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瑾墨擦按完之後果然舒適不少,但是身上那股子藥味實在是太過濃重,他坐起來想要去浴室洗澡。
余依依彷彿早就意識到了他的動作,一把就扯著他另一隻手,「不能去洗澡。」
一洗澡身上的藥酒就被洗光了,到時候就不管用了。
習瑾墨沒想到余依依的力氣會這麼大,一下子就把他拉倒在床上,頭猛地一下子撞到棒球棍上。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余依依當即就嚇了一跳,趕忙從他的頭下面拿走棒球棍,邊用眼睛去瞟看習瑾墨,還好,他的額頭沒有腫起來。
習瑾墨看著她手裡的棒球棍,眼神發冷,就是這個棒球讓他打的他不能動。
他記得家裡沒有人喜歡玩棒球,所以家裡也沒有這種東西。
余依依抱著棒球棍,弱弱的解釋,「這幾天晚上睡覺,老是覺得身上有重物壓著自己,我以為是鬼壓床呢!所以想今天晚上這鬼要是再來,就拿這個棒球棍打。」
沒想到沒有把鬼等來,卻率先把習瑾墨給打了一頓。
余依依心裡是內疚的,完全沒有想到這鬼正是習瑾墨,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余依依在說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習瑾墨的臉色黑了幾分。
這意思說把他當成鬼了?
他本來是說過余依依在習家的這段時間裡不會見她,所以他也沒有回到習家,而是住在金苑的公寓裡,只有他一個人的房子,冷冷清清的。
以前他們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余依依就只會做個雞蛋泡麵,他也照樣吃的津津有味,現在一個人點外賣,即便是再可口的食物到了嘴裡也是味同嚼蠟。
別人說吃東西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愉快。但對於他來說,沒有餘依依在身邊,吃東西就變成了只是一種填飽肚子的麻木的必要行為。
他有潔癖,只要是穿過的衣服。第二天就必然要重新換一套,從法國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家裡,衣服一套套的積壓在洗衣籃裡,都是他的,他不會洗,衣櫃裡的衣服逐漸的變少,到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打電話給李文祥,讓他給自己多買幾套衣服來。
結果李文祥的電話打不通。是處於關機的狀態,他這才想起來,因為要找邁克醫生的下落,派他出國去公幹了。
懶得去買衣服,便回了習家。回到習家的時候已是深更半夜,所有人全都睡下了。
回到房間本來想拿完衣服就走了,心裡不放心余依依,便走過去看她。
不看還好,一看就頭疼,這小妮子即便是知道自己懷孕了,那睡姿依舊是不堪入目。這麼冷的大冬天,大半個身子還在外面。
現在凍的感冒了,又不能隨便的用藥。
他拉起地上的被子,給她蓋上,發現她的手腳冰涼的,跟鐵塊沒區別了。他想把她捂熱了再走也不遲。
於是乎,他從回來拿衣服變成了替她暖床,順便抱著她以緩解這些天的相思之苦,幾乎是到了大清早,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習家。
他好心幫她壓被子。暖身體,結果就變成了鬼壓床?
習瑾墨眼角一抽,所以他這是好心變成了驢肝肺?
第一天的時候,余依依睡的很乖,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著後就沒有再動過,第二天晚上,她的睡相就開始不老實了,在他懷裡滾來滾去的,貼著他的身體蹭來蹭去的,搞的他心癢難耐。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是需要有生理需求的,自從前段時間余依依知道孩子的事情後,她就一直避著自己,根本別說碰她了。
此刻溫軟香玉在懷,他卻要做個柳下惠,坐懷不亂不是他的本性,但他也必須得忍著,唉,畢竟誰讓余依依在這個時間段懷孕了呢!
即使不能碰她,但是接個吻啥的還是可以的。
接吻的後果就是把自己逼得慾火直冒,一夜難安。
「睡覺!」忍著身上一股難聞的藥味,習瑾墨將余依依拉倒在他的身邊,然後麻利的伸手關了燈。
登時房間又恢復一片漆黑。
躺下來的余依依聞著熟悉的味道,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他們不是正在冷戰嗎,怎麼又睡到一塊去了。
他說過在這段時間裡不會見她,他這樣突然跑回來出現在她的房間裡又是個什麼意思?
現在他因為自己受傷,又不能就這麼趕他出去。
黑暗裡,他們肩靠肩的並排躺在床上,余依依睡不著,旁邊的習瑾墨也睡不著。
余依依推了推習瑾墨,「你睡了嗎?」
「嗯。」
嗯?這算是什麼回答?
余依依歎了口氣,既然他出聲了就證明他沒有睡,「什麼時候知道我懷孕了?」
趁現在大家心情都還算平和,她想把事情弄清楚,之前是她太衝動了,只被那一張懷孕的消息給給驚嚇到了。
習瑾墨沒有回答,不知道他是在思考,還是壓根不想回答,余依依卻默默的猜測著時間,「我們出國之前?」
「嗯。」習瑾墨淡淡的嗯了一聲。
「有多久?」是在出國前多久知道的?
既然知道她已經懷孕了,那為什麼不告訴她,明明做了要打掉孩子的決定,那為什麼還要帶她出國,甚至還給了她一場難忘的求婚。
給了她一個美夢之後,再親自打破,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發燒住院的時候就知道了。」
發燒住院?那時候她天天吊鹽水,用各種藥的,那些藥對孩子會不會產生影響?
余依依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現在孩子是她的首要重點。
「放心吧,知道你懷孕後,就給你輸的葡萄糖之類的,沒有用藥。」習瑾墨想去摟余依依的肩膀,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
「你……」
習瑾墨卻直接打斷了她,「睡吧。」
……
第二天早上起來,顧敏以為余依依又要很晚才起來,所以便吩咐王媽留點早餐給余依依,剛吩咐的時候,就見余依依打著呵欠從樓上走下來。
顧敏很是驚訝,連忙吩咐王媽說不用留了,趕緊將余依依的早餐端出來,「今天怎麼不多睡會兒?」
「額,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的比較早,所以今天早上就起早了。」余依依呵呵的笑著,卻在心底暗自罵著習瑾墨。
對於昨天晚上習瑾墨的突然出現,余依依彷彿覺得還是一場夢,一場太真實的夢,導致她今天早上想翻身的時候根本就翻不了,一睜開眼睛就見到正在看著自己的習瑾墨頓時嚇得睡意全無。
余依依坐下剛吃了兩口,某個害她早起的人就從樓上悠閒的下來了。
余依依倒是不驚訝,仍舊低著頭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對於習瑾墨做到熟視無睹。
她的眼睛可以看不到習瑾墨,但是她還忘了旁邊還坐著顧敏呢。
對於好久不見的兒子,顧敏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跟余依依昨晚上見到習瑾墨時是同一個想法,就是他不是說出國工作了,今年不能回來過年了麼!
不愧是婆媳,見到同一個男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習瑾墨坐了過來,剛坐下,顧敏就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家裡都沒有人通知的?
習瑾墨則是岔開話題,「王媽,早餐怎麼還不端上來。」
王媽也是被突然出現的習瑾墨給驚訝住了,愣了兩三秒後,王媽便進了廚房將習瑾墨的早餐端上來。
余依依和習瑾墨又恢復到了放假之前的狀態,兩個人自顧自的吃著,完全沒有交流。
這個飯桌上大概最高興的就要數顧敏了吧。
原本兒子和兒媳婦都說不回來過年,她表面上說著沒關係,實則心裡到底是失望的,過年是一家團聚的日子,誰不希望一家人圓圓滿滿的在一起過年呢。
不過現在兒子和兒媳婦都回來了,這個年總算不是那麼清冷了。
余依依以為習瑾墨吃過早餐後應該會去公司上班,但他出乎預料的沒有出門,一直窩在家裡。
經過昨天晚上那一事,余依依對他既有愧疚,又不想看見他。
總之是極其矛盾的,所以這一天余依依基本上是躲得習瑾墨遠遠的,而習瑾墨也沒有跟上來。
路過花園的時候,聽到花園裡正在修剪草坪的工人正在八卦,余依依本來不是個八卦的人,但是她又實在是無事可做,今天就讓她也跟著八卦一回吧。
「你看少爺一回來,少夫人的臉色就明顯好多了!」一個藍色工裝的年輕人說道。
「是啊!」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工人應聲附和。
旁邊的余依依一聽瞬間就囧了,什麼叫做習瑾墨一回來,她的臉色就好了許多,難道她之前的臉色很差?
「哎,你說少爺是今天早上回來的還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對於習瑾墨一大早從房間裡出來,還是不太理解,他今天一早起來就看到院子裡停著汽車,那個時候天還沒亮呢。
「什麼呀!」年紀稍大的工人說,「我前兩天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就見到少爺的車停在院子裡了!」
……
兩個工人還在繼續討論著,完全不知道這家的少夫人正蹲在牆角偷聽他們的話。