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醫院裡,洛一宸抓住一個經過的護士,「骨科在哪裡?」
護士看了他一眼,回答,「就在前面左轉第一間就是了。」
「謝謝。」
今天下午的時候聽說他跟邁克醫生會一同回市裡並且依依也會來,當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興奮,在家裡坐立難安,等待著傑克的電話,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
結果當他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居然被告知他們現在正在醫院裡治療。
兩個人直奔骨科室辦公室。
這一邊的骨科室,余依依就坐在沙發上,面帶虧欠的看著傑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的手才會受傷!」
余依依已經道歉了不下幾十次,即便是這幾十次,余依依也覺得還全部都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看得見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她現在看不見傑克身上傷的有多重,不過聽到他當時的慘叫還有自己摸到的血,應該上的挺嚴重了吧。
骨科醫生已經給傑克檢查過一遍了,確診為骨頭斷裂,不過醫生已經接好了,需要打上石膏固定,不出幾個月就會好的。
醫生正在給傑克用紗布一層一層的裹在他的受傷,傑克笑著,「沒關係,我的身體很健康的,沒多久就會好的!」
「可是!」余依依還猶豫著,這畢竟都是她惹出來的事情,心裡有歉疚也是難免的。
忽然旁邊的邁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逗笑的語氣說,「放心吧,傑克以前還被狼給咬過呢,這不也一樣生龍活虎的。用你們中國話說,他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聞言,余依依只是勉強的笑了笑。
醫生說,「這位病人請跟我到裡面來。」
門外的洛一宸和習瑾墨趕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余依依坐在沙發裡背對著自己。
除了她凸隆的肚子,從她的背影來看,整個人似乎都消瘦不少。
推門進去,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摟緊懷裡。
余依依因為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傑克而一直懨懨的。而邁克就為了逗樂她一直跟她說笑,還聊到他以前去別的地方旅遊發生的趣事。
聊著聊著,邁克就忽然沒了話,余依依感覺有點不對勁,便問,「邁克,你怎麼不說話了?」
習瑾墨看了看邁克,然後就將目光一直落在他旁邊的余依依身上,邁克也看著習瑾墨,對於習瑾墨他是認識的。
他柔聲對余依依說。「你先在這裡等著,我過一會兒就回來!」
沒有明說什麼事,可是余依依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你來做什麼,我已經說過這段時間裡,在我旅遊的時期裡是不會治療任何人的!」對於這一點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真搞不懂他為何那麼執著。
邁克在跟余依依聊天的時候曾經提過,他是一名醫生,但是每年只會有半年的時間去治療病人,接下來的半年裡就會到各地去旅遊,去探險。並在他有一條很明確的規定:在休假的半年期間,絕對不會治療任何人。
這一點余依依不是很贊同,畢竟什麼事情能大的過人命。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醫生呢!
不過現在是那位求醫的人已經追到這裡了嗎?
「依依,我找到你了!」低沉的男聲裡充斥了濃濃的思念以及放心。
沒錯,是放心,因為找到了她才放心。
邁克和余依依皆以為這個人是求醫的,然而這個男人卻是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在場的人除了習瑾墨以外。其他人的臉色全都變了變,洛一宸則是露出了笑容來。
邁克雖聽不懂中文,但是那一句依依他還是聽懂了,很顯然這句話習瑾墨是對著他身邊的女孩說的。
他奇怪的看著余依依逐漸蒼白的臉色,「你們倆認識?」
這個聲音太耳熟了。以及耳熟的令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出來幻覺,幻覺不是沒有過,只是這個聲音太真切了,彷彿習瑾墨是貼在她的耳邊說的。
在沒見到他之前,余依依就一直想著能夠見到他,等著見到他之後,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來,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想說的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才好。
她現在只想逃,根本就不想見他,與其說不想見他,還不如說是不想讓他見到自己。
她現在一定很醜,一定很丟臉!
余依依轉身就想走,但她忘了這裡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身後是茶几,剛慌張轉身,膝蓋正好撞到茶几的玻璃,身子趔趄的往前倒去。
「依依!」
「依依!」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落下,習瑾墨一個箭步衝上去想要去扶住余依依,但是終究是晚了一步,手剛搭在她的腰上,還沒攬住,兩個人便雙雙的倒在茶几上。
余依依倒在習瑾墨的身上,而習瑾墨則是撞到了茶几的邊角上,兩個人的重量,習瑾墨的腰不堪重負。
他來不及顧自己,就連忙問余依依,「依依,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余依依皺著眉,捂著肚子,「肚子有點痛。」
習瑾墨一聽說她肚子痛,立馬緊張起來,「肚子痛?」
裡面正在給傑克上石膏的醫生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出來,剛想訓斥醫院裡是要保證絕對的安靜的,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余依依的身下似乎有一攤血跡,連忙走過來,「孕婦出血了!快,立馬送婦產科!」
出血!余依依捂著自己的肚子,只覺得越來越痛,出血,那她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十指緊扣著習瑾墨的衣襟,額頭上已是一片細汗,習瑾墨則是緊張的抱起她,剛動一下,就牽扯到在他身上的余依依,余依依覺得更痛,「痛!不要動我!」
習瑾墨見狀,只好放輕了自己的動作,抬頭看著洛一宸和邁克,「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來幫我啊!」
話剛一說完,愣著的兩個人立馬回過神來,上前去,而那名醫生則是去通知婦產科的醫生。
余依依現在根本就不能動,一動就會痛,大家七手八腳的才把她給推進了婦產科。
……
經過醫生的檢查,余依依是因為太激動再加上撞擊之後導致孕婦產生緊張後就出血,只要好好調養,就會沒事了。
病房裡,檢查過後的余依依正坐在床.上坐立不安的等待著醫生的報告,過了一會兒之後,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余依依立馬抬頭問,「是誰?是醫生嗎?」
推門進來的習瑾墨看著余依依,水汪的眼睛變得空洞,這才多久沒見,就瘦了這麼多。
「請問你是醫生嗎?」沒有聽到回答,余依依便又問道,「請問……」
「是我!」他輕聲吐出兩個簡短的字來。
聞言,余依依急切的心就安靜下來了,整個房間頓時就安靜下來了。
「你最近過的怎麼樣?」習瑾墨走過來,坐到病床.上,他想靠近她一點,好好的看看她。
感覺到他的逼近,余依依往後退了退,即使現在看不到他的眼睛,她也能感覺到他的熾烈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有種無所遁逃的感覺。
她撇過去,淡淡的說,「今天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嗎?」
習瑾墨歎了一口氣,「我以為你會知道。」
伸出手,纏上她的髮絲,替她將凌亂的髮絲撥到耳朵後面,好久沒見了,頭髮也長長了不少。
「我想睡覺了!」余依依一偏頭,頭髮從他的手上掉下來,拉起被子躺了下去,「你出去吧。」
髮絲滑落,手掌心頓時就空了,再看人,人已經鑽進被子裡了。
這一/夜,習瑾墨沒有走,在病床前守了一晚上,這一/夜,余依依也沒有睡著。
或許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多少人沒有睡著。
第二天早上清晨,余依依醒來的時候,聽不到周圍的動靜,旁邊應該是沒有人了。
那麼他是走了嗎?
眼睛看不見後,聽力就變得特別敏感,還有嗅覺之類的,尤其是在這麼安靜的氛圍下,一有動靜,她就聽的一清二楚。
門剛被推開,吱呀的聲音在耳朵裡被放大,「是誰?」
「請問您是余小姐嗎?」是個男人的聲音,不過是個陌生的聲音,余依依從來沒有聽過。
不由得提高了戒備,揪住床單,「我是!你是誰?」
「我是東媒報刊的記者周天祥,這是我的名片!」來人是報刊的一名記者。
昨天晚上習瑾墨驅車離開後,他也跟著離開,畢竟車子的性能不一樣,要找到這裡,可是花了他很久的時間,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
早聽說習瑾墨之前是有位妻子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會使得兩個人離婚,不過現在情況可就精彩了。
新郎拋下新婚妻子,跑來約會前妻,這前妻與現妻對上,肯定能上頭條。
周天祥從名片夾裡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余依依,伸到她面前,可是發現余依依的眼睛根本就沒眨過,甚至連眼珠子也不動,便伸手在她的跟前晃了晃,發現她還是沒有反應,「余小姐,您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