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

《》章 節目錄 【170】玲瓏巧嘴定乾坤,來客 文 / 偏方方

    「夠了!你先是灌醉了守門的婆子,又是爬了我妹夫的窗子,你口口聲聲說證據在房間裡,指不定就是你什麼時候給放的呢!誰知道白天你有沒有趁人不備溜進來?」冷冷地訓斥完金尚宮,水玲瓏轉頭對荀楓道,「你可別被她騙了,要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自己的本心,想想皓哥兒。」

    「你……你……」巧舌如簧、顛倒黑白,水玲瓏排第二,則無人敢認第一!這個女人真是……真是太可怕、太可恨了!不過她也未免太小瞧世子的智商了!世子早料到他日沒這容易接納她,所以早早地作了暗號,就放在自己身上!金尚宮輕蔑一笑,眼底閃過了一絲得意,看向荀楓自信滿滿道:「世子,你身上……」

    「你出去。」

    「……」金尚宮一愣,荀楓加重了語氣,頗為不耐道,「我說你出去!不要再這兒添亂了!不管你是何居心我都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

    「世子,我是金晨啊!」金尚宮拍著胸脯保證道。

    荀楓眉頭一皺,沒印象!

    水玲瓏冷眼一睃,道:「金晨金尚宮可不是長你這副模樣!她體態豐腴、面色紅潤,瞧你形同枯槁、容色懨懨,哪裡有半分金尚宮的影子?我未出閣前曾經得金尚宮教導禮儀典範,內心十分敬仰她的氣度和學識,她才做不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

    又面向荀楓,「妹夫你若是不信,大可到尚書府問問,金尚宮曾在尚書府住過月餘,上至我祖母,下至粗使僕婦,全都認得她!當然啦!她能假冒金尚宮,或許化妝易容過後真的有幾分像對方也說不定。」

    金尚宮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許整容不許減肥嗎?她的臉是易過容的,現在卻完全站不住腳跟了。

    水玲瓏這張嘴兒,怎麼沒去做狀師?

    金尚宮最終被迫留下身上的錢銀,憤憤不平地走了,不殺金尚宮是做給荀楓看,顯得自己不心虛、不緊張,況且荀楓能傳授金尚宮這種本領,未必沒有傳授給別人,殺,是殺不光的。

    人一走,水玲瓏就瞇了瞇眼,蠱惑道:「妹夫,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不當講。」

    穆華心裡亂糟糟的,語氣也失了平日的和緩:「大嫂有什麼儘管說吧。」

    水玲瓏就一本正經,循循善誘道:「不是我杞人憂天,而是李靖的確有幾分本事,那名婦人我先前見過,是余伯親自招入府的,你在府裡住了大半年,余伯為人處事如何無需我說你也清楚,父王出遠門特地留了他相幫母妃,這既是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肯定。可就連他都沒能發現婦人的端倪,這說明對手十分強大。」

    穆華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按照水玲瓏鋪設的方向思考了過去。

    水玲瓏打量著他若有所思的神色,說道:「這回她沒偷走我的東西,也沒成功誤導你,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下次。萬一,我說的是萬一,你突然醒來就擁有荀楓的記憶了,那時的你,又該何去何從?」

    穆華一愣,這問題不好回答!

    「怎麼會?我日後多加小心就是了。」

    「獅子還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是人?你一輩子不出府,一輩子不與人打交道嗎?不能吧,只要你和外界接觸,他們就有機會接近你甚至迷暈你,一包迷藥幾兩錢,而你眼一閉一睜卻已不若從前。你忘記了沒什麼,皓哥兒怎麼辦?他這麼小便沒了娘親,難道要他再失去父親?」水玲瓏漸漸入戲,語氣裡含了不難察覺的悲憫,她自己都快要佩服死自己了,真能掰啊。

    兒子是他唯一的弱點,他陷入了沉默。

    水玲瓏趁熱打鐵:「想想皓哥兒,為了他,你一定要堅決抵制假象,即便真的有了荀楓的記憶,即便他們拿萬千金銀、百里和川誘惑你,你也一定要保持本心!」

    穆華的眸子裡湧上一層堅定:「沒錯,為了兒子,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要怎麼保持?我變成那人的話,就不記得我是原本是誰了怎麼辦?」

    真上道!水玲瓏看著他呆呆懵懂的模樣,又想起曾經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王氣場,心裡那個解氣啊,像夏季喝了一杯冰鎮酸梅湯,一個字,爽!

    水玲瓏用帕子擦了擦嘴,掩住唇角的笑意,「正色」道:「我建議你,寫下字條,提醒自己,如果哪天突然有了荀楓的記憶,千萬別相信!你標明日期,我和你都按手印畫押,這樣,你到時候看字條就明白了。」

    荀楓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嗯,大嫂所言甚是!我一定要防患於未然!不能落入他們的圈套!多謝大嫂了!」

    水玲瓏想笑,憋得快要尿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荀楓那個混蛋真是誰攤上誰倒霉,你可千萬別被李靖他們迷惑了。」

    荀楓一臉惑色:「荀楓很混蛋?」

    水玲瓏無比鄭重地道:「是啊,薄情寡性、詭計多端,連至親的妻子和骨肉都能捨棄,這種人,你要是變成他,不覺噁心嗎?」

    荀楓想了想,再次點頭:「若是連妻子和骨肉都能捨棄,那他真是沒臉活在這個世上,老天爺早早地收了他去是對的。」

    噗——

    水玲瓏怎麼覺得這話從荀楓口裡講出來這麼有喜感?

    荀楓走到書桌旁,依照水玲瓏話寫了字條,爾後拿出紅色印泥,由自己和水玲瓏各留了一個掌印。

    看著紙上的大手和小手,他和小手,他的心底莫名地悸動了一下,卻也只是一瞬便被新的事情蓋了過去,他收好紙張,面色沉靜地問向水玲瓏:「你剛剛有提到王府暗衛,你能調動他們嗎?」

    水玲瓏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緣何這麼問卻如實答道:「嗯,有一、兩個能調動的。」

    是諸葛鈺留在外院,萬一她出行便充當車伕保護她的。

    好歹二人也算經歷了一場患難,荀楓便沒那麼排斥和遮掩,他將自己夢裡的場景講了一遍:「……玲兒的死定有蹊蹺,我頭部受創記不得太多,派人查又沒查到,時隔四年多,對方將蛛絲馬跡抹得乾乾淨淨也不是不行。我想請你派暗衛幫我調查一個人,他就是殺害玲兒的兇手。」

    言罷,他取下脖子上的木牌,遞到水玲瓏手中,「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戴著它,現在我才明白,一定是我當初查出他是兇手了,卻沒辦法立刻找到他,這才做成木牌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殺妻之仇!」

    水玲瓏狐疑地眨了眨眼,金尚宮導入荀楓腦子裡的記憶大部分都是真實的,可為什麼會出現一個和記憶相悖的夢?這夢……是記憶的一部分,還是荀楓自己憑空的想像?

    詫異地接過木牌,水玲瓏定睛一看,呼吸霎時頓住,這個姓氏……

    回了院子,枝繁見她回來,忙站起身將她迎到椅子上坐好,並打來溫水,絞了帕子替她擦臉:「大小姐,那人是誰呀?為什麼半夜跑姑爺院子?」

    若是個丫鬟,她便要以為她想爬床了,可一名半老徐娘……

    不過,姑爺那長相確實俊俏,比世子也不差的,也難保有耐不住寂寞的婦人垂涎欲滴。

    水玲瓏與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忽略她的問題,累極了似的按著額頭道:「姐兒和哥兒醒了沒?」剛打了幾聲雷。

    枝繁擦了水玲瓏的臉和手,沒因水玲瓏不答話而失落,而是微笑著道:「沒呢,雷聲也不大,姐兒哼了兩聲,估計有點兒受驚,卻沒醒過來,哥兒一直睡得好好。」像頭小豬。

    水玲瓏行至床邊,摸了摸兒子女兒的小手,眼底溢出濃濃的幸福。

    翌日,水玲瓏叫來了郭焱和三公主。

    姐兒哥兒九個月大,已能站立,此時正坐在水玲瓏設計的學步車裡,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偶爾倆人碰一碰,你抓我一把,我撓你一下,哭得慘兮兮然後各自被乳母分開,不多時又笑瞇瞇地玩了起來。

    三公主總能在水玲瓏這兒看到稀奇古怪的物件兒,對學步車便沒那麼驚詫了,她蹲下身,拿了搖鈴逗哥兒和姐兒。倆孩子都頑皮,冷不丁便將她光鮮亮麗的髮髻扯得七零八落,她也不惱,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孩子。

    水玲瓏身子稍稍後仰,瞄了瞄紗櫥後的三公主,問向郭焱:「你們成親一年多了,三公主還沒動靜嗎?」

    郭焱的神色就略顯尷尬,起初他挺排斥行房,都是三公主主動勾引他,所以次數並不怎麼多,但最近幾月,二人的房事頻繁多了,卻仍沒整出個孩子。

    水玲瓏一瞧郭焱這神色心裡便有了答案,這和前世不相符啊,前世的三公主和郭焱大婚沒多久便有了孩子,可見三公主是能懷孕的,今生二人圓房的時日雖略微推遲,但也沒道理一直懷不上。

    心裡這麼疑惑著,面上卻露出一抹寬慰的笑:「無妨,過幾年二人世界也挺好。」

    郭焱鬆了口氣!真怕水玲瓏怪三公主不孕,郭大夫人就有些微詞了,隱隱透出讓他納通房的意思,被他委婉得回絕了。女人多了後院容易起火,前世荀楓的後宮不就天天明爭暗鬥不斷?就連水玲瓏也是遭了水玲溪的暗算,他可不想自家變得烏煙瘴氣。

    卻突然,水玲瓏補了一句:「請太醫看看。」

    郭焱……默!

    水玲瓏剝了一瓣橘子送至郭焱唇邊,郭焱含著吃下,水玲瓏就憶起荀楓的情況,在告訴他與不告訴他之間暫時選擇了後者:「哦,對了,我問你一件事兒,你去南越可認真查過諸葛玲的死因了?她到底難產還是有人蓄意謀殺?」

    郭焱目光一凜:「當時我怕是上官燕動的手腳,所以我認真查了,連產婆的家人都一一問了,的確是難產,疼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來,一生完就血流不止,產婆束手無策,穆華又請了大夫,但她還是香消玉殞了。」

    「哦。」水玲瓏凝眸,應了一聲,心中越發疑惑,荀楓為何篤定諸葛玲是他殺?連兇手的名字都知道?那個夢境到底是穆華的記憶還是荀楓的?如果是荀楓,今生荀楓沒有和誰生過孩子,難道是前世記憶?她死後發生的事?反正她死之前是沒有哪個宮妃生孩子遭了暗殺的。

    郭焱看著她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你發現諸葛玲的死有蹊蹺啦?」

    水玲瓏搖了搖頭:「暫時不好說。」

    沒了下文。這麼重要的事還是問問諸葛鈺比較好,郭焱有能力,只是終究年輕了些。

    送走了郭焱和三公主,水玲瓏又起身去往了清幽院。

    清幽院內,皓哥兒玩累了,正在泡澡,今兒泡的時間略久,冷幽茹看了會兒書便有些不放心,喚了兩聲沒反應,她放下書本,起身去往了淨房。

    時隔一年,皓哥兒的性情發生了很大轉變,但仍不開口說話,能識字能寫自己名字,就是連哼都不哼一聲。

    冷幽茹推開淨房的門,皓哥兒正窩在已經沒了熱氣的水裡玩魔方,一股冷風迎面撲來,皓哥兒的頭皮一麻,望向了冷幽茹。

    啪!

    魔方砸進水裡。

    水花四濺,皓哥兒意識回籠,忙低頭一看,好小,摀住!

    「誰告訴你洗澡的時候能玩魔方的?」冷幽茹不怒而威地問完,拿了毛巾逕自走到浴桶邊,就見皓哥兒雙手捂著小鳥兒,一臉窘迫,她長睫一顫,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站起來!」

    皓哥兒紅著臉不動。

    冷幽茹乾脆伸出胳膊,將他從水裡撈了起來,水花濕了她滿身,她卻彷彿不知道寒冷,就用毛巾專注地擦著皓哥兒的小小身子:「以後不許在洗澡的時候玩東西了,知道嗎?」

    很嚴厲的口吻!

    動作卻很輕柔,像陽光下的柳絮,緩緩帶著暖意,一寸寸撫過他身子,皓哥兒的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點了點頭!

    冷幽茹為皓哥兒擦乾身子,又一件件替他穿了衣裳,這時,岑兒稟報,水玲瓏來了。

    皓哥兒拉著冷幽茹的手,和她一起去了外屋,見到水玲瓏,皓哥兒規矩地行了一禮,水玲瓏就看著他們大手拉小手的模樣,微露出一抹笑意來:「皓哥兒又長高了呢!我記得剛來那會兒才到我肚子。」

    冷幽茹摸著他小腦袋,眼底漾開一絲柔和:「三尺三。」

    說的是身高。

    水玲瓏眨了眨眼,真精確!

    冷幽茹和水玲瓏分別在椅子上坐好,皓哥兒就很自覺地搬了個小板凳,挨著冷幽茹坐,也不等誰吩咐便拿起魔方玩了起來。從水玲瓏的角度看去,他的身子略有些傾斜,似乎想靠著冷幽茹。

    像冷幽茹這種精緻高貴的女子,大多數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喜歡和崇拜,在皓哥兒眼裡冷幽茹就是一個仙女,能和仙女一起生活,那是福氣。

    水玲瓏笑著喝茶,眼神掃過皓哥兒,卻沒說話。

    冷幽茹的睫羽顫了顫,拍著皓哥兒的小肩膀道:「去書房描紅,描完十張再出來,晚上獎一塊椰汁紅豆糕。」

    今天該描的已經描完了,再多做任務皓哥兒有些不高興,但聽到後邊的椰汁紅豆糕他又釋然,起身給冷幽茹和水玲瓏行了一禮,這才去往了紗櫥後的小書房。

    岑兒奉了茶,冷幽茹端起茶杯,開門見山道:「找我何事?」

    水玲瓏就把金尚宮裝成僕婦混入府,企圖幫荀楓尋回記憶的事說了一遍。

    冷幽茹駭然變色:「你的意思是,這個穆華是假的?他的臉……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沒這麼好隱瞞。水玲瓏按了按眉心,道:「不是,是動了手術變成了穆華的模樣,包括嗓音也服用了特殊藥物使其改變,字體、生活習性、記憶……全都和原先的不一樣了。」

    「世上竟有如此玄乎的法術?」冷幽茹驚訝得久久無法回神。

    她曾聽荀楓提過,在幽閉的空間給人洗腦的話,效果非常好,那些做傳銷的、宣揚邪教的就是利用的這種途徑,但這種理論講出來冷幽茹未必能理解。水玲瓏晃了晃手裡的茶杯,溫聲道:「是啊,幸虧阻止得及時,不然真讓荀楓恢復記憶,咱們王府就麻煩了。」

    印鑒還在荀楓手裡呢!

    冷幽茹握著茶杯的手指捏出了點點白色。

    水玲瓏又道:「母妃也別太擔心,現在他心裡完完全全認為自己是穆華,對皓哥兒也是真心的。」沒說立字據的事。

    冷幽茹長睫微顫。

    水玲瓏看破不說破,只道:「母妃打算如何處置他?」

    是留下繼續做「穆華」,還是交給朝廷?亦或是未免有人亂扣罪名,直接……殺掉?

    冷幽茹望了一眼紗櫥後的小身影,淡道:「你容我想想,稍後答覆你,這事兒都先別聲張。」

    窩藏朝廷欽犯,這是一項重罪,雖不至於抄家滅族或砍頭,卻也不容小覷。

    水玲瓏欠了欠身子,輕聲道:「好,全聽母妃的吩咐。」

    冷幽茹頷了頷首,水玲瓏告退。

    冷幽茹的眉頭微微一皺,細碎的陽光落在她臉上,泛起白玉般潤澤的光,她理了理鬢角的發,起身去了小書房。

    皓哥兒正站在書桌後,有板有眼地描著大字,最初他連握筆都不會,是冷幽茹握住他的手一點一點教的,他不愛練書法大家的字帖,專練冷幽茹的,好在冷幽茹寫得一手好字,不似尋常閨閣女子的雋秀,倒更大氣磅礡、意態跌宕。

    「皓哥兒。」冷幽茹斂起眉宇間的凝重,揚起一抹清淺的笑。

    皓哥兒扭頭看向了她,眼底閃過詫異。

    冷幽茹行至他身邊,看了一眼他寫的字,讚許道:「有進步。」

    皓哥兒的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冷幽茹的視線落在他含笑的眉眼,問道:「皓哥兒你喜歡父親嗎?」

    皓哥兒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竟是……這樣快!

    冷幽茹笑了笑:「嗯,描完了給父親送去,讓他看看你進步了沒有。」

    皓哥兒一瞬流露出的警惕漸漸散去,高高興興地低頭描紅。

    下午,水玲瓏陪哥兒和姐兒拍手做遊戲,岑兒送了一兩本賬冊過來:「王妃說這是下個季度的預算,請世子妃做出來後去外書房找姑爺蓋個章,蓋完了就該分發到各個莊子了。」

    下個季度的預算明明在三天前就算過並蓋了章的,冷幽茹緣何又多來一次?

    水玲瓏探究的目光投向岑兒,岑兒只笑著,沒有解釋的意思,水玲瓏一時沒猜出來冷幽茹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她拿在手裡,道:「嗯,我弄完會派人給母妃送去的。」

    岑兒笑了笑:「多謝世子妃了。」

    「啊?什麼?預算?」喬慧接過岑兒遞來的賬冊,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眸子,二房的預算她早早兒地就交了呀!怎麼又要重算?難道……她之前算的不合格?

    喬慧心裡一陣打鼓,拿了賬冊什麼也沒幹,連飯也顧不得吃邊在房裡打起了算盤。

    荀楓在外,天下第一街是收租,但諸葛家名下還有其它的產業,他正在根據每個店舖的運營情況核算下季度到底進哪些貨品最能提高銷量。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

    荀楓沒聽到。

    咚咚咚!

    敲門聲放大了一倍。

    荀楓揉了揉額頭的功夫,聽到了有人敲門,他眉頭一皺,沉聲道:「誰?」

    喬慧嚇了一跳,二姐夫好像……不高興?!捏了捏賬冊的邊角,喬慧硬著頭皮道:「二姐夫,是我,我算完了二房下季度的預算,想找你蓋個章。」

    荀楓的眉頭微微舒展,放下筆,拿出印鑒和印泥:「哦,是小慧啊,你進來吧。」語氣緩和了幾分。

    喬慧鬆了口氣,推門而入,將手裡的賬冊翻開平放到桌面上,荀楓用蘸了印泥的印鑒在日期處蓋了一枚紅印:「好了。」

    喬慧收起賬冊,微微一笑:「多謝二姐夫。」

    荀楓客客氣氣道:「不用謝,應該的。」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的心思細膩,關乎細節,喬慧的目光一掃,便瞧見桌上沒有動過卻已失了熱氣的飯菜,勸道:「二姐夫要注意身子,不要因為工作耽誤了正常飲食作息,會落下隱疾的。」

    荀楓明知她是好意,卻仍忍不住閃過一絲不耐,忍住不耐,他語氣和緩道:「嗯,知道了。」

    喬慧發現荀楓根本沒有聽進去,還想再勸,荀楓已經提筆開始清點賬目了。喬慧搖了搖頭,邁步出了院子,卻不是返回娉婷軒。

    就在荀楓好容易再次進入工作狀態時,水玲瓏來了,也是蓋章。

    荀楓的呼吸一滯,臉色不好看了。

    耐著性子處理完水玲瓏的事,老太君身邊的萍兒又來了,手裡擰著食盒,並將老太君的話如實轉達了:「二姑爺,老太君說了,叫奴婢親眼看著您吃飯,您吃完了奴婢的任務才算圓滿完成,請二姑爺別讓奴婢為難。」

    荀楓的臉都綠了!

    今晚,荀楓頻頻被騷擾:長房、二房、膳房、庫房……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荀楓終於忍無可忍找到了冷幽茹:「母妃,印鑒還是放您這兒比較妥帖。」

    冷幽茹「無比詫異」地道:「哦?怎麼了呢?」

    荀楓很誠實地將這幾天的遭遇闡述了一遍,又道:「我工作時不喜歡被打擾,一旦思路被打斷,再次進入狀態就需要時間。」

    鋪子裡還好,都是他主動一一找過去,不像身在王府,卻是別人一一找到他。

    「這樣啊。」冷幽茹彷彿很是為難的樣子,「我閒來沒事,倒是不在意誰多往我這兒跑,可你本就很忙,還要跑來跑去的,我看著心疼。」

    荀楓受寵若驚道:「無妨,我是男人,走幾趟沒事的。」

    冷幽茹將印鑒接在手裡,淡淡笑開:「既如此,那就依了你。」

    荀楓如釋重負!

    事情傳到水玲瓏耳朵裡時,水玲瓏笑了,冷幽茹好手段,擺了荀楓一道,荀楓還得跟她說謝謝。而冷幽茹用如此隱晦的法子要回印鑒,說明冷幽茹想冒險留下荀楓。

    前世荀楓誆著她南征北討,這輩子她騙著荀楓鞍前馬後。

    看著荀楓每天為了諸葛家的生意忙得焦頭爛額、夜不能寐,水玲瓏彷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她也曾這樣盡心盡力,把他的帝國大業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卻沒換來他一絲一毫的感動,一如而今他鞠躬盡瘁,她也沒有絲毫動容。

    或許這就是債,是上輩子欠下的債!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進入六月,月底,姐兒和哥兒週歲,都能說話能走路了,哥兒走得穩,姐兒經常摔跤,額頭和鼻子都磕破了好幾回,水玲瓏才不得已做了一個學步帶。

    水玲瓏盤膝坐在草地上,上穿一件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下著一條縷金挑線紗裙,墨發挽成單髻,用藍色絲帶斜斜地固定於腦後,微風一吹,絲帶翩飛,勾勒著她白玉一般的臉龐,美麗不可方物。

    她張開雙臂,朝三米遠處的哥兒和姐兒笑著道:「快到娘親這裡來!」

    哥兒和姐兒同時朝水玲瓏蹣跚地走了過來。

    姐兒中途摔了兩跤,葉茂在身後拉著學步帶倒是沒摔疼,卻耽誤了時間。哥兒搶先撲進了水玲瓏的懷抱,甜甜地喚道:「娘!」

    「真棒!」水玲瓏抱著兒子狠狠地親了一口!

    姐兒吃醋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葉茂下意識地想抱著她走到水玲瓏身邊得了,卻被水玲瓏冷眼一睃嚇得停住了動作。

    水玲瓏讓兒子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摟住兒子的小身子,一手朝女兒伸了過去:「喜歡娘親就自己走過來,慢些沒關係,娘親和哥哥一起等你。」

    姐兒吸了吸鼻子,一小步一小步,偶爾打幾個晃兒,最終也撲進了水玲瓏懷裡:「娘,要親親。」

    水玲瓏就滿眼寵溺地親了她一下:「姐兒也很棒!」

    不遠處的荀楓看到這一幕,心底也淌過涓涓暖流,有種女子不驚艷時光,卻完美了歲月……

    突然,水玲瓏的腿一熱,赫然是諸葛弘小朋友撒了一泡童子尿!

    水玲瓏的眸色一厲:「諸葛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再這樣我揍你了,你別不信!」

    荀楓心底的感動戛然而止,搖了搖頭,唉!悍婦!

    六月中旬傳來捷報,胡國棄械投降,以每年上貢一萬匹牛羊和十萬兩銀子,並割讓五座城池為條件與大周簽訂了和平條約。

    諸葛鈺率軍凱旋。

    在諸葛鈺剛剛踏上返程之際,諸葛流雲等人帶著喀什慶的第一筆稅收回京覆命了。

    由於南水西掉工程解決了喀什慶數年旱災,此次的徵稅工作進行得還算順利。諸葛流雲向百姓們講解了朝廷耗費巨資建立大壩的事,並保證從今往後喀什慶都不再有旱災了。百姓們歡欣鼓舞,心甘情願納了稅。

    天安居好久不曾這麼熱鬧,老太君坐在炕頭,身邊的冒椅上分別坐著冷幽茹和一名身穿暗紅色雲紋錦外賞、內襯白色束腰羅裙的端麗婦人。在婦人的下首處,是垂首站立的甄氏,甄氏不坐,喬慧也不敢坐。

    那婦人卻朝喬慧招了招手,和顏悅色道:「小慧你坐。」不容拒絕的口吻。

    喬慧瞄了一眼笑比哭難看的甄氏,戰戰兢兢地坐下。

    婦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含笑的眸光掃過甄氏時冷凝了一分,再看向老太君時又只剩溫和的笑意。

    老太君消化完婦人講的消息,笑得合不攏嘴兒:「真有這樣的事兒啊?哈哈……收好收好,等你們爹回喀什慶了肯定樂得睡不著覺!」

    婦人福了福身子,笑容可掬道:「是啊,百姓們都說呀,老太爺年事已高,卻為了喀什慶的未來東奔西走,連過年都守著博城的大壩,老太爺就是咱們喀什慶的保護神,大家這才寫了千家文稱頌他。」

    千家文是由一千高壽高福之人寫下祝詞,在喀什慶是崇高而吉祥的象徵。

    老太君想起上官茜,紅了眼眶,拉過婦人的手歎道:「你大嫂去了,玲兒也去了,玲兒葬在了南越,你大嫂她……也葬在了南越。沒想到上官燕這麼狠……竟是把我們這一家子算計得……她死了都算輕的,這種喪心病狂之人活該被……」

    後面的話在想起婦人的身份時生生卡主,「罷了,都過去了。」

    這時,水玲瓏打了簾子進來,老太君拍了拍婦人的手,眉開眼笑:「這是小鈺的妻子,玲瓏。」

    婦人露出驚喜的神色看向了水玲瓏:「玲瓏啊,快過來讓我看看!」

    老太君笑著對水玲瓏介紹:「這是你二嬸。」

    二嬸?水玲瓏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甄氏,眉梢一挑,莫非是諸葛流風的嫡妻上官虹?

    上官老太爺一生育有五子,其中,長子的女兒上官虹嫁給了諸葛流風,次子的女兒上官茜嫁給了諸葛流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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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我婆婆說:「哎呀,我媳婦兒好漂亮滴咧,瓜子臉!」

    我媽就笑了:「是啊,西瓜子。」

    本院,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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