回刀抵擋,「噹」的一聲,黑衣人的長刀變成兩截,黑衣人也被巨大的反震力震飛,吐出一口鮮血,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林中,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也是一臉的驚訝「武技?這閻家竟然還有如此寶貝?」說罷,又看向戰場。
男人咬咬牙,武技的消耗絕對不小,但他現在卻絕不能表現出來。男人手一揮,紅色劍影砍向敵人。然後,男人大喝道:「變陣,結斷魂劍!」十六名戰士手印一變,八道藍色的劍影聚在一起,化作一柄藍色巨劍,然後逐漸凝實。一紅一藍兩把巨劍顯得格外醒目。
敵人已經所剩無幾,男人仔細環視四周,突然,目光一凜,將手中紅色的劍影投向密林,與此同時,劍陣上空那把藍色巨劍也飛了過去。
林中,那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一驚「不好,他發現我們了。」回頭喊道:「炎法師,快助我!」一名身著紅色長袍,面容醜陋的男子站起身來,一舉手,一條火紅色的火焰巨蛇便撲向兩把巨劍,與巨劍纏在一起,半響,只聽「砰」的一聲,火蛇和巨劍同時化作碎片,炎法師面色一白,「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強大。頓了頓,炎法師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回去之後,可別忘了我的條件!」說罷,便盤腿坐下,開始調息起來。
男人的心沉了下去,他沒想到,對方的魔法師竟如此強大,劍陣被毀,十六名戰士全部受傷,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自己這一方的戰力,已經不足十分之一!男人回頭看了看馬車。馬車內,女人掙扎著爬起,將嬰兒抱在懷中,嬰兒沒有哭,沒有鬧,只是靜靜的睡著。女人喃喃道:「丹晨丹晨寶寶,爸爸媽媽今天就要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呀!」說罷,眼角兀自有了淚花。頓了頓,女人擦去眼角的淚花,定神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喊殺聲再次響起,歎了口氣,道:「寶寶,我就要跟你爸爸去了,這閻王令是我們閻家的傳家寶,你你可要好好保存啊!」說罷,從衣襟內取出一塊烏黑如墨的玉珮來,咬咬牙,用佩劍將嬰兒的手指劃破,將嬰兒的鮮血滴在玉珮上,頓時,玉珮發出黑色的光華。女人將玉珮小心翼翼的放進嬰兒的懷中,放好嬰兒,扶著馬車向外面走去。
誰也沒看見,在女人走後,嬰兒懷中的玉珮突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